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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靖康有刹那失神,这人虽没露出容颜,可观其风姿,已是无人能及,也不知她的相貌该是何等倾国倾城?
眼角瞥向褚永,只见他手捧着酒杯,似乎有点神思不属。
女子轻声问侍女,“玉兰姐姐跟珍珠姐姐她们到了么?”声音若珠落玉盘,清脆悦耳。
侍女应道:“说是巳正在此见面,想必这就到了。”
话音刚落,熙熙嚷嚷的人群声突然消失,诡异的安静,几乎同时,人群自动闪开一条路,几位容颜靓丽打扮入时的女子款款而来。
最引人瞩目的就是走在前面的两位。
杨靖康打眼一看,这两人他都认识。头前穿杏黄衫子眼神活泼的是翠微楼的头牌玉兰,小曲唱得最具神韵;后面那个穿粉红衫子神情妩媚的是揽红楼的头牌珍珠,珍珠善舞,一把蛮腰舞动起来能要人命。
玉兰跟珍珠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一般人砸银子都见不到,得瞧对眼才成。
再看后面跟着的,竟然都是各个青楼楚馆有头有脸的伶人舞姬。
杨靖康激动得满面红光,只觉得眼睛不够用似的,瞧瞧这个,看看那个,一边拿着折扇捅捅褚永,“她们来这干什么?不是听说你在这人特意跟来的吧?还有那个白衣女子是谁,我怎么没印象。”
褚永慢条斯理地摇着折扇,“到这儿来能干什么?观景赏荷呗!那个穿白衫的,听着声儿熟,一时想不起来。”
杨靖康挑唆道:“不如过去见见,以前玉兰看到你就往上扑,要是知道你在这,怎么不得好生地唱上两段?”
褚永睃他一眼,“这样干听有什么意思,得配着檀板尺八听起来才有味。”
杨靖康正要答话,只听那边白衣女子道:“姐妹们倒是巧,赶到一起来了,都挺有种的。”
积水潭的游人虽多,可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绝世美女同时出现,众人都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大气不敢出一声。是以,那女子声音虽小,可杨靖康仍听得清清楚楚。
玉兰朗声道:“为着褚先生,有什么不敢来的?”不亏是唱曲的,声线亮且优美,短短一句话,跟念白似的,抑扬顿挫极为好听。
珍珠也不甘示弱,扭动着腰肢道:“要能跟褚先生一度*,我不但一分银子不要,就是倒贴也心甘情愿。”
底下七嘴八舌的附和声,“没错,倒贴银子也愿意。”
杨靖康惊愕地看向褚永,笑道:“还真是为你而来,观涛有艳福,羡煞吾等凡夫俗子了。”
褚永亦是一愣,好端端的,竟然扯到自己身上了,前天他还在翠微楼喝酒来者,怎么没听她们提起过?心下虽疑惑,可听杨靖康这么一说,也有几分自得,便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声音。
白衣女子笑道:“既如此,就按原先说定的来。”说罢仿着跑江湖卖艺的艺人四下拱拱手,扬声又道,“各位老少爷们叔伯大爷,大妈大嫂,兄弟姐妹,我等诸姐妹均心仪褚永褚先生,不愿拱手相让,故在此一较高下,请诸位作个见证,赢者便可与褚先生双宿双飞,输者不得从中作梗。”这番行话说的极为顺溜,赢得了一众叫好声。
积水潭附近是京都最好的地段,差不多寸金寸土,住得几乎都是达官显贵,今日来赏荷的也有不少勋贵子弟,其中有见过玉兰、珍珠等人的芳容的,立刻振奋起来。这两位是头牌是行首,哪能轻易见着,何况还能不花银子白听曲儿。
当下,见过世面的就告诉那没见过世面的,没多大工夫,众人都知道了,来得都是各大青楼楚馆的头牌花魁。至于蒙面纱的白衣女子,她虽没显真相,可看这举止做派,定然也是这一行的翘楚。
至于褚先生,早就是名震京都的人物,虽说见过他本人的人不多,可听说过他名头的人简直太多了。
一时,来赏荷的游人也顾不得看荷花,齐刷刷地将众女子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积水潭里卖莲蓬的采莲女也舍了独木舟,跑到岸上看热闹。
有身手灵活的,心眼好使的,早爬到柳树上占好了绝佳地势。那些来得晚,个子又矮的没办法,便险中求胜,双脚踩在栏杆上,身子一摇一晃,颇有点耍戏法的架势。
玉兰当仁不让先亮开嗓子,唱了段《闺门怨》,虽然没有檀板尺八等乐器陪衬,可她功底好,就是清唱,也把深闺女子思念心上人的情思纠结唱得入木三分婉转幽怨。
杨靖康翘着二郎腿听得如痴如醉,一手握着折扇敲着靴底打拍子,另一手则捏只酒杯乱晃悠。
玉兰唱罢,只听满地铜钱响,杨靖康踩到石桌上瞧了眼,原来每位女子面前各放了只粉彩的瓷罐,大概最后要以各人所得彩头多少来定输赢。
这倒有趣,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谁也作不了弊,而且今天的游人多,即使赢不了褚永也能发点小财。
杨靖康刚要下来,忽闻人群躁动,他探头一望,眼珠子立马直了。只见珍珠褪去衣衫外面裹着的那层薄纱,竟露出白花花一截小蛮腰来,那裙子也不是寻常的裙子,而是条阔腿裤,稍抬腿,就露出半截细嫩白皙的小腿。
随着她的举手投足,铜钱碎银就跟落雨似的哗哗往她面前的瓷罐里掉。
杨靖康连呼“过瘾”,这么香辣的场面,就是在揽红楼也难得一见。
他心满意足地跳下石桌,瞧见褚永面色似乎不怎么对劲,忙问:“怎么了?”
褚永沉着脸,好半天嘟哝一声,“这什么意思,把我当什么了?”
未及杨靖康反应过来,旁边一看热闹的虬髯大汉粗声粗气地嚷道:“到底是京都,什么新鲜事都有。俺以前就知道嫖~客当街砸银子抢婊~子,还头一遭见到这婊~子把嫖~客当彩头,到底是谁嫖谁啊?真开了眼咧。”
那人嗓门粗,又说一口土得掉渣的山东话,想不被人注意都难。
杨靖康一琢磨还真是这个理儿,瞅着褚永,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青筋直冒。
褚永沉着脸道:“败兴!走,回去,没法待了。”
杨靖康舍不得走,可不走还真不行,要被人认出来……褚永就脱不掉彩头的名声了。
当下,吩咐小厮将亭子里的什物都收拾起来,准备悄没声地离开。
两人刚走出亭子,忽然打斜刺里冲出一人,指着褚永喊道:“爷,褚先生在这里,褚永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估计妹子们肯定知道白衣女子是谁?还有最后跑出来指认褚永的人……
别说你们不知道,不知道的话,就乖乖就地躺倒,接受惩罚~
第53章 身心俱伤
他喊的嗓门极大,恨不得昭告天下似的。
旁边看热闹的一听;齐刷刷起转过头来。就听到一个惊讶的女子声;“欸;是刚才买莲蓬的那个公子,怪不得长得……”
急于献艺的众女伶一听褚永也在;眼中立时再无他人,提着裙角就往这边跑。珍珠身手灵活;抱着瓷罐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眼看就要靠近亭子;却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手一松,瓷罐“当啷”碎成两半;铜钱碎银洒了一地。
有见钱眼开的,顾不得看热闹,两手扒拉着一个劲划拉银钱。其中两人同时抓住一块碎银,互不相让,抓着头发撕扯在一起。
有几个心思龌龊的赖皮则趁机挤到女伶旁边,两手乱摸一气,沾点便宜。
站在栏杆上看热闹的人,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眼睛,顾得了这边顾不上那边,看到兴奋时,忘了自己正在栏杆上,惊叫着落进水中,捎带着把旁边那人拽了下去。
褚永被众人指点着,平生不曾这般窝囊,又没法出口解释,心急之下顾不得杨靖康,身形一晃打算绕过人群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
谁知,刚抬步,就被一个高大威武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来人身穿灰衣,面相很凶,尤其一双眼眸,清冷狠戾。
褚永暗叫一声苦,没想到秦镇竟然在这个时候找上来了。
褚永知道秦镇近几天在打听自己的下落,今天到积水潭赏荷也是他有意借杨靖康的口传给秦镇。
秦镇找他无非是替媳妇出气,正好五爷要借机搭上清平侯,索性两件事并成一件事,打一架就解决了。
之所以选择积水潭,是因为赏荷游湖的人多,消息传得快,事后五爷登秦家的门或讨要说法或上门赔罪,听起来就顺理成章不那么突兀。
其二,积水潭离北城指挥使司近,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能有人过来劝架,可以避免两下不好看。
第三则是,杨靖康参加过认亲礼,又颠颠地到扁担胡同去捧场做面子,有他在,秦镇应该多少手下留点情面。
可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秦镇竟在这个关头来了,而且更没料到的是,秦镇堵住他的去路后,二话没说,当头就给了他一拳。
这一拳,秦镇用了十成力气,丝毫没有保留。
褚永反应还算敏捷,身子借着拳风一转,卸掉七成力,硬生生受了其余三分力。
腮帮子顿时肿的老高,鼻血滴答滴答地往下淌,落在十金一尺的怀素纱长衫上。
围观诸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后退了几步。
一拳得手,秦镇紧跟着又来了一拳。
褚永嚷道:“秦大,有事说事,你上来就动手是什么意思?”
秦镇不言语,出手却愈加迅疾,一招接着一招,招招奔着褚永的面门去。
他是真想好好地教训褚永一顿。
宋青葙是他心尖尖上的女人,差点被这厮给轻薄了不说,还被他害得身败名裂驱逐除族。
幸好宋青葙想得开,若是寻常女子,早就在被闯闺房那夜就为保全名节死了。
秦镇想起来就后怕,恨不得扒了褚永的皮,抽了褚永的筋。
看到秦镇拼命的架势,褚永不敢懈怠,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付。
两人你一拳我一脚,打得不可开交。
混乱中,没有人知道积水潭里的花船去了何处,也没有知道白衣女子何时离开的。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鏖战的两人身上。
说实话,京都街头打架斗殴的随处可见,打得这么激烈这么好看的却很少。尤其穿灰衣的大个子,一脚跺下去,地上的青石板都碎了。
杨靖康在旁边又是拱手又是作揖,急得满头是汗,就差求爷爷告奶奶了。这两人哪是打架,简直是要人命啊。
怎奈这两人根本不听劝,也根本没心思听他说什么。
情急之下,他挤出人群,去找北城兵马指挥司找人。
其实北城指挥司的人早就在积水潭边上等着了,女伶们闹得动静那么大,这地方又是达官权贵们经常出没的地方,他们不敢不经心。
可他们没打算露面。起先是因为没由头,女伶们虽然能折腾,可人家一没斗殴二没闹事,就是各展技艺公平竞争,凭什么抓她们?再说,这表演真心难得,想玉兰珍珠等人都是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见她们一面没有三五千两银子根本就不用想,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不看白不看。
到后来,褚永跟秦镇打起来,他们就不敢露面了。
这两人,一个是五爷得力的幕僚,一个是清平侯世子,京都有名的霸王,哪边都得罪不起。
干脆,堂而皇之地装聋作哑。
杨靖康找不到人劝架,只好灰溜溜地回来。此时,褚永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褚永本就不如秦镇功夫好,又没有秦镇那股狠劲,能坚持三五十招已属不易。眼瞅着秦镇的大脚又踢向自己面门,褚永急红了眼,心道:打人不打脸,这浑人怎么净往脸上招呼。一急之下,竟不躲闪,准备生受这一脚。
杨靖康见势不好,眼一闭,心一横,冲进了战团。
秦镇从小就跟白香习武,到现在已经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