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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喀琉斯的盔甲上阵,结果被赫克托尔杀死。阿喀琉斯悲愤交加,重新上阵,把特洛伊人打得大败,并在决斗中杀死了赫克托尔,把他的尸首带回了自己的大本营。普里阿摩斯乘黑夜亲赴阿喀琉斯的营帐,赎回儿子的尸体下葬。《伊利亚特》到此为止。
战斗仍在继续。据其他作品,特洛伊人在盟友的支援下又坚持了一段时间,阿喀琉斯中帕里斯暗箭身亡,帕里斯随后也命丧疆场。希腊人内部为争夺阿喀琉斯的盔甲又起争执,结果奥德修以巧计战胜了勇力过人的埃阿斯,致使后者含羞自杀。最后,以智谋著称的奥德修献了木马计,内藏伏兵,里外呼应,终于攻陷了伊利昂城。希腊英雄携战利品踏上了归程。
《奥德修纪》主要写奥德修历经种种风险还乡的故事。他回乡的旅程很不顺利,在海上整整飘波了十年。在此期间,他先是在海上遇到风暴,独目巨人吃掉了他的同伴,神女喀尔刻把他的剩余的同伴变成了猪,又要把他留在海岛上;他到了环绕大地的瀛海边缘,看到了许多过去的鬼魂;他躲过了先以歌声迷人后把人吃掉的女妖塞壬,逃过了怪物卡利布狄斯和斯库拉,又在一个海岛上被仙女卡吕普索换留了七年,最后在宙斯的干预下终于回归故土。其间,许多贵族断定他已死去,为夺取他的财产,纷纷向他的妻子求婚,并住在他的王宫大肆挥霍他的财产。奥德修伪装乞丐进入王宫,与自己的儿子一起设计杀死为非作歹的求婚者,和妻子重新团聚。
史诗是初民时代的作品。荷马史诗亦然,它是欧洲最早的文学作品。但是以文学成就而论,这两部史诗绝不原始,而是此类文学作品中最为成熟的,是“高不可及的范本”。以《伊利亚特》而论,它描述了生与死、胜与败、荣与誉、战与和等深刻主题,仅此就足以确立它在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
两部史诗篇幅都不算短,但长的原因并不是为了从头到尾叙述一个时间长而重大的传奇,而是相反,两诗都是有着高度选择性的。《伊利亚特》以十年战争为背景,但它并不是平铺直叙,而是截取战争第十年间的几十天时间;这段时间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日子,如希腊联军到达伊利昂城下,或者木马计和伊利昂城陷落,而是十年中特洛伊人较有战斗力的一段时间。实际上,自卷二直到卷二十三,几乎所有事件都是在四天两夜中发生的,而中心事件发生在一两天时间里 (卷二到卷十八前半部分)。宙期曾经这样允诺:直到太阳落山之前,赫克托尔在整个白天都可以取得胜利。
自卷十开始,天亮了,赫克托尔披挂出场,他一直杀到希腊联军的船边,杀死了帕特罗克洛斯并剥掉了他穿的阿喀琉斯的盔甲。这一天占了八卷的篇幅,直到卷十八时太阳真正落山了。不过在另一方面,《伊利亚特》却使读者经常感受到已往岁月和未来日子的压力:“九年的光阴逝去了,船木已朽,锚索已断,我们的妻子儿女在遥远的天边,焦急地等待着,而我们的使命
离完成仍遥遥无期。”(卷二阿伽门农语)。
失利困扰着希腊人,奥德修不得不提醒人们注意神谕:他们要在第十年才能攻下伊利昂。随后我们看到了对垒双方的情况,进而逐步了解了已往战斗的情况,一切都那么自然地呈现在人们面前。至于未来,则几乎完全集中在两个毁灭性的事件上:阿喀琉斯丧生和特洛伊要遭到劫掠。这些事发生在史诗所述内容之后,但它们的出现是不可避免的:阿喀琉斯因与阿伽门农争吵愤而退出战场,意味着赫克托尔辉煌一时;帕特罗克洛斯之死意味着阿喀琉斯复出,后者则意味着赫克托尔之死和阿喀琉斯本人之死,进而也意味着伊利昂的被劫。《伊利亚特》以克律塞伊斯到希腊人的营寨去赎自己的女儿开始,以普里阿摩斯到阿喀琉斯的营帐赎回赫克托尔的尸体安葬结束,然而,战斗仍未结束,“在第十二天我们将再次交战。”
从地点上来说, 《伊利亚特》也非常经济:它所叙述的所有事几乎都发生在下述四个地点之一:伊利昂城,希腊人的营寨,两者之间的平原,以及奥林波斯。它们的地势不同,重要性不一。伊利昂由普里阿摩斯统治着,四周由高墙伟门环护,城内有着宽阔的街道和精巧的木结构房屋,特洛伊人中的老人、妇女和孩子就生活在这里,里面有特洛伊人的各种财富。在希腊人来到这里之前,伊利昂是个繁华的文明城市,有着灿烂的过去。它也有弱点,即可能会遭到劫掠并被焚毁。希腊人的营寨更是这样,它们是用木船和帐篷建成的,起初连防御工事也没有,后来建了一道墙,挖了一道沟。与特洛伊人的城池不同,这个临时营地没有过去,只是一片随时会再次消失的海滩。几年过去了,营寨里堆着从邻近地区劫掠的财物,有了女俘,但这并不是家,希腊人的父老妻子在遥远的故土。 《伊利亚特》再而三地提到船,就是提醒人们注意,希腊人是在远离故土的既非家也非城市的地方。对双方来说,过去和未来都有连接时间和地点的转折点。对特洛伊人来说,关键性日子是敌船抵达自己的海岸;将来要么是他们离开,要么是自己的城市被焚毁。对希腊人来说,过去关键性的事件是离开家园;在将来他们要么死在这里或亡命归途,要么回到父母妻子身边。
处在双方中间的平原在地形和与人的关系上不那么固定。在和平时期,这里可能长满深草,是放牧的好地方,但在 《伊利亚特》中尘土遍野,已经荒芜。它是战士获得荣誉或者被杀死的场所。
奥林波斯则是神聚会的地方。这些神深深卷入了特洛伊战争,但他们是永生的,在过去和未来都没有转折点。
《伊利亚特》最引人的大概是它创造了众多令人难忘、永远具有活力的人物画像。除了几十名小的角色外,它栩栩如生地描绘了二十多位各具个性的主角,如阿伽门农、奥德修、墨涅拉俄斯、帕里斯、埃涅阿斯等,但其中最重要的无疑是阿喀琉斯和赫克托尔。
阿喀琉斯是一位远离家乡的年轻冒险家,出外去寻求劫掠品和荣誉。除了父母外,他与帕特罗克洛斯关系最近。他与抢来的女俘同居,但尚未成婚。他的忠诚只属于他自己和朋友,他只对自己和朋友负责。
赫克托尔则是普里阿摩斯王最伟大的儿子,在父老、兄弟和整个家族面前而战。他的同胞依赖着他,如果他失败,他们也就完了。“保卫特洛伊是我的职责,有关战争的一切,都是我分内的事。
如果我赫克托尔像懦夫一样逃离战场,岂不要被特洛伊的英勇的子嗣们和穿着长袍的特洛伊妇女所耻笑。
我从少年时候起就练习做最勇敢的人,在特洛伊人之中总是战斗在最前列,替我父亲和我自己赢得光荣。
正是这种责任感促使他在战场上作战并最终捐躯。赫克托尔最近的亲属是他的妻子安德罗玛刻,卷六中二人的会见(实乃告别)是《伊利亚特》中最感人的场面之一。天后赫拉曾这样对比这两位瑜亮人物:“赫克托尔是个凡人,他吃一位妇女的乳汁长大;阿喀琉斯则是一位女神之子。”赫克托尔是位伟大的凡人,阿喀琉斯则近于神,他有着神授的财产──马,矛,以及匠神专为他制造的大而坚固的盾牌和一副铠甲,他的母亲能够告诉他较多的消息,并给予特殊的帮助,甚至可以为报儿子的私愤求得宙斯答应惩罚希腊人。但是阿喀琉斯仍是一个人,他不能预知一切,以致密友死在疆场。面临长寿和夭折两种命运,即平平淡淡地苟存和永久的荣誉,他毅然地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但愿我立即死去,既然我没能保护死去的朋友。……
现在我去迎战杀死我朋友的凶手赫克托尔;
宙斯和其他永生的神什么时候希望我死,我就什么时候迎接死亡。
不要阻止我参加战斗,虽然你宠爱我!
赫克托尔也企盼过上长寿而富庶的生活。他曾这样反驳预言他要死的垂死的帕特罗克洛斯:
你凭何预言我会完蛋?
谁能说美发的忒提斯之子阿喀琉斯不会中我的矛身亡?
即使在与阿喀琉斯当面对垒时他仍坚信并非结局已定。当他确知命运无法改变时,他仍显露出一种英雄气概:“既然要死,我就要光荣地战死,传名后世。”
赫克托尔失败了,但他仍赢得不朽的名誉。
阿喀琉斯是众人中最伟大的战士,最伟大的掠夺者和杀手。但是他的伟大不在于此,而在于其非凡的处事方式,他和普里阿摩斯相见一幕感人至深:他对老人产生了恻隐之心,向他伸出手去,允许他带走仇敌的尸首。这完全超越了个人和民族的界限。
《奥德修纪》以奥德修十年飘泊为背景,但全诗的情节集中在主人公十年飘泊的最后四十天,其中约三分之一的篇幅 (第十六-二十三卷)描述的是两天的事(第三十八、三十九天)。史诗开头一百行很巧妙地把相隔遥远的奥德修和他的儿子帖雷马科(一个在神女卡吕普索的海岛上,一个在伊大卡)连结起来,一方面写奥德修在海上的飘泊生活(这是主线),一方面是他的妻子设计拒婚,他的儿子遵从神谕外出寻父,两相映衬,时有交错,前后呼应,显示出情势的紧迫。
与《伊利亚特》不同,《奥德修纪》在地点上很少受到限制,前者是从特洛伊这一狭窄的角度往外看,后者则地点变换不定:海上,陆地,甚至到了世界的边缘,进入一个童话的世界,乃至进入了冥界(卷11)。全诗一开头就向人们展示了这一点方面的特征:
斯女神啊,给我说那足智多谋的英雄怎样,在攻下伊利昂后,又飘流到许多地方,看到了不少种族的城国,了解到他们的心肠;
他心中忍受很多痛苦,在那汪洋大海上,争取自己和同伴能保全性命,返回家乡;
……”
《奥德修纪》中的人物形象刻划同样非常成功。如果说《伊利亚特》通过阿喀琉斯等形象歌颂了忘我的英雄主义精神,《奥德修纪》则歌颂了生活的智慧,歌颂了希腊人理想中另一种英雄形象。在特洛伊战争中,奥德修面对强敌不胆怯,面对挫折不气馁,精力旺盛,武艺高超,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勇士。不过他真正的力量在于智慧,以善于利用计谋著称,“诡计多端”。“饱经风霜”。正是靠了他的木马计,希腊人才得以摧毁久攻不克的伊利昂。在《奥德修纪》中,奥德修的这种性格得到了更充分的表现。史诗叙述了他所遭遇的一次又一次危险;帮助他度过这些危险的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智慧。欺骗和随机应变的本领就是他的智慧的体现。他狡猾多疑,处处运用欺诈手段;对独目巨人波吕菲摩斯是这样,对自己的儿子、自己的牧猪家奴、自己的妻子乃至保护他的天神,也是这样。雅典娜曾这样说他:
即使神和你较量,也得是机智而狡猾的才能在耍诡计方面胜过你。可恶的机灵鬼,好耍诡计的家伙!就是在自己的家乡,你也不愿意放弃自幼喜爱的说谎和欺骗。
《奥德修纪》中也不乏动人的篇章。历经艰险,奥德修终于回到了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