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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程明凯,我和罗兵都笑了。
“笑吧,我再讲点好笑的,让你们笑个够。”
我说:“不行,他又要讲荤段子了,罗兵快把耳朵塞起来。”
这一次,罗兵没有听我的,只是笑,不置可否。
见女士态度暧昧,程明凯胆子更大了,“我就是要讲,现在不讲呀,以后恐怕就不便讲了。”确实,这小子如果真去做县委书记,就只能听不能讲了,所以他现在要把嘴损够。
程明凯说:“我就讲讲你们女干部吧。有一天,几位女干部聚在一起,总结提拔失败的原因。甲说,我上面没人;乙说,我上面有人但是不硬;丙说,我上面有人也很硬,可是我在下面没活动;丁说,我上面的人很硬,我在下面也活动了,只是没出血……”
起初我还想笑,但见罗兵脸色没对,感到程明凯有些过分了,毕竟罗兵是副局长,而且是女干部。
程明凯猛然醒悟,“我可不是说你呀,你是已经提拔了的呀……”
未待程明凯说完,罗兵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程明凯,程秘书长,程书记,今后这样的段子你最好别讲。我代表女干部,哦,不,我代表所有的妇女同胞向你提出严正抗议!”说到这里,罗兵似觉自己太过严肃,勉强笑了笑,“不过,如果你拿那些副秘书长呀,或者县委书记开涮呢,就另当别论了,特别是未来的县委书记。”
我想冲淡这种不协调的气氛,逗趣道:“是呀,你再讲这样的荤段子,我们的女公安局长就要扫黄了。”
程明凯脸上的肌肉僵硬了一会儿,见女士罢战,连说:“是是是,扫黄扫黄……”
不过,自此以后,罗兵和程明凯明显疏远了。
桃园梦忆 第六章
在校园的林荫道上,吴海峰迎面走来,我照常先向他点头致意。他今天的心情好像特别好,叫住我:“静之呀,你那篇学习新时期重要理论的体会我看了,写得好,认识深刻。看不出来,你这个习惯感性思维的记者作家,理论水平还是蛮高的嘛。”
“吴教授过奖了。”这时,我突然想起他与阿依相识。对于这个谜一样的阿依,我想有所了解,便说,“吴教授怎么认识阿依呢?”
“哦,阿依呀,我们是同乡。”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我在想,要不要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过了几天,程明凯告诉我一条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我们的教授吴海峰同志将被省委选派到中共蒲州市委担任分管政法的副书记。
“不可能吧?”
程明凯对我的孤陋寡闻感到吃惊,“吴教授可是省委刘副书记的红人。刘副书记,你知道吗?”
“刘副书记我当然知道,省委常务副书记嘛,分管党务、政法、纪律检查。”
“还是我们的校长。你就等着瞧吧,不出一周,预言就可应验。”
“哪是什么预言,分明就是谣言嘛。”
“对对对,既不是预言,也不是谣言。是什么呢?——比官方消息更为快捷的小道消息。”程明凯说完,走了。
我望着校园的桃树,陷入了沉思。吴海峰能做市委副书记?想过一阵,又觉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突然间,一个意外的发现使我不禁兴奋起来,吴海峰要做市委副书记,而且是蒲州市分管政法的市委副书记,那么,我的那个“桃园事件”还要靠他多做工作了。
想到这里,我多么希望这个小道消息是准确无误的。
不过,我很快就对自己有如此想法感到深深的不安了。我怎么会为这么一条未经证实的小道消息喜形于色?这可不是李静之向来的处世风格呀,难道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真的就变了?
党校生活让我觉得既无助又孤独,可我绝不对任何人讲,包括慧琳和阿依。坏了,我怎么会把阿依同慧琳相提并论呢?想到这里,我又想起阿依来看我时说过的话,我知道阿依是懂我的,校园平静,而我的思绪却不那么平静。
今天,程明凯好像忙过了,陪我在校园的林荫下散步。他告诉我,吴海峰的事过两天就下文件了。他的意思我懂,是让我与吴海峰套套近乎,如果吴海峰去了蒲州,会对我的事有好处。
我未置可否。
程明凯边走边说:“静之呀,我看你这个人不错,对你讲点真话。你做记者,在新闻界算是有名气的了,可结果呢,怎么样?报社是归宣传部管吧?下面有句顺口溜是这样讲的,跟着宣传部,天天犯错误,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可见你的错误其实不算什么……”
“你还真以为我犯错误了?我告诉你,内参所述俱实,只不过证人突然失踪……”
“你不要觉得我用词不当。我也告诉你,我的用词非常准确,你就是犯错误了。如果你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那就是错上加错!”他笑了笑,像个老大哥似地拍拍我的肩,“干部成长有个过程,要认识自己的错误嘛,也有一个过程的。”
说到这里,他望着喷水池的假山,“你看这道假山漂亮不漂亮?”
“漂亮呀。”
“可它是假的。假的东西也有美好的一面,你懂不懂?”
我说:“这个我懂。”
“可是你不懂游戏规则,官场有官场的游戏规则。你以为只有你才知道反腐败?比如桃园的问题,那位副县长的事别人真不知道?你倒好,半道杀出来,想做反腐英雄呀?”程明凯说。
我感觉既像是朋友间的谈话,如果换一换内容,倒也像是一位县委书记在训斥他的下属。我不禁笑了,“对不起,你的观点我不敢苟同。”
“还笑哩,静之呀,我看你会越走越远的。”
我的表情即刻严肃起来,这句话,无异于对一个罪犯宣布他将被处以什么样的刑罚。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便问:“什么叫越走越远?”
“还不明白吗?你这样下去,会离官场越来越远的。”
“我根本就不是官场中人呀。”
“谁说你不是官场中人了。新闻记者,特别是党报记者,不是无冕之王吗?王者大官也!”
原来,我一直是身在官场的,怎么从来就没有感觉。“就算是官,当官就要为民做主嘛!一篇内参……”我讲不下去了。
程明凯轻轻哼哼,那声音是从鼻息里出来的,好像有些生气了,“李静之,咱们同学一场,谁都巴望着同学的官越做越大嘛。你是装作不懂,还是脑袋不开窍?”
“对不起,鄙人生性愚钝,深知学兄一番良言。不过,‘桃园事件’并未尘埃落定,要说我错,实在有些不甘心。”
“我不是说你在这件事情上错了,而是说为了这么件小事把自己的前途耽误了。那么,耽误是不是一种错呢?”
“也许,我们谁也说服不了对方……”
吴海峰去蒲州上任那天,党校校园的桃花齐刷刷地开了。天气十分晴朗,桃花灼灼,格外耀眼。吴海峰看似依依不舍,望着满园桃花若有所思。
省委党校常务副校长来了,中共蒲州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来了……
一位送行的女学员说:“哎呀,这桃花好漂亮。吴教授,您这恐怕是要走桃花运了……”话未说完,吐了吐舌头。
我们班大约来了十几位同学,特别是蒲州来的几位,更是跑前跑后地张罗。我是被程明凯拉着来的。
吴海峰面带微笑,向大家挥手。我突然觉得,他这时的风度气质俨然一位市委副书记了。就在钻进前来接他的轿车时,他突然叫住我:“静之,你过来一下。”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程明凯的意思我并有没照办。此时,在众多送行的学员中,他却独独叫住了我。虽然相隔仅十步之遥,在这十步里,我却想了很多——刘副书记、许维舟、阿依、李珍,整个与“桃园事件”有关的人和事一齐涌向脑际,特别是潘副总代表组织跟我谈话时的情景,格外清晰。现在面对一位即将大权在握的市委副书记,他会和我说些什么?
“吴教授,哦,不,吴书记,有什么事吗?”
吴海峰没有在意我对他的称呼,压低声音对我说:“你的事,阿依都跟我讲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学习,那边有我和阿依……”
他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的精力已不能集中,直到他说“就这样吧”时,我才意识到好像该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最终只说了声:“谢谢你!”
望着绝尘而去的轿车,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又好像有无数的希望在升起。程明凯拍了拍我的肩,狡黠地笑,仿佛自言自语:“孺子可教也。”
再一定神,我知道程明凯误会我了,他大概以为我与吴海峰达成了某种默契。正在想要不要跟他解释,手机响了,是慧琳的声音:“静之,家里收到一封你的快件,是北京一家出版社寄来的,是你那本《〈诗经〉爱情诗选译》的清样……”
“知道了。今天正好没课,我马上回来取吧。”
“好的,那我就在家里等你了啊!”我听出来,慧琳今天的话语特别温柔,特别是这一句。就像一种信号,我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
的士在报社大门口停下来,同门卫打过招呼,我踏上了那条桃树夹道的小径,朝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我的感觉非常奇怪,今天怎会如此一身轻松?一个月来,我的心灵是那样疲惫而紧张。
慧琳坐在沙发上,我也在沙发上躺下。慧琳起身取来那封快件,以为我会马上看看,我却将其放在沙发顶端,说:“慧琳,过来,过来坐!”我让出一点沙发的位置,她就势坐下,温暖顿时漫遍全身,我这才想起,我和慧琳又是好久没在一起了。
她摸摸我的脸,“是不是很累?”
我摇摇头:“不,身体不累。”
慧琳懂了我的意思,将手伸进我的衣服,在胸前轻轻摩娑,很舒服。她说:“我也想过了,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我们为什么要把工作中的失误和不愉快带到家里来呢。”说罢,俯下身子倒在我的怀里。
我抱着妻子温润的身体,揣摩她说的话,“你也觉得我在工作上有失误?”
“怎么是‘也觉得’呢?”
“是这样的,我在党校的一位同学已经这样跟我说过了?”程明凯说的是“错误”和“耽误”,现在慧琳又用了“失误”这么一个词,汉语词汇真是丰富啊。
“哦,是女同学还是男同学?”慧琳说话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你放心,是男同学。他叫程明凯,雪屏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听说学习一结束就要去蓬山做县委书记了。”
“你成天跟那些官员打交道,可不要变坏了呀。就像你内参上写的那位副县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