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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
我说:“程书记牵强附会,蓬山县有了蓬莱宾馆,请问蓬山和蓬莱是不是一回事?”
“静之是读书人,一来就挑字眼。”程明凯说,“都有一个蓬字嘛,我们这里啊,现在不但有了蓬莱宾馆,还有了蓬莱湖、蓬莱岛、蓬莱山庄、蓬莱别墅……你来了,就四处看看,给我们多提意见。”
下了车,服务小姐说:“欢迎光临!”把我们引进贵宾室。程明凯派头很足,看来他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
十几个人被请到一张大圆桌边坐下,程明凯叫过一位壮实的汉子,对我说:“这位是我们县建设局的周局长,周向东。向东,你这几天可得把李处长和阿依记者陪好。”
“是是是!”周向东直点头,又对我和阿依说,“请李处长和阿依记者多关心支持我们的工作。”
酒过三巡,气氛渐高,程明凯做了县委书记,酒量操练得更好了,就是副书记、副县长、局长等人敬过来的酒,他都总是护着我们,“我这两位朋友酒量有限,还是由我代劳吧。”
阿依说:“程书记真讲义气。”
“是啊,人不讲义气行吗?你问问静之,问问我们的李处长,我程明凯对朋友从不含糊。”
我说:“明凯是很重感情的。”
“是啊是啊,在程书记手下工作,我们都觉得很幸运。”县里的官员们赶紧附和。
从程明凯的话里,我知道他请我们来蓬山绝不仅仅是叙叙友情,何况他同阿依还谈不上什么友情的。但是阿依对程明凯以朋友相称并没有觉得不妥,相反还扯到“义气”上去了,这使程明凯格外高兴。
程明凯一副以酒换真情的样子,但仍不失县委书记的身份。他把酒交给周向东,说:“今天你做酒司令,却不许把李处长和我们的阿依记者灌醉了。”
周向东领命,又亲自为我们斟酒,说:“李处长、阿依记者,这一杯无论如何请你们干了。”
阿依望望我,说:“李处长知道,我从不喝酒。”
程明凯说:“阿依那杯酒还是由我代劳,周局长可不许难为小姐。”
周向东说:“是是是,那我先干为敬。”说罢举杯干了,把杯子亮着,等我把酒喝下去。
我说:“我的酒量也很有限,这个你们程书记也是知道的。”
“程书记说了,李处长喝酒不高兴我就失职了。”说到这里,周向东说,“要不这样,李处长喝一杯酒,我就讲一个故事,并陪两杯。你们是省里来的领导,难得听到我们基层的民间故事。”
“嗯好,我就喜欢听民间故事。”阿依说。
周向东见阿依高兴,反显得有些迟疑。
我知道,周向东讲的故事虽然在民间流传,却并不是纯正的民间故事。
“故事要讲,酒也要喝。李处长,我先干一杯,然后再干一杯作陪,如何?”不等我说话,周向东端起杯子干了,又续满,举杯相望。
我只好将杯里的酒喝了。
程明凯说:“周局长不错!”
周向东听了很高兴,说:“我就开始讲故事了。”
大家
院里院外 第五章
漫步街头,小城的夜色真迷人。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人地两疏,倒让我们多了几许自由。
阿依问:“你觉不觉得,周局长和程书记的关系有点不一般?”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
“想想一下午,他都在说程书记的好话。”
“人家知道我们是程书记的朋友,难道还能说他的坏话?”
“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这次蓬山之行好像被利用了。”
“被谁利用?”
“别——你看,后面那个人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过了一会儿,我佯装不经意地回头,见那人停下脚步侧过脸去,看来我们的确被跟踪了。
回到宾馆,我们进了各自的房间。
躺在床上,我被一种莫名的烦恼侵扰着,总是在想谁会派人跟踪我们呢?刚刚在街头被阿依挽着的那种快意也不见了。
“砰砰砰”,听到叩门声,我说:“请进。”
阿依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字条,神色有些慌张,“你看,在房间里发现的。”
“写些什么?”
“你自己看吧。”
我接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程明凯急功近利,周向东老谋深算。蓬山县黑道横行,都同他们有关。记者同志,如果你良心未泯,不被程、周收买,尽可详查。”落款“良心未泯之人”。
看完之后想了想,我脑子里闪过不同的假设,嘴上却说:“这不能说明什么嘛!”
“嘘——”阿依转身开门看了看,外面好像很平静,才又关了门,转身道,“是谁把纸条放在我的房间里呢?这个人应该知道我们是程书记请来的客人呀。”
我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别管那么多,说不定是有人恶作剧。”
阿依摇摇头,说:“上街有人跟踪,回来又发现这张字条,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见她苦苦思索的样子,我说:“阿依别想了,你坐下吧。”我为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仅凭一张字条,你能想出什么?这只能表明,我们的到来还引起了程明凯、周向东以外的人注意。”
“你相信第六感吗?”阿依问。
我笑了笑,说:“阿依快不要那么紧张,今天的事是有些蹊跷,但任你怎么想,今天晚上都不会有结果的。好了,既然已经有人注意我们了,你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听我这么一说,阿依突然明白了什么,“嗯对,这样不好。”说罢,开门去了。
次日,一大早就有人敲门,我穿了睡衣起床开门。
“睡好了吗?”阿依问。
我摇摇头,懒懒地反问:“你睡好了吗?”
阿依坐到沙发上说:“睡好了。醒来我又想,程书记这次请我们来,可能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
“现在还不知道。”
我闭着眼睛想阿依说的话。
“静之,你在听我说话吗?”她大概以为我又睡着了。
她的头发拂到我的脸上,痒痒的,那种感觉让人好难受,便一把把她抱住,喃喃地说:“你,你干什么,这么早就……”
阿依顺势滚进我的臂弯,我侧身抱住她,睁开眼睛,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我……
我拍拍她的背,另一只手把着她柔软的手臂,能感觉倒她的呼吸明显加快……想起我们如此之近地接触,这已经是第二次,第二次了……我想,如果昨晚不被人跟踪,一夜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阿依似乎突然意识到存在的危险,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放在我的胸前。这使我感到了无限暖意,又像是遭遇到一堵界墙。她的那一声叹息,像一道无情的闪电让我觉醒!
“好了,让我起来吧!”
阿依顺从地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衫。
这时响起了叩门声,伴随着周向东的声音:“李处长起床了吗?”
我说:“周局长早,我刚起床。”
“我在楼下的餐厅等你们了。”周向东在门外说。
阿依打开门。正要离去的周向东见门开了,说:“哦,你也在啊?”
“她刚过来。”这时,我已经穿着整齐。
周向东像是见多了这种场面,似乎并不在意我和阿依独处一室。
“今天的节目是登‘蓬山天梯’。程书记说他马上就到,我们先去餐厅吧。”周向东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依走在前面,我同周向东一边说话一边朝餐厅走。在餐厅门口,程明凯已经到了,见了我们就问:“昨晚还睡得好吧?”
阿依说好。
我说:“感谢明凯,是你在蓬山的改革成绩让我们享受到了现代化的物质生活。”
他笑着用手指指我,“静之做了处长,学会油嘴滑舌了。”
“老师在上,老师在上!”我拍了拍他的肩头,表示都是跟他学的。
周向东和阿依都被我逗笑了。
“蓬山天梯”是蓬山县的标志性工程。从县城南街街头向北望,有一座山名叫翠岭,县里组织开凿了登上翠岭的阶梯,高一千九百八十级,直插云霄,附会了当地一些民间传说。
现在“天梯工程”刚告竣工,前来游玩的县城居民很多。记得在电视上看到过,工程竣工之际举行了隆重的剪彩仪式,电视报道说,“天梯工程”表达了蓬山人民登天的决心。
在自己的“作品”面前,程明凯告诉我:“这个天梯工程呀,修建时我就陪各级领导登过,那时是分段施工,所以没有走完。只有竣工典礼结束,我才全程陪同了各级领导,那是特例,不走不行。今天呢,应该算是竣工之后第一次陪同客人登山游览。静之你看,我专门换了一双运动鞋。”
周向东接过话去:“是啊,程书记的工作很忙,平时哪有时间出来游山玩水,如果不是有朋自远方来,恐怕还没有这样的机会。”
我知道周向东说的是官场套话,便客气地说:“哪里哪里,我们这是沾了程书记和周局长的光啊!你说是不是?阿依。”
阿依说:“想不到能在这里登天,平平常常……登翠岭成了登天,这个创意好啊!是谁出的点子?”
“像这样的大创意,蓬山县里,除了程书记,还能有谁?”周向东说。
“明凯呀,你这件作品使我想起了李商隐的一句诗。”我说。
程明凯笑道:“正是他那句诗给了我启发,才大胆设想,小心求证,搞了这么个天梯工程。”顿了顿,又说,“我来这里时,小城连公园也没有一个,县政府正在酝酿建一座公园,以便城镇居民有一个消闲娱乐的去处。我说与其搞个平平常常的公园,不如来个大动作。当时还没有天梯工程,我便提出了建‘山野公园’的设想。”
“山野公园?”我说,“这个主意好,利用小城特殊的地理位置,改善周边环境,形成大公园的态势。”
“对,还是静之悟性好。”程明凯说,“所以,这还得感谢李商隐先生才行啊。”
阿依说:“是不是那句‘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正是正是,不过现在有了天梯,就不只是青鸟为那位痴情之人前往探看,沿着天梯自己就可以去了。”程明凯说罢,我们都笑了。
“天梯”的两边是原始林木形成的绿化带,有亭台楼阁、文化走廊、秋千、石凳之类,可供攀登者稍事休息。我们回过头去看身后的路,笔直的石阶像一束光线,由近及远由粗到细,街头行人如蚁。
“各位领导,我们也歇歇吧?”周向东指着路边空着的座椅说。
“好的。”程明凯一边说,一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依说:“累死我了,看来登天的确不容易啊。”
听她这么说,我们又都笑了。
这是公园里常见的那种仿树桩桌凳,中间的“树桩”很大,周围四棵稍小的“树”,都被“锯”断,“年轮”赫然在目。阿依坐上路边的秋千架,独自逍遥。周向东则到经营茶水的小屋买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