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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难得地摆出了家长的威严:“小孩子瞎操什么心?”
这回轮到瑶瑶得意了:“被我说中心事了吧?”
李申宁作势看表,起身就要抱起她:“已经很晚了,去睡觉。”
瑶瑶尖叫着逃跑,从沙发这一头一下蹦到另一个沙发,一边嚷嚷:“你喜欢她,对吧?对吧?”
***
再想起瑶瑶那番话时,李申宁正在酒店走廊来回踱步。
已过凌晨,他面前的2016号房门扉紧闭,不知主人是否已归。李申宁看那房门一眼,再看一眼,终究是放弃了敲门的想法,决定去楼上酒吧喝一杯。
乐手现场演奏,首首靡靡之音萦绕着酒香充斥着吧台,李申宁扣扣台面示意酒保过来:“一瓶……”
有人打断了他的话——“再来一杯,谢谢。”
这声音李申宁很熟,扭头就看见他斜对面的角落坐着的女人。他愣了愣,酒保过来问:“请问需要什么?”
“一瓶啤酒。”李申宁话虽是对酒保说,目光却一瞬不瞬锁定那个斜角。
酒保很快送上一瓶,李申宁拎着走向对面,拿酒瓶碰一下这女人的胳膊。
被冰凉的东西一碰,司嘉怡嚯的抬头。
与李申宁带着斥责的目光对上的,是这女人的一双朦胧醉眼,不由气不打一处来:“早上七点就要开工,你现在竟然还在这里给我喝酒?”
司嘉怡撑着额头痛苦地皱一皱眉,勉强醒了醒神,下巴点一点他手里的啤酒:“你不也一样?”
“……”
令李申宁无法理解的是她喝得酩酊大醉,竟还好意思劝他:“喝一瓶就够了,别多喝,会误事。”
说完就仰头一灌,一杯酒又空了。李申宁看着这荒唐一幕,都笑了:“你这几天要不要这么反常?昨天莫名其妙大哭一场,今天莫名其妙大醉一场。”
此时此刻,心底确有一些想要倾诉的欲望,但已被她遏制住,司嘉怡淡淡一笑,想要把这话题一带而过,李申宁却拖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了上去:“说吧,愿闻其详。”
司嘉怡笑着摆手拒绝,低下额枕着自己的掌心。
耳边是悠扬的萨克斯风演奏,李申宁的声音柔柔地嵌在里面:“我记得曾经有一部用微电影模式拍摄的广告,男主角车祸后眼盲,照顾他的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护工,在看护的过程中,男主角总把不能对外人说的心事告诉她,还为她取名‘树’……”
司嘉怡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迷蒙地抬头:“你看过我演的广告?”
李申宁似被打断某些美好回忆,眉一横:“这有什么好惊奇的?”
“……”
李申宁忽又变得一本正经:“今天,我做你的‘树’。”
他看向她的目光,十分……真挚。倾诉的欲望在这个年轻男人的凝视下迅速滋长,连司嘉怡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脱口而出:“收工以后我没回酒店,是去了一位长辈家。”
“……”
“我在那儿碰到了一个我不想见的人。”
“……”
“……”
话题戛然而止,司嘉怡许久都不再开口,李申宁不得不问:“然后呢?”
司嘉怡没再说下去,只抬手示意酒保过来:“再来一杯。”
李申宁想阻止都已经来不及,刚说到“伏特加这么喝会喝死人的……”她就已经又干掉了一杯。
喝到最后这女人连路都走不好,李申宁搀扶她回套房。
她似乎一粘着床就睡着了,脸颊在床单上蹭一蹭,模样挺憨。李申宁抱着双臂站在床边看了许久,叹口气,帮她把鞋脱了。
俯下‘身为她盖被子,距离近,她那带着酒精味的呼吸丝丝入鼻,李申宁一滞。
是一时的邪念——
李申宁吻了吻她的唇。十分轻浅,丝毫不打搅她的睡梦,他的心跳却乱了节奏。李申宁为这一切的一切而不可思议,自顾自失笑着摇摇头,起身离开。
房门合上的声音。
司嘉怡随后睁开眼睛。
唇上的触感还在,柔软而陌生。没有心烦意乱,没有慌张无措,司嘉怡的心底一片空白。
***
这一觉,司嘉怡睡到很晚。睁开眼已是日上三竿。
她手机设定的闹钟被人关了,床头柜上也有字条:今天放你一天假。
是李申宁的笔迹。
司嘉怡起床洗漱,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愣了下,不由自主地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就这样被迟到了的心烦意乱笼罩住——
5却只持续了几秒,洗完脸,又恢复一心的死水。
1没吃早饭,出了酒店准备直接叫车去方家。
7却又一辆车早已恭候多时。
z司嘉怡认出这辆车,警觉地停下脚步。
小昨天的情景仍历历在目,荒唐到如同一场醒不来的梦魇。
说当时她心急火燎地赶去方家,坐在方家客厅里的那个男人,见到她出现,便不再多做逗留,片刻后,司嘉怡在窗边看着他走出大楼,坐进这辆车——
网此时此刻,后座的车窗在司嘉怡面前降下,车中的姚子政:“找个地方坐坐,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司嘉怡眉狠狠一皱,“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说完就走。
却被耳边响起的下一句话狠狠钉在原地——
“那等我行动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现在没跟我谈拢。”姚子政的笑容,如此无害。
***
彼此刚在餐厅入座,姚子政就开口:
“多多定期要去做海豚治疗,每一期40分钟时间,单笔项目费用{文!}近600美元,海豚治疗的同{人!}时还要配合传统理疗,加上聘请治{书!}疗师和心理医生的费用,长期坚{屋!}持下来,这笔支出会很恐怖。”
司嘉怡表现的也很平静:“我现在收支很平衡。”
“……”
“再说了,多多是我跟方梓恒的孩子,你操哪门子的心?”
姚子政脸色狠狠一变。
那一刻司嘉怡切实感受到报复的快‘感。
姚子政却很快恢复平静,将事先准备好的一份文件放上茶几,推至她面前。
司嘉怡看到“监护权变更协议”几字,嚯的抬头,脸上的强势被满满的不可思议击垮:“你什么意思?”
姚子政却并未回答,拿出一个缎面的盒子,打开,同样放上茶几,推至司嘉怡面前。
那是一枚钻戒。
姚子政说:“二选一。”
这是他给她的选择题,没有第三个选项。
【下接出书版】
见她迟迟不肯答话,姚子政也不逼迫,只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不过我觉得有必要事先提醒你——我等不了太久。”
姚子政捻起餐巾印印嘴角,失意服务生过来,买完单,起身就准备走。司嘉怡冷眼看着他的骄傲,除了觉得荒唐,再无其他体会。
“站住。”
姚子政闻言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既然他不屑于只是,司嘉怡索性起身,走过他身边时,稍一顿:“你不用等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我两样都不选,你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整死我,我拭目以待。”
司嘉怡说完就走,不出几步又想起件事,回头补充道:“还有,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方家?方梓桓可是被你逼死的。”
嘴上虽豪气,心底却越发惴惴不安,尤其是看到姚子政那副虽沉静却势在必得的表情。司嘉怡离开中餐馆,直接驱车去了方家。
方母颇惊讶:“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工作吗?”
司嘉怡勉强笑笑:“今天休假。”
多多在客厅里拼着那幅未完的拼图,小脸上的沉静像极了某人,司嘉怡有点不是滋味,又不好打搅孩子这难得的玩心,转头去寻找方母的身影。
方母正让保姆去切水果,自己则在那倒水,司嘉怡想到方母次次对自己的热情招待,有点不忍开口。
方母拿着水杯回到客厅:“嘉怡,站着干吗?做啊!”
“……”
方母这才发觉司嘉怡的面有难色,不禁问:“怎么了?”
司嘉怡不禁憋一眼多多,孩子坐在地毯上,丝毫没发觉她的到来似的,司嘉怡心下一片凄凉,咬了咬牙,鼓起勇气对方母说:“我想把多多接回国和我一起生活。”
方母脸上表情瞬间僵住。
司嘉怡想了许久,只能说:“伯母,对不起。”
方母这才反应过来似的,将震惊与失落混杂的情绪强压下去:“你打算什么时候带他走?”
一个长辈对着自己强颜欢笑,姿态勉强,却终究是体谅了她,这令司嘉怡更加愧疚,再说话说时,已不敢直视:“越快越好。”
自闭症的孩子对环境的改变向来异常敏感,这次带多多回国前,司嘉怡特地咨询了多多的主治医生,医生并不建议她这么做,毕竟孩子适应新环境的难度很大,情绪也很容易受影响。可即使这样也没能动摇司嘉怡带孩子回国的决定。
主治医生很是不解:“司小姐,多多的病情稍有进展,这种关键时刻根本不适合移居,你执意要带他回去,起码给出一个可以说服我的理由,否则身为多多的主治医生,我不会同意把病历卡转走的。”
司嘉怡坐在这位神情严肃,态度强硬的医生对面,终是放弃了早已想好的说辞,直接说:“我跟孩子的父亲关系很紧张,如果我不把多多带在身边,很可能我就要失去他。这是属于一个母亲的私自,希望你能谅解。”
主治医生皱了皱眉,那是即将被说动的预兆,司嘉怡沉了口气,再接再厉道:“请你相信我,多多跟我回国,我一定会让他得到更好的治疗,我家里也重新装修了,所有家具和摆设都跟新加坡的一模一样,我相信多多很快就会适应的,而且我现在工作也稳定下来了,可以有更过时间陪孩子,给她一个更健全的成长空间。”
主治医生思量良久,终于在转院同意书上签字。
司嘉怡这才松口气,拿着同意书起身:“谢谢。”
从医院出来之后司嘉怡还有敢去签证局,她已经向李申宁多请了十天假,让公司另派经纪人暂时接受她这些天的工作,方便她留在新加坡,安心把手续全部办妥。
忙了一上午,司嘉怡一直没个歇息,中午去了趟李申宁的画报拍摄现场。画报拍摄已接近尾声,工作人员正在收拾器材,李申宁也已换下了赞助的衣服,与摄影师一道坐在电脑前看初成片。
司嘉怡没上前打搅摄影师和李申宁,只站在他们身后看了片刻,一切进行得仅仅有条,显然她的操心有点多余,司嘉怡默默掉头走人,一边还看表,估摸着现在赶去方家,还能陪孩子吃顿午饭。她已经掏出遥控车锁准备开车门,突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可司嘉怡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人拽住胳膊往回扯。
司嘉怡这才看清扯着她往角落走去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申宁。
到了角落,李申宁撇开她的胳膊就是一阵教训:“你是越来越嚣张了,今天日上三竿才出现,昨天就更过分,直接一整天不见人影。”
司嘉怡自知理亏,只能低眉顺眼,“我道歉。可是我这几天真的是有急事要处理,公司那边会有人接手我这段时间的工作,你放心,不会耽误你………”
李申宁却丝毫不为所动:“自从我们公司换了老板,你就开始对你的工作消极怠慢。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急事要处理,否则你继续这样矿工下去,别怪我开了你。”
司嘉怡心中已是叹气又叹气,真的是拗不过这脾气火爆的李申宁,可她现在的心思早就飞到了方家飞到了多多那里,哪有精力再应付李申宁,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偷瞄了好几眼手表。
这只能令李申宁更加恼火,一副恨不得把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