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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淼绕过了几个弯,放眼就看到了远处一弯映着月华闪着粼粼波光的小河流。
奢侈!这是她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一个王府还弄条河出来,拿来跳的吗?哼,看来这晏王和他‘猪王’弟弟差不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想到这儿,不禁又感叹,好在好在,她的那个‘他’不是晏王。
江淼暗骂了几句顿觉得十分解气,自己乐了起来,霎时有了心情打量起四周来。原本这里就是晏王府极为偏僻的小院,白日进来时她只觉得清冷,现在一望过去,昏暗的灯笼挂在屋前的廊下迎风晃荡着,两两之间隔得极远,悠悠忽忽,倒真添了分阴森可怖。
江淼心里头有些发毛,黑黑的眸子虚瞟着四周,脚下急匆匆。快点填饱肚子,然后回去睡觉,明日去找找那位看着挺好说话的萧总管,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呵呵,柿子就找软的捏。暗自窃笑着,眼瞧小河也近了,江淼挽起袖子正要几步抄过去,忽然,脚步一滞。
有人……
跳河!?
从她现在这个角度,依稀可见河畔的枯柳树后站着一个人,俯下腰,正要一头往河里扎的样子。
“别!”
江淼一阵惊急,慌忙施展轻功跳跃起,凌空一招擒拿手抓住了那人手臂,自己身子尚在半空便死劲往后一拉,“别跳!你……”
后话堪堪打住。
看到那人的脸后,她就像被瞬间施了定身术,动弹不得,下一瞬,
“扑通”一声,石头落水。
“啊——!”
冰冷的河水激得江淼一声惊叫,不识水性的她在水里使劲扑腾起来。
水花四溅中,忽然,一道略微低沉的好听男声穿透水面钻入了她耳朵。
“这水,深未过膝。”
江淼一听,脑子还来不及细想,乱舞的手脚就碰到了水下硬硬的河床,略一使劲,竟然跪着支起了身。这糗出得……刹那间,江淼悔到直想自拍天灵盖。怎么自己每次见这个人都没好事儿?莫非,是八字不合命理犯冲?她撑跪着,偷偷的挑起眼角向上瞟。却见说话那人好整以暇的负手站在岸上,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闪,望着她,没有笑,眼尾却自然上翘弯着一个好看的弧度。
瞧正了这双眼睛,江淼顿然有些晕乎,咧嘴道:“晏王,呵呵,您还没睡呀。哈哈哈。” 左思右想该如何摆脱眼下的窘境,她一面傻笑着跟慕容梓尚打哈哈,一面挣扎着从水里哆哆嗦嗦地站起身。浑身都湿透了,被风一吹,紧贴在身上的衣裳像层冰袈,加上她的肚子空空的,更是觉得冷得厉害。
江淼直直天上,有些口齿不清地道:“那个,今晚月亮真、真圆,民女就不不不打扰王爷赏赏月了,哈哈,您……啊!”河底的石子滑溜极了,江淼冻僵的身子也不灵活,踩得一个不稳,她霍然又向后仰摔下去。
眼看着她又要再栽到水里的那一刹,一只手突然伸至抓住她的腰带,在她犹自回响着的惊叫声中将她拽了回去。
这一摔一拉,不过瞬间。江淼被摇得眼前斗转星移头晕目眩。她朦胧看到面前有一个影子,下意识得探手去拽住,却抓了个空。
那人拉起她后忽然撒了手,侧身避开,江淼的身体脱了力,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重重地撞在了河边上。
哎哟,我的小蛮腰……泪在眼眶里打了一转,她这声痛吟还未出口,不远处一个满带着焦灼的声音响起。
“王爷!”
许是听见这边的异动,萧青山拔腿往这边急忙来,停在了慕容梓尚面前。瞧见他安然无恙,他脸上紧绷的紧张表情微松。
“何事,青山?”慕容梓尚问。
“王爷请回屋吧。” 萧青山干瘪瘪的回道。半个时辰前下人来报,王爷回府后就撇开了所有侍卫,不知去了何处。这一路找下来,他早急得七窍生烟,没想到是到了这个小偏院。他瞥了一眼江淼,想到,要不是顾忌着地上还摊平着一个人,他说不定会逾矩的出言询问。
慕容梓尚抬头,看了看天上犹如缺了一角的银月,忍住没笑,对萧青山道:“你先回吧,本王……突然有了游园赏月的兴致。”说话间,他低眸扫了眼脚下还扑在地上的江淼。见她正高昂着头直望向他,那张被冻得发白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神情,黑溜溜的眼睛会说话,说的是“哼!看吧看吧,好意思盗我的说辞。”,那种得意的表情,瞧着端是有趣。
谁知他话刚出口,萧青山竟寸步不让的接到:“属下陪着王爷。”慕容梓尚眸子一沉,刚要愠怒,一把温软的嗓音突然加了进来。
“王爷。”
江淼趴着身体调转脑袋,望到一抹倩影从不远处的桥上踏月而来,身形婀娜,步履优雅。
柳飞飞?江淼微愕。
只见柳飞飞手里抱着一件狐皮大裘,径直走到慕容梓辰跟前,盈盈一拜,“奴婢拜见王爷。”目光对在场的其余两人视若不见。
慕容梓尚面色不变的‘嗯’了一声。他身侧的萧青山看见柳飞飞来,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张了张嘴没说话。
柳飞飞见礼后直起身,将手里的毛裘披在了慕容梓尚的身上,螓首低垂,十指如玉,细心的为他系着颈下的锦带。
“王爷,《芝兰赋》奴婢已经摹好了,您明日可差人送进宫去。”柳飞飞细声软语的说着,字字如珠含玉,听到耳中妥帖至极。
慕容梓尚依旧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心头倒是微愕。宫中的丽妃娘娘十分中意这书,连恭贺皇兄寿辰的一段歌舞都是她以此中诗词来编谱的,可惜宫里的只是个残本。那日,不知丽妃从何处听闻他府中有全本,特意差下人登门来求。自己在书房里只是随口提起过这事,没想到,这女子竟然记下了。
垂眸凝视自己身前清丽的玉颜,慕容梓尚的目光瞬间带上了一抹不明的光彩。
而从柳飞飞出现,江淼的眼光就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再未挪开,心头霍然一亮!原来如此!这不就是戏本里常唱的才子佳人、风花雪月么?
明月在天,一轮圆满。月色之下两人对立,一个丰神毓秀,一个幽若芷兰,那场景顿让人觉得绕着两人的风都刮得缠绵起来。
自然哪些什么‘金风玉露一相逢’、‘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东西是不存在于江淼脑子里的,所以她只能啧啧暗叹,眼摄精光,艳羡得几乎快流出哈喇子。
真好,真般配,真是羡煞旁人。江淼很陶醉。简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鸟见鸟呆的一对。心想,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甭管谁看看他们都会觉得羡慕,这不连萧总管都是一脸……一脸……她不确定的在萧青山的脸上流连,半晌后,肯定,那就是羡慕,只是表达得稍微扭曲了一些。
慕容梓尚低下的目光忽然瞟到了江淼,见她瞪圆了眼睛艳羡之色溢于脸上,那副模样,叹,果真像是七弟的人。想到淮王,慕容梓尚乌云密布的心情顿时好转,许是那件披风上残留的体温还贴在他的身上,没有冷去。他心道罢了罢了,并非每个人都能如小七那般幸运,流年暗换,真心不易。
慕容梓尚将双手不留痕迹的拢进了袖里,转身道:“去书房看看吧。”。
“是,王爷。”柳飞飞柔声应下,随在他身后举步离去。倒是萧青山站着顿了顿,才急匆匆追了上去。
沉浸在眼福大饱满足中的江淼目送着三人的背影走得再看不见,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发酸,再突然用力一拍地面。
“真该死!光记得羡慕别人了,竟然忘了问一问自己那事!” 她灰溜溜的爬起身,无比懊恼的道。
双臂抱住瑟瑟发抖的身体,江淼反身就要自暴自弃的洗个手,再回去换件衣服过桥到河对面的厨房去。恰在这时候,遮蔽住月亮的云层被风吹了开,她眼前骤然透亮。
正对着河面倒映的光,江淼发现了自己腰际衣服上那一团奇怪的东西。
这是什么呀?江淼狐疑地抬手摸了摸,凑到眼前,指端粘上了微红的东西。刚才弄上的吗?奇怪。脑子里想着,鬼使神差的,她把手放在鼻下一嗅,顿时僵住——
是血的气味。
第八章
“你吃不吃?”双目一瞪。
“……”黑漉漉的眼睛对瞪着。
“你真不吃?”咬住牙。
“……”龇出一口比她更白的板牙。
“吃!”叉腰,吼。
“……”干脆蔑视的别过头去。
江淼顿时气得噎住,翻了个白眼,吸气吸气、冷静冷静,她嘴里不停念叨着,叉着腰来来回回急走了几圈,忽然站住,回手一指,再吼:“你不吃是吧?爱吃不吃,本姑娘不伺候了!”
一股脑把竹篓里的草料倒进马槽,瞪了一眼,她拍拍手,走了。
“真是有什么主子养什么马。横什么横。还耍脾气闹绝食。不就是我那天挡了你路嘛,顺带用桌子砸了你蹄子,可是那些辣子油和酱汁是你自己没躲开泼上去的,赖不得我……”江淼嘴里嘟囔着往回走,眼前一花,下一瞬,头砰的重重一下撞到了一个结实的东西上。她一惊,猛然抬起头——
“咚!”
“唉呦!”异口同声的两句。
江淼捂住头,蹲了下去,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抬眼狠狠地瞪向那个正按着自己下巴痛得直跺脚的人。
“我说‘猪’……淮王殿下,您也出点声呀。”
慕容梓辰被她抬头撞到下巴,不防咬着了舌头,痛得口齿不清地回道:“水说额米出身,死你自己不……”
“你才……”猛然意识到面前站着的这人的身份,她堪堪把那句狠话咽回了喉间,瞪着慕容梓辰,她摆了摆手:“算了算了,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拾起掉在地上的竹篓,心头暗想到,他也没说错,自己一到京城来就耽误了武功,如今连这点警觉都没了,回家后会准被爹骂个半死。
瞧出了她神色奄奄的不太对劲,慕容梓辰吐了吐舌头,等痛劲都过去了,眼睛晶亮地看着她问道:“第一天感觉咋样?嘿嘿,五哥昨日进宫了,你应该没见到他吧?没事,本王以后会常来,待开春了,也带着五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踏个青赏个柳什么的,你放心,少不了会带着你,哈哈哈。”笑到最后他声音渐弱——江淼正阴沉沉的盯着他。
慕容梓辰狐疑不解的问:“怎么了,本王的安排,你不喜欢?”
“当然……喜、欢、了。”江淼从牙缝里挤出的回答。让你一个人每天喂二十几匹马,刷洗个比院子还大的马棚,再斩细一大堆的草料,最后的最后,每晚丑时睡卯时起,我看你还喜不喜欢得起来!
“嗯。”慕容梓辰不甚在意的应了一声,目光却已经迫不及待向她身后探望,“那你去忙吧,本王去看看雪珠。”
江淼想起一事:“也好,淮王你去说说你那匹宝马,让它入乡随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