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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他、他是……” 不知为何,听出晏王的意思是王府找不到就要赶她走人,江淼莫名的紧张无措起来。她十指绞弄着裙边,耳内一个声音不停的回响:这不是你一直等着盼着的吗?江淼,你倒是说呀问呀!心里明白该怎样,可是嘴里支支吾吾掏不出一句整话。
瞧到她忽然纠结起的表情,慕容梓尚淡然道:“如不便说,算本王多问了。”
“不、不是。”江淼一听猛地摇头,深吸口气:“晏王,奴婢想靠自己找到他。若是有缘,总会再见;若是无缘,”她眼帘微垂,转又抬起,冲他露齿一笑,“那也强求不得。”笑容撑得她嘴角发酸,心中热泪两行:装吧,江淼,你就装吧。
慕容梓尚波澜不兴的凝视着她……下巴上戳出的那个笔尾印,听她说完后,点了点头,“嗯,顺其自然也好。”语罢,瞥了眼面前的几座书山,“你在弄这些?”
“啊,柳……姐姐不是说要每个月清理一次吗?”江淼浑然不知的问。
慕容梓尚抬眸望着她,开口道:“今日你先回屋吧。”
“为啥?王爷,是不是我弄的……”江淼带着丝紧张的问。
“不,是……”话到这儿,慕容梓尚面色忽然一变,举手掩唇剧烈咳嗽起来。
一听到这咳声,江淼就像被开水烫了下,“水!”她急忙跑到茶桌旁拎起瓷壶,却发现是空的,回头急道:“晏王,我去倒水,马上回!”音未落地,人已经一阵风般蹿了出去。
其实屋内就备着清水根本不用出去,然慕容梓尚却说不出一个字。“咳咳咳。”他捂住嘴唇,可指缝间还是漏出音来,胸口的一团火突然蹿腾起来,烧得他浑身血液滚烫,仿若快要喘不过气般,连头都有些发晕。
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急促跑近,紧接着,一杯清水凑到了他眼前。
他下意识的接过仰头喝了下去,体内的火被清水一浇,顿时减了不少。他又阖眼缓了片刻,长吁出一口气,睁开眼将手中瓷杯递了回去,“江……,是你呀,飞飞。”
柳飞飞接过了空水杯搁好,回身忽然直挺挺跪了下去,低垂着眉眼:“奴婢失职,请王爷惩罚。”
“起来吧。这与你何干。”由于刚咳过,慕容梓尚的声音有点发哑。
柳飞飞头都没抬:“奴婢作为书房丫鬟,没能在书房里伺候好王爷,连备上茶水这等要事都忘记了,奴婢该罚。”
“你呀。”耳闻这咬金断玉般的语词,慕容梓尚无声浅笑,随口道:“那好,就罚你……帮本王取笔蘸墨。”
柳飞飞本是绷着一张秀面领罚,听到最后忍俊不禁的噗嗤一声,扬起头来望着他,不无娇嗔地道:“王爷,奴婢该叩谢吗?”语罢,又是抿唇巧笑。她站起身,步到慕容梓尚身旁,探出白玉般的手提起宣笔,满蘸香墨,端端一副红 袖添香。慕容梓尚接过笔后,她又不露痕迹的悄悄退开了几步,免去窥视之嫌,表现的大方得体。
慕容梓尚也不再多言,下笔如行云流水,不多时一封回信已然搁笔。折好了放进信封内,他扬声道:“来人。”
一名侍卫随声步入,单膝跪下,中气十足地道:“王爷。”
“将这个送给正南将军。”
“是。”抱拳行礼后站起,侍卫接过信函,躬身退出。走到门口时,他似是忽然看到了什么,步子猛地一驻,稍后,又不露声色的往院外走去。
慕容梓尚低头又浅咳了两声,然后看向柳飞飞,“今日淮王不会来,你也不用伺候了,去歇着吧。”
“王爷,奴婢在此会妨碍您吗?”柳飞飞目光柔柔地问。
“那倒不是。”
“这样,请让奴婢陪着王爷。”
慕容梓尚自那书山里抽出了一本,半倚在椅背上随手翻看起来,“随你吧。”书翻到下一页,他眸光未动,云淡风轻的加了句:“有些话,本王不说第二遍:江淼是淮王的人。”
柳飞飞面色凝住,眸子激烈颤抖,半晌后垂眸应道:“奴婢明白了。”
慕容梓尚看着书卷,不经意的“嗯”了一声。
柳飞飞深吸几口气平缓了心跳,挑眉窥了一眼他手里的书页,轻声道:“这是归月才子离越的诗作,书中总记载三十一首,其中最为著名的,当数《卫风》与《静月》。可是奴婢觉得,书中的那首《江城子》反而更才气横溢。”
“的确,用词婉约又暗藏大气,寓为世之道,做人之理。确比那两首更胜一筹。”慕容梓尚说道。
“还有这一本,”柳飞飞从桌上拿起另一本书卷,依近慕容梓尚身旁,睇视之间,眸若含水清波许许,“这是燕云的……”
“嘭!”
在一阵不堪重创的房门哀鸣声中,小雪被吓醒了。
她张开迷迷糊糊的眼,只见有一抹黑影踩着风飘忽了过来,下一瞬还未待她回过神,那压着火药的焦躁声音忽然在床前炸响。
“小雪,小雪,快起床了,起床教我写诗。”
不是写,是摹背。在心里嘟囔了一句,小雪扑腾坐了起来,晶亮亮的眼睛以饱满的热情望向她,抓起衣服就往自己身上裹。
江淼自顾自的在床边来回踱起了步子,咬着牙根说:“我今天要学十首,不,十五首,不不,是二十首!”步子一停,双眼一瞪,“小雪你愣着干嘛,快穿呀。”
小雪望着她眨了眨眼睛,这副热情高涨的样子,该不会是又受什么刺激了吧?是淮王?不,不对,七王爷的杀伤力有限。那会是谁呀?她的心头忽然,咯噔一跳。一个念头倏地闪入脑海:
难道真如许二哥和那些姐姐们私底下议论的那般,是为了……
萧总管?!
作者有话要说:喻影子是三水的亲妈!一定确定肯定是!
第十八章
“哗啦——”
描金折扇应声而开,摇呀摇得很欢快。
寥寥月色中,西苑住着的‘千娇百媚’们眼瞧着这位淮王千岁,就着冬风明月,手执折扇风雅无比的踏进了苑内,然后径自往那‘怪人’屋前走去。
何为‘怪人’?江三水是也。
谁能三更过后不眠不休,挑灯夜战,还不时发出揪人心的狼嚎几声?
谁能将那几句惊梦狼嚎,硬是连做了‘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鸟路(鸥鹭)。’?
就那江三水!
几位不够淡定的姐姐已经靠在门缝旁,双手合十的求道,“太好了,太好了。淮王这次来是不是把他这‘活宝’领回府去的呀?”再这样折腾下去,夜夜鬼叫,还让人活吗?
走到了江淼门前,浑然不知身后群众孜孜祈盼眼神的慕容梓辰,合上折扇,顺势抬手敲门。
“梆梆梆。”
“嘎吱……”房门应声打开。
门后露出一双幽幽滴眼睛。
“你来了,淮王。”
慕容梓辰蓦然倒退了一步,只觉得后背一股阴风扫过,他双目圆瞪,保持着执扇敲门的动作,愣是半天没变姿势。
“抱歉,本王认错门了。”等回过神来,慕容梓辰转身就走。
“淮王,你要的诗,我都写好了。”背后那道阴恻恻的声音简直阴魂不散,直往他耳朵里灌,将他步子打住,“你是来接我跟小雪的吧。”
慕容梓辰半晌,回头看向那个从门后步到月色下的‘人’,嘴角剧烈抽了抽:“江、江三水?”
顶着一头鸡窝的江淼极其缓慢地点了点脑袋。
淮王怒了,大怒!以扇狠击掌心,他环顾四周吼道:“谁?谁欺负的你?把你折磨成了这副模样!告诉本王,本王饶不了他!本王把他……”
江淼的目光透过重重发丝的阻隔,幽怨的飘了过来。
猛然间,淮王怔住,稍后,回转扇头指了指自己高挺的鼻梁,狐疑的语气:“难不成,是本王?”不至于吧?一日十首诗,还不至于跟拔了你层皮一样吧?
望着那位没有丝毫觉悟的罪魁祸首,江淼打算先既往不咎。她颤着嗓音道:“淮王,你今晚是来陪晏王去灯节吗?”
淮王悚然点头。
“那些诗你要过目,或者要考考奴婢吗?”
淮王悚然摇头。
“那好。奴婢准备好了,走吧。”江淼回身去拉上房门。
慕容梓辰迈步上前:“那个,三水呀,你脸色不太好耶,要不今天你就别去了。”
江三水连头都没回,只挑起眼角斜乜向他。
慕容梓辰觉得她眼下的阴影又加深了一分,颇有些骇人,禁不住咽了口唾沫,正待开口,
“淮王你言而无信。”
“不是,本王是怕你……”
“淮王你出尔反尔。”
“当然不是!本王是……”
“淮王你食言而肥。”
“你个江三水,才学几天就跟本王拽上文了!”
***
慕容梓辰有气无力的摇着扇子,瞥着身旁一大一小的两人,他顿觉得自己满肚子的风雅都没了影踪。
小雪倒还好,只是一直打着哈气,神情有些焉。而她旁边那人……淮王摇头,颇觉扼腕痛心。江淼开始的那头乱毛在他的指示下,倒是理好了,可是她那脸色——
“江三水,你还是回去歇……”
“淮王你背信弃义。”
“停停!打住,打住。”慕容梓辰再次铩羽而归。心中嘀咕道:这三天她都学了些什么呀?他不无疑惑的望向小雪。小雪大眼无辜的对望着他,忽然举手掩住嘴巴一个大大的哈欠。
恰在此时,远处几道人影自院门迈了出来,往这边走近。
慕容梓辰笑眯眯的迎上去:“五哥,就等你了。哈哈。”目光在瞟到跟慕容梓尚身后的那一道倩影时,顿住,“怎么,她……”
“飞飞说她在归月时便久闻燕云灯节美名,却无缘得赏。今日既然你找来,就一同去吧。”慕容梓尚说完,侧身对自己身旁的萧青山道:“只怕淮王备的车不够宽敞,你将府里的马车驾来。”
“是,王爷。”萧青山得令后退下了。
“走吧,七弟。”将手拢入了貂毛裘衣的宽袖内,慕容梓尚起步向前。走过一人身旁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轻声问:“你不舒服?”
江淼一怔,恍然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连忙摇头。
慕容梓尚微顿。“你穿的太单薄了。”语罢,他回首对身后的柳飞飞吩咐了一句,“将备的那件披风给她披上吧。”
“是,王爷。”
柳飞飞软软的应了,依言走近,只觉得眼前一花,手里捧着的东西就没了影子。
江淼一把揪过那件披风抱在怀里,然后跟小猫似地细声细气道了声谢,低垂着头,随在两位王爷身后出了王府大门。
门里门外,两重天地。
一掀开那扇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