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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江云秀这两日虽说还未退热，倒也醒了几回，迷迷糊糊的喝着犯苦的汤药，听着屋里这般说道话儿，不觉睁开了眼，扯了扯干涩的嘴角，嘶哑着声儿道。“谁回来了？”
“大少夫人，您醒了，是大少爷回来了！”绿儿见着江云秀醒了，赶紧喂了药去她嘴边。
江云秀微微张嘴喝了下去，这回她是吃着亏了，万般没想着莫氏会这般对她，若是还有下回，饶是她有再大的能耐，怕是也得死的无声无息。
可惜，若是那渣男死了，她就是死也无憾，却是没能下了那狠手。瞧着那张脸，便能让她想起，两人相识的那段日子。
看样子，想要报仇，还得依仗了莫言才行！
“大少爷，您总算是回来了，大少夫人这会子还发热，人是醒了几回，也是不清醒得很。”
莫言微微颔首，快步回了小院，这会子回来，本该是上了大院那边去挨个拜年，却是没去。
长婆子是放了心，大少爷回来，定是有法子。
江云秀喝完药，无力的朝绿儿摆了摆手，轻声道。“出去罢，我想歇歇。”
“是。”绿儿应了话，端着药碗赶紧退出了屋，这刚出来，便见着莫言快步进了院子，还未来得及行礼，便见着莫言进了屋，顺手将门一带关上了。
江云秀见着莫言回来，面色如常，现儿她也没那劲儿与莫言说道甚！
莫言定定的瞧了江云秀好一会子，这才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伸手将江云秀的手从被褥里边拿出来，两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
江云秀瞧着他这般，不觉一愣，随即皱了皱眉，难道莫言还懂医术？
莫言并未精通医术，不过是略知一二，给江云秀把了脉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瓷瓶，倒出一颗棕色药丸，起手便要喂进江云秀嘴里。
江云秀伸手一挡，警觉的瞧着莫言，道。“这是甚？”
莫言见着江云秀这般，也是意料之中，嗤笑一声，道。“怎的，你江云秀何等能耐，难不成还怕我下毒？”
江云秀自是知晓莫言这话的意思，他能赶回来，定也是知晓了她伤了莫君一事，想着，嘴角微微带着笑意道。“我到底不怕你下毒，若是我死了，于你莫大少爷来说，有害无益罢！”
莫言可不敢小瞧了江云秀，的确，若是江云秀出了岔子，回头老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当年他娘便不讨老夫人的喜欢，如今更是瞧不得他安生。
“江云秀，你究竟想作甚？就算是老夫人选了你进嫁我为妻，可别忘了，莫府里边，莫君才是讨喜的那个，如今你三番五次的伤莫君，下回便是一纸休书。”
“休书？莫大少爷不会是以着一纸休书就能吓唬我？我与你徒有夫妻之名，并无夫妻之实，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谁也碍不着谁。”
“你。。。一个女子能说道这番话儿；哪有羞耻可言。”
“罢了，莫大少爷若是没别的事儿，还请你先行出去。”她一个现代人，自是不会指望这样一个古人能理解，再者，她就是说道出事情原委，也未必有人相信。
莫言听这话不觉有些恼怒，冷哼一声，站起身转身便要走，走了两步，顿住身子，瞧着闭眼歇息的江云秀道。“我会去与老夫人说道，莫君成亲过后，便带你去朝城。”
江云秀并无反应，瞧着她这般，莫言也未再说道甚，他回来确实是有别的事儿，可里边也夹杂了几分江云秀的缘故，没想着，竟是这般相待，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子。
听着砰的一声关门的声儿，江云秀嘘了一口气，莫君被她打伤了，成亲还得往后推，这回就看怜儿敢不敢又那心思，若是不敢，她这算盘可是打错了，不值当！
莫言按照往年那般，去给老夫人拜年，这拜年得不着红包，也讨不着喜，倒是莫言没想着，老夫人竟会让他休了江云秀。
“言儿，昨日我便请了人来将你与江云秀的八字合了一遍，这里边出了差错，两人八字相克，女克夫，家宅不得安宁。”老夫人瞧着坐在下座的莫言开口道。
莫言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老夫人这是想做甚？
“娘说道的极是，言儿你想想，这江云秀是个痴傻也就罢了，当初也没嫌了她，让她嫁进来吃穿用度也是好着，却没想着，嫁进来不久，伤了君儿不说，连带着铺子里边也出了岔子。”莫氏一听老夫人说道女克夫，赶紧接了话儿。
“姨娘，大嫂她这会子还躺着呢，若不然，这事儿还是往后说道？”怜儿一听要将江云秀休了回去，心下也着急了。
一听这话，莫氏不悦的瞧了怜儿一眼，怜儿微微垂头，不再吭声。
第五十三章 算盘
老夫人话儿是说道着，就等莫言自个点头，却只见莫言站起身，走到老夫人跟前跪了下来。
见这他这般，老夫人有些恼意，道。“江云秀不过是个痴傻，你留着她作甚？”
莫言只是微微低头，瞧不见他面上神情。
越是见着莫言这般，老夫人心里边越是恼着他，这会子前厅里边谁也未敢说道话儿，生怕一个不小心触了霉头。
“老夫人；大少夫人来了。”
听着进来的婆子说道，不等老夫人开口，江云秀被梅儿和绿儿搀扶着进了前厅，见着莫言跪在地上，江云秀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云秀见过老夫，二娘。”江云秀说着，跪在了莫言身旁，抬头瞧向了老夫人，道。“云秀知错了，这痴傻病说犯便是犯了，自个也没个准头，倒是让二弟给受着了。”
江云秀说完，忍不住猛咳几声，梅儿赶紧上前去给她顺了顺背。
老夫人瞧了江云秀一眼，并未接了她的话儿，江云秀也不多想，接着道。“云秀自幼痴傻，搁乡下过活十几年也不知晓是非，如今也是未好利索，给二娘也添了不少麻烦，今儿，云秀给二娘赔个不是。”
莫氏扯了扯嘴角，倒是理所应当的接了这一拜。
“二弟受伤，都是云秀的错儿，还请二娘莫为难了夫君才是。”
“为难？”莫氏一听这话可就不乐意了，道。“你倒是哪儿瞧着为难了言儿，言儿自幼在我膝下长大，与君儿虽不是一母所出，可也是两兄弟，自问从未刻薄了他，你倒好，反而说道我为难了言儿。”
“二娘别恼，云秀说错话儿了，你消消气，这刚出来年关。。。咳咳。。。二娘作气可得当心身子才是；云秀不会说道话儿；还请二娘担待了。”
江云秀说道完，让梅儿将秀好的女红拿了过来，道。“老夫人，这是云秀赶了好些日子才忙活好，到底是比不上怜儿妹妹手巧，拿出来给人瞧怕是也得笑话了。”
老夫人是瞧也没瞧一眼，女红赶着年关前就得往京城那边送过去，这会子都过了年关，再拿出来有甚用？
“夫君，你身子不好，赶紧起身罢，云秀犯了错儿，自是有云秀自个担着。”江云秀说着老老实实的跪直了身子，微微垂头等着老夫发话。
莫言瞧了江云秀一眼，见着她垂放着的手捏成拳，一直哆嗦着，再仔细瞧了瞧江云秀那带着苍白的侧脸，脸上已出了不少细汗。
江云秀能忍，可站在一旁的梅儿和绿儿都忍不住红了眼眶。她们给大少夫人换的衣裳，大少夫人身上伤着哪儿了都是知晓着。
“既然身子未好利索，就别出了小院，当初我也是糊涂了，言儿乃莫府大少爷，光是想着为他谋个好亲事，却不曾想着是这般，既然你已嫁了进来，便安生待在小院，没事儿别出了院子。”
“是，云秀知晓了。”
“娘，如今言儿也不小了，云秀身子骨又不大好，可是想着再给言儿娶一房？”莫氏说着，瞧了瞧跪着的江云秀，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那是自然，我们莫府总归是有脸面的大户。”
江云秀听完这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老夫人说一出是一出，莫氏倒是想着法子让她日子不好过。“二娘说道的极是，云秀身子骨不好，怕是不能好生伺候夫君，纳一房也是应该着。”
合着她与莫言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他要娶几个都于她无碍。
莫言听了江云秀这般说道，眉头轻轻一皱，撇了她一眼，接受到莫言的视线，江云秀苍白的小脸上边扬起一抹笑意。
“既然连云秀也这般说道了，我明日便打发人请了媒婆上门，给言儿挑个好性子的姑娘。”莫氏倒是没想着，江云秀还能这般大度的让莫言再娶一房。
在大院说道了好些话儿，老夫人觉着乏了，便先行回了院子，给莫言再娶一房的事儿便交给了莫氏，莫氏这会子心里打着算盘，好不得意。
江云秀搁地上跪的久了，起身还未站稳整个人便要倒下去，可吓坏了梅儿和绿儿。
瞧着莫氏走了，怜儿这才敢与江云秀说道话儿，伸手扶住了江云秀的胳膊，担忧道。“大嫂，你没事儿罢？”
“无碍，怜儿若是得空，也往我小院来走走，平日里得不着人说道话儿，怪冷清。”说完，便让梅儿扶着她回去小院。
莫言早先一步离了去，江云秀是瞧着他在作气，见着他怒瞪自个的眼神，也不知晓她哪儿得罪了他。
“徐婆子，你说，这给莫言纳一房，得寻着如何样的姑娘才好？”
徐婆子听了话儿，想了想，道。“大少夫人瞧着是性子好的，可也不是个善茬，若真是要给大少爷纳一房，得挑个精明的，回头紧着大院这边自是好。”
“我也是这般打算着，可你想想，这纳妾，日子稍稍过活的好的，谁想着将姑娘给嫁过来为妾？”
“夫人，你可是忘了，这大户人家里边总归是有庶女，回头挑上一个，得了这恩情，哪能不听了夫人的话儿？”
“我自是知晓这点，莫言到底是嫡长子，怎能娶了庶女。”她就是这般打算了，老夫人那边定是不会应了这事儿。
“夫人，我到底想起一人来。”
“谁？”
“大少夫人屋里不是还有一个小妹，名为云清，上回我去江家村时，便见过这小姑娘，摸样长的水灵，人也透着一股子聪明劲儿。”
“那可不成，这可是亲姐妹，回头更是作难。”
“夫人，这亲姐妹又如何，共伺一夫总归是有隔阂，再者，那回我上江家村去，瞧着这大少夫人与自家妹子并不亲厚，不过话说道回来，这江云清还未及笄。”
“未及笄倒是不怕，就是有这打算，老夫人那儿也不一定会应了下来。”虽说老夫人不喜着莫言，但莫言总归是莫府大少爷，老夫人再怎的不喜，也得顾及了莫府的脸面。
第五十四章 多谢
“大少夫人；您不该应下；您是大少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这才成亲多久便给大少爷纳妾。”
绿儿端着药碗在一旁候着，瞧着江云秀面色差，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了。
江云秀摇了摇头，接过药碗，皱着眉头将药汤喝了下去，绿儿赶紧捻起一颗蜜枣喂进她的嘴里，这才压制那股子苦味。
好一会子过后，江云秀这才道。“明媒正娶又如何？当初夫君娶了我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如今我这身子不好，也伺候不上他，给夫君纳一房也是应当。”她并非大度，只因着她与莫言是个不相关的人。
“大少夫人，您该是不知晓，这平日里您喜着甚，大少爷还特地交代了长婆子，就说上回从城南买回来的糕点，还是大少爷亲自去买了打发人送回来。”这些事儿江云秀平日里不过问，也就没人提起。
听了这话，江云秀也并未觉着如何，这表面功夫总得做做不是！
“大少夫人，怜儿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