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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与本我-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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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两种本能,自我的态度是不公正的。通过它的自居作用和升华作用的工作,它援助本我中的死的本能以控制力比多,但是它这样做就冒着成为死的本能的对象的危险和自己死亡的危险。为了能够这样进行帮助,它必须使自己充满力比多;这样它自己才能成为爱的本能的代表,并且从此以后总是期望生活和被爱。

  但是因为自我的升华作用的工作导致了本能的解脱和攻击本能在超我中的解放,自我反对力比多的斗争就使它陷入受虐待和死亡的危险。在超我的攻击中或者可能甚至在屈服于这些攻击的苦难中,自我碰到了原生动物一样的命运,这个原生动物被自行创造出来的分解产物所摧毁。8从经济的观点来看,在超我中起作用的道德就好象是一个类似的分解产物。

  在自我的从属关系中,它与超我的关系可能是最有趣的。

  自我是焦虑的实际的所在地9。在来自三个方面危险的恐吓下,它通过从威胁的知觉或从被同样看待的本我中的过程中回收它自己的精神能量来发展“逃脱反射”(flight—reflex),并把这种精神能量当作焦虑放射出去。这个原始的反应以后由保护性精力贯注(恐怖症的机制)的实行所代替。我们还不能详细说明自我究竟害怕什么外部危险和什么力比多危险;我们知道这种害怕乃是属于对被颠覆或者被消灭的恐惧,但它不能通过分析来把握。10自我只不过服从快乐原则的劝告。另一方面,我们能够说出自我害怕超我、害怕良心的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11。进入自我典范的高级动物,曾经预示了阉割的危险,这个对阉割的恐惧可能就成了一个核心,在其周围聚集着随之而来的对良心的恐惧;就是这种阉割恐惧作为对良心的恐惧持续着。

   “每一种恐惧最终都是对死亡的恐惧”,这个夸夸其谈的句子几乎没有任何意义,至少不能被证明。12相反,对我来说,把对死亡的恐惧与对一个对象(现实的焦虑)的恐惧和对神经症力比多的焦虑的恐惧区分开来才是完全正确的。这就使精神分析学遇到一个困难的问题,因为死亡是一个含有否定内容的抽象概念,我们不能发现任何与这概念相关的无意识。死亡恐惧的机制似乎只能看作是自我大部分放弃它的自恋力比多精神能量——这就是说,它放弃自己,正如在另一些使它感到焦虑的情况中放弃一些外部对象一样。我相信死亡恐惧是发生在自我和超我之间的某种东西。

  我们知道死亡恐惧出现在两种条件下(并且这两种条件与其它种类的焦虑发生的条件完全相似),即出现在对外界危险的一种反应中,以及一种内部过程中(例如象在忧郁症中那样)。在这里神经症现象可以再一次帮助我们理解一种正常人的现象。

  忧郁症中的死亡恐惧只能有一个解释:自我放弃自己,因为它觉得自己不是被超我所爱,而是被超我所憎恨和迫害。所以,对自我来说,生存与被爱——被超我所爱——是同义的,这里超我再一次作为本我的代表出现了。超我实现保护和拯救的功能,这同一件工作在早期是由父亲来完成的,以后由上帝或命运来完成。但是,当自我发现自己处于它认为单凭自已是无力克服的过分真实的危险之中时,它一定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它看到自己被所有保护力量所抛弃,只好一死了之。而且,这里再次出现相同的情况,就象处在诞生的第一个巨大的焦虑状态13和婴儿的渴望焦虑——由于与保护他的母亲分离而产生的焦虑14——的情况一样。

  这些考虑使我们有可能把死亡恐惧,象良心恐惧一样,看作是阉割恐惧的发展。在神经症中,罪恶感所具有的重大意义使得人们相信,在严重的病例中一般的神经症焦虑被自我和超我之间的焦虑生成(阉割恐惧,良心恐惧,死亡恐惧)所加强。

  我们最后回到本我上来,本我没有向自我表示爱或恨的方法。它不能说什么是它所需要的;它没有获得统一的意志。爱的本能与死的本能在本我中斗争着;我们已经看到了,一组本能使用什么武器保护自己、反对另一组本能。这就有可能把本我看作在沉默的但却强大的死的本能的控制下,死的本能的愿望是平静,(在快乐原则的促进下)使爱的本能——惹是生非者——安歇下来;不过,这样也许会低估了爱的本能的作用。


  1   可以这么说,精神分析的或元心理学的自我和解剖学上的自我——“大脑皮层人象”——一样倒立着. 
  2  对分析者来说,与无意识罪恶感这一障碍的斗争不是容易的事情。没有直接反对它的事情可做,间接的也没有,除去了解无意识按压抑根源的缓慢程序和这样渐渐地把它变成意识罪恶感的缓慢程序。当这个无意识罪恶感是“借来的”一当它是一个对其他曾经作为性精力贯注对象的人发生自居作用的产物时,人们就有了把握它的特殊机会。这样来认识的罪恶感常常是被抛弃的爱关系(1ove—relation)遗留下来的唯一痕迹, 因此根本不容易认出它是一种爱的关系。(这个进程与在忧郁症中历发生的事情的相似是十分清楚的。)如果人们能暴露无意识罪恶感后面的这个以前的对象精力贯注,那么疗效常常是十分显著的,否则一个人努力的结果就毫不确定。疗效主要取决于罪恶感的强烈程度;这里常常没有治疗措施能用来反对罪恶感的同等强度的对抗力量,也许疗效也取决于分析者的人格是否允许病人招分析者放在他的自我理想的位置上,这会诱惑分析者使他想当病人的先知、救世主和挽救者的角色。因为分析学的法则正好反对医生以任何这类方式运用他的人格,所以必须如实坦白承认我们在这里对分析学的效力又有一个限制;总之, 分析学并不表明产生病理的反应是不可能的,但是却给病人的自我决定这种方法或另一种方法的自由。——'弗洛伊德在《受虐狂的心理经济问题》中又回到了这个论题(1924年,《标准版全集》第19卷第166页),他在那里论述了无意识罪恶感与道德受虐狂之间的区别。《文明及其不满》(1930年)中第7章和第8章中也有论述
  3  这个主张仅仅在表面上是一个反题;它只是说人的本性无论善、恶,都有一个比它所自以为的范围——即他的自我通过意识知觉所知道的范围远为广泛的范围。
  4  弗洛伊德的论文《在精神分析工作中遇到的一些性格类型》的第三部分中有关于这一点的充分论述(及一些参考资科)(1916年,《标难版全集》第14卷第332—333页。 
  5  弗洛伊德在《作为整体的释梦的补充说明》第二章(1925年,《标准版全集》第19卷第134页)和《受虐狂的心理经济问题》(1924年,同上书第170页)中又谈到了这个问题。在《文明及其不满》第7章里作了更充分的论述(1930年)。 
  6  请参见《无意识》(1915年)《标准版全集》第14卷绍188页。
  7  请参见《详论心理功能的两个原则》(1911年,《标准版全集》第12卷第221页) 
  8  弗洛伊德在1920牢讨论过这些微生物(《标准版全集》第10卷第48页),现在这些也许会被描写为“原生动物门”,而不是“原生生物”
  9  在焦虑的问题以后出现的问题必须与弗洛伊德在《抑制、症状和焦虑》(1926年)中表述的修正了的观点联系起来看, 书中对这里提出的许多观点有了进一步论述。 
  10   '关于自我被“制服”(of an “Uberwaltigung”)的概念出现在弗洛伊德早期的著作中。例如在他的《防御性精神神经症》(1894年)的第一篇论文中的第二部分提到了这概念。但是,在致弗莱斯的信中的1896年1月1日草稿k中论述神经症的机制时,他才给它以显著的地位(弗洛伊德,1950年)。这里与《抑制、症状和焦虑》中提出的“创伤情境”(trgumatic situation)有明显的联系 (1920年)
  11   “Gewissensangst〃(良心谴责)。《抑制、症状和焦虑》的第7章有关于 如何使用这个词的编者注释(《标准版全集》第20卷第128页) 
  12   见斯台珂尔的著作(Stekel,L908年)第5页 
  13   《抑制、症状和焦虑》的编者序中有对这个概念的出现的论述。《标准版全集》第20卷第85—86页
  14   这里预示了《抑制、症状和焦虑》(1926年)中叙述的“分离焦虑”(separation anxiety)。(《标准版全集》第20卷第151页) 


附 录 (一) 

描述性的和动力学的无意识 




  疑点产生于前面第163页出现的句子。编者在一封来自厄尼斯特。琼斯(Ernest Jones)医生的私人通信中开始注意它,后者是在检查弗洛伊德的信件时偶然发现了这个疑点。

  1923年10月28日,在本书出版几个月以后,费伦采(Ferenczi)在给弗洛伊德的信中写道:“……我还是冒昧地向你提个问题……因为《自我与本我》中有一段,没有您的解释我不能理解……在第13页1我发现了这样的话:…在描述性的意义上有两种无意识,但在动力的意义上只有一种。’但是,因为您在第12页1写了潜伏无意识只是在描述性的意义上而不是在动力的意义上的无意识,我以为很明确,正是动力的探讨方式需要两种无意识的假说。然而,描述只知道意识与无意识就行了。”

为此弗洛伊德在1923年10月30日回信说:“……你对《自我与本我》的第13页中的一段话的提问确实使我震惊。这里出现的是与第12页直接相反的意思;并且在第13页的这个句子里‘描述性的’与‘动力学的’已经径直变换了位置。”

  但是,对这件令人吃惊的事情稍加考虑就可以提出,费伦采的批评是建立在误解上的,而弗洛伊德十分仓促地接受了它。隐藏在费伦采的叙述中的混乱不是很容易辨认的,一场更漫长的争论在所难免。但是,因为,除费伦采以外的其他人有可能陷入同样的错误之中,看来澄清这件事情是值得的。

  我们从弗洛伊德后面一句话的前半句开始:“在描述性的意义上有两种无意识。”这里的意思十分清楚:术语“无意识”在描述性的意义上包含了两个东西——潜伏无意识和被压抑的无意识。但是,弗洛伊德本来可以更清楚地表达这个思想。他本来可以更明白地说,在描述性的意义上有“两种无意识的东西”而不说“两种无意识'zweierlei Unbewuss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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