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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掌柜到了跟前,便扬着鼻吼说:“掌柜的,有劳你给找几间好屋子,银子不会短你的!”
中年人忙陪笑着说:“客官,实在对不住,我们这就只有大铺,您看……”
孙正阳没吭声。
“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您几位就先在小店将就一下?”店主很殷勤,一看就知道很懂生意经。
“一间也挤不出来了?”孙正阳看看我,卡起了腰。“我这弟弟,今儿有点不大舒服,想住个单间。”又看看掌柜,“怎么样,劳你给费费心,就一间就行,我多加银子!”
掌柜听到加银子,不禁为之心动,但大概实在有难处,所以惋惜地抽动了一下腮帮子。
“客官,这……实在是对不住……这……不瞒您说,原先小的住的那间,倒是还凑和,可头两天刮大风,把屋顶给刮坏了,这还没顾得上补呢!这不,我跟伙计也都在大铺上挤呢!”店主愧疚地笑了笑。
“早干吗吃呢?”
“是是是,实在对不住!实在对不住!”
“咋办?要不睡车里?我叫三儿他们几个守着,再给你多加几床被子!”
“不!车里根本伸不开,而且大家也都那么累了,不叫人家好好休息,还叫人家守夜,人家不恼啊?不行!”
“你不用管他们,他们没事!”
“那不行!我不忍心!”
“那咋弄?总不能让你也跟着挤大铺吧!”
“我又不是没挤过!”我瞪了他一眼。
他笑笑说:“哟,你还记着这茬呢?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提它赶干啥!再说了,那时候一个屋子里住的可全都是娘们!”
我翻了他一个白眼,他接着絮叨:“我那时候不是想着慢慢来嘛,要是一下子让你作了主子,那不是太招人妒忌么?我那也是爱护你!再说了,你不知道我惦记你么?我哪回去给老太太请安,不是为了去看你的?”
“嗯,是啊,顺便再跟巧姑聊聊衬裙以下的事!”我故意拿话揶揄他,想看看他的表情。
他点点头说:“看你平时不吭不哈的,原来私底下都给我记着帐呢!”
“行了行了,别臭美了,赶快决定吧!大伙都等着呢,没功夫听你废话!”
“那不是等你发话呢么!我们几个爷们都还好说,就是你!哎?你什么意思啊到底?”
“我无所谓啊!”其实我真无所谓,就像坐卧铺大家互不认识也都在一节车厢里,还不是各睡各的?也没什么!出门在外嘛,就不能那么多讲究。
“那不是委屈你了?”他说着冲掌柜摆摆手,叫他头前带路,掌柜很高兴地答应一声。
我们随店主穿过一个门洞,来到里院。这有一间正房几间厢房,屋檐下都挂着灯笼,显得比较亮堂。
店主走去打开一间厢房的门,笑呵呵地说:“这边。”
孙正阳问:“掌柜的,还有啥吃的没?我们都还没吃饭呢!”
店主呲牙一笑说:“火都封了。”但只见孙正阳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元宝,拿到他面前晃了晃,他就立刻变了一张脸,于是忙收了银子,招呼刚才那小伙计到身边。
“去去,快去准备去!”
小伙计答应一声,转身跑了。
“客官,您请!”店主深深道了一个“请”的姿势,把我们让进屋。
屋子里有张大通铺,从门口一直伸到屋子的另一头,铺上有个小方桌,桌上点着一盏灯,几只小虫正在灯光的光环内上下飞舞。靠门口有两个铺位铺着被褥,但没有人,我想应该是掌柜和小伙计的,中间零星地躺着一两个客人,鞋子都放在他们各自的床头,帽子摆在枕边,而外衣则压在被子上。一位是个胖子,另一位蒙着头看不清长相,但却打着呼噜。屋子里通风很差,又留下了太多过往客人的味道,加上当中不少脚臭的,所以整间屋子都特别难闻。
孙正阳立即拉着我退出来。
“不成!这哪成!”
“这……”店主忙堆笑起来,显得很为难,但又不情愿失掉这桩买卖。“要不我给您熏熏?”
“你那间在哪呢?带我去看看!”
“哎……”店主犹豫了一下,从桌上拿起小灯,一边用手护着灯,一边走到天井。“就那间。”他用手一指,是一间小厢房。
孙正阳推着我跟了上去,店主走到门前,推开半掩着的房门,然后迈进去,举起小灯照着亮。我先跟了进去,屋子里黑魆魆冷飕飕的,屋顶上有个半平方左右的大窟窿,寒风就是从那个豁口里灌进来。
店主往里走走,让我们看清床铺,而后陪笑着说:“床铺都是见成的,就是这窟窿灌风……您要是不介意,地方倒是齐整的。”说着举起灯抬头示意着看了看。
孙正阳也很惊讶,他没想到会损坏的这么严重,不由得皱了皱眉。
店主举着灯走向墙角,准备把屋里的灯点上,但经过一处阴影的时候,却惊动了原来躲在那的一只小动物。
只见一团白不呲啦毛乎乎的东西“蹭”一下蹿出来,又“嗖”一下爬上墙,个头比猫大,但又不像猫,还没看清是什么,已经钻出窟窿跑了。店主吃了一惊,我吓得连汗毛都竖起来了,于是低吟一声,赶紧往后倒退,可这一退,正撞到孙正阳身上,他也吓了一跳,但很快恢复镇定。
“没事没事!”
“是啥呀?”我惊慌失措地嚷着。
“可能是个黄鼠狼吧!”
店主拍拍胸口,喘着气说:“吓死我啦,咋有个这玩意啥时进来的呢?得赶快把窟窿堵上,要不还不定进来啥呢!”
我嚷着说:“我不住这!我不想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
孙正阳说:“我叫他们把窟窿堵上!再给你加两床被子!”
“你就别折腾人了!”
“没事,掌柜的,给我找点东西去,等会上顶上想办法把窟窿堵上,能坚持这一宿就行!”
“那我也不住!”我推开他跑到光线比较明亮的地方站着。
“不住就不住呗!”他走过来,“那我叫他们把车子收拾收拾去,没事!黄鼠狼!又不咬人!瞧你吓的!”
“我可害怕啊!”我觉得很愤怒,因为他似乎非要逼我和大伙分开。“我不想一个人呆着啊!”
“那你跟那些臭老爷们儿们挤?”
“我现在不就是个爷们儿吗?”我突然想起他让我女扮男装,于是掂着衣袖在他面前使劲晃了晃。
他看了我一会,而后凑近了说:“我不是怕你受委屈么?”说着轻轻搂了我一下,然而这个动作却正巧被店主看到,他居然以为我们是同性恋,忍不住抿嘴偷笑起来。
“您二位……咳……您也看到了,我们小店也就这条件……您看您是将就一宿呢?还是另寻别处去?”
“这么晚了,你叫我还上哪寻去?真他妈晦气,要不是城门关了,怎么也不会上你这!”孙正阳瞪了他一眼,因为很明显对方是故意拿架了。
店主撇着嘴一笑,小声说:“那不是没进得了城吗?”孙正阳听见了很恼火,我不想多事,赶紧拉住了他。
“咋弄?今儿就先委屈一宿吧?”孙正阳看看我。
“反正我不和大伙分开!”
正说着,刚才那个小伙计跑出来说:“几位爷,饭弄好了!”
晨晚(背剑的)应一声,说:“好,先搁那吧!”
孙正阳对我说:“填点东西去!”而后对朋友说:“我这人还好饿,没一会就前胸贴后背了,听我这肠子肚子早叽哇乱叫了!”
俩人笑起来,晨晚说:“我也强不了多少,中午吃的不顶事!”
小伙计一让身,把我们让进一间屋子,屋子里挺亮堂,摆了两三张方桌,四周围着长条板凳,大概平时就是餐厅。
“您几位先坐,这就给您上上!”小伙计转身出了屋,和掌柜端饭去了。
赖三和另外三个人垂手站着,孙正阳不发话他们就不敢坐。小伙计很快回来,把第一拨饭菜摆齐后,偷眼瞧了瞧,发现有人站着,知道有主有仆,便会意地笑着说:“这几位爷,隔壁还有一小间。”说着笑呵呵地领着他们走了。
孙正阳说:“去那边吃吧,吃快点!”
我气愤地说:“让人家一块吃咋了?”
他瞪了我一眼说:“你懂个屁!他们能跟咱们一屋吃饭吗?”
“怎么不能了?中午不就在一块吃的?”
“那不一样,那是在外头,三面透风,不算在一个屋里,坐也就坐了,现在可不行!”
“事多!”我小声嘀咕了一声,而后看看如秀(书生)说:“如秀,你说是不是?在一块吃咋了?人家也挺辛苦的!”
书生笑了笑说:“嫂嫂说的有理,不过有道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哥哥说的也有理。”
“你又帮他讲话!”
“吃你的饭吧!”孙正阳把一个舀得满满的小碗重重地搁到我面前。
我很想顶他几句,但因为如秀和晨晚在,而我又很看重他俩对我的印象,所以我克制住了——毕竟,他们跟那王八蛋不一样,我就是不明白,他俩怎么就跟他那么铁?
“他们受骗了!”我心里想着,不经意扫扫桌上的饭。
一盆大锅菜,什么白菜粉条、海带丸子……还有一大盘馒头,一盆粥,虽然不华贵,但非常实惠,看着也很有食欲。我是真饿了,抓起一个大馒头就吃,夹了口菜尝尝,味道也很棒,心想别看这家小店条件一般,可饭做的真不错,家常味,非常好吃。
孙正阳在桌上捣捣筷子,说:“我还没动筷子,你咋就吃了?”
我瞪了他说:“我饿了!”
孙正阳也瞪了我说:“没规矩!”而后对他的朋友说:“她就这样!”两个人都宽容地笑了笑。
第九十章
我奶奶家有一种挡板,是专门放在炕上的,不到一米高,木制的,和炕的宽度差不多长,睡觉的时候横在炕上,就相当于屋子的隔板。因为过年的时候家里客人多,有时候男女老少一大家子都睡在一张炕上,所以要用挡板把男女隔开。当然只有躺下和坐下后才起到隔离视线的效果,站起来就挡不住了,但是因为大家都是家人,生活在一起也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在这居然也看到了这种挡板,这不禁让我想起一些甜美和睦的往事。
孙正阳让店主找隔板的时候我还不理解,但当我见到它时,却忍不住笑了。他说我得离那些臭老爷们儿们远点,所以就让人把挡板靠着墙边放。我一看,那廓出来的地方也就只能躺下一个人,连想摆个“大”字都不够,我心想躺在那里多憋屈啊,肯定特压抑,可是孙鳖不仅不理睬,还又从房梁上挂了一块床单垂下来。这样一来,我倒是完全和男人们隔开了,可是连眼睛能看到的空间也被锁住了。
不过好在我躺下来以后,发现从我的角度看上去,并不觉得难受,返而有种像是置身于一个梦幻小屋的感觉。我还记得小时候总喜欢往犄角旮旯里钻,今日重睹,不仅勾起了未泯的童心,也重燃起昔日懵懂的天性。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一点梦都没做,早上起来,孙正阳说我晚上打呼噜,我说我没有印象了。
赖三和有福他们睡在另一间屋子里,据掌柜的说,那两个客人的仆人也都在西厢房里,孙正阳认为仆人们和仆人们住在一起再合适不过了,所以昨天晚上他等着别人给他铺好床褥以后,就摆摆手,以一副仁慈体恤的口吻说:“下去歇着吧!”
早饭还是馒头大锅菜,不知道中午是不是也一样,不过我们不会再等着吃中午饭了。我担心等会路途艰苦,于是满满地吃了一大碗。吃过饭,有了力气,我决定跟姓孙的摊牌。'网罗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