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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叫我先去,她看着点点。
我们在驿馆吃些点心喝点茶水,休息了能有半个多小时才重新上车。回到车上没一会,点点就又开始哭闹,我想主要是因为困了,就拍着他说:“是不是想睡了?”
方嬷嬷说:“也该睡了。”
我点点头,试着哄孩子入睡,胖嬷嬷靠门边坐着,让出宽敞的地方给我和孩子,并把被子铺开,搭在我们身上。
我说:“你可别冻着啊!”然后拿过点点的棉披裹住他的上半身,一边抱着他一边轻拍哄着。
我说:“睡一会,睡一会,我们困了,我们困了,醒了就到了!好不好?睡一会,乖!”说着把他的一支小手放到身后,拍着他说:“睡觉觉,宝宝睡觉觉。”
点点困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可还是哼着闹人,我没办法,就解开衣服哄着说:“好了,吃口咪,妈说睡会就到了,好不好?瞧把我们困的!”
嬷嬷说:“呆着难受,可不闹吗?”
“妈说不来吧,非要来。”
“他哪懂得这些啊!”
点点很快安静下来,因为他认为他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慰藉品,他一面用小手摸着我,一面在我胸前轻吮着,我用棉披把他裹严,轻轻拍着他。
胖嬷嬷笑着说:“小小子只要一见‘妈妈’就亲的不能行!”
我不好意思地说:“都是我把他惯坏了,一闹人就非得吃口咪咪不可。”说着低下头看看点点,拍着他的屁股说:“丢不丢人,都这么大了还吃咪咪?嗯?丢不丢人呢?”
嬷嬷说:“他这么小,哪懂得啊?别说是这么个小小子,就是再大一点也不一定懂哩!”她往箱子上靠靠,乐呵呵地接着说:“就我那两个儿子,光吃奶就吃到八岁哩,他才几岁,根本不打紧。”
我不禁惊讶地问:“啊?吃到那么大啊?我们那边好像一岁多就断奶了。”
嬷嬷笑了一会,胖胖的脸上露出酒窝。
“我们不是庄稼人么,家里头贫困,养不起那么多孩子,所以得紧着一个喂,等大的长结实了,才敢养小的呢!”
我倒是听说过古人有通过延长哺乳期而达到避孕效果的,听她这么一说,心想大概真有这回事,也就理解了。我看看点点,他虽然还在轻吮,但已经全无意识了。
我叹了口气说:“我就怕把孩子宠坏了,有时候我都觉得我已经把他惯坏了,越来越不听话,我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将来会不会孝顺。”
方嬷嬷忙摆摆手说:“不碍的,不碍的!俗话说:‘树大自然直’嘛,他这个年纪的小小子啊,就是捣!我那小子到这年纪,还不如他呢!”
“唉,希望借你吉言吧!”我看看点点,又看看嬷嬷。
点点睡着了,但还保持着睡前的姿势,我拢起衣服,轻轻把他放在我身边,用他的棉披盖住他。
嬷嬷轻声说:“睡了!”
我点点头,对她说:“你往里来点,坐门口太冷了!”
她拍拍盖在腿上的被子轻声说:“我这一点也不冷。”
因为怕吵着孩子,我们很少再说话,没一会,她就打起盹来,我也有点困了,便蜷着身子靠着点点眯了一会。
我就听见嬷嬷说了句:“哟,又停了。”
我睁开眼,问:“到了吗?”
嬷嬷说:“没呢,又要停车歇息,估计是前头挨不住了。”
我抬起身,问:“我睡了多久了?”
“有一会了吧。”
“我再去趟厕所吧,你去吗?”
“我不急。”
我轻轻从车上下来,看看天,天气已经变暗了,太阳也好像没劲了,心想可能有个三四点钟。车子这回靠路边停的,两旁都是野林子,我朝前后看看,正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路上的行人也很少了。
我问车夫说:“还得有多久才到?”
车夫咧嘴笑笑说:“照这速度,可得一会呢!”
这时,秦家姐妹向我招手说:“姐姐,这边。”
我看见她们站在一片小树林边上,便会意地跑过去。两个女孩正愁没人说话,一拉住我,可不肯放手了。我想着,干脆到她们车上聊聊,省得犯困,便走去跟方嬷嬷打声招呼,然后上了第五辆车。
车子很快又上路,跟车步行的人又换了一茬,被替换下来的都坐进队尾的几辆车里。我和两个年轻女孩坐在一起,也不觉得困了,就跟她们说话聊天,东扯一句西扯一句,也不知道怎么又提起了孙正阳。
我说:“得得得,别跟我提他!咱换个话题!”
两姐妹笑了笑,问:“那也不怪我们提起他,是谁引了个头,说那孕妇怪可怜的?”
我嚷着说:“我是觉得她挺可怜的,是我说的,可谁叫你们提那王八蛋了?”
红玉抿着嘴笑着说:“姐姐这就不讲理了,本来是一件事,说到婆,自然要说到公嘛!”
碧莲也在一旁附和着,非说孙正阳对我与对别人不一道劲什么的。我不服气地和她俩争论起来,但主要是我说,她们听着,我一口气把心中的种种委屈掏干,又把姓孙的一顿大骂,才觉得心里好受些。
碧莲笑着说:“好嘛,早上那口气一直憋到现在呢!”
红玉拍拍她,又拉拉我的手说:“这回痛快了吧?”
我撇撇嘴说:“骂完还气着呢!”
俩人都笑了。
第五十九章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道路两旁开始出现零星茅屋,再往前走,便看见村落和小集市,土路变成石板路,路上悬灯,热闹的气氛也已经初显。车队沿着石板路向前,行进的速度越来越慢,到城门附近,车夫只能下车牵着马儿走了。
我透过车窗向车外看,秦家姐妹则围在另一边开心地往外看着。街上的集市还没有散尽,准备撤摊的商贩和提前出来看灯的行人,把街道堵的水泄不通。车队也被密集的人群分隔开,好在车夫知道路线,不然还真会走丢了呢。过了一会,车队终于停下。
碧莲兴奋地说:“到了!到了!”说着就急着下车。
我说:“看你急的?我在这堵着,你倒是能下得去?”我摇着头笑了笑,穿上鞋子先下来。
碧莲紧跟着我跳下来,挽着我说:“人家坐车坐得厌了嘛!”
我拉着她,走到我原先坐的车前,看见方嬷嬷正抱着点点往车门口挪,碧莲忙踩着脚墩伸手过去帮忙。
我说:“还睡呢,把他叫醒吧,要不等会又睡不着了。”
嬷嬷说:“估计是累着了,这一觉还没醒过呢。”
“别让他睡了。”我晃晃碧莲,让她把点点叫醒,碧莲答应一声。红玉也走过来,扶着方嬷嬷,让她慢慢下来。
点点被叫醒,还有点迷糊,我蹲下身,用棉披给他裹严实,他揉着眼睛,一脸的不高兴。
我说:“好啦,还没睡够啊,等吃过饭再睡吧,妈怕你这会睡太多了,等会睡不着了。”
他撅着嘴,偎着我不说话。我这才顾得上往四周看看,正如孙正阳所说的,他家这老宅子就建在闹市的街边上,其实是从主街上延伸出来的一条不深的巷子,巷子口立了座牌楼,写着:“石狮子巷”。里面有两三户人家,都是朱红的大门,门上钉铆钉,门口有石狮子的那种。
我心想,怪不道在荥泽那幢宅院的巷口上写着“新石狮子巷”,我当时还纳闷干吗要加个“新”呢,原来是从这排的啊。孙正阳扶着他老娘进了老宅子的大门,金小姐还在等她的女仆们伺候她下来,而坐蓝布车子的丫头婆子们则纷纷下来,帮着把各房的行李、箱子缷下来,再一件件地搬到宅院里去。
宅子还是座北朝南的,我拉着点点和秦家姐妹及方嬷嬷一道,走进大门穿过过堂,来到前厅的天井。我朝左右看看,东西各有一个瓶形的小拱门,东面的小门靠西,而西面的小门却靠南。我正想着应该往哪边走,就看到一个小女孩迎上我们,那小女孩一边道了万福一边说:“大爷吩咐的,叫奴婢领奶奶和两位姑娘到住处去。”
我答应一声,说:“好啊,在哪呢,赶快带我们去吧,坐了一天车,大家都挺累的。”
那女孩说了一声“是”,便带着我们走进东面的那道小门。门后有个小院,与前厅院子的位置基本上相平,檐下一排房间,四四方方的院子,当中有座二层小楼,也是四四方方的,楼上挂着匾,写着“汤屋”两个字。我对这座“汤屋”很感兴趣,琢磨是间干什么用的屋子。那个引路的女孩已经走进那排亮着灯、敞着门的屋子前,说:“大爷吩咐,让奶奶和姑娘们在此小住。”说着站到门口,让身请我们进去。
我拉着点点走进去,朝屋里四周看看,觉得这是间挺雅致的房间,不管是日用品还是装饰品,都透着一股“儒”气。
碧莲和红玉兴致勃勃地里外转转看看,又跑到别的几间瞧了瞧,跑回来对我说:“哪都好,就是院子当中的那座楼看着怪别扭的。”
正说着,院墙外的街巷里传来一阵吵闹,是两个孩子为了游戏的事争执不休,我只是抬头看了看,碧莲立刻皱起眉,说:“怎么是临街的,太吵了吧!不行不行,住这可睡不踏实,赶紧再换一处!”
“怕是没有别处了。”小女孩说。
“大爷是这么吩咐的么?”红玉问。
“是。”
“你没记错吧?”碧莲嚷起来。
女孩说:“哪能错啊,这宅子也就三四层院子,老奶奶住一层,大奶奶住一层,再有就是这层和前厅了。”说着道了个万福,接着说:“二奶奶和姑娘要是没什么吩咐的,奴婢就去回大爷了。”
红玉说:“忙你的去吧。”
等这女孩一走,碧莲就气得大叫起来说:“忒偏心眼了吧!咱们好说话,就这么随意打发?怎么不叫那正夫人住在这?偏叫我们临街?”
红玉劝着说:“你小声点,有的住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
“我是替姐姐叫屈!”碧莲嚷着说。
我笑笑说:“有什么屈的,我觉得这挺好的,正不想和那伙人挨着呢!出入也方便!”我拉着点点走到里面的卧房,在床塌上坐坐试试,又翻开铺垫的褥子看看,都挺满意的。
“嗯!真棒!比以前住的地方都好!”我故意冲外面喊着说。
碧莲急得跑进来,说:“姐姐,您就这么好说话啊!该让的时候咱可以让,不该让的时候咱可不能让!”
“我没有让啊!我就是挺喜欢这的,看起来也不那么俗气,嗯,挺不错的!”
“你啊,少搬弄是非吧!姐姐都不计较,你埋怨什么?还嫌外头不够忙活啊?”红玉也走进来,看了一眼妹妹说。
我也笑着看着碧莲说:“是啊,谁惹你的,就去把他骂一顿,省得我们几个白白挨你的骂。”
她知道我是拿话揶揄她,便走到我身边,推了我一把说:“唉呀,姐姐好欺负人,明知道人家不敢,还不许人家图个嘴上快活!”
红玉戳了碧莲的脑袋说:“你啊,再这么争强好胜,再不好好管管你这张嘴,小心哪天真冲了贵人,吃一顿好打,叫你长记性!”
“讨厌讨厌!”碧莲羞得满脸通红,掩着脸绕出屏风。
这时,孙正阳从外面晃进来,方嬷嬷和碧莲先看到他,忙道了万福,红玉听到了,也立即迎出去。我猜着他肯定要进里屋,便假装侧坐在床上,给点点脱棉披。
他绕过屏风,朝我看了看,问:“院子不够宽敞,你就委屈一下吧。”
我没吭声,他又转身问红玉说:“她说什么了没有?”
我正想对红玉喊:“什么也别跟他说!”
可红玉已经如实说了,孙正阳点点头,又朝我看看,我觉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