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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点点说:“好啦,咱们睡觉,不理她!”
点点有模有样地答应一声,还学着我的语气说:“不理她!”快把我逗死了。
点点真是累坏了,一沾床就睡着了,我侧躺在他身边,直到他睡熟了,这才探过身子从娟子床上拿过摇控器。换了几个台,也没什么好看的,就胡乱看了一会武侠剧。
娟子终于肯歇会了,我不禁笑话她问:“腻不腻啊?”
她满不在乎地朝我吐吐舌头说:“我愿意!”然后就只穿了件小内衣去洗手间了。她还没刚回来,她的电话就又响了。
我忍不住轻声嚷道:“受不了,腻死了!只隔了一道墙,至于吗?”娟子用脚踹我,我张着嘴假装很痛的样子。
她接了电话,那边却不吭声,她连叫了几声,对方仍没反应,于是她猜测说:“是不是压住电话了?”
我点点头说:“八成是压着了,自己还不知道呢!”
她正要挂断,又突然来了兴趣,听了一会,独自乐了。
我不禁好奇地问:“说什么呢,那么乐呵?”
她招呼我凑过去,说:“你听,你听!”
我说:“有什么好听的?别偷听人家说话!”
她忙给我打手势,说:“快点,正说咱俩呢!”
我刚准备凑过去,她又兴奋地笑出声来,我赶紧朝点点看看,用手比在嘴上,让娟子小声点。
我和娟子坐在一起,耳朵贴着耳朵,只听话筒里传来电视广告的声音和一些细碎的走动声,没一会又是开打火机的咔嘣声。
娟子给我比了个抽烟的姿势说:“冒烟呢!”我笑着点点头。
听筒里呲呲啦啦地响着,说话也时断时续,有人说:“我马子怎么样?”好像是杨东的声音,娟子听到这个字眼很生气。
我劝她说:“别生气,他不知道你在听,男的说话都这样,极不注意!”娟子没吱声,我们继续听着。
“你这次是来真的了?”这是姓吕的声音。
“还行吧,处的挺开心的。”
“你那小乘呢?”
“那女的脾气太怪了!”
“长的还行啊!”
“嗯……”过了一会,杨东接着说:“你觉得现在这个怎么样?”
“还凑和,挺能折腾的!”姓吕的说。
“要是成了,老子这回就结婚了!妈的,家里跟催命似的!”
“不再玩两年了?”姓吕的吐了口烟,接着说:“我可不急,不到三十就不提结婚的事!”
杨东笑起来,而后一阵短暂的沉默。
“那是,能玩就玩呗!”
“你那急个啥劲儿啊?”
“你不知道,我爷快八十了,老头急着抱孙呢,他怕自己没见着,就过去了……”
我不禁偷看娟子,发现她在偷笑,于是扛扛她轻声说:“哎,人家想结婚哩!”
娟子摇摇头,扑哧一下笑出来,说:“讨厌,我还没想好跟不跟他呢!”
“你马子那朋友,你熟不熟?”又是姓吕的声音,很惹人厌,要不是因为涉及到我,我才不想听呢。
“不太熟,怎么啦?嗯?你不是吧?”
“滚,往哪想呢?我会看上她吗?我身边哪个妞不比她强,离了婚,带着孩子……”
“唉,要是只谈朋友不用结婚该多好……”
娟子突然把手机挂了,我倒是挺感激她能体谅我的,不过我仍觉得自己讪讪的,不知道该不该一笑了之。
娟子显得比我还尴尬,连连劝我说:“鸭子,你可别多想,他们都是傻**来的,知道个屁!”
我笑笑说:“知道了!”
我起身到洗手间,假意冲了一下厕所,而后打开水笼头,等汩汩的水流涌出来,我也跟着哭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差不多九点钟,点点醒了,我也睡不着了,于是就带着他到外面去吃早餐,我们找了家小店喝了点胡辣汤,然后又带着他到附近转转,买了一包花生糕,一包绿豆糕。回到宾馆,娟子刚起来,问我到哪去了,我说去吃早饭了。
等他们都收拾好,已经快十一点了,我们退了房从宾馆出来,直奔“黄家包子铺”。吃完饭,便驱车往回赶。情侣们仍霸着后排,我只得抱着点点坐在副驾的位置上。
一路上,后排的情侣只顾亲密地窃窃私语,经过昨夜,他们之间似乎更加亲密了,而我却怏怏不乐,一想到那个出语伤人的家伙就坐在我身旁,心里别提多反感了。我也真是的,居然指望他那狗嘴里能吐出象牙来,真是高看了他。我们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我觉得很疲惫,于是就和点点一直睡到晚上五六点才起来。
第二天我上班,一大早便把点点送到我妈那。我在单位熬的焦头烂额,又遇到航班延误,我觉得自己都快死了。好不容易下班了,我便逃似的奔回家,二话不说,又蒙头睡到中午才去接点点。
吃了午饭,娟子又打电话来,问我下次准备去哪玩。
我说:“我有前车之鉴,再也不跟你们出去了,实在太累了!”
娟子大笑起来,然后跟我胡诌了一会,才挂了电话。我在家里休息了一整天,身子还是乏乏的,哪也不想去。
转眼就到八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几乎成了屋檐下的常客,而闭门不出则成为我和点点消署的秒法。可是这一天,点点闹着要出去,我想不到好去处,就打电话问同事,对方说北环的海洋馆挺不错的,于是我就和点点坐着公交车到花卉市场下来,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貌似大游泳馆的地方。
我们买了门票进去,迎面是个大鱼缸,大的几乎堪称水池,可是毕竟是玻璃质地,所以还是鱼缸。里面养着比鲤鱼大的多鱼,身子扁扁的,后面摆着飘带一样的尾鳍。
点点很兴奋,立刻奔上去在鱼缸外沿又拍又打,我也很惊讶能在内陆城市看到这些族群,那种兴奋劲绝不亚于孩子。我们在门口耽搁了很长时间,这才往里走。来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越往里走就越让人惊讶,途径无数巨大无比的鱼缸,看了不知多少种叫不出名字的古怪小鱼,又穿过一条一百米长的海底隧道,真觉得心里的兴奋都要像海水那样满溢了。
我们沿着如珊瑚礁一般的小道上到三楼,来到海龟馆,这一层铺满了沙子,就像海滩一样,有椰子树,还有太阳伞,小孩子都很兴奋。我和点点从三楼下来,正赶上大型表演,而表演则是在一个巨大的鱼缸里进行的。鱼缸里有珊瑚礁、水草、各种各样的小鱼群,还有凶猛的鲨鱼和古怪的魔鬼鱼,工作人员潜入水中去逗鲨鱼,点点看得连眼睛都不眨巴一下。
我问:“好看吗?”
点点说:“好看!”
其他还有一些表演,也有一些与游客互动的小节目,点点玩得很高兴。我们从海洋馆里出来,已经是下午了,这才觉得又累又饿,赶紧打车回家,在附近的小馆子吃了点饭。
回到家,我到书房里上网,点点就翻出我的手机拿着玩,没一会又跑到窗台上看他的小金鱼,那是我们刚从海洋馆买的——一个扁扁的小鱼缸,虽然只有一只鱼,但却非常可爱。
我笑了笑收回视线,然后在我的大学校友录上键入“我的宝贝”几个字,并把点点的照片传了上去。点点跑向我,贴着我哼哼唧唧。
我摸摸他的头说:“挡着妈妈了,乖。”
他就乖乖地滑坐在我的腿窝里,安静地趴在桌子上。
“妈妈的手机呢?”
他笑呵呵地用手指抠着嘴巴却不吭声,我转回头朝客厅看了看,说:“去把妈妈的手机拿来,乖!”我又摸摸他的头,他仍哼哼唧唧地不肯动,于是我又问了一遍。
他这才吱吱唔唔地说:“掉到水里了……”
我赶紧起身跑到窗台前一看,只见我那可怜的手机像水饺似的泡在鱼缸里。
我一面捞出手机,一面说:“点点,这是能往水里放的东西吗?”
他摇摇头,像是在说:“不能。”但更像在说:“我不知道。”他低着头,腼腆地笑着。
我还没刚照着他的屁股拍了两巴掌,他就故意大哭起来,还嚷着说:“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干吗要打小孩子呢?”
我心想,还敢有以后啊,多少手机也架不住这样折腾啊!于是揪揪他的胳膊,气乎乎地说:“知道错了?”
我看了看手机,早黑屏了,于是就把电池抠出来,再抠出卡,然后用纸巾擦干了,放在一块高处晾着。他抠巴着手点点头,像小跟屁虫似地跟着我,畏畏缩缩,又不肯吭声。
我说:“给我站到那别动,妈妈不想看见你啦!”说着蹲到床头柜前翻找一部旧的小灵通,然后插上充上电。点点站在我身边,一副小可怜的样子,我立刻心软了,于是摸摸他的头不再生气了。
第二天要上班,一早就把点点送到我妈那去。下午两三点钟不太忙,这时工作电话响起来,新来的小邹接起电话。
“雅姐,找你的!”小邹扬扬话筒说。
“谁啊?”
“不知道,是个男的。”小邹把话筒递给我。
我拾起话筒,礼貌地说了:“你好,哪位?”
“我,吕一凡。”
“有什么事?”我不冷不热地问。
对方乐了一声,说:“怎么打你的手机也不接?还以为你干吗去了呢!”
我坐下来,一面习惯性地检查着航班,一面夹着话筒说:“我手机坏了,拿去修了。”
“哦,难怪啊!”
“有事吗?没事我挂了!公用电话不能老占着!”我冷冷地说。
他忙说:“哎?那什么,你还有别的手机没有?我要是想找你怎么找啊?”
我不耐烦地反问道:“你找我干吗?”
“不是,万一有什么事,你没个手机也太不方便了吧!”
“挂了啊!”我说着,真就挂了电话,可心里却咚咚咚跳个不停。
这个电话真讨厌,弄的我一天多都无法平静。第二天早上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的电话响了半天我都没反应过来,因为突然一换小灵通有点不适应,所以一开始一直以为是洒水车呢。班车上信号也不好,时断时续,我听出是娟子的声音,也不管她听清不听清,只管按自己的意思说了一大通。
最后我说:“回头再给你打电话吧,信号太差了!”挂断电话已是满头大汗,心想小灵通也真够费劲的。我到我妈那吃了顿午饭,又呆了一会,才带着点点回家。
中午点点睡着了,我闲着没事,就打扫打扫卫生,又把脏衣服和床单都洗了。我从洗衣机里拿出衣服,准备到阳台上晾,刚走进客厅,就听到有人敲我家的窗户,回头一看,竟是姓吕的。只见他朝我招招手,叫我凑近些。
我捧着衣服盆子,走到窗前隔着纱窗问:“干吗?”
他朝我招手,笑嘻嘻地说:“下来,下来!”
我走去打开门,他就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我跟前——他还是一身休闲装,头发故意抓的乱蓬蓬的。
我靠着门边㧟着盆子,不客气地将他从上到下瞧了又瞧,再次问道:“干吗?”
他笑着扬扬手,然后探身把手里的一个纸袋放到我家进门的鞋柜上。
“送你的,是生日礼物!”姓吕的说完,不等我回应就转身走了。
我关上门,心想:“这人是不是有病?”然后朝他拿来的东西瞟瞟,也没多想就径直到阳台晾衣服去了,等忙活完了,点点也醒了。
我捶着腰,揉着他的小脑袋,笑着说:“老妈都快累死了,你倒是睡得挺香的!”而他给我的却是一个甜甜的香吻,弄得我再无怨言了。
我抬头看看台历,发现今天是八月二号——哟,可不是么,只记得哪天该上班哪天该休息,对日期月份的都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