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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雅啊!”婆婆对羽峰说教了一会,又转向我,“你也没住几天院啊,这流产可不是闹着玩的哟!”
我靠在床上,说:“妈,没事,在医院也是躺着,不如回家方便。”
“至少也要住两三天的嘛!”婆婆坐在床边,看着我。
“是啊!”羽峰给我倒了杯热水,拿到手里吹着。“当天晚上就回家了,也不知道她急个什么劲?”
“哦哟!”婆婆再次咂咂嘴说:“怎么就摔着了嘛?也太不小心了!”
我低下头,看着被子说:“本来是下楼倒垃圾的,不小心摔了一下……”
“你们住的不是一楼吗?还下个什么楼啊?”婆婆看着我问。
“是……”我攥着被子,“就是那么几层台阶,不小心滑了一下,谁知道就……”
我不敢抬眼,因为毕竟是在说谎,所以总觉得心虚。
“嗟!这叫个什么事嘛?”婆婆看了一眼羽峰,拉着他说:“我说啊,是该在医院住几天哩!回来的太急了,医院还是要比家里卫生哩!”说着又朝墙角堆放的衣服瞅了一眼,又看看地上扔的点点的小玩具。一面咂嘴一面摇头,然后瞪了一眼羽峰。
羽峰连忙说:“这两天不是光顾着照料小雅么,也没收拾。”
“哦哟,那也得弄弄哩!庆家母没过来是啊?”
“她妈每天都过来,刚带着小孩出去转了。”
羽峰把水杯递给我,捧着我的手解释给他母亲听,我不禁抬头冲他感激地笑笑。
婆婆听了撇撇嘴,然后笑着对我说:“小雅啊,不是我说你哩!这个女人啊,总是要生个孩子才算完整哩!那个养别人的,总是没自己生的亲哩!”
我愧疚地低下头,只觉得脸上在发烫。
“妈!”羽峰朝婆婆递了个眼色,意思叫她别提这话,婆婆却装着没看见,拉着我继续说:“小雅啊,也别怪我说话不好听哩!心思啊,也得收收,抓紧要个孩子,这女人啊,年纪一大就不好再恢复了!”
我点点头说:“妈,我知道了。”
婆婆笑了笑,一边朝屋里打量,一边想着下面的话题。
“小雅啊,那到是谁送你去的医院?”
“我自己去的。”
婆婆一听,可存不住气了,她瞪着我说:“哦哟,都摔成那样子,还自己去啊!”她说着,又剜了一眼羽峰,然后就转向我追问一些细节。她倒是随便问问,可是问多了,我就有点架不住了,要知道我本来就是在撒谎的。
“我以为没什么大事的,想着能不叫他就不叫他,他工作忙……”我喃喃地说。
“哦哟,你说你这个孩子也太大胆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要出人命哩!”婆婆急得直拍手背。
“也没什么,人流不过是个小手术……”婆婆听了不禁愣了一下,我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说漏了,可是话已经倒出来,再想收可就晚了。
婆婆没再说什么,只用眼睛去瞅羽峰,羽峰显得很尴尬,但很快又露出笑容。我看了,心都快碎了……我知道,那笑容不过是一抹强装出来的苦笑。
“妈,你就别管了!”羽峰说着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小座钟。
婆婆会意地起身,嘟囔着说:“哦哟!差点忘了,三姑婆那边还等着我去打麻将哩!”说着就往外走,羽峰去送她。
我忙起身说:“妈,留下来吃饭吧!”她摆摆手,说那边三缺一等着她,可是到了门口,却故意说了句上海话,我知道那是说给我听的,大概是说:“都到这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饭?”
羽峰把她送出去,很久才回来。我妈带着点点回来,看到我们都闷闷不乐,便悄悄问我。
我说:“没怎么,大概是有点累了!”母亲没再深问,带着点点到另一个屋子玩去了。
我明显感到我和羽峰之间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自从当着婆婆的面说漏了嘴,我的心便始终惴惴不安,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感到我们的关系可能会变的很僵。我看到了羽峰眼睛里的火,我知道我无法避开,只希望那股火气不要当着我母亲的面喷发。
我妈走子,我的心乱如麻。我依着门框站着,等着羽峰向我发难,可是他没有看我,而是摔着门把自己关进书房。我几乎是与那哐啷声同时落下泪来,心中的百感交集,更是难用语言表达。点点胆怯地搂着我,默默地看着我哭泣。
羽峰已经三天没和我说话了,我的心如同被刀割一样难受。这天晚上,羽峰坐在书房里无声无息地玩电脑,屏幕上光影闪烁,而他脸上却是一片死灰。我把点点拉进浴室,在浴盆里灌满热水,伸手试了试,这就给他脱衣服准备洗澡。可是,这一脱衣服,却才发现他的屁股上有一大块淤青。
我不禁问:“这是怎么弄的?”
点点抓着一只小橡皮鸭子,一边玩水一边说:“爸爸打的。”我心里不禁一震,差点落下眼泪。我随便给点点洗了洗,然后用一条大浴巾把他包好,放到他的小床上。
书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但羽峰没有去捡。
点点躺在小床上,搂着一只玩具熊向我撒娇,我亲吻他,给他掖好被子说:“点点乖,自己先睡!”他张开小手要我抱,我就又亲吻了他。我关上他房间的门出来,站到书房门品,朝里面看看,然后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的一个皮夹捡起来放在他手边,可是不管我怎样满含温情地注视着他,他都只盯着屏幕不看我。我哭了,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只得默默地走开了。
第二天早上,我靠在床上,羽峰坐在餐桌前看报纸,他的眉头紧锁,好半天也不翻一下。我想他并没有在看,而是借报纸掩饰着心事。点点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捧着杯子喝牛奶,那粉嫩的小手显得笨拙而可爱。我看着他们,虽然觉得有点不协调,却也看的出神。
一阵轻脆的响声,使我如梦初醒,原来点点弄翻了杯子,牛奶洒在地上弄湿了地毯,我刚要说:“小心啊!”羽峰却突然打了他,点点大哭起来,我慌忙从床上下来,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抢过点点。
我搂着点点嚷道:“你怎么可以打他?”
羽峰把报纸扔了,反问我说:“我怎么不能打他?”
我哭了,哭得很伤心。
“你怎么可以打他?”我跪在地上,把点点紧紧抱在怀里,我的心在滴血……
他打点点要比孙正阳打点点还要令我伤心,因为伤害我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至爱。羽峰并不接我的话,而是粗暴地把我拉起来。
他摇着我的肩问:“我问你,孩子是流掉的还是打掉的?”
我的眼泪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几乎跪下来央求着他说:“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他突然打断我,并揪住我的衣领把我甩开,然后又去拉扯点点,我怕极了,紧紧地搂着点点不放。
“你就为了这么个野小子把我的孩子打掉?”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火,我颤抖着搂住他的腿,摇着头说:“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他却再次推开我。“你说领养他也就算了,你还打掉我的孩子?”他说着在屋里踱步。“我受够了!我受够了!”他走到餐桌前,愤恨地扯掉餐布,上面的东西全掉下来摔碎了。点点吓得大哭起来,我一手搂住点点,一手捂着脸呜呜地哭。
“不……不是这样的……”
“那你说是什么?不是为了这野小子是为了谁?”
“不是这样的……”我的心在翻搅,我要告诉他真相吗?我说我被吸进书里,又怀了书里人物的孩子,他会信吗?可是如果我不这样说,他又会觉得我是因为点点才打掉肚子里的孩子,那么他这个心结就永远也解不开。
我忍不住说:“那孩子不能要啊!”
他听了更火了,于是又摔了几样东西,并看着我问:“怎么不能要?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要?”
我拼命地摇头,心想:“可那不是你的孩子啊!”但我终究没敢说。可是,他还是意会了,他瞪着我看了好久,突然指着我说:“那孩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是不是?”
我愣住了,我没想到他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见我不吭声,以为我是羞愧难当,于是狠狠推了我一下,扔下一句极粗鲁的咒骂,便摔着门出去了。
第一百一十章
我以为我和羽峰的感情经得住任何考验,然而这段感情还是走到了尽头,我们离婚了。车子归他,房子归我,我们办完一切相关手续,从此便行同陌路了。因为事出突然,我们单位都轰动了,爸妈所在的家属院更是传的沸沸扬扬。我无暇顾忌那些流言,只安心过自己的生活。点点的存在,使我的心灵有了寄托,我再也无心计较别的,只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点点身上。
家真是最好的避风港,我深切地感觉到家的温暖,以及父母对我的浓厚恩情。我继续在家歇产假,同事们来看我,也从不提及敏感话题,只让我安心调养。李喆经常来看我,每次都陪我聊些开心的事。她是跟我关系最好的,长的高高胖胖,人非常好,也没那么多心眼。我们一起在值机的时候就很投机,后来她调到行李查询,我调到配载,虽然不在一个科室了,但比以前还好,经常在一块吃饭,下夜班结伴回宿舍。她也是刚生完孩子,所以还没上班。
有她在,我的心情就很好,有时,她也把她那不到半岁的小乐乐带来,我们就在一起玩一整天。点点对那个比他小的多的孩子很感兴趣,他总是轻轻捏着乐乐的小手和小脚,问我为什么他的手脚那么小。
我就摸着他的头笑着说:“你小时候也是这么小。”他半信半疑,然后就低着头认真地摸起那小宝宝来。
李喆为我抱不平,认为郭羽峰做的太过分了,我对她说:“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也不能说谁对谁错。”她也就不再提了。她相信我对她讲的关于收养点点的事,也相信点点的身世可怜,当然这便是她的单纯可爱之处。我有时候在想,这世界已经够繁乱冗杂了,何必再拿自己的琐事去讨搅别人的生活,增添别人的困惑呢?所以,我决定不再对任何人提起那段往事,自然已成为往事,就让它永远封存在记忆中吧。
生活还是生活,我还是我,每天起来吃饭睡觉,一切照旧,只是时常感到空洞和茫然,看着家里的一景一致,都会触景生情,情不自禁地落泪。不过,好在我还有点点,心里多少慰藉了些。
吃的、穿的、玩的,我给他买了一堆又一堆,但还觉得不够。其实我是怕在家呆着,于是三天两头就带他出去,每次都拎回大包小包。花钱——几乎成了消愁解闷的办法。
这天正好休息在家,于是就带点点去剪头发,理发师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子,问我怎么给孩子留这么长的头发,我也只是轻轻一笑。点点很怕那些穿着怪异舞着剪刀的人在他身后晃动,于是哭闹不止,我好不容易搂住他,算是勉强把头发理完了。
剪完头,我带着点点到我妈那,没一会,来了个电话,我一看是我的一个中学同学打的,因为我们一直有联系,所以关系很不错。
我刚接通手机,对方就嚷着说:“喂?小妮,在哪呢?”
我笑着说:“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只听对方嚷着说:“哪次不是我给你打?你这小没良心的,从来也没给我打一个啊!”
我不禁笑起来,她就尖叫着抱怨起来,我不得不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些。
我问:“干吗?找我有事?”
她说:“出来玩吧,叫了几个老同学,一块聚聚,带上你家那位,我也带我朋友去!”
我听了尴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