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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颠簸降落,鼓膜轰鸣,身后站起高声交谈的异乡口音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水膜。
沈醉摇晃了下头,习以为常的提起行李,出舱。
恩,旅行地,她来了。
找家酒店栖身,行李一丢,洗澡换衣服,扒拉出一堆吃的,打开手提电脑,顺便观赏窗外下班高峰期的车水马龙和次第亮起的路灯霓虹。
沈醉觉得心旷神怡。
谁说旅行一定要找一个风景秀丽山水宜人的地方去踏破铁鞋风餐露宿。在沈醉的观念里,旅行就是捋着自己的心意行走。
对于一个又懒又馋的人来说,其实也就是换个地方继续宅。
沈醉有间歇性发作酒店房间渴望症。自己房间宅久了,总想要找个陌生的地方换换口味,这样才能体会到走遍世间最好还是家园,防治七年之痒非常有效。
安静的地方只会让她渴望声音,只有繁华丰满的背景才能让她踏实的安静下来。
沈醉很满意自己选择的这个城市,够大够华丽够奢侈够萎靡。她喜欢!
晚饭时间,沈醉收拾收拾,出门觅食。
五光十色的橱窗绽放诱人的色泽,带着偷窥的快感探视别人的房间。
走过一条小街,沈醉找到一家看来不错的川菜馆。劲辣凶猛的菜系,味道和分量十足的餍足了她的脾胃。两瓶啤酒让沈醉的脸上多了生动的红晕,看来神采奕奕。
迎着微微的晚风散步消化,啊,这是多么完美的生活。
马路对面是整片的奢华建筑,周身的华丽灯光装饰明亮闪烁如宫殿,门前名贵的车子川行,路人或者与己无关的漠视或者充满艳羡,又或多少生出些美丽的梦幻。
沈醉微笑的走过,头顶上的高大树木茂密的枝叶沙沙作响。
夜刚刚开始,这城市有喧嚣热闹的夜生活。
马路上的车辆不算很多,但是在这样繁华地段的马路上压着双实线做一百八十度回转无论怎么样都很惹人注目。
性能杰出的车子发出悦耳的刹车声,在路人的惊呼中漂亮的甩尾。
沈醉还来不及反应,那车子就来到近前。
车窗放下,露出一双桃花飞舞的狐狸眼,有点面熟。
沈醉脑中电光火石。
桃花狐狸眼男子已经笑逐颜开,声音甜蜜的呼唤:
“姑姑……”
沈醉的耐力受到严峻的考验——他xxx的用这样的肉麻称呼作开场白的天雷她到底还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私隐线
有一种理论是这样说的:若没有这个人的时候,他只是世间万千大众的一个;若有了这个人,他就会以各种方式无处不在的出没。
沈醉外焦里嫩的认证了这种说法。
命运有其引以为傲的幽默感,每当你以为这件事情已经圆满落幕,正在松口气抽根烟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从背后温柔的给你一刀,然后桀桀怪笑。
——你太天真了!
这是命运喜欢的台词,它用这句台词给所有不相信它的人“爱的忠告”。
“姑姑,好巧在这里遇见,果然我们很有缘分啊。”狐狸男开门下车,姿态非一般的风流,站在沈醉面前,目光流动,落英缤纷。
没有疑问的,这是当日酒桌上坐在苏阑身边的那个第一个同她开口说话的人。
“是啊是啊,真是缘分。”作孽的缘分,沈醉微笑,梨窝深陷,“叫我沈醉就好了,不然我真是当不起了。”
狐狸男笑得更欢,露出白牙两排,“那我可捡了大便宜,沈醉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说完两眼亮晶晶的渴望。
……
沈醉僵硬。自从遇到了这些人,她就常常保持在一个风中凌乱的潇洒姿态中。
又没有人给她介绍过,她怎么会知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些人的自我感觉未免过于良好了点。
沈醉觉得自己被这样雷着雷着就快能得道成仙。
无奈的笑了出来,沈醉很诚恳地问:“请问您等下可有时间?”
狐狸男挑眉——这个表情和苏阑的异曲同工,感觉却大相径庭。苏阑挑眉,她觉得自己是蝼蚁,无颜苟活在世间;此男挑眉,却让她觉得自己是梦露,性感美貌若天仙临凡。
“如果有时间的话,给我个机会让我赔罪吧。我竟然不知道您的姓名,连我自己都觉得罪孽深重。”
沈醉很坦白,她料想自己的坦白反而会正中这男人的下怀,他会很开心的。
果然,狐狸男笑得真心多了,看起来也比较像个正常的男人。
“这怎么可以,忘记自我介绍是我的错,应当是我赔罪才对。”收敛起过分浓艳的桃花背景,狐狸男气质骤然改变,彬彬有礼的点头,“我是宋墨,很高兴认识你,请务必给我个机会让我弥补我的过错。”
很干净写意的名字,这男人正经起来同样让人很难抗拒。
沈醉的笑容也变得比较真心。虽然是这样不由自主地不期而遇,对方有一个真诚的态度还是会让人觉得比较舒服一点。
“我的荣幸,但是我今天刚下飞机,可能体力不支恐怕会扫了兴,若你不介意,是不是可以改天再约?”
沈醉本来心情很好并不觉得累,但是被宋墨这神来一笔吓了一跳,旅程的疲倦慢慢就涌了上来。
她其实是个很慢热的人,并不喜欢同陌生人热络,偏偏碍着情面,不好抗拒。人在不由自主地时候总是很难振作精神。若是宋墨像苏阑一样强势,沈醉无论如何会硬撑着,但是看起来他还是比较通情达理的人,沈醉也就稍微卸下了面具。
宋墨有些惊讶沈醉忽然改变了主意,仔细的向她脸上看过去。
清秀温润的面容上的确带着疲惫的痕迹,眼神不若记忆中明亮,笑容也不够精神。
宋墨的唇角露出几分柔软的弧度。
这女人挺有意思的。身边有种让人放松的氛围,像面镜子一样,你对她放下虚伪,她也对你真诚。
想起前几天听说的小道消息,宋墨心里倒明白了几分。他就奇怪,苏阑本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会揪着芝麻大小的过节不放,原来是这样。
想着,宋墨看着沈醉混合着歉意和期待的眼神,好笑的隐藏下一分奸猾。
“你看我,真是粗心。既然这样,我们改天再约,我先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一下。”说着,绕到另一侧,绅士的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微微弯身,等着沈醉。
沈醉失笑,不能再拒绝,只得点头道谢,顺从的走了过去。
宋墨把手遮在车门顶,防止沈醉撞倒头,待沈醉坐稳,关上车门,自己坐进驾驶座里。
看沈醉系上安全带,扣紧的安全带横过胸前,柔软的衣衫轻易的下陷,美好的弧度暧昧的隆起。
宋墨眼中笑意一闪,在沈醉发现之前将目光自然的移到她的脸上。
“留个电话号码给我吧,我来定时间地点?”
上了贼船了。
沈醉忍下叹息的欲望,供上了自己的手机号码。
宋墨很仔细的存了起来,然后拨回过去。
越剧的唱调蓦然响起,沈醉无奈的掏出手机,把宋墨的电话号码也存了下来。
沈醉的交际范围很小,通讯录里多了宋墨的名字真不知该叫做被逼无奈还是蓬荜生辉。虽然看起来不同,但是这男人果然和苏阑一样,骨子里面都是强势自我不容拒绝的类型。
宋墨笑一笑,问了沈醉的下榻处,发动了车子。
车子里面放着电影原声音乐,出色的音像让每一个精巧的细节都得到淋漓的发挥,直把人带到关于电影的记忆中去。
车子平稳流畅的飞驰,车窗外华彩霓虹斑斓旋动,流光溢彩的汇成一条川流的光河。
宋墨专心开车,沈醉渐渐放松。
酒店离得很近,开着车子反而要绕上一段距离,但也不过几分钟的车程。
下了车子,沈醉再次道谢,应承了宋墨改日的邀约,客气的道别。回到房间里,扑到床上闷声尖叫。
迁怒了把这些充满诱惑和危险的不速之客带进自己平静生活的侄子三分钟,然后洗澡上床,搬出零食啤酒和手提电脑,开始看陈年的七夜怪谈。
宋墨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把玩着手机。
直觉的,他把沈醉的号码存进了私人的手机里面,有点小小的兴奋,相当期待下次见面时沈醉的反应。
或者可以叫上苏阑一起,相信沈醉的反应会更有趣。嗯,还是单独同沈醉出去,然后偶遇苏阑比较有趣一点,可以看到两边的反应,有双倍的乐趣。
余光扫到副驾驶座上的安全带,脑海中忽然跳出它束缚在沈醉身上的画面,眼神微微发热。
不是很出色的女子,但是偏偏带着不自觉地诱惑。
宋墨低低的笑了出来。
不知道她和苏阑发生了什么没有,不过看样子是没有。虽然自以为伪装很完美,沈醉还真是单纯的可以,也足够坦白。
按下手机按键,不多时,扩音器里传来苏阑的声音。
“你那里结束了吗?”宋墨问得轻松。
“还没有。”苏阑的声音冷漠中带着些微的不耐。
“不如我过去找你?”
“不必,你自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苏阑的耐性恐怕到了尽头,有人要绷紧皮子了。宋墨明了的笑。
“那好,你加把劲,回头我犒劳你。”宋墨笑得颇有深意。
苏阑的回答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墨听着扩音器里的忙音,眯起眼睛,笑成一只完美的狐狸。
最后不过是死亡
宋墨非常懂得吸取教训,完全不准备再给沈醉一次逃跑的机会,第二天就趁热打铁的定下了约会。
沈醉想早死早超生,答应的也很干脆。
心里不安分,早上醒来的就很早。
吃完早餐,坐在床上打开电脑收邮件。
音响里放着音乐,《海上钢琴师》中的那首《Lost Boys Calling》,诡异华丽的音乐中,声音干净淳厚的男人叙事般的一句一句的唱出来。
未读邮件里有一封很久不见的老同学发来的信,沈醉有点惊讶的点开,然后沉默。
窗帘敞开,早上的阳光明亮温和,明明是这样好的天气呢。
沈醉仰起头,微笑,眼睛湿润。
最后不过一场死亡,或早或晚的带你离开。就像一场不知归期的漫长旅行,可惜从此便要葬身在遥远的异国他乡,再也回不来。
那是一封转发的讣告,寥寥数语,永不再见的道别。
其实沈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去世的那位同学,只是在这样的年纪就死去,很难不感同身受的伤悲。已经渐渐模糊的记忆也不由得清晰起来。
其实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离别。
奶奶去世的时候沈醉已经是少年,在奶奶的葬礼结束以后,独自睡在曾经和奶奶一起住的哪个房间里,梦到奶奶被亲人簇拥着,脸上欢喜的笑着,回到故里。然后安心。
只是仍然寂寞,很长的时间里,看到路边有人在买自家晒的地瓜干就会忍不住寂寞——坏脾气的奶奶那么喜欢她,即使总是忍不住要吵架,也会很护短的不让人动专属于她的零食,从来放纵的溺爱着她。
最后不过一场死亡,总有一天也会轮到她的头上。
沈醉希望,当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身边有爱她的人送行,前方有爱她的人等待。如果有认识她的人经过她的葬礼,会认真的想念她,然后为她留下一滴泪。
宋墨的车子抵达酒店门前的时候,沈醉已经坐在大厅里面等。
头发绑成松松的辫子垂在腰间,散碎的鬓发柔软的翘着,带一点自然卷。
透过落地的玻璃窗,沈醉专注的看着外面花坛里的花朵,顺便专注的发呆。
宋墨失笑,轻巧的走到她面前,拉起她一绺乱翘的头发。沈醉惊醒,抬起头。没有带着笑意的眼睛睁得有些圆,眼瞳清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