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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庙。但是,如此传播出去的东西,并不是一种风格,而是一种风味,不是真正的习俗,而是样式主义,不是民族的服饰,而是一时的时髦。当然,如此一来,那远方的民族不仅可以接受一种文明的“永久”赐予,甚至还能以一种独立的形式把这些赐予重新放射出来。像这一类的“月光”文明(“moonlight”civilization),可见于中国南部,尤其是日本(它在汉朝末年,约公元220年时,首先汉化了);另外,爪哇是婆罗门文明的接替者,而迦太基则自巴比伦文明中获得了自己的形式。
所有这一切,都是一种醒觉意识的形式,这种醒觉意识现在过分的敏感,已到了不受任何宇宙力量的缓和或限制的地步,已成为纯粹理智的和外扩的东西,但也正因如此,它能有一种有力的产出,使其最后的光芒能散播到几乎整个的地球,并对其发挥影响。中国文明的形式的片断可能在斯堪的纳维亚的木构建筑中被找到,巴比伦的度量衡可能在南洋被找到,古典的钱币可能在南非被找到,埃及和印度的影响可能在印加文化的土地上被找到。
但是,正当这种扩张的过程在超越一切边界时,文明的内在形式的发展也正在以一种深刻的连贯性完成自身。有三个阶段可以清晰地分辨出来——文明从文化中解脱出来;优雅精致的文明形式的产生;以及最后,文明的僵化。对我们而言,这种发展现在已在进行之中。而在我看来,德国作为西方的最后民族,命中注定要去完成这一伟大的大厦。在这个阶段,所有关于生命——阿波罗式的生命、麻葛式的生命或浮士德式的生命——的问题,都已经被思考到了极限,已经达到了知与不知的最后的明确状态。人们不再为观念而斗争,或者说不再进行有关观念的斗争。那最后的观念——即文明本身的观念——已被扼要地阐述出来,技术和经济已作为问题被提了出来,随时等待处理。但是,这仅仅是一个伟大任务的开端;各种假设有待于展开,这种种的形式有待于应用到地球上的整个生存中。只有当这一步得以完成时,只有当文明不仅在形态上而且在总体上被确定地建成时,形式的僵化才会开始。在文化中,风格一直是自我实现的过程的节奏。但是,文明化的风格(如果我们可以用这个词的话)是作为完成状态的表现而出现的。它达到了——尤其是在埃及和中国——一种辉煌的完满状态,并且将这一完满状态传递给一种现在已内在地不可移易的生命的全部表现,传递给它的仪式和举止,以及其艺术实践的过分精致、过分雕琢的形式。至于那在渴望一种形式理想的意义上的历史,现在则不成问题,而是具有了一种确实的和简易的表面适应性,这种适应性一次又一次地想从目前基本上稳定的语言中制造出新的、无关紧要的艺术问题和解决办法。中国和日本的绘画(正如我们所知道的)以及印度的建筑的全部“历史”就属于这一类。正如哥特式风格的真正历史不同于这种假历史一样,十字军的骑士也不同于中国清朝的官吏——方成的不同于已完成的。前者是历史;后者则早已战胜了历史。我说的是“早已”;因为这些文明的历史仅仅是表面的,就像它们的大城市一样,面貌经常改变,但决不改变它们既有的本质。在这些城市中,没有心灵。它们是石化形式的乡土。
在这里,是什么东西灭绝了?而残存下来的又是什么?日耳曼各民族在来自匈奴的压力下占有了罗马的景观,因而阻止了古典世界作为“中国”的一个边陲国家延续下去,可这只是一种偶然。“航海民族”的运动(甚至其细节都和日耳曼人的运动的细节相似)自公元前1400年开始就和埃及文明相对抗,可只在克里特岛的区域获得了成功——他们在海盗船队的伴随下入侵利比亚和腓尼基海岸的伟大远征是失败了,如同匈奴入侵中国的失败一样。因此,古典文明是一种文明在充满光辉的时刻中断的唯一例子。不过,日耳曼人只是摧毁了上层的形式,并用他们自己的前文化的生活取而代之。“永恒的”那一层则从未被触及到。它隐藏起来了,被一种新的形式语言完全遮盖着,它藏匿在后来的整个历史的地下,今天,在法国南部、意大利南部及西班牙北部,还可依稀见到它的有形的残余。在这些国家里,大众的天主教从下面给其染上了一层晚期古典的色彩,使它和西欧上层的教会天主教十分显著地隔离开来。意大利南部的宗教节日展现了古典的(甚至前古典的)崇拜,在这个地区,一般地可以发现有一些神灵(圣徒),在对它们的崇拜中,古典的特性借天主教的名目而显现出来。
然而,在此,图象中出现了另一个因素,这种因素具有其自身的意义。由此,我们站在了种族问题的面前。
民族、种族和语言(1)
一
在整个19世纪,科学的历史图象因为一个来自浪漫主义或至少一定程度上受到浪漫主义影响的概念而有所损害——这就是在道德热情意义上的“民族”的概念。如果说早先在某个地方曾出现过一种新宗教、新装饰、新建筑或新文字,那么,由此而摆在研究者面前的问题就应当是——是哪一个民族产生了这种现象?如此来提出问题;是西方精神及其现代形式所特有的;但无论从哪个方面说,这样的提问都是虚假的,因而其对事件过程所作的任何描画必然地是错误的。“民族”,作为人们在其中历史地发挥作用的绝对基本形式,作为原始的家,作为原始的定居点,作为“其”人民的迁徙——所有这一切都是1789年的“Nation”(民族)和1813年的“Volk”(民族)——在最后的分析中,这两个概念都源自于英格兰和清教的自我确信——所表达的激动人心的观念的一种反映。但是,这种观念所包含的强烈的情感已经把它保护得严严实实,以远离批评的中伤。甚至敏锐的研究者也不明智地用它来把大量根本上不相似的东西包罗在一起,结果,“民族”发展成了一种确定的、想当然地认为被很好地理解了的单位量,而全部的历史就是通过这种单位量而被创造出来。在今天,对于我们来说,世界历史意味着各民族的历史——而对于希腊人和中国人来说,这并不是不辨自明的,或者说这并不意味着什么。其他的一切东西,如文化、语言、才智、宗教,都是由民族创造的。国家则是民族的形式。
本章的目的就是要推翻这一浪漫主义的概念。自冰河时期开始,居住在地球上的是人而不是“民族”。首先,民族的命运决定于这样一个事实,即父子间的(禁止)延续、血缘的纽带,形成了自然的群体,这揭示了一种想在某一景观中扎根的确定倾向。甚至游牧部落也把自己的活动范围局限在某一有限的区域。由此,生命、存在的宇宙的-植物性的方面,便被赋予了一种绵延的特性。我把这称作种族。部落、宗族、氏族、家族——所有这一切都是对某一血统的事实的命名,这血统的循环是通过生殖关系在某个狭小的或广阔的景观中来进行的。
但是,这些人在醒觉意识、感受性和理性上也具有生命的小宇宙的-动物性的方面。一个人的醒觉意识与另一个人的醒觉意识发生关系的形式,我称之为语言。语言起初只是一种无意识的活生生的表现,是当作一种感觉被人所接受的,但逐渐地,它发展成为一种有意识的交往技术,这技术取决于对附着在符号上的意义的共同理解。
在范围方面,每个种族都是一个单一的大实体,每一种语言都是一种能把许多个体存在联系在一起的伟大的醒觉意识的有效形式。并且,除非我们把这两者放在一起研究,经常地相互加以比较,否则,我们就永远也无法获得对其中任何一方的最后发现。
而且,如果我们忽视了这样一个事实,即作为种族的构成成分和作为语言的拥有者,还有作为某一血缘单位的派生物和作为某一理解单位的成员,人有着不同的命运,不论是他的存在的命运,还是他的醒觉存在的命运——如果我们忽视了这一点,那我们就永远也不可能理解人的高级历史。这就是说,人的种族方面的起源、发展和绵延期,与人的语言方面的起源、发展和绵延期,完全是相互独立的。种族是某种宇宙的和精神的东西,带有某种隐晦的周期性,而其内在的本质部分地是由重要的天文学关系所决定的。
另一方面,语言则是一种因果形式,是通过其手段的极性进行运作的。我们常说到种族本能和语言精神。但它们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时间”和“渴望”这两个词的最深刻的意义属于种族;而“空间”和“恐惧”这两个词的最深刻的意义属于语言。但是,由于“民族”的观念的覆盖,迄今为止,我们对所有这一切还感到陌生。
因此,在世上,既有存在之流(currents of being),也有醒觉存在的联系(linkages of waking…being)。前者有观相,后者则是基于体系。种族,正如在周围世界的图象中所看到的,是所有体质特征的集合,只要这些特征对于有意识的物种的感官知觉来说是存在的。在此,我们必须记住,身体是经由从童年到老年来发展和完成其特殊的内在形式的,这一形式在身体成胎时就已经被指派好了;同时,我们还要记住,身体(抛开它的形式不论)又是永远在更新的。因此,除了人的生存的活生生的意义以外,身体没有什么是实际地存在于人的身上的,而对于生存的活生生的意义,我们所知的与其在醒觉意识的世界中自行呈现出来的是一样多。就其所能接受的种族的印象而论,高级的人类几乎整个地被局限于那出现在他眼前的光的世界中的东西,因此,对他来说,种族本质上是可见的特征的总和。但是,甚至对于他来说,也还有不少的残余力量,可从中观察到非视觉的特征,诸如气味、动物的叫声,尤其是人类的言语方式。相反,在其他的高级动物中,接受种族印象的能力断然不是以视觉为主导。它的嗅觉要更强一些,此外,动物还具有人类所完全不能理解的某些感觉方式。然而,只有人和动物能获得种族的印象,而植物则不能。不过,每个园丁都知道,植物也有种族。春天的花朵渴望着轮粉和受粉,它们尽管显得光辉美丽,却不能相互吸引,甚至看不见彼此,而必须求助于动物,它们的色彩和香气只为动物而存在,每当看到这些,我总是不胜伤感。
我称“语言”是醒觉的小宇宙的全部自由活动,只是因为它所谓的表现总是为了别人。植物没有醒觉的存在,没有被感动的能力,因此也没有语言。反之,动物生存的醒觉意识完全是一种言说,不论个体的行动是不是打算说什么,即便行动的有意识的或无意识的目的在方向上全然不同,也是这样。一只孔雀开屏的时候无疑是在说话,但一只玩弄纺车的小猫也是通过它的离奇有趣的动作在无意识地向我们说话。每个人都知道,一个人是否意识到自己被人看到,其在动作上便会有差别;一个人往往会突然用全身的动作来有意识地开始他的说话。
然而,这种情形立即会引起两种语言之间十分重要的区分——一种语言只是为世界而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