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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吹得天花乱坠恫吓着渺渺,纪小柏已经搁下碗起身,准备朝着不死林出发了。二绝立刻笑呵呵地住了嘴,照旧在渺渺后背上伸指一点,渺渺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朝纪小柏飞蹿了过去。
“啊哈哈,小柏哥哥,到了林子里你要罩着我呀。”被迫撞到纪小柏身上的渺渺流着泪道。
“哼。”回答她的是一记冷哼。
※※
不死林里花木繁盛,遮天蔽日。
在林间一片祥和的鸟鸣兽嚎声中,忽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尖叫:“小柏!小柏哥哥,有蛇啊啊啊——”
“吵死了!”纪小柏已经走出老远一段路,听到这声音,只能蹙着眉转身,咒骂了一声“真是麻烦”,随后单手拔剑一挑,准确刺中小花蛇的七寸。
“小柏哥哥!还有狼啊啊啊——”
“吵死了!”
“小柏哥哥!还有兔子啊啊啊——”
“吵死……兔子你也叫?”
“呃,烤来吃嘛。”渺渺对着着树丛里一团毛茸茸的小白兔口水直流。
“……”
“小柏哥哥!有——”
“闭嘴!嗷——”一张渔网忽然网住了纪小柏。。
“……有个陷阱。”渺渺呐呐地补完了后半句话。
渔网不知用的什么材质,刀剑都割不断。渺渺慌慌张张地在原地转了几圈,终于找到机关所在,将他放了出来。然而出来后的纪小柏拉着一张阴沉的脸,拒绝和她说话。
唉唉,真是死要面子的家伙。
当初二绝在昆仑山设下重重陷阱,直到考验过去了也很不负责任地没有解除,因此渺渺和纪小柏此刻在林间走得颇为艰难,更郁闷的是,半天过去了两人也没见到火莲株的影子。
为了放松气氛,渺渺挖空脑袋想了个话题:“对了小柏哥哥,那天来接你的那两个人是谁啊?是祭门的吗?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他们啊?”
纪小柏目光微动,淡淡道:“不用你管。”
“……”好吧,那换个话题,“对了小柏哥哥,你之前是不是说你从禁地出来以后,四大护法都叛变了?”
纪小柏语气更冷淡了:“不用你管。”
好吧,她还不乐意管呢。渺渺心里哼了哼,低头瞥见了自己腰间的笛子,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小柏哥哥,你知道孤月峰的尊主瑞青吗?就是江湖上那个嗜好收集神兵利器的大魔头。”
纪小柏身形微滞,瞥她一眼:“怎么?”
渺渺抓抓头:“他和师傅好像是故交?”
“爹的事你比我清楚,问我做什么。”
“呵……呵……”渺渺小心翼翼地再度闭了嘴。
纪小柏却瞧着她:“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哦,我之前遇到过他一次。”渺渺指了指笛子,“他一看到这个,就问我师傅是怎么死的,我答不上来,他就要杀我。对了,他以前还杀了红燕全家呢。”
纪小柏的眉头皱了一下:“不要惹瑞青。”
“又不是我去惹他的。”渺渺撇嘴,“不过话说回来,师傅到底是怎么死的啊?”
“你不知道?”
“……”这,她该知道吗?
“爹当时出门去找‘梨花’的解药,回来就受了重伤。”
渺渺脸上一僵,脚步顿住:“你知道‘梨花’?”
纪小柏也停下了脚步。
仿佛刚刚还在喧嚣不已的不死林,忽然间就安静得让人呼吸困难。
许久,才响起他仿佛压抑着情绪的声音。
“是啊,我知道。爹临终前全都告诉我了。”纪小柏的笑容有些冷,“他大概是想让我不要再嫉恨你。”
被他的眸光看得心底生寒,渺渺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然而纪小柏却逼近了她,微笑:“爹告诉我说,他曾中了一种叫‘梨花’的毒,所以抓了你来当解药。”
渺渺一怔。
脑海中有些久远的记忆扑面而来。
是啊,那时的她和许多人一样被纪寥抓进祭谷,其他人都在试毒的过程中就死掉了,只剩她活了下来。而面对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的纪寥,六岁的她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向他提了个条件——她可以当他的解药,只要他答应当她的父亲。
纪寥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残忍得像是没有人的感情,可在听到她的话时却微微一笑:“好啊。”
然而这些…这些久远得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还提起来让她再回忆一遍做什么呢。
思绪渐渐飘了回来,渺渺听到纪小柏在她耳边轻笑。
“我恨了你十二年,可我爹到死却想告诉我这十二年都恨错了。”他的笑意未达眼底,一双凤眼沉寒如冰,仿佛有什么情绪就要爆发,“就因为他将中的毒转移到了你身上?就因为区区这种事……”
渺渺弱弱地小声打断他:“什么叫区区这种事……”
‘梨花’发作起来生不如死,这十二年来她也过得很可怜的好不好。
天上的乌云压了下来,那些刻意不去回想的记忆一旦被揭开,就是血淋淋的疼,对她是,对他也是。
纪小柏望住她冷笑:“所以,就因为你受了苦,我就活该被抢了爹?”那时,他听到父亲临终前的那番话就在想,如果是因为这样,如果只是因为这样的话,那么他也可以啊,他也可以代替父亲去中毒,只要他愿意多看他一眼就好。
偏偏渺渺是个没有眼力见的,还在不知死活地争辩:“也不能说是我抢的吧,就算没有我,师傅也不见得就会喜欢你啊。”
纪小柏面无表情,声音平静:“凭什么这么说。”
“唔,不知道……就是感觉啦。师傅好像不太待见你的样子,你看他平时都不跟你说话唔唔唔……”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毫无预兆地就卡上了她的脖子,渺渺顿时惊得眼泪都出来了,挣扎着挤出声音:“小柏哥哥,你说过在昆仑山的时候不杀我的!”
纪小柏眸色微明,松手丢开她。
当初他听完父亲临终前的话,只觉得自己更加憎恶她。要不是这个女人提出的条件,怎么能霸占他爹这么多年。要不是这个女人的出现,他怎么会看到自己冷血的父亲竟也会有温柔的另一面。
如果看不到,就不会去期望,往后的妒嗔怨恨这些情绪就都不会有。
渺渺瞄着他阴晴不定的神色,退开两步:“小、小柏哥哥,你还好吧?”
纪小柏侧眸细细地看她:“我爹死的那晚,我是真的想杀你,可你个废物为什么要在禁地里救我?”
怎么又来问这个了?!是她错了还不行吗!她当时就该见死不救让他在虞美人花里毒死行了吧!
渺渺扶着额,正斟酌着该怎么回答才能不惹怒他,忽然头顶轰隆隆一声巨响,大雨倾泻而下。
两人相对无言,抱着头钻进身旁一个岩洞里避雨。
岩洞里也很潮湿。渺渺正拧着衣服上的水,就听见窸窸窣窣有什么爬虫爬过的声音,她顿时背脊一凉,硬着头皮朝纪小柏身边靠了靠。
爬虫声却越来越近,几乎是飞一样地在朝他们驶来。
“……什、什么东西?”渺渺忍不住拽紧了纪小柏的袖子,瑟缩地望着岩洞深处。
一只巨大的蜘蛛从里面爬了出来,通体火红,身子有两只木盆那么大,八条细长的腿张牙舞爪。
渺渺吓得尖叫,拉着纪小柏就要往外跑。
纪小柏却纹丝不动:“等下。”
他抽出画纸,将画纸上有点被雨水浸模糊的‘火莲珠’颠倒了过来看。
画纸上原本八片细长的花瓣一倒过来,就成了八只脚爬在地上的模样。
难道这画上的不是花,而是蜘蛛?所谓的火莲株也不是火莲株,而是‘火莲蛛’啊混蛋!!!
“这东西要怎么弄回去啊啊啊我不干了我要回家呜呜呜……”开什么玩笑,这么巨大的八条腿的生物,不要吓她好不好。
纪小柏斜眼瞧着像八爪鱼一样扒在自己身上的渺渺,心情忽然就有点复杂。
明明以前见到她这副没用的德行就会打从心底里鄙视她个废物,为什么现在会觉得还蛮可爱的?
他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纪小柏任由渺渺扒着自己的胳膊,嘴角一勾,索性就这么拖着她朝火莲蛛走去。
“喂喂不要过去啊。”渺渺瞧着越来越近的八脚生物,直恐惧得四肢僵硬,连逃跑都不会了。
然而她很快发现,那对面的火莲蛛也仿佛是不会动了,僵在原地望着他们。
“咦咦?是小柏哥哥你对它做了什么吗?它怎么一动不动的啊?”
纪小柏摇摇头,丈量了下距离和位置,抽出长剑就要朝它刺下去。
火莲蛛大惊,忽然举起四脚抱头滚翻在地,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呃……这个……
要落下的剑刃顿住,站在蜘蛛身前的两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渺渺松开纪小柏的胳膊,观察许久道:“它很胆小呢。”
胆大的欺负胆小的,弱肉强食是王道。渺渺捡起一根树枝戳了它了一下,火莲蛛立马抖得更厉害了。
纪小柏瞧着自己空下来的胳膊,刚刚缠绕在那里的柔软触感消失了,心里忽然就有点失落遗憾……不不不,失落个屁!他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他提起剑就要再次手起剑落,渺渺却一把拦住了他:“别别别,别杀它啦。它也怪可怜的。”
纪小柏歪过头睨视她:“那怎么把它弄回去?”
渺渺想了想:“捆回去嘛。”
“麻烦。”虽然嘴上这么说,他却还是收了剑,出洞折了许多结实的藤条回来,将火莲蛛肚子翻过来五花大绑,然后扛起来背在身上。
“唉唉,你动作好粗鲁,温柔点啦。”渺渺瞧着火莲蛛似乎在飙泪的眼,以及那无助地乱蹬的八只脚,顿时就同情心泛滥了。
纪小柏忍无可忍:“那你来背?”
“这个……”渺渺退后两步,瞧了瞧它身上的毛,还是觉得有点恐怖的,摆手道,“还是小柏哥哥你来好了,啊哈哈我去前面给你开路。”
雨过天晴,回去的路要顺利许多,快走出不死林的时候,却意外地碰到了两个人。
正是那两个对纪小柏态度不怎么尊敬的祭门弟子。
纪小柏将火莲蛛扔到地上,看了渺渺一眼,嘱咐道:“你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说完,他朝面前的两个人微微示意,就带着他们走到树林另一边。
渺渺瞅着他们三人走到了好几丈开外才停下来谈话,暗自撇撇嘴。
什么嘛,搞得这么神秘,想当年她在祭门什么八卦不知道,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给她听的,哼,她还不稀罕听呢。
她心里哼了哼,伸脚踢着火莲蛛乱蹬的长腿纾解郁闷。
树林另一边,两个祭门弟子朝纪小柏行了一礼,禀明来意:“尊主知道你成功接近二绝先生了很高兴,希望你能尽快取得落霞刀。”
纪小柏皱眉,目光始终没离开远处的渺渺:“我知道。可是那老头如今收我为徒,要传我凌霄神功,这么好的机会不学也可惜了。”
其中一人一愣:“纪掌门的意思是,要待学成了之后才替尊主取刀吗?”
纪小柏微笑:“义父应该会同意的。阿羽,阿尾,就劳你们替我转告义父此事了。”
被叫做阿羽的人思忖了片刻,点头道:“话我们自会向尊主带到,只是请纪掌门别忘记当初是谁帮助你平息了祭门内乱,更别忘记尊主的嘱托。”
纪小柏的神色辨不出喜怒,淡淡道:“我自是不会忘记义父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