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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泪下,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儿子说这个消息,“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云天和还不知道自己的升迁之路也有了变化,皱眉道,“儿子以前见过靖王几次,言谈中对儿子甚是客气,现在出了这样的事,这浓儿跟靖王的亲事只怕又要有波折了。”得想办法叫女儿见上靖王一面才行。
“唉,虽说这次京察中你报了卓异,可是一年中报卓异的不胜枚举,能顺利升侍郎的又有几个?咱们又没有多少人脉?若不是有靖王相助,咱们怎么可能强申厚德一头?他可是东宫的人,”胡氏心里抽着疼,可是还得硬着头皮将即将发生的事告诉云天和,叫他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只可惜,就这么没了。”
“母亲,您的意思?今天我还听马阁老跟我提了一句,”云天和仿佛被雷击中,一时怔在那里,“儿子怎么听不懂您的话?”
“唉,”看到儿子瞬间就灰了的脸,胡氏也是心疼不已,强笑道,“或许是我想太多了,要说你在礼部这三年兢兢业业,克尽职守,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再说,还有浓儿在呢,我想着,寻着由头叫浓儿见上靖王一面,只要靖王能明白大丫头就是被她那个不贤的王妃给害了,不跟咱们计较,浓儿进了王府,什么都好说了。”
云天和已经没有心思再听胡氏说下去了,他抹了一把脸,勉强道,“母亲您安排吧,我回去了。”从选官起,他一步步从县丞到今天的礼中郎中,别人看着一帆风顺,只有他自己知道一个没有根基没有人脉的学子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辛苦,眼看就要再进一步时,有人告诉只是一天,原本的囊中物就这么化为乌有,云天和一时无法接受。
瑶华院里的云裳被一阵低低的抽泣声吵醒,她想开口叫人,可是咽喉干疼,只发出轻微的呓语。
“大姑娘,姑娘,”寒芳耳朵灵,听到床上的动静,急忙坐起身道,“您要不要喝点水?”
“寒芳?霜印呢?”云裳痛苦的睁开眼睛,“这是哪里?”
看到云裳昏昏沉沉连自己的屋子都不认得的模样,再想想她从守门妈妈那儿得到的消息,寒芳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这是您的瑶华院啊,霜印姐姐她,”
“霜印已经没了,大姑娘不必再问她了,”露凝在寒芳身后大声道,“不但是霜印,还有我们,待姑娘没了,整个瑶华院里的人都会被送到乡下庄子里自生自灭,连我们的爹娘,也跑不了!”
说到这儿,露凝失声痛哭,“霜印姐姐一家,已经被送走了,大姑娘,好歹奴婢们都服侍您了一场,您做事之前什么都不考虑一□边这一群的性命么?”
“露凝你闭嘴,姑娘是主子,主子做什么事还用得着问咱们这些奴才的意思么?”寒芳打断露凝的话,“如今姑娘都这个样子了,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还不去将粥给姑娘端来!”
云裳现在这个样子,府里既不给请大夫,也不给抓药,连亲生母亲大太太也是来了一圈儿就匆匆走了,这分明就是打算叫她自生自灭啊,可是这样的结局,寒芳不忍心告诉云裳,她擦了擦颊边的泪水,“姑娘您且讲究着用一些,现在天黑了,守门的妈妈都歇下了,待明天一早,奴婢再叫她们送些饭食来。”
“霜印,霜印没了?”云裳强天眩地转,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哪里做的到?眼一黑又倒在床上,“那,父亲呢?还有我娘,祖母,她们呢?可有来看过我?”只要能见到她们,自己就有把握说服她们,左右自己跟靖王已经有了肌肤之亲,靖王为了名声也不能置她于不顾。
第124章 一百二十四死心
“老太太没来;大太太来了一次;后来又病了;”寒芳怜悯的看着兀自挣扎的云裳;“大姑娘;您喝口粥,再睡会儿吧。”
“粥?大夫呢?大夫怎么说?还有;王府那边有人来了没?”云裳觉得有热热的东西顺着鼻腔流了出来;想伸手去摸可居然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你去;出去喊;就说我要绝食;要寻死!”这是家里要拖死自己?云裳一阵齿寒,自己还没有完呢,他们就要放弃她了。
“姑娘,您别再闹了,”寒芳也发现云裳在流鼻血,忙拿了帕子帮她擦试,“老爷没有叫请大夫,您且好好养着吧。”
寒芳的眼泪落到云裳耳边,将她的心也打的冰凉,“没叫人给我请大夫?祖母没来看我?不行,你去请老太太,就说我有话跟她讲,跟她说我也是被人害的,不过我现在是王爷的人了,王爷说过要给我个公道的,”
“姑娘,您醒醒吧,王府的人将老太太和您送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就走了,”想想自己未来的命运,寒芳也意兴阑珊,她将手里的帕了扔到水盆里,“到了现在,姑娘还执迷不悟么?就算是奴婢这样没有见识的,也知道靖王府的态度了,何况,老爷是两榜进士,怎么可以叫家里出一个不贞的女儿?!当年二姑娘被人害的时候,大太太都说要将她送到庄子里,也亏得有姑娘您苦苦哀求,加上事情也没有传出去,才算是逃到一难,可是现在,”寒芳的声音低了些,“听说前天的事儿,已经传遍了。”
“姑娘她哪里会想这些?当初她为二姑娘求情的时候大太太是怎么说的?若不是老太太跟老爷不糊涂,只怕二姑娘坟头上的草都长多高了,”做为云裳身边的大丫鬟之一,虽然没有纠缠在过去的事情里面,但露凝对云裳和霜印她们当年对云浓所做的一切还是心里有数的,现在害人者落了这么个下场真真是现世报,不过她跟寒芳无辜受累,真真有是冤无处诉去。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无论在场的宗亲们心里是怎么想?现在外头都传云家大姑娘受不了无垢庵的清苦日子,不顾脸面在靖王府的赏荷宴上勾引了靖王殿下,寒芳叹了口气,“大姑娘也不想的,露凝你还是少说些吧,姑娘现在伤这么重。”
“传遍了?”一行清泪从云裳的脸颊上滑下来,“寒芳,你能不能叫人往无垢庵送个信儿去?跟浓儿说我想见她一面,最后一面。”
“奴婢们都被关在了院子里,老爷吩咐了,这瑶华院,只许进不许出,就算是一根儿线也不许外外带了,”这个时候想起来二姑娘了,露凝听她还叫寒芳帮她往外送信,生怕寒芳再心软答应下来,“姑娘您就放过我们吧,就算是到了乡下庄子里被配给粗汉土里刨食儿,也有一条命在,听您话的丫鬟们,先是翠离,后是霜印,哪个活着呢?”
“露凝,你就少说两句吧,”寒芳瞪了露凝一眼,却没有反驳她的话,冲云裳一福道,“姑娘还是好生养着吧,你的事二姑娘也是知道的,想来也会惦着您的伤势,奴婢们终究是云家的下人,老爷的话不敢不听。”
“你们下去吧,她会来看我的,到时候我会跟她说明白,”云裳强忍头上的巨疼不叫自己昏过去,只要云浓来了,她就好好的求云浓,跟她承认之前犯下的错,求她看在这么多年一场姐妹的份儿,帮帮自己,云浓自小就心软的,只要自己好好求一求她,再表一表忠心,而且这次她也应该可以看清楚池霜的手段,这样一来,她应该愿意自己做为陪媵随她去靖王府的,云裳现在再不敢期望将谁踩在脚下,只要能求得云浓一丝怜悯,保得她的性命,才是眼前最紧要的。
云裳的美梦并没有成真,躺在松寿堂的胡氏又遭了重重一击,“你说,浓儿在落雁峰遇袭?哎哟,是这要要了我的老命啊!”说罢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松寿堂里一阵忙乱之后,胡氏才悠悠醒来,她看到坐在自己床头的云天和,“天和,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里?”
“呃,儿子部里没什么事,便早些回来了,”胡氏已经这样了,云天和不愿意再拿外头的事来剩徒增母亲的烦恼,强笑道,“母亲感觉可好些了?”
“刚才,”胡氏猛然想起无垢庵送来的消息,霍然起身,“你,你快到无垢庵看看,浓儿出事了!”
“儿子昨天已经听说了,只是没想到浓儿跟染尘师太都遇上了,”云天和也暗叹今年云家流年不利,“师太派来的人说,浓儿伤了手臂和肋骨,现在不宜挪动,要在庵里养上一阵儿呢,母亲现在身子不便宜,要不然叫弟妹带了三丫头过去看看她?”
现在云家能指望的也就这个孙女了,没有了靖王府,起码还有染尘师太这边,胡氏心里想着挣扎着就要起身,“叫她们去管什么用?你去叫黄氏过来,我们一起去,女儿受了伤,当娘的能不去看看?”
“可黄氏,”提起妻子,云天和着实有些犹豫。
“你跟她说,如果这次到无垢庵敢胡言乱语,云家就出妇!”胡氏强打精神道,“老大丫头可是她一直带在身边教养的,好好的一个姑娘,生生被她当娘的给毁了!”
“是,儿子也惦记二丫头,左右在家里心也不静,我送你们过去好了,”云天和想了想道,“若是伤的不重,就叫二丫头回来算了。”如今云家就剩云浓这一着好棋了,可不能再下废了。
听着儿子要一起去,胡氏也很赞同,在她眼里,云浓是最孝顺的,看到他们一起去,必定能体会到长辈们的用心。
“你们来了,都先坐吧,灵珀,去看看云浓醒了没有,可服了药,若是醒了,就过来跟我说一声,”染尘师太看到胡氏和黄氏,示意她们坐了,“我这不方便起身还请二位不要介怀。”
“师太说的哪里话,您伤着妾身还过来搅扰,实属无礼,只是听说浓丫头也受了伤,妾身跟她娘一刻也呆不住,就想着过来看看她,”胡氏对染尘师太在靖王府出言相帮也很是感激,忙起身再次行礼。
“唉,这次要是没有浓儿在,我只怕早就尸骨无存了,说起来,云浓是我的大恩人啊,也难得我一见她就打心眼儿里喜欢,”染尘师太这话倒是发自肺腑,这次若不是云浓果决,拼了命去拉的那匹疯马,自己就算能保住命,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然的跟人说话。
“能得师太的青眼,是她的福气,师太,不知道我那孙女儿伤势如何了,”虽然很愿意在这里跟染尘师太拉家常,可是胡氏更担心云浓的伤势,从马车里摔出来,“听说是伤了胳膊,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毛病?”
“胡老太太请放心,宫里来的太医已经帮她正了骨,没有大碍的,就是行动不能自由,尤其是伤了胸骨,要一直躺着不能乱动,”见胡氏一脸担忧,染尘师太轻声宽慰道,“不是不叫你们现在过去看,只是我听浓儿身边的丫头说,夜里浓儿疼的睡不安生,我便想着若是她睡着了,便叫她多睡一会儿,老太太也莫要急着回去,我无垢庵里的禅房尽够住的,你跟黄大太太只管住下来,多久都行。”
染尘师太给人的印象一向是高不可攀,谁要是惹了她,那可是翻脸不认人的角色,可现在却对自己这么的和颜悦色,叫胡氏受宠若惊,“还是师太细心体贴,我那个孙女儿能得师太的垂爱,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胡氏拿手肘轻轻捣了捣黄氏,希望她也配合着说上几句感觉的话,可是黄氏完全没有感觉到,从知道了云裳为何从靖王府受伤回来后,她整个人再次崩溃了,而现在,二女儿又得到一个名声败坏的尼姑的青睐,这都是什么世道?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