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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度,为更多的百姓谋得福利,为大唐做出更大地贡献。六品县令,作为地方父母官的确是职责重要。但是,如果你能在一个更合适的职位上发挥才干,却远远比屈居于一个六品县令更有价值。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如今长安京兆府府尹一职空缺。我有意把你推荐给阁部,让他们任命你为四品京兆尹。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武元衡仍然在微笑,对着李世民拱手拜了一拜,说道:“殿下胸怀坦荡,真实诚恳。令卑职十分地感动。承蒙殿下错爱破格提拔卑职这个入仕尚浅的后进之辈,真是惶恐之至。不过。卑职现在仍然欠缺磨练,经验不足而且学识尚浅,担任六品县令犹恐不称职,如果到了京城,恐怕难以胜任京兆尹一职。量力而行,卑职只好拒绝殿下的一番美意了。唐突无礼之处,万望殿下恕罪。”
李世民轻叹了一口气,这几乎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了,只得点点头说道:“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今日,我也就不强求你什么了。但是伯苍,你始终要记着一点。为人处事要本份,这是美德没错。但是,如果因为某些私念与矫情,而错过了尽本份的机会,这反而就是一种罪过了。你的才华,绝不仅仅是限于一县之长。你应该到一个更宽广更高大的地方,去尽你的本份。图大志展鸿图,这同样也是仕子地本份,你明白吗?本王言尽如此,你自行斟酌吧!”
武元衡的身躯微微震了一震,仍然对着李世民拱手拜道:“多谢汉王殿下点拨。此番话语,卑职必当铭刻于腑内,时时引为警醒。”
“嗯。既然这样,本王今日就不再打扰,告辞了。”李世民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却突然又想起那件事情来,说道:“哦,对了。伯苍,有一个叫武琦云和女子,她声称自己也住在华原县衙,你可认识?”
武元衡淡淡的看了李世民一眼,说道:“此女正是家妹。不知殿下寻她,所为何事?”
“哦,原来她真是你妹妹?”李世民应证了心中所猜,略有些惊讶的说道,“数日前在奉天的时候,她带着一名叫苏菲儿地女子来找我。让我帮苏菲儿寻找她父兄的遗骸。不知道这名女子,现在又在何处?”
武元衡答道:“实不相瞒殿下。家妹和苏姑娘,已于六七日前动身前往东都洛阳,到那里寻找苏姑娘父兄遗骸地消息了。”
“哦,是这样。看来她们也是查到了一些消息。”李世民说道,“这样吧。等她们回来以后,你转告她们。苏姑娘父兄遗骸的事情,我已经请人在查了,而且有了一丝眉目。应该就在东部一带。她们二人只是女流,孤身外出多有不便,而且军队里的一些事情,女流是不好去询问的。你让她们别着急,自己最好是少外出一点,迟早能找到的。这件事情,我会竭力帮助她们的。像苏菲儿那样孝悌的女子,殊属难能可贵了。”
“多谢殿下。”武元衡长拜了一揖,既有感激,也有恭送贵客的意思。
李世民多看了他几眼,抬脚走了。俱文珍等人跟着李世民,一起出了县衙后院。
刚出了门,俱文珍就急道:“殿下,我们就这么走啦?”
“那你还想怎样,留下来吃顿饭么?”李世民心中难免有些郁闷,没好气的堵了俱文珍一句。俱文珍自然是愣了一愣,听到李世民话里有些不爽,也不敢再嗦了。
一行人依旧回到了客栈,店老板和小二现在已经知道了李世民的身份,自然又是跪又是迎的,慌张得不亦乐乎。李世民心想,既然在这里身份已经暴露了,再留下去只会平添一些麻烦,不如就此离开。于是让人取了行礼,好歹让店家收下了一些赏钱,离开了华原县城,往乡间而去。
华原以南的西霞村附近,就有汉王府的七十余顷永业田产,以及八百余户食邑居民。李世民等人骑着马,一个多时辰以后就到了这处地方。
李世民走到一处小土坡上,顺着俱文珍指引的方向看去,入眼就是一大片的田地。杂草丛生人迹罕有,连鸟雀都十分的少见,可见地里真的没有长出过粮食来。不远处有一座不高的小山,依着山脚建了许多的村庄,夕阳之下显得颇有几分冷清和凄凉,都没有多少炊烟升起来。
李世民紧拧着眉头看了一阵,对俱文珍等人说道:“俱文珍,你们三人在此看着马匹,顺便找一找今晚落脚的地方。记着,最好是不好叨扰惊吓到百姓,别老是一口一个官腔的吓唬人,就当自己是行路的旅人。我和高固,去前面的小村庄里看看。”
俱文珍应承了下来,和另外两外侍卫留下。他们之前都是来收过租的,附近百姓可是对他们不陌生。所以李世民特意没有将他们带在身边了。
李世民和高固二人走在田梗小陌上,朝那个村庄靠近。这时,不远处的草丛堆里,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尖叫起来:“坏了,有人来了,快跑!”
第一卷 浴火 第133章 这位公子,是个好人!
一群孩童,从不远处的一丛乱草堆里钻了出来,撒腿就跑,有的手上还提着小蔑篓或是抱着一堆草梗。这里可是一片水田,秋后仍然十分的泥泞,这些小孩子们显然被两个陌生人给吓坏了,只顾往泥水里趟,弄得浑身上下都是泥。还有两个年龄小的,不小心就摔倒在了泥田里,前面的伙伴将他们拖起来,仿佛见了瘟神一样的只顾着逃跑。
“这么泥泞的地方,那些孩子们为什么要跑?”李世民皱了皱眉头,看向高固说道,“这是……水稻田吧?关中什么时候开始种水稻了?”
高固微微笑了笑,心想像汉王这样从小在京城长大的皇子,不知道这些事情也不奇怪,于是说道:“关中种水稻,已经有数十年了。大约从开元年间就开始了,由当时的宰相姚崇提出的。”
“哦,名相姚宋之一的姚崇?……”李世民略自沉吟了一句,心中想道:李隆基这个不孝子孙,看来登基初期的确还是办了一些事情的……
那群孩童已经跑过了这片水田,消失在了前方拐角的树林边了。田梗道路泥泞,高固一面在前方踩下草梗开路,一面对李世民说道:“百姓们缺粮,就会出来捕些鳅鳝、挖些野菜来充饥。刚刚那群孩子们,估计是在这片荒废的水田里抓泥鳅、挖野菜。看到生人来,于是被吓坏了。这些田亩,都是殿下名下的产业,由谁租种了,旁人未得允许是不能乱动的。否则就罪同盗窃或是抢夺。所以……那些孩子们才吓得跑了。”
“原来是这样……”李世民点了点头,心中想道:租种了这一片永业田的佃户,估计是出去逃荒了,田地也荒芜了下来。
二人缓缓步行在泥泞的田梗路上。走了许久才出了这片水田。放眼一看,可能有近百亩地界,全是荒芜的。李世民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朝前面挥了挥手:“走吧,去这座村子里看看。”
两旁是一片树林,中间一条两丈宽的泥泞山道。偶尔有一条开出地小路朝旁边蜿蜒进去,形成一条支路。那里就是百姓们的房舍。每条支路进去,一般都会有三五户人家。
李世民挑了一条小路走进去,满地的泥泞崎岖难行,二人的靴子和锦袍边缘都沾上了一层泥水,颇有些狼狈。
好不容易到了一户人家前。却见栅栏紧闭,门也关着,屋里也没有人声。再接着走访了旁边的几户人家,还喊了几声,也是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莫非都不在家?无奈。李世民和高固只得沿着原路返回。正走到那条小路上行到一半,却看到前方出现一个瘦小的身影。
李世民和高固,都不约而同的心头震撼起来。
一个大约只有十岁左右地瘦弱孩子。身上只穿了一条破烂的裤子,左边肩膀上搭了一条布袋,赤着脚走在泥泞的小道上。他的肩膀上拖着一条麻绳,在使命的往前拉。可怜路面太过泥泞滑溜,他三步一退,很是有些难堪。
而那根麻绳后面,接着一块装了四个小轮子地木板。木板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人。
看那情形。女人大半是瘫痪了,正有气无力的趴在木板上,心疼而又慈爱的唤着:“小心着点哪,孩子!若是累了,就歇上一会儿。娘没事,顶得住的。”
“没事地娘。我还有的是力气。”小孩转头,对着母亲咧嘴一笑,又卯足了力气斜起身子,朝前拼命拉去。
李世民看得心里一阵阵揪疼,也顾不得路面泥泞了,快步走到了那对母子身前。
母子二人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衣饰华贵地人吓着了,孩子更是惊慌的退了两步,死死护在他娘身前,紧张的喊道:“你、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不要欺负我娘!”
“孩子……”李世民蹲下身去,一脸柔和笑意的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们是过路的,不是坏人。你不要害怕,好吗?”
小孩眨巴了几下眼睛,似是而非的点了点头,回头说道:“娘,他们不是坏人!”
那个女人十分勉强的仰头看了看李世民,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母子不是有意要挡公子的道,若有冒犯之处,千万请恕罪……”
“大嫂,你不要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地。”李世民伸出一只手,摸到那个孩子瘦削的脸上,想替他揩去脸上的一些泥水。那个孩子紧张的朝后缩了去,蹲下身来和他娘靠到了一起。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李世民轻声说道,“孩子,你告诉我,你拖着你娘,这是要去哪里?”
小孩子毕竟天真一些,脱口说道:“我娘饿坏了,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我拖着她去五家沟讨点吃地。”
“五家沟,就是这后面住了五户人家的地方吗?”李世民说道,“那里我们刚刚去过,今天没有人在家呀!”
小孩十足伤心地说道:“娘,五家沟的人,怕是也逃荒去了,没人了……”
女人也是伤心的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孩子,你还是别管娘了,让娘这个废人死了吧,免得拖累你。”
“不,娘!”小孩马上俯下身来抱住了女人,泪眼汪汪的看似就要哭起来。
李世民心里一阵阵发酸,轻言问道:“孩子,你爹呢?”
“死了。”小孩有些哽咽的说道,“打仗打死的。然后我娘很伤心,天天哭,就生病了,瘫了不能动了。”
“那你们……”李世民都感觉自己喉间有些梗塞了,尽量平静的说道,“没有领到抚恤金吗?官府,没有来接济你们吗?”
“有啊!”那个女人有气无力的说道。“刚来的这个武县令,是个好官。拖了两年多的抚恤金,他一来就发下来了。可是……可是我们之前欠了太多的贡奉啊!这些钱刚刚拿到,地甲和里长就收了去,说是要进献给舒王地。本来我们租的田就没能种下来,但一样还是要交贡赋,要退也退不掉。太多人逃荒了,田地多了没人要。哎,可怜他爹用性命换来的钱,却没能让我们娘两吃一顿饱饭。于是只好在村子里四处行乞,让好心的乡亲们接济我们娘俩。只是苦了这孝顺又懂事的孩子啊……”
“舒王……舒王!……”李世民感觉。那个妇人的话,就像是一道道凌厉的鞭子,狠狠抽在了自己地脸上、身上和心头上。他真的想挖个地洞一下钻进去,从此不要再出来见人才好。
虽然他知道,这并非就是他李世民的错……可是他现在就是李谊啊!以前的舒王。现在的汉王!
高固在一旁也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楚,这时看到李世民神色变得一阵凄然,心中都替他难过起来。在一旁轻轻说道:“公子,这……不是你地错。”
“那……难道是你高固的错吗?”李世民长叹一声,摇起头来。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