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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祯已经哭花了脸,在他身边,面白如纸的晴鸢奄奄一息,口吐鲜血,那脆弱的样子,似乎人已经去了。
胤禛只觉得心口像是突然被大锤重重一击,喉头一股腥甜涌起,双腿似乎也失去了所有力道,一软,差点便摔倒在地上。
“四哥”胤祥毕竟不曾对晴鸢有什么太多的感情,面对此情此景,虽然也是同样苍白了面颊,却还支持得住,看到胤禛的情形,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同时转头对已经傻了,只会哭泣的胤祯大声怒斥道,“十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胤祯仿佛被唤回了一点儿神智,看了他一眼,仍旧哭着,结结巴巴说道:“四嫂……四嫂为了救我,被疯……疯马给伤……伤了……”
胤禛究竟自制力强于常人,此时得以缓过一口气来,强压下喉头的那口血,推开胤祥的扶持。虽然双腿还在发颤,他却还是勉力支撑着走了过去,伸出颤抖的双手抱起了晴鸢,然而在看到她嘴角的那片触目惊醒的血红时差点又是一阵眩晕。
心,在恐惧着;身,在颤抖着,然而抱着晴鸢双手却无比稳定,绝不让她再受到一丝颠簸。
“快快去找太医”胤禛冷冷地说着,抱着晴鸢疾步向离此最近的营帐走去,也不管那是谁的,一头钻了进去。
胤祥愣愣地看着他,这时才如梦初醒,赶紧推了一把还在哭的胤祯,急急说道:“别哭了快去看看四嫂怎么样我去找太医”
胤祯猛地回过神来,急忙追着胤禛的脚步去了,而胤祥则撒腿向着太医的住处跑去。
胤禛走进帐篷,这才发现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士兵营帐,里面只是草草铺了几张垫子,连张像样的椅子都没有,更别说床了他皱了皱眉头,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来,扑在干净的地上,然后轻轻将晴鸢放了上去。
尽管已经尽量放轻了动作,但还是不可避免令她受到小小的震动,于是,又是一阵鲜血狂涌而出。
他的瞳孔在一瞬间收紧,竟然似乎同时感受到了她那撕心裂肺的痛,仿佛一把大手抓住了他的心脏,几乎都不能呼吸了。
“四……哥……”胤祯畏畏缩缩站在营帐门口,想进却又不敢进。他怕,怕再看到四嫂那鲜红与苍白交织的脸,怕听到一句“她死了”,怕四哥那看似平静实则酝酿着风暴的神情。然而他又迫切想要看看她,她是为了他而受伤的啊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承担自己做错事的后果“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别挡着太医的路”胤禛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
胤祯一惊,下意识地往前一窜,然后才反应过来——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往后退的啊擦了擦眼泪,他一横心,放下了所有的恐惧,快步走到晴鸢身边,静静地看着她毫无生气的面容,却又禁不住流下泪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治疗第一百三十八章 治疗胤禛面无表情,但那急剧变换的眼神却将他的心情表露无遗。
看着晴鸢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他的心中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如烈火炙烤,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却仿佛经过了一百年。终于,他忍不住焦躁地站起身来,低声怒吼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仿佛是为了回答他的话,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一阵嘈杂,胤祥的声音响起,连声催促道:“李太医,快快点儿”然后一头钻了进来。
李太医一头灰白的头发,额上见汗,大口喘息着,可见跑得多急。一抬眼看见胤禛,急忙下意识地就要下跪,却听胤禛说道:“李太医不必多礼,快来看看晴鸢这是怎么了?”
他心急如焚,声音中自然也就失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李太医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赶紧走上前来,却在看到晴鸢的情形后脸色一变。
不用多看,凭他多年的行医经验就知道,这位福晋必定是内腑受伤,极为严重,稍有不慎就是个香消玉殒的结局,如何不大惊失色?若是这位福晋真的不治身亡,他这太医又岂有活命之理?尤其是看到四贝勒对这位福晋的紧张程度,他是百分之百会迁怒到自己头上的啊胤禛一直注意着李太医的表情,见状不由心底一沉,就像被刀子狠狠捅了一刀,痛彻心扉,竟然连声音都无法保持镇定,颤声问道:“太医,怎么了?”
李太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方才出汗是因为跑得急,现在出汗却是因为紧张,他吞了吞口水,强作镇定地说道:“回……回贝勒爷的话,下官只是有些惊于四福晋的伤势……”
胤禛的心脏猛地揪紧,沙哑的声音差点说不出话来:“难道……没救了吗?”
胤祯蓦地抬起头来,惊恐万分地看向他和太医,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
怎么会……“不,不,有救有救”李太医急忙说道,生怕被生性冷酷的四阿哥迁怒,就算真的没救了也得努力挽回啊胤禛的眼眸一黯,忍不住怒道:“那还不快救?”
李太医不敢耽搁,急忙叫来身后的小太监,打开了药箱,施救起来。
就在这段的时间里,闻讯而来的人越来越多,胤禛的兄弟们、晴鸢的妯娌们、还有后宫的嫔妃们,最后连康熙帝都给惊动了,特意派了李方过来探查情形。
最着急的除了胤禛兄弟外,就要数德妃了。一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四儿媳妇,二来她费尽了心机才给胤禛找了这么个出身合适的妻子,如果现在就去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几个皇子们且不论心中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此刻却都聚集在这简陋的帐篷外,个个脸色阴沉。尤其是胤禩,眼中似乎要冒出火来,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紧咬着牙根,几乎忍不住将胤禛暴打一顿的冲动。
福晋们则是个个都红了眼,尤其像琪歆这样,跟晴鸢感情好的,更是已经低声抽泣起来。瓜尔佳氏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脸忧心地看向帐篷深处,嘴里不住地安慰着,也不知是安慰琪歆还是安慰她自个儿,喃喃说道:“晴鸢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一定”
“四贝勒、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太医仔细给晴鸢诊察了一番,暗地里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如何?”胤祯沉不住气地问道。
李太医定了定神,说道:“四福晋乃是由于受到惊蹄的踩踏,伤到了内腑,所以才会吐血不止。为今之计,只有先为她止血,然后疏通筋脉、修复内脏,才有望保住性命。”
胤禛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站立不住。他深深吸了口气,看着李太医道:“太医,该怎么做你便怎么做,我不要求别的,只要你能让她活着便是大功一件。”
李太医不由暗自叫苦——最难办的也就是这一件啊况且,她活着便是大功,若是她死了呢?
心中战栗,他却不敢说出来,只是躬身答道:“下官知道。不过贝勒爷,下官要为四福晋施针止血,您看……”
胤禛脸色暗沉,看着两个弟弟道:“十三、十四,你们出去”说得斩钉截铁,毫无商量余地。
胤祯和胤祥都是对他知之甚详的人,一听此话便知道再无转圜的可能,加之不愿担误了晴鸢的治疗时机,于是心中再不愿,也只得一步一回头,不舍地走了出去。
帐篷里于是只剩下胤禛和太医,以及专为宫中贵妇施针的医女。李太医背对着晴鸢,将需要施针的穴位一一说出,医女则按照要求将针头轻轻地刺上去。不一会儿的功夫,胤禛便看到晴鸢的脸色慢慢有了起色,而吐血的情形也改善了不少。
轻轻吐出口气,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在屏息静气,满脑子都是晴鸢的事情,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她,生怕自己万一一眨眼,她就会消失在面前。
医女在李太医的指导下施完了针,重又将晴鸢的衣服穿好。李太医走过去重新号了下脉,脸色稍霁。
“太医,现在她的情形如何?”胤禛急忙问道,急切之意丝毫不下于方才的胤祯。
李太医还没说话,就看见门口“呼啦啦”涌进来一堆人,原来却是守在门外的人们看见医女走了出去,问清楚太医的施针已经结束,所以便忍不住齐齐涌了进来。
李太医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位小小年纪的四福晋人缘倒是好,赶紧向众多的妃嫔、皇子、福晋们行了个礼。
德妃着急地问道:“李太医,晴鸢的情形现在怎么样?”
李太医忙道:“回娘娘、四贝勒的话,四福晋体内的出血已经止住了,现下就要看内腑的修复能否顺利。如果顺利的话,四福晋很快就会醒来,健康无恙的。”
“那若是不顺利呢?”胤誐胸无城府,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顿时引来众人的瞪视,愣了一下,赶紧缩了缩头,不敢再乱说。
李太医却不敢不回答阿哥的问题,因此略一沉吟,他道:“内腑修复得好,则今后生活起居一如往常,并无什么不同;若是修复一半,人倒是也能活着,但却难免从今往后疾病缠身;若是修复不好……”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自然是不敢说出那个忌讳的字来的。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没料到晴鸢的伤居然严重到了这种程度。胤祯又愧又怒,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太医的领子,吼道:“你快给我治好四嫂,听到没有?否则的话……”
“十四”德妃皱了皱眉头,制止了胤祯的发飙。他身为阿哥,一言一行都必须小心从事,怎能随便让情绪失控,说出或是做出有失体面的事来?
众人则是眼色怪异地看向他,皆知道晴鸢乃是为了救他而受伤,对他这番失态倒也可以理解。
李太医却是吓得浑身颤抖,急忙说道:“十四阿哥放心,下官这就去开方子,福晋照方喝了,当有七成的机会可以恢复过来。”
胤祯满腹的怒气和愧疚,偏生被母亲制止发作不得,心中抑郁得几乎要吐血,只得悻悻然放开了李太医,让他赶紧去开药。
这时,李方走了出来,对李太医说道:“李太医,皇上吩咐过了,四福晋需要用到什么东西,你只管列出来,宫里就算没有,也会设法找到的。”然后又转身对胤禛说道,“四贝勒,皇上说了,四福晋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您也不要太过担心,一切终究会好起来的。”
胤禛仍旧是那副冷静的样子,只是那双幽深的瞳眸却更加的深不见底,让人再也猜不出他心中的想法。他向着皇帝御帐的方向“噗通”一声跪下,磕了三个头道:“儿臣及晴鸢多谢皇阿玛关心。”
李方将皇帝的话带到,便转身回去复命去了。李太医如今更是清楚这位四福晋的身份非常,不但人缘好,还入了皇帝的眼,当下更是丝毫不敢疏忽,所开药方想了又想,确保万无一失,又只挑那贵的、好的药材用,简直比对待宫里不受宠的嫔妃还要仔细。
恭恭敬敬将药方双手呈给胤禛,胤禛方接过来看了一眼,便被德妃要了去,看了看以后交给了贴身的宫女前去煎制,又看了看这简陋的帐篷,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四,还是带晴鸢回你们自己的帐篷去吧。这儿是下人们的地方,没得让晴鸢沾染了晦气。”
胤禛点点头。方才只是事急从权,为了就近给晴鸢找个治疗的地方,这才选中了这个帐篷。如今晴鸢的内出血已经止住,自然是可以挪动,回自己的地方了。
叫来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