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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静静待在自个儿的院子里也并不觉得有多么难熬。
唯一不同的是,她开始吩咐厨房为每个后院的女人熬制避子汤。
这个做法立刻便在后院的女人们中间掀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
其实很多大户人家的正室都会给妾室们熬制避子汤,以保证正室生下的孩子一定是嫡子、长子,除非正室已经生育了,或是确定无法生育,才会给妾室们怀孕的机会。之前晴鸢没这么做过,是因为觉得没必要,现如今这个想法依然没变,却因为太后的丧事而不得不一改初衷,狠下心来。
宋氏和耿氏都是聪明人,知道晴鸢这么做的目的,倒还没什么反应。但在其他的几个姑娘和通房眼里,能够理解晴鸢用心的还真就没有几个。而对于宋氏和耿氏来说,其他人都是她们的竞争对手,她们巴不得那些人头脑发热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最好让晴鸢出手除掉她们,又怎会好心地去给她们提醒、解惑?
因此,当洛双在三个月后验出有孕的时候,宋氏等人倒也并不奇怪,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晴鸢很是震怒了一番,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她阳奉阴违,表面上看来都乖乖喝下了避子汤,可若真的喝了又怎么可能怀上?
她看着跪在面前,哭红了眼的洛双,不由一阵郁闷。
看了看站在一旁神色淡漠的宋氏,晴鸢不禁有些奇怪——洛双不是她的丫鬟么?还是她自己主动给胤禛安排的通房,如今出了这种事,她竟然会一声不吭?
想了想,她便开口问道:”宋妹妹,洛双毕竟是你的人,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宋氏漠然应道:”回嫡福晋的话,洛双虽是婢妾的丫鬟,但却是违反了嫡福晋的命令,嫡福晋要如何处置,婢妾没有意见。“”主子……“洛双悲泣了一声,看着她怆然大叫道。
宋氏却别过了头去,不去看她。
洛双是她主动给开了脸送给胤禛的没错,可这些年来,这小妮子居然也有了些不该有的念头。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又拿住了宋氏不能生育的把柄,她的作为越来越过火,让宋氏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想找机会教训她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上道,自己还没出手呢,她却已经撞到了晴鸢的枪口上,感情晴鸢这嫡福晋平日里对人太好,那些人就忘了她的厉害,以为可以为所欲为而不必担心可能的报复么?
这回借刀杀人,宋氏心里很是心安理得。
晴鸢自是不知她们主仆间的事情,但在后院之中,这种彼此反目的情形实在是太多了,倒也不值得怎么诧异。她沉吟了一下,说道:”洛双,我命人给你们每个人都熬制了避子汤,你为何不喝?“洛双却睁大了无辜的眼睛,冤屈地说道:”回嫡福晋的话,奴婢确实是喝了的啊不信您可以去问管事的嬷嬷,奴婢也不知道怎么就怀上了,奴婢是冤枉的,求嫡福晋明察“晴鸢无言地看着她,她是当自己是傻子还是当别人是傻子呢?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看来她平日对她们确实太和气了些,否则也不会有人敢用这么白痴的理由来敷衍她。况且,如今形势特殊,平日里这种事情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现在若是不从严处置,那就人人都会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会闹出更多类似的事件来,枉送更多无辜的性命想到这里,她也只得收起自己那在目前的形势下显得尤其苍白无力的同情心,硬起心肠说道:”我既然给你们每个人都送了避子汤,自然有我的道理。现如今你已经怀了孕,真相如何我不想追究,但这孩子却是无论如何不能留下来的。“洛双闻言,悚然一惊,尖声道:”不这是贝勒爷的孩子,嫡福晋您不能这么做“”不能?“晴鸢倒是被她气笑了,道,”我是贝勒爷的嫡妻,这个后院儿还没有我不能做的事情“说完也懒得跟她多说,挥了挥手,立刻便有两个身材粗壮的嬷嬷走上前来,另有一个丫鬟手里捧着一碗汤药。
”这碗药喝下去,就听天由命吧若是孩子不掉,那是天意,我也不再说什么。可若是孩子掉了,也怨不得别人,只怪他来得不是时候。“她淡淡地说道。
洛双一双眼睛充满了恐惧,看着那碗药就像是穿肠毒药——事实上那对她来说就是穿肠毒药。
她想跑,然而却双腿发软,连站起来都做不到。更有那两个粗壮的嬷嬷一左一右死死抓住了她,其中一人伸出一只手,牢牢固定住她的下颚,另外那人用力捏住了她的腮帮子,强迫她张开了嘴。
她拼命挣扎着,双手的禁锢却是纹丝不动。更有头部传来的巨大的力道,让她连转头都做不到,一张嘴被迫张到了最大,眼看着那丫鬟端着药碗一点点逼近,她涕泪横流,说不出话,求不了饶,连动都动不了丫鬟将碗口对准了她的嘴,乌黑难闻的药汁倾倒而下,她努力想要阻止药汁滑落食道,然而却又怎么阻止得了?一碗药倒有大半都咽了下去。
眼见灌完了药,丫鬟退到一旁,两个嬷嬷也放开了她。但此时她却什么都顾不得了,顾不得愤怒,顾不得伤心,软倒在地上,泪流满面,却死命地伸出手指挖着自己的喉咙,希望能把喝下肚的药水都吐出来。
然而她此时又惊又怕,虚弱不堪,抠挖了半天,一点效果都没有。
晴鸢在上面看着,若有所悟——她就是这样避过了避子汤的药效的么?
看着洛双的惨状,别说那些新进府的姑娘们,就算宋氏、耿氏甚至李氏,都煞白了脸色,一时间,谁也不敢向晴鸢的方向看上一眼。
渐渐地,洛双的身体起了反应,她的小脸惨白,双腿之间慢慢渗出了血红的印记。她死死捂住肚子,无助地哭嚎起来。
”孩子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啊——“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屋顶上方。
厅堂里,已经有人再也站不住,开始摇摇欲坠。
晴鸢心中也是一阵不忍。
如果可能,她也不想用这么血腥恐怖的方式来解决问题。可如今的情况是,她若是不狠下心来处置了洛双,杀一儆百,万一以后出了纰漏,连累的怕就是全家上上下下上百号人,其中甚至包括她的亲生儿女为了其他人,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能不自私,不能不用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杜绝一切不该有的妄念,以绝后患因此,她只是咬着牙,强迫自己不要移开眼神,只定定地注视着洛双。
她从未有自欺欺人的想法,既然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就一定会承担因此而来的一切后果。她不会逃避,会一直看着这件事的结局,不管是什么,都全盘接受洛双足足哭嚎了一盏茶的时分,没有人去帮她,没有人为她出头。在这后院里,人命本不值钱。
晴鸢见她下身的血液已经凝成了小水洼,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这才吩咐丫鬟请进来一个青袍老者。
那人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视若无睹,只是拱了拱手,算是给晴鸢行了个礼,道:”参见四福晋。“晴鸢对他的无礼也并不放在心上,反倒很是尊重地说道:”祁大夫,劳烦您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晴鸢早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狠毒收费章节(12点第二百九十三章 狠毒那祁大夫挑了挑眉,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四福晋请放心。“晴鸢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自有那两个粗壮嬷嬷走上前来,将已经陷入昏迷了的洛双抬起,走到了一旁的偏厅中去。
祁大夫也不说话,自顾自便跟了进去。
送走了洛双,自有几个丫鬟婆子走进来,手里拿着水桶抹布等物,手脚利落地将地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不一会儿,除了空气中仍然残留着的淡淡的血腥味之外,厅里已经没有一点异常,仿佛方才那血腥恐怖的一幕从不曾存在过似的。
但在场的女人们却都噤若寒蝉,一动也不敢动,连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后来的姑娘们惊疑不定地偷偷觑着晴鸢,不明白她为何会对洛双如此不留情面?洛双毕竟怀着的是贝勒爷的后嗣,她说打就打了,难道不怕贝勒爷生气么?
然而李氏、宋氏和耿氏却是见识过胤禛的冷酷无情的,当年若不是晴鸢,李氏也不一定有机会生下喜姐儿。
若说胤禛没有感情,可他却偏偏对晴鸢呵护怜宠备至;而若说他有感情,则他所有的感情似乎都倾注在了晴鸢身上,别人无论如何也分不去其中的一分一毫。
这个事实虽然令人沮丧,她们却只能接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办法。
晴鸢平静地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喝着茶,看上去一片安然。然而她的内心却颇不平静。
毕竟这还是她第一次将正室的权威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
其实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喜欢像以前那样,温水煮青蛙,慢慢地、一点一滴地达到目的,而不是用现在这种雷霆万钧、血腥残酷的手段做事。
一时间,厅里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突然,外面有人大声说道:”贝勒爷到。“晴鸢急忙站起身来,匆匆迎了出去。然而还没走到门口,就见胤禛大步走进来,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别说那些姑娘们了,就连晴鸢都忍不住心里”咯噔“一声,暗忖难道这次胤禛不满意自己这样的安排么?
”参见贝勒爷。“她急忙下跪,却只跪了一半就被他搀扶起来。
”不必了,起来吧。“他说道。
拉着晴鸢的手走到首位坐下,他的眼光扫视了其他人一眼,最后落到晴鸢身上,问道:”怎么样了?“晴鸢愣了一下,然后才道:”祁大夫正在偏厅里面为她诊治,孩子应该是能打掉,就不知人怎么样了。“胤禛冷冷哼了一声。
他虽然有很多女人,但除了晴鸢以外,他不认为有任何人能够违背自己的意思,爬到自己头上来。如今他正值孝期,自己关起门来过日子倒还无妨,可如果连孩子都出来了可就麻烦了,等于昭告天下自己都在家里做了什么。为此,德妃甚至不顾婆婆的颜面特意警告过晴鸢。
他不介意给其他的女人一些小恩小惠,但若是因此就以为能够在府中为所欲为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女人不过是用来调剂的,再美的女人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个玩物,唯有晴鸢是唯一的例外。女人不能为自己分忧也就罢了,如果还要给自己添麻烦,那还不如不存在,若有必要,直接除去也没什么大不了。
这会儿他倒有些希望洛双干脆一块儿死了算了,省得还要来善后处理。
晴鸢坐在他身边,自然将他的神情变化一一看在眼里,对胤禛了解甚深的她不由暗地里深深叹了口气,为这个冷心冷情、残酷自私的男人而叹息不已。
爱上他的女人,注定是一场灾难啊李氏等人对胤禛从来就是又爱又怕,哪里还敢揣度他的心思?倒是宋氏陪伴了他多年,多少可以猜到些他的心理,心中也是忍不住阵阵发寒。
众人顿时又陷入了沉默,空气中弥漫着重重的压力,压在众人的心上,渐渐竟有些透不过气来。
忽然,偏厅的门帘掀了起来,祁大夫缓缓走出,胤禛一见,顿时精神一震。
”祁大夫,情况如何了?“胤禛拱了拱手,问道。
以他贝勒爷的身份居然还要向祁大夫行礼,可见这位看似普通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