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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也是一愣,随即泛起冷笑,伸手捏住了晴鸢的下颌,狠狠地说道:“很好,记住你方才说的,什么都没看见!若是今儿个的事情传扬出去,我别的本事没有,想要整死一个小小的格格还是做得到的。”
晴鸢心中一寒,压根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然会引得他这样的威胁,不由也有了三分怒气,说道:“八阿哥放心,奴婢说过的话,自然会记得。不过八阿哥是不是也有些小题大做了些?母子相见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没来由把这点事情看得那么重,就算传出去又能如何?何必如此紧张!”
胤禩一愣,满身的气势不禁泄了几分,凌厉的眼中掠过一丝黯然,放下了手,幽幽说道:“对别人而言,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可对我而言……”他顿了顿,没有往下说,只是看了晴鸢一眼,又道,“这件事情,绝对不能传扬出去,否则,就算你是德妃娘娘喜欢的人,就算我人微力薄,也一定要你好看!”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严厉,然而晴鸢听起来,却还有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不禁心中一沉。倒不是被吓到了,而是不知为何这该是天之骄子的阿哥,竟然会有如此一往无前的念头,难道方才那番母子相见真的有什么不妥的吗?
第十九章 劝解“八阿哥……”晴鸢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于是一时间竟僵在了那儿。
胤禩身为阿哥,却只能与生母偷偷相见,心里早已经凄楚万分,此刻又想到以自己的身份,以及晴鸢受德妃喜爱的程度,万一她真的将见到的事情宣扬出去,自己也未必有能力去阻止和报复,更是心中憋闷,凭添了几分伤痛。
见胤禩一身的黯淡,哪里还有方才见面时的精神奕奕?晴鸢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更是有了退避三舍的心思。宫里头的事情最是复杂,她连阿哥们的事情都不愿搅合进去了,更何况是宫中之事?于是正想着该如何开口,溜之大吉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胤禩声音低哑地开了口。
“你一定很奇怪吧?我身为皇子,却不得不跟自己的额娘在这种地方偷偷相见。”他苦笑着说。
晴鸢心中一跳,猛地想起来清宫中的规矩,顿时明白了,赶紧摇了摇头道:“不,奴婢明白的,八阿哥贵为皇子,而良贵人……”故意模糊了中间的话,接着说道,“你们母子未到规定时刻,是不得随意相见的吧?”
胤禩一愣,随即自嘲地笑笑,说道:“是啊。你既苦追我四哥,自然是将宫中的规矩查得清清楚楚的。如此,你应当知道,若此事传了出去,我倒是还好,我额娘……”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晴鸢已知其意,心中不由一叹。说到底,八阿哥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眷恋母亲也是理所当然,然而为宫规所困,母子常年不得相见,心中凄苦也是在所难免。晴鸢本就是个孝顺的孩子,平素与母亲的感情是极好的,此时见他与母亲母子情深,丝毫没有因宫规的阻隔而感情淡薄,倒是极为难得的,心底有根弦就鬼使神差地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叹了口气,安慰道:“八阿哥也不必太过担心了。晴鸢答应过的事情,自当做到,不会对别人说的。其实,就算别人知道了又如何?法理之外,还有人情,况且八阿哥您贵为皇子,良贵人是您的生母,也不会有太大麻烦的。”
胤禩没想到被威胁的她竟会反过来安慰自己,不由惊异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一片真诚,不似在刻意嘲笑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暗笑自己疑心太重,苦笑着说:“你不知道。这些年,我跟母亲本来就在宫中生存不易,如果再被人发现我们破坏了宫规,其后果……不说也罢。”
晴鸢不由得无语。按说以良贵人的姿容气质,被康熙宠爱也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也生不出八阿哥胤禩来。只是因为良贵人的出身低微,早先不过是个辛者库的下人,所以这身份也就迟迟上不去,导致了现在她与八阿哥母子间的重重阻碍。
旋又想到,原来这就是男人们心目中的“宠爱”。嘴里说着的“爱”,却终究抵不过身份地位上的差距,再怎么宠爱的女人,一旦损及自身的利益,也能够说放就放。良贵人母子的苦,她就不信那康熙大帝没有察觉,但他又做了什么?为了规矩、为了自身的权威,他坐视他们母子的悲苦,曾经轻怜蜜语的人,就这么生生地撂着,否则,单凭良贵人产子有功,封个妃嫔也是不为过的,怎么都好过现在这小小的贵人身份,即使想见自己的孩儿也不可能。
这就是男人啊!
她倒不敢对当今皇上说三道四,只是又认清了一些男人的真面目,更加对未来的婚姻不抱希望了。在郭佳玉那个一夫一妻的年代尚有男人薄幸寡情,更何况在这三妻四妾理所当然的现世?
撇了撇嘴,对深宫中的生活有了更深的了解,晴鸢更是熄了嫁给皇子的心思,看了看胤禩,劝道:“八阿哥又何须担心?如今你年纪尚幼,不得不子凭母贵,但等以后你长大了,便是母凭子贵,到时,今日的不如意当不复存在,你和良贵人必定会有好日子过的。”
没心没肺地敷衍了几句,她急于从这团混乱中脱身,便行了礼,转身走回了宴席里。
胤禩却是愣在了当场,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谲光。
回到席中,母亲对她的长久离席颇有些不满。不过此时宴席已近尾声,德妃的脸上露出了疲态,底下那些宫妃们都是些精明的主儿,自然知道该散了。于是又说了几句话,德妃便先行退场。
既然寿星公都走了,其他人也就各自散去。娘娘们自回自个儿的宫室,阿哥们回他们的阿哥所,其他的命妇、小姐、格格们则各自归家。不过,轮到晴鸢和她母亲上车的时候,却有了点小麻烦。
一抬眼,便看见四阿哥胤禛站在马车旁,好整以暇,似乎是特意在等着她们,晴鸢不由得头皮一阵发麻,直觉就想躲。然而此刻四阿哥明显已经看到了他们,再躲的话未免失了礼数,更何况她还要靠这马车回家呢,又能躲到哪儿去?无奈之下,只得跟着母亲上前行礼。
“福晋请起。”胤禛淡淡地说着,看了晴鸢一眼,“额娘让我送两位回家。”
母亲一愣,晴鸢更是心中一震。
宴席里那么多的夫人、小姐、福晋、格格,怎么就单单让他来送自个儿母女?而德妃特意吩咐他这位阿哥来送自己,又代表了什么?
不敢深想下去,她看了看母亲,也是一脸的惶惑,母女俩对视一眼,攥紧了手心。
“这怎么敢呢,四阿哥身份尊贵,奴婢等人就是万死也不敢劳烦四阿哥相送。德妃娘娘的心意奴婢等心领了,还请四阿哥回吧。”母亲战战兢兢地说道。
胤禛却挑了挑眉,说:“不打紧,既然额娘有吩咐,我这做儿子的自当从命。福晋、晴鸢,快上车吧。”
见他坚持,母女俩也没有了办法。不论德妃还是胤禛,随便哪个的身份都不是她们能够得罪的,他们如要坚持,自己母女也是没有办法违抗的。
只不知这一向淡漠自持、身份高贵的四阿哥,如今被派了这种差事为何还一定要坚持?
第二十章 尊客面对四阿哥的毫不妥协,母亲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丫鬟的服侍下上车坐好。晴鸢暗地里叹了口气,也不得不乖乖听命。
硬着头皮走过胤禛身边,却不料猛地被他拉住。晴鸢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正好看进他幽深的眼眸中,仿佛一潭深渊,深不可测。
“四阿哥……”她低声惊叫。
“今儿个晚宴上,你跟八弟先后离席,都做什么去了?”他突然问道。
晴鸢心中一紧,没想到他竟然连这点都注意到了,为什么?
无暇细思,她强作镇定,笑了笑说:“我是去偷闲去了,至于八阿哥……我可不知道。”
“你跟他先后脚离席,又先后脚入席,难道是巧合吗?”胤禛不依不饶地问道。
晴鸢有些愣怔,他今天是闲极无聊了吗?竟然观察得如此仔细!刚要回答,却突然想到,既然他连自己和八阿哥的离席都看到了,又怎会注意不到良贵人的行踪?如今他这番追问,是否又有什么别的含义?
抱着虽不想嫁胤禛,但却绝对不可得罪他的心理,晴鸢记得他最恨别人的欺骗,于是话到嘴边又变了个内容,婉转地说道:“四阿哥,我确实是去偷闲去的,初时也没见八阿哥的行踪。不过就在我回去之前,倒是碰到了八阿哥,当时他正从偏殿里出来,至于去干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她真真假假地说着,一边忍不住猜测为何胤禛会对胤禩的事情这么上心?就做梦见到的情形而言,即使真的有九龙夺嫡,而胤禩也真的是胤禛的最大对手,可那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胤禛怎么可能现在就有所防备,处处留心着他?难道他也跟自己一样,一梦百年?
胤禛自然不知她心中所想,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似乎要看到她的心底去,一探究竟。
良久,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放开了她的胳膊,说道:“上去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晴鸢暗地里松了口气,赶紧走上马车。胤禛也果然没有再说什么,骑马跟在车边,一路护送着她们母女回到家中。
见竟然是四阿哥护送着自己的妻女回来,费扬古自然是心中惊诧,但他老谋深算,却没问为什么,只是留胤禛喝了会儿茶,便送他出了门。
晴鸢身为未出阁的姑娘,自是不便待客的,便自顾自回到了闺房。洗漱之后,便疲累地睡下了,只觉得这一晚上耗费的精力,竟然比平时一天耗费的还多,当下也不再去想什么四阿哥、八阿哥,睡觉休息才是正事。
心中早有觉悟,在德妃娘娘那样的特殊关照之后,怕是这京城里又要横生波澜了,还不定外面会怎么传她呢!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都自觉地待在了屋子里,很是低调地想要避开风头。
然而她不找麻烦,麻烦却是喜欢找她。躲了不过两天,这日,她正在房中刺绣,忽听前院的丫鬟来报,说是父亲让她去客厅一趟。
她诧异地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来问道:“阿玛为何让我去客厅?”
丫鬟毕恭毕敬答道:“奴婢不知,不过,倒是看见八阿哥来了。”
她不由一愣,那日晚上宴席中、偷偷离席时的情形顿时浮上脑海——这都好几天了,自己也紧守承诺,什么都没有说,难道八阿哥还不放心吗?
心头虽然惴惴,但好歹有了点底,她定了定神,说道:“你且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丫鬟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秋玲心思伶俐,上前说道:“格格,奴婢给您上妆更衣吧。”
她点点头。原先不知会有客,所以穿着随便,这副样子却是绝对不能让外人见到的。于是主仆两人赶紧忙碌起来。
换了一身粉红色的正装,又整理了下头发,在发髻上戴上绒花和金簪,秋玲一边给她打扮,一边忍不住问道:“格格,为何八阿哥会来找你?按说,要找也应该是四阿哥才对啊!”
她哭笑不得,看着秋玲说道:“你这话好生没道理!为何四阿哥就该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