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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他人又到了那一块藏身的大石边,趁着捕快一刀走空,他猛的一吸气,脚下一个箭步窜上了大石顶部,然后全力向前一记跳跃,从上面轻巧的越过了那捕快,二人位置瞬间互换。
以梁纲此时的身体状况,做如此大的动作实在有些力不从心,落地后不但伤口蹲的疼痛不已,脚下也发软,踉踉跄跄险些就一头栽倒在地。幸好他早有准备,料到了这一点,七扭八拐总算是站稳了脚跟,接下梁纲脚下连闪,五六步就窜到了那死去的捕快身前,没有立刻去拔九环钢刀,而是快速捡起了那捕快丢在地上的腰刀,轻巧的雁翎腰刀握于手中,他这才正式应战。
被连招戏耍的捕快彻底愤怒了,两眼一片血红,不要命了一般刀刀劈下,只攻不守。
“铛铛铛”,一连接了三刀,梁纲毕竟负状态太多,力量逊色了一筹,无奈的后退一步。
那捕快见况则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挥刀猛劈猛砍,又有较高的地利在身,一时间梁纲被逼的竟是连连后退。持刀的右臂更是有酸麻不已。
梁纲心里真是火的要死,若是放在两天前就这样的小角色,他那里会入得眼,单对单三五刀他就能料理一个。可现在……真是虎落平岗,龙游浅滩。
抖手挫腕,人向左右不时的闪动,雁翎腰刀短急而出又快又狠,梁纲使刀并不在行,他只是在武校时练过几天,掌握了些众所周知的基本窍门。连串的清脆碰磕声响里,梁纲身形腾挪转移,虽然带动了伤口疼痛不已,但凭借迅捷的神经反应和灵快的步伐,虽是步步后退却阵脚不乱。
大劈大砍之中捕快的刀势难免会连接不顺畅,且耐力也有待商榷,露出一些破绽都是难免的。而这些破绽就成了梁纲反击的机会,刀光闪烁中他拿捏得又巧又准,不时的就有一道血痕挂在了对手身上。
若不是气力比不上眼前的捕快,凭借着超出对方不止一筹的神经反应和速度,转瞬间梁纲就可以结果了他。
那捕快威猛了一阵后,终究是后力难继,退到一旁气喘吁吁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惊悸之色。“现在才知道害怕,可惜,已经是晚了!”梁纲心中冷哼。吐气喝声,大踏步上前逼杀过去,现在正是他反击的好时候,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雁翎刀倏然自空中飞泄,力量虽轻,却是疾如流星。火花迸溅,清亮的鸣响声起,梁纲一刀快似一刀……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六章 虎下山
捕快的惨叫声大喝声并没有立刻惊动他在营地的同伙,两者间离得有点远。但梁纲也知道,这儿的情况早晚会被那群捕快给知道的。所以他在料理了那个捕快之后,搜取了二人身上的干粮和银钱,就立刻撒丫子跑路。
九环钢刀照旧背在身上,虽然重了些,但质量值得信任。不像那捕快用的腰刀,轻快是轻快,可就是不顶事,才干了一架,刀刃就已经卷了。
梁纲一边走着一边慢慢的往嘴里塞着干粮,忍着大口吃食的欲望,他每一口都是嚼了再嚼这才咽下肚里。这时候是不能猛吃猛喝的,久饥之下那是要坏事儿的。
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今晚上是准备熬半宿走夜路的,吃得再慢也有完事的那一刻。
不是他不想休息,说实话梁纲现在的身体已经非常疲惫的了,但之所以要硬撑下去,就是因为时间不等人。那群捕快发现同伴死命之后,必然知道事情不好,他们不见得会立刻追来,但一定会尽快报告给上司的。
报告给上司,就是意味着清兵将领会马上知道自己已经跳出了他们的搜索区,数百名清兵会立刻调转矛头再度追来。同时还意味着自己的行踪已经被暴露……
而行踪被暴露的后果是什么,梁纲心里很清楚。主导追捕事宜的清军将领完全可以从别的地方再度调来兵马封死大阜山的西面出口,之后就是上千人的合拢搜捕。
为了不让自己杯具,他只有尽快的钻出大阜山,跑到了人口稠密的地带中去。
深夜,顶着满头的繁星,梁纲步履蹒跚的在山林中摸索。
突然,“哗哗哗——”,一阵急湍的水流声隐隐的从前方传来,他抬头往前一看,朦朦的星光下远远地一道瀑布挂落。
瀑布不甚大,在这里看似乎就只有一条带子宽,但已经让梁纲欣喜莫名,“好好好——”心中嗷嗷叫着,他奋力的向那边跑去。
再小的瀑布也是有噪声的,所以那边上肯定没大型野兽存在,正适合他睡觉。梁纲现在疲惫欲死,只要脑子里那根弦松弛下来,不要说是瀑布声就是耳边响起九天落雷,他也会纹丝不动。
约莫走了大半个小时的路,梁纲才算是走到了地方。望了一眼眼前的小瀑布,他就和衣躺倒在地。全身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空了一样,啊——,浑身都是酸痛,连动动指头的力气都欠。
片刻之后,他沉沉睡去,再醒来时已经是太阳初升了。
耳际首先传来瀑布飞泻的“轰隆”声,其中还夹杂着鸟雀的清鸣声,四周一片宁谧。梁纲翻身坐起,只见头上的瀑布由高崖上奔泻而落,有十多米的落差,身旁的水潭受瀑流冲击,白浪翻滚如雪……
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如果这瀑流再大上十倍,高度再翻上一番,倒是能称得上宏伟,而现在么——这真算的是瀑布?
宏伟雄奇梁纲感觉不到,他能感受的只有那弥漫开来的清凉水汽。掏出一块面饼狼吞虎咽的吃下,再在水潭边灌下一肚子凉水,梁纲起身顺着水潭流淌下的溪流大踏步往山下走去。
这水潭流出的这条溪水方向竟是向西面去的,很显然顺着这条溪水往下走就可以下山了。梁纲心里充满了涌动,下山,下山,只要一想到这两个字他就兴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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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树林中,梁纲一切收拾妥当。最后一次对着水洼‘照镜子’,看着头上缠裹着的布条,还是怎么看怎么别扭。“脑袋上裹布,充什么印度阿三?”
扭扭头,感受一下脑袋后面猪尾巴辫子的威力,更觉得恶心,这可是死人身上的东西。
为了出山后不引起“轰动”,梁纲事前可是做好了完全准备的。昨个那一战后,他不仅摸走了两名捕快全部的干粮和随身银钱,更割下了其中一人的发辫,还从两人的衣服上截取了两大块布料。这其中的一块当做了九环钢刀的裹刀布,另一块就成了他头上的裹脑袋布。把辫子用细布条绑起来吊在自己脑袋后面,然后再用布条裹上脑袋。虽然这样的装扮在这个季节显得是无比的怪异,可总算是比短发入人眼来的强吧?
深吸了一口气,梁纲对着水面呲牙咧嘴一笑。然后站起身来,拎上倚在一边的九环钢刀,大踏步的向着前面的村落走去。
身上还是那一套短打布衣,胸口上的真正血迹是洗不净的,可别的那些染色剂却已经褪色的差不多了,大致上看一眼还不至于吓人一跳。
小村落坐落在大阜山脚下,不远处挨着大阜山南的地方就修着的有一条官道,是连通枣阳县和随州城之间的。
无论在什么年代,修的最好的路一准是官道。在这儿的人一眼就能区别出官道和别的路来,路面宽,平整,压的也结实,这就是官道的最基本特征。梁纲虽然不知道自己在半山腰处看到的那一条大路就是官道,却也不妨碍他就认准了那条路。感觉告诉他,顺着大路走一定能撞到大点的镇子,或是县城。
不过在上路之前,他还需要到山脚下的小村落走一趟,准确的说是到小村村头处的小店里走一遭。
这个小店门口有一条小路经过,直接通到那条大路上,显然是村里人经常走的。在梁纲看了,小店的生意怕也正是因此才做的下去,主要的客人是大路上过往的行人,而非小店背靠着的这个小村。店面旁边还有一棵大柳树,一个酒旗幌子斜斜的挂在树杈上,极有古风韵味。大柳树后是一个简易的草棚,立着一个石槽。此时里面就有一匹枣红色马匹在进食草料,草棚边还有一个卸了驾的马车。
梁纲离得老远就看到了这个酒幌子,当下就吞咽起了口水,这对他而言可比什么都有吸引力。想想口袋中那些已经发馊味的干粮,再想想香喷喷的鸡鸭肥肉……不行了,真的忍不住了。
几乎是一溜小跑的进了小店,“老板,切些熟肉上来,要快——”梁纲伸手摸着怀中的钱袋,里面的银钱不多可也应该够自己吃喝一顿的了。古代的物价便宜不是么,再说了这钱袋子里也有几块小碎银,加起来够不够一两他不知道,但想来吃顿饭是绝对够的。
然而话音还没落下,梁纲迈出的脚步就停下了,满面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呵呵,真没想到,这出山第一天,在这样的小店里竟然见到美女了?”
第一卷 短毛反贼 第七章 杯具的二人仆
“可惜就是年纪太小,完全是个大萝莉!”梁纲心里吐糟着,停下的脚步仅仅一顿,脸上的僵硬也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正常,且很自然的走进了小店,选了最靠外的一张酒桌坐下。
“哐当——”一声响。是九环钢刀放在桌面所发出的沉闷声,不轻不重却正好能够“惊醒”店里的所有人。
浑身一颤,小店掌柜脸上立刻堆出了满满的笑容,“诶——,客官您来啦,您坐好!”说着推了下边上站着的儿子,向身后厨房方向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切菜!”
掌柜的年纪有小五十岁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老人了,经营这个小店也有十几二十年,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一双眼睛毒着呢,自打梁纲一露面,看的第一眼他心里面就‘咯噔’的跳了一下。
这是个吃亡命饭的人,身上带着的有一股厉气。再看他的衣着打扮,那短打布衣上隐隐显出的红色印迹……得嘞,这是位爷,大爷,寻常人家招惹不起,自己一定要好生伺候着!
拎着一壶凉茶,拿着茶碗,掌柜的赶紧走到梁纲桌前,倒上茶水,小心恭敬的问道:“客官还有需要的么?”
梁纲微微一笑,摇了摇头,没做回答。掌柜的也没再多话,拎着茶壶退回去了。“这个店老板好知趣啊!”是个明眼人,梁纲心里暗赞着,眼睛则扫向了店内另外两桌客人,暗自打量起来。
小店的空间不大,一共就摆有四张桌子,成四角分布。那两桌都是靠内的,每桌上各有两人。
其中正对着梁纲这桌的是一对父女,父亲在四十岁上下,身穿一袭寿字花纹的丝绸长袍,桌上搁着一顶镶玉的瓜皮小帽,中等身材,略有些发福,圆脸,细眼,上唇蓄有两撇小胡,给人感觉就是那种做事情慢条斯理,一团和气的人。而女儿便是梁纲之前所说的美女了,长得也确实够漂亮,虽然年纪还小。身穿一件月白色的衫裙,当然是绸缎料子的,那光泽是骗不了人的。面料上的花纹看起来很漂亮,只是梁纲认不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从父女俩的打扮上可以看的出,这不是一般人家出身。“应该是城里的商绅!”梁纲心里说道。
再扭头去看另外一桌,两人都是一色的青衣长袍,区别是年纪大些的那个手边隔着的有一顶黑色的瓜皮帽子,腰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