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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挥手,唐虎立即捧上一柄黑沉沉的腰刀,模样甚不起眼,正当丁玉诧异之时,李清已是拔出刀来,示意丁玉也拿出他随身佩戴的腰刀,握紧两刀,李清发力互击,两刀相撞,嚓的一声轻响,丁玉原来的那柄刀呛的一声,已断为两截,丁玉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他腰中所佩的刀也不是凡品,是京师最高明的匠师用最好的精铁打制而出,岂料居然如此不堪一击,捧着李清递给他的刀,爱不释手,作为一员武将,有一柄这样的利器,便等于多了一条命出来。
“多谢李帅,多谢李帅”丁玉连连道谢,这样的利器想必定州也没有几柄。
果然李清道:“这种刀我定州现在只有两柄,一柄现在我带着,另一柄就是他了,便送给丁大人了,还望丁大人不要推辞啊”
丁玉不由感激不尽,“这,这太贵重了,这让我怎么感谢李帅啊,无以为报,无以为报啊”
李清哈哈大笑,拍着丁玉的肩膀道:“丁大人太客气了,您常伴皇帝陛下左右,随便说一句话,我定州便受用不尽啊”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李帅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丁某绝对不会忘记了替定州说话。”丁玉眉花眼笑。
坐在台上的丁玉一边抚摸着腰里的新刀,一边与李允之说着些不着边际的废话,此时,台上的竞价已开始,每个有购卖意向的人都拿到了一张纸,一个信封,但却迟疑着不敢下笔。一个不对,那所有的希望就要落空,想要购买百发弩,就要等到明年,关键是如果这种百发弩能复制的话,那迟到手一年,那会有多大的影响啊
坐在李清一侧的钟子期提起笔来,几度想要落下,却又迟迟疑不决,不管李清有什么用心,钟子期都绝心要拿到最大的一单,四十台百弩,但李清搞出的这个古怪的竞价规纪,却让他平生第一次有些犹豫了。
“钟大人?”李清含笑地看向他。
钟子期抬起头来,看到李清笑眯眯的眼神,心头一震,募地生出一股明悟,提起笔来,飞快地写下一行字,然后折好,放进信封。
“钟大人很有把握啊?”李清笑道。
“不敢,李帅这个规纪别开生面,钟某也是第一次与闻,只能去瞎碰运气了。”
此时,台上所的人都已写好了价格,信封被收了起来,定州同知路一鸣当着众人的面一一打开,边上的书吏提笔记录,众人心生忐忑,都是目标不转睛地盯着路一鸣,众人倒不担心路一鸣做弊,因为事先已经讲明,任谁有疑问,都可以当场验看众人的出价书。
路一鸣此时心中狂喜,一台百发弩,在定州的造价抛开精钢这一独门秘笈不谈,合成本价不过几十两银子,还不到一百两,但看到现在的最高价,便是心神极为沉稳的路一鸣,脸上也是不由变色。
“首批四成份额”路一鸣拿起书吏写好的榜单,大声念了起来,场中瞬间便安静了下来。“归属宁州钟子期。”路一鸣的止光转向李清身侧的钟子期,“出价每台一千两”
嗡的一声,台上顿时响起一片议论声。众人的目光都转向钟子期,钟子期含笑起立,向四方抱拳为礼,“承让,承让”
丁玉冷冷地看着钟子期,目光寒冷而带着杀意,先前在李清面前表现出来的贪婪此时已无影无踪,这让一直在观察他的清风心中一震,能做到职方司的副手,那会是先前表现出来的模样,自己倒是被他先前的模样蒙骗了。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六章:桃花小筑
第一百九十六章:桃花小筑
从竞价完毕之后,定州同知路一鸣的嘴便一直笑得合不拢,一百台连发弩居然卖了近八万两银子,这个数目他是完全没有想到的,还有一品弓,虽然便宜,但买家下得单大啊,一天下来,零零碎碎的加起来,居然有数十万两银子的入帐,这还仅仅是开始呢,定州卖出去的东西,后续服务也是要收费的,明年又可以卖百发弩,而且先前卖出去如果买家用得勤,那也可以换核心部件了,那也是白花花的银子啊。生财有道路一鸣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笔银子,定州这个年可以过得很滋润了,他再也不必一天像躲瘟神一般地躲着来要钱的那些官员了。
我有钱了第二天,他理直气壮地挺着胸膛,倒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踱进了他的官厅,而早已知道风声的官员们早已是蜂涌而至,一个个脸上露出笑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绝世美女一般。眼里个个露出两个字,给钱
当路一鸣志得意满,躇踌满志地一一满足各部门的要钱要求时,李清却带着唐虎和几名贴身亲卫,悄悄地从角门溜了出去,向着定州郊外奔去。在那里,李清有一座叫做桃花小筑的庄园,霁月现在就住在那里,除了唐虎等少数几个参于行动的亲卫之外,谁也不知道从崇县消失的霁月便呆在哪里。清风倒是想知道,但统计调查司的探子们可没有胆子跟踪大帅。要是被大帅发现,那脑袋铁定不保。
桃花小筑顾名思议,自然是种满了桃树的,如果阳春三月过来,那漫山遍野的桃花足以让所有人为之赞叹,但现在,除了光秃秃的树杆树枝上倒挂着一根根冰凌外,一无所有。
李清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了庄园,驻守在这里的有十数名亲卫,看到大帅过来,都是忙不迭地迎上来。
将马鞭扔给亲卫,李清翻身下马,问道:“霁月小姐呢?”
一名亲卫笑道:“大帅,霁月小姐正在后院堆雪人呢有丫环婆子们服侍着,不会冻着小姐的。”
李清笑着瞪了他一眼,便向后院走去,除了唐虎,其余的亲卫便都留在外面,反正这园子周围还散着一些暗哨,倒是不虞安全问题。
走到了月亮门,隐约听到里面的歌声,唐虎便停了下来,靠在月亮门的外边一侧,让李清一个人进了后花园。
“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置彼周行。 陟彼崔嵬,我马虺隤。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陟彼高冈,我马玄黄。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陟彼砠矣,我马瘏矣,我仆痡矣,云何吁矣。”
李清微笑着站在门前,看着身穿狐皮白裘的女孩一边快乐地堆着雪人,一边轻声吟唱,身周几个丫环婆子有的拿着披风,有的捧着手炉,有的正手拿小锹,将积雪铲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以供霁月堆雪人是取用方便。眼看着雪人已渐渐成形,一个婆子突地抬头看见一个男子正含笑站在月亮门前,却是不认识,不由发出一声惊叫,他们都是唐虎通过杨一刀从抚远找来的,李清尚是第一次来,她们竟是不认得。
霁月猛抬头,一下子便看见了李清,先是一个楞怔,接着便雀跃地奔来,伸出双手,倒像是要对李清投怀送报一般,看着她一跳一跳地奔来,李清倒是替她担心,“慢一点,慢一点,小心跌倒了”
奔到李清面前两三步,霁月猛地停住,似乎想起了什么,小脸一片绯红,呐呐地收回手,“大哥,你来了”
几个丫环婆子这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小姐经常念叨的李清李大帅,一下子全都跪倒在李清面前,“见过大帅”
“起来,都起来吧”李清笑着摆摆手,走到霁月面前,“还住得惯?”
“住得惯,这里挺好”她小心地答道。“就是,就是没个说话的人”
走到李清的身边,踮起脚,伸长手臂替李清去解披风,李清微微一笑,身子稍微蹲低了些,任由霁月替她解开披风,伸手牵住霁月的小手,冰凉冰凉地。“嗯,就是知道你在这里肯定有些寂寞,所以我今天特地过来陪你说说话。开心吧?”
“嗯”给李清牵住手,霁月的身体陡地僵硬起来,一股战栗自内心深处升起,脑子里一阵昏眩,勉强跟上李清的步子。当时在崇县,唐虎跟她说起大帅要接她到定州,并单独地给他一个园子住的时候,她想也没有想便义无反顾地随着唐虎走了,当然,唐虎派人打晕了好几个统计调查司的家伙肯定是不会告诉她的。来这里很多天了,一直便盼着李清能过来陪她说说话,听她唱唱歌,当这一天真地来了之后,她反而又一种做梦般地不真实感。偷偷地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眼睛眯了起来,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确认这的确不是在梦中,开心的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了。
小姑娘的这些小动作如何瞒得过李清,他微微摇头,牵着那双冰冷的小手,走向园子里那个八角亭子,责怪道:“霁月,你瞧瞧你,手冰凉,小心伤风,要是病了可不得了。在外面玩玩不是不行,但总得当心身子骨,你身子本就弱,被这冷风一浸,可不是玩得。”霁月心里蜜糖一般,小手被握在李清粗大的手掌中,只觉得暖融融的,恨不得走到亭里去的这段路永远也走不完,这样的话,李清就不会松手了。
“我知道了大哥,以后一定小心,只出来玩一会儿”她小声地答道。
李清咭的一声笑,只玩一会儿,霁月还真是小孩心性啊,说话间,已走进了亭子,几个婆子丫环早已快手快脚地将亭子蒙上白纱,只留下背风的一面,这样既可稍挡一下风雪,又不妨赏景,一盆烧得正旺的炭火放在亭子里,不大会儿,亭子里已是有了一些暖意。
松开霁月的小手,李清坐在铺上了垫子的石凳,霁月问道:“大哥,是喝茶还是喝酒?”
李清笑道:“这几天酒却喝得有些伤了,便喝茶吧,再说你小小年纪,喝什么酒呀,听你姐姐说,你烹茶的手艺很是了得,便让我欣赏欣赏。”
听到李清提到姐姐,霁月神色微微一变,但旋即恢复正常,搞议道:“大哥,我快要十八了,不是小孩子。”
李清大笑,“是啊,快要十八了,的确是大姑娘了,嗯,你的生日是开春之时吧,到时姐夫过来为你庆生可好?”
“好呀”霁月眉开眼笑,“你可不能骗我,一定要来的,你说了我可就记在心里了”说话间,已将大哥改成了你。
不大会儿,丫环已将小火炉和一整套茶具拿了过来,轻手轻脚地放在石桌上,欠身退了出去,霁月将一节节裁得整整齐齐的木料放在炭火上引燃,再放直小火炉中,等火烧得旺了,便将装满水的小铜壶放在火上,笑道:“自从下雪后,每天我都在树叶上收集一些雪化成水,便是想等大哥过来后为你烹茶呢”
李清心中微微一动,目不转睛地看着霁月有条不紊地煮茶,倒是霁月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微微发红,顿时有些手忙脚乱起来,倒把向个紫砂杯子碰倒在桌子上,滚作一团。
红着脸将茶杯放好,又从小瓦罐中捻出一些茶叶,放进茶壶,等水开了,提下来略微让沸水冷却了一下,便将水倾入壶中。将茶壶提在手中慢慢地摇晃,片刻之后,一股清香便在亭中弥漫开来。
接过霁月递过来的香茶,李清轻轻地抿了一口,看着霁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道:“霁月的手段真是名不虚传,比起虎子泡得茶,那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那家伙,不管茶叶好坏,反正就是浓浓的一大杯,有时候啊,茶叶快比水都要多了,保管让人喝了精神振奋。”
霁月卟哧一笑,嗔道:“大哥,你竟然把霁月与虎大哥相比,虎大哥他……嘻嘻…。。”
李清回头看了一眼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