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我也不过是替人制衣久了,见不得人穿裁剪不合身的衣裳。姑娘今儿来是替谁挑选衣料?”徐氏笑着把话题拉回了她的生意上。
疏桐秀眉微蹙道:“今儿可不是挑选衣料来的。我最近缺钱都给饿瘦了,专门找徐妈你要银子来了。”
徐氏一怔,随即道:“最近不知怎么回事儿,坊里的生意特别好,我一直忙得还没时间给你理账单呢。姑娘你不急的话,等过几日理好了,我亲自送到府上?”
似在应证她的说辞,金玉果然又带着几位衣饰华丽的夫人走了进来。徐氏看着疏桐,一脸为难道:“这几位是御史大夫家的……”
见状,疏桐笑道:“无妨,徐妈忙去吧,多给我点利息就好了。”
“姑娘放心,利息不会少。”
说罢,徐氏便丢下疏桐满脸堆笑迎接那几位夫人去了。
与徐氏打交道好几年了,疏桐知道她不是个虚伪推脱的人,便安心回了清梧院。
不过两日,疏桐便等到了徐氏的消息。那日午后,徐氏派了绣娘金玉来接疏桐去铜驼街的“知味斋”吃茶。
“知味斋”是洛阳繁华地段上的一家中档饭馆,装潢条件一般,位于闹市,稍显嘈杂,可里面的菜品和茶点都做得很精致,尤其是一道叫做“食髓知味”的猪骨炖莲藕,远近闻名。徐氏以前就曾请疏桐品尝过。
为图轻松自在,疏桐只换了身香云纱面料的黛蓝襦裙,头上松松挽了个妇人发髻,连头饰都没佩戴,便和金玉上了绣坊的马车,径直去往“知味斋”。
到了门口,金玉领着疏桐穿过大堂沿着木楼梯往二楼的包房走去。往日喧嚣热闹的大堂中,居然没有一个客人,几个身着灰马褂的店小二围在靠窗的桌椅前玩叶子戏,见她们进门,也没人过来招呼一声。
看着这般萧索的模样,疏桐便低声问金玉:“这斋楼换老板了么?”
金玉回头看着她,摇头道:“没听说呢。”
疏桐环顾一圈,只觉得楼内清风雅静,全然没了往日热闹繁华的市井气,心下便暗自感叹:这再好吃的饭菜,人们也有吃厌的一天啊。
上了二楼,金玉在最西侧的一间包房外停住脚步:“就是这间,姑娘请。”
“你不进去么?”
金玉笑道:“我还要赶回绣坊去赶活儿呢。”
疏桐便想着这是徐氏谨慎,怕提成分红之事被人知晓,故意遣了金玉回去。她朝金玉露出同情一笑,随即便推门走进包间。
进了包间,疏桐大吃一惊。往日装饰简洁的包间内,已是珠帘层叠,香雾氤氲,让原本并不宽敞的包间凭空生出光影错落的进深感来。
隔着珠帘瞥见临窗桌椅前的一道背影,疏桐一边拂开珠帘一边笑道:“徐妈你今日莫非是将这‘知味斋’包了下来?竟是这般雅静安谧……”
桌前的背影转回头来,竟是那张美得令人发指的脸,疏桐顿时一声惊呼:“啊!你,你……”
“冒昧将姑娘约出来,石某失礼了。”一身白衣的石拓翩然起身,朝着疏桐躬身一礼。
“你……没死?”
惊吓之后,疏桐面露疑惑,几步朝石拓走去,伸手就去摸他的脸。手指还没触到他的脸颊,又顿觉自己荒唐可笑,当即尴尬收回。
石拓只见过她男装时的飒爽英姿,这一刻便看得有些愣怔。咫尺间的疏桐,云鬓松挽,眉目精致,一张清瘦瓷白的脸颊上印着两团娇羞的红晕,竟是格外温婉妩媚。
石拓身边不乏美人,他却是第一次看着这样一个带着病态的女人心跳加速。似害怕自己怦然跃动的心跳被人察觉,石拓忙退后一步,与疏桐保持了距离。
疏桐也忙忙退后一步道:“听我家公子说你在洪水中遇难,我十分难过,没想到今日突然遇见,一时惊喜交加,竟让石公子见笑了。”
石拓一怔:“王墨说我遇难了?”
好好的咒人遇难,着实有些尴尬,疏桐便掩饰道:“或许是我家公子没有打听清楚吧……”
这还需要打听?他从自己卧室里带走了她,回头还咒骂自己死了,石拓心下便有些怒气:“他没说你是怎么得救的么?”
“听说是被洛河下游的一位渔夫救下的。”疏桐顿了顿,又皱眉道:“我只记得那夜和石公子在竹筏上漂流,后来遇到浪头跌落河中便失去了知觉……不知道公子又是如何得救的?”
石拓听得脸色铁青。王墨还真是个阴险的小人,自己冒死将他的侍妾救回,他一个谢字都没说,还居然……心下还没腹诽完王墨,“侍妾”两个字却在他心底放大开来。再抬眸看向疏桐,他便觉得她这身妇人的装扮格外刺眼。
察觉出石拓的表情不甚友好,疏桐顿时警觉起来:他以徐氏的名义将自己单独约出来,莫非是要清算自己配合王墨骗取“绝响”的旧账?
一念至此,疏桐忙忙撇清自己:“石公子,关于赌琴之事,我很抱歉,可我也是迫不得已。子夜公子在我身上下了毒药,我若是不听他的话,就会毒发身亡……”
“他在你身上下了药?”石拓惊讶不已。
疏桐点了点头,随即便低垂眼帘,抬袖轻拭眼角,做出一副柔弱无依的可怜状。
“还有一种可能。她之前被人下了药。”倏忽想起程据那日替她诊脉后的话,石拓恍然大悟:难怪她会昏睡不醒,原来是被王墨害的。
看着眼前掩袖拭泪娇楚可怜的疏桐,再回想起她那日奏琴时泪溅琴弦的模样,石拓心下一动,竟有种想上前将她拥在怀里的冲动。庆幸恰在此时,楼里的店小二便端着茶点推门进来了。
看着店小二将蜜饯、果脯、甜点等一应茶点依次在桌面搁好,石拓便道:“你先出去吧,我没召唤,不要进来。”
店小二抬头瞥了石拓和疏桐一眼,随即带着猜疑的目光退了出去。
gt;
第八十章 赎身脱籍
更新时间2014…3…28 18:33:08 字数:2407
“舒同不是你的真名,对吧?”石拓突然问道。
疏桐愣了愣,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请问姑娘芳名?”
听着石拓的语气与先前明显不同,疏桐感觉自己演的戏起了作用。石拓不是自己的仇家,若能博得他的同情,日后说不定还能多一条退路。权衡一番后,疏桐报出了自己的真名白舒。
“白姑娘,坐下谈吧。”石拓指了指旁边的桌椅。
还要谈?!
疏桐在桌几前坐下,心里却在寻思自己应该找个什么借口赶紧脱身。
疏桐思忖半晌,脑子里刚刚浮现出“男女独处于礼不合”的念头,便听得石拓道:“白姑娘那日在岛上舍命相救,石某一直感怀于心。如今白姑娘既有难事,能否给石某一个知恩图报的机会?”
知恩图报?疏桐看着表情诚恳的石拓,心下便翻腾起一个念头:让他出手帮助自己报仇?这怎么可能!且不说自己信不过他,就算信得过,以他的身份,他又怎会对处在贾南风这同一个利益集团下的王恺出手?
寻思一番,疏桐便摇头道:“此事太过为难,白舒谢谢石公子一片好心。”
石拓却道:“白姑娘放心,就算王家漫天要价,石某也一定想方设法替姑娘筹资赎身,脱去奴籍。”
疏桐不免一怔:原来,他是想找王墨买下自己?!
真是可笑。王墨那日也说可以让自己脱去奴籍,这两个男人竟都是帮倒忙的主儿。他若有心要帮自己,替自己找王墨出口气倒还不错。
寻思一番,疏桐做出一脸感激的表情:“能得石公子这般垂怜,白舒感激不尽。只是,子夜公子在我身上下的乃是一种叫着‘七味亡魂丹’的药物,每隔七日若不服下解药便会毒发而亡。”
“七日就要服一次药?王墨居然这样对你?!”石拓隐于袖中的手紧紧握了起来,修长的指节绷得有些发白。
疏桐只是脸露哀凄,垂眸不语。
石拓抚摸自己右手手背那排弧形瘢痕,沉吟良久后道:“我一定替白姑娘找到解药。”
疏桐心中一暖,这还是第一次有男子真心关心自己。不管他能不能找到解药,疏桐都心存感激,她起身躬身道:“白舒谢过石公子!”
石拓也忙站起身来:“白姑娘何须致谢?石拓才应该谢谢白姑娘给我这个报恩的机会。”
往日只觉得石拓是座万年冰山,却不知接触后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饶是如此,两人独处究竟有违礼仪,疏桐便趁机道:“方才出门前,家里夫人吩咐我去脂粉店替她取预定的螺子黛,我就先告辞了。”
石拓看着疏桐,心底尚有许多话想问,却终究忍住,只是欠身替她拂开珠帘道:“耽误白姑娘了。倘若事情有了眉目,我会让我的侍女玲珑来找姑娘。”
那个叫玲珑的翠裙女子原来是他的侍女?疏桐有些纳闷:她怎么会认得自己?自己好像只见过那个叫石守则的小厮,难道她也和王墨的师姐月容一样,会易容术么?
一路寻思着,疏桐缓步走出了包房。
下了楼,刚走出“知味斋”,一辆悬着琉璃珠帘的马车便停在了疏桐面前。
“小姐,我家公子吩咐我送您。”一位身着青袍的年轻车夫跳下马车替疏桐拉开了车门。
这辆马车疏桐不是第一次见到,忆起上次在南北大街被众人围堵的模样,疏桐便有些哭笑不得:石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不怕车厢四壁镶嵌的珠玉宝石被人抢了去么?
疏桐回头朝楼上望去,视线便与立在窗前的石拓相遇。同样的角度,同样的对望,和谦词楼那次相比,两人只是互换了一个位置。
这马车虽然过于高调奢华,可毕竟也是石拓的一番心意,疏桐拘于女子的身份不好隔空大呼道谢,便用男子之礼朝石拓拱手致谢。
石拓看着楼下身着黛蓝衣裙沉静如若一泓静水的疏桐,突然以男子的动作拱手揖礼,竟是格外机敏娇俏,他的心湖不禁一阵波澜起伏。
石拓的马车不仅仅是外面看着奢华,内里的装饰更是登峰造极。座椅上铺的不是锦垫,而是一张完整的虎皮,车厢内的熏炉也不是寻常的铜鼎,而是整块的羊脂玉镂空雕琢的玉炉。座椅旁边还设有檀木几,几上除了官窑出产的极品黑陶壶外,琉璃盘中还搁着时鲜的水果茶点……
“小姐,是直接送您回王大人府上吗?”疏桐正看得目瞪口呆,车夫便掀开前帘问道。
“麻烦小哥送我去金市街,我要去街里的脂粉铺子一趟。”
想起先前在“知味斋”里自己曾托辞要替常氏取脂粉,怕这车夫回头说漏嘴了,她便寻思去离得最近的脂粉铺子绕一绕,也好将这车夫打发了。
车夫当即挥鞭驱车,径直往金市街奔去。
片刻功夫,马车便停在了金市街的一家铺面前,车夫回头问:“小姐,您看看是这家么?”
疏桐掀开车帘往外瞥了一眼,发现外面竟是上次和王墨一起来买过胭脂的那家铺子,便点头道:“就是这家,辛苦小哥了。”
车夫忙忙下车替疏桐开了车门。
疏桐下了车后,感觉四周便有许多双眼睛在打量自己,顿时明白是这马车太过惹眼了,当即道:“小哥你回去吧。”
“可我家公子说要将小姐安全送回家啊。”车夫皱眉道。
“我在这边还要耽误一阵,早先约好的,一会儿有马车来接我。麻烦小哥替我向你家公子道声谢。”
疏桐致谢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