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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珂的眼眶兀地泛红,忙眨了眨,低下头去看脚尖——无颜以对。
想出去躲藏,周少铭却只是抓着她的手指,逼着她面对。是啊,总需面对的。
赵洪德却不过只微微一怔,下一秒便浓眉一挑,喝道:“孽障,见了阿爹竟然不叫!”
竟还是多少年不变的“严厉”……没有怪她。
阿珂心中越发愧疚,单腿跪下地去:“罪女无颜,请义父责罚!”埋着头,只是不起。
“起来,还知道回来就罢!”赵洪德将棋盘一推,走过去扶起阿珂。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将阿珂上下打量,才不过一年不见,这丫头的脸盘却瘦了,眼神沉净,不见了昔日的飞扬跋扈……罢罢,经了那一番生离死别,怕是也吃过不少苦头。
大伙儿都不容易。
末了长长叹一口气:“你的事情杜鹃已与我说了,怪不得你,终归你亦是受骗。怪只怪李燕何那小子,心机深重,诳了你对他一番情意……你这孩子,自幼心性执拗,心中藏着恁大的仇偏不与你义父说,不然何至于吃这些苦头。经此一招,也算是吃了一鉴,日后切记好好识人,再不要冲动行事。”
“谨记义父教训……阿珂罪孽深重,实在无颜以对。”阿珂蠕了蠕嘴角,又艰涩问道:“干娘她,到底怎么了?”
杜鹃抱着才睡醒的小少爷走进来,愤愤应道:“还不是因为要替帮主报仇!司马恒那个狗贼,到处追杀皇上,对内却造谣皇上被天和会行刺,病重在宫中。弟兄们都以为帮主已在刑场受刑,柳夫人伤心欲绝,生完孩子便一个人悄悄潜去四王爷府报仇。不想被那恶魔拆穿,如今怕是……怕是……”
“呜呜——”那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小男孩便哭了起来,好似知晓娘亲遇险,哭声很是凄厉。
赵洪德慌忙接过去搂在怀里——这孩子,天生的五官俊俏略带邪魅,像极了他妖冶的娘亲,越发看得他心中生疼。
胡茬在男孩脸颊上安抚轻蹭:“阿眉那个傻女人,和你一样性子太烈,不然也不会……这孩子,便叫他赵柳笙罢。他娘在地下,也好有个牵挂。”
口中说着,因想到去年今日与柳眉一番抵死缠绵,还有这些年的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自己的眼眶亦红了……还答应过她,要给她寻个僻静处逍遥隐居,结果却竟是阴阳两隔。
阿珂心中亦痛……李燕何,你这是将自己逼上了绝路,好狠的心。
咬着唇:“倘若那小子果然杀了干娘,我定亲自提了他脑袋前来见义父!”
周少铭忙将阿珂肩上轻轻一揽:“有我在,必不会出再甚么事情。”
那厢门外走进来一个异族华衣女子,腆着六七个月的肚子,手上端着一钵香浓四溢的汤。
一直静默不语的司马楠忙撩开精致蓝裳,站起来前去迎接:“容儿怎么不好好休息?”
他的嘴角含笑,语气好生宠溺,众人的视线顿时被吸引了过去。
阿珂看到那女人约莫与自己一般年纪,看起来很是温婉动人。腆着腰,将汤钵在小桌上一放,眉目娇羞含笑:“驸马日夜操劳辛苦,区区一碗汤而已。”
司马楠将女人温柔揽过,在榻边摁下:“那也不许,仔细动了胎气。”见女人皱眉,又轻刮她粉…嫩的脸颊:“对了,进了朕的领土,容儿日后再不许叫朕驸马了……”
“哦,须得改口叫皇上。”容儿红脸低头,因见阿珂只是凝着眉头看自己,便笑道:“这便是杜鹃姑娘提起的阿珂妹妹吧?仔细一看,竟与皇上有些相像呢,真是好看极了。”
阿珂咧了咧嘴角,一脸讽笑地看向司马楠——不是喜欢男人么,这厢如何又多了个怀孕的公主?既是都要当爹了,又为何还是放不下李燕何?
果然帝王人家,最是懂得利益权衡。
怕阿珂又冲动,周少铭悄悄捏了捏阿珂的掌心,先开口道:“皇上提前一日来,臣等未能前去迎接,实在惭愧。”
“呵呵,此刻大家有难同当,又何必再拘于那些俗套礼节?”司马楠一双狭长眸子往周少铭背后看了看,眼神微有些失落:“他人呢……?”
“一时疏忽,被他跳窗逃逸。”想到生死不明的喜乐,周少铭微皱起眉头。
“哦……他那样的性子,必是不肯轻易服软的。逃也是正常。”司马楠的眼神瞬间黯淡。
他如今还是放不下李燕何,即便李燕何做了那么多恶事,然而在他眼里,也依然还是那个清瘦萧冷的少年。就好似自己,不爱女人,却非要装出恩爱模样,为了什么呢?只因为权势纷扰,迫不得以。
知道今生无缘,他不过只是希望能将那少年留在身边,一直干净着,就好像那是另一个从来未曾沾染世污的自己,他便满意了。
眼见皇上落寞,容儿慌忙关切地问道:“皇上说的是谁?”
司马楠勾唇笑笑:“一个戏子。容儿先下去歇息,一会朕再去看你。”
难得见皇上不悦,容儿有些伤心,服了服身子:“那驸…皇上记得喝汤,一会儿将阿珂妹妹一同带过来玩。”走几步,又回眸看一眼,低下头出去了。
司马楠这才望向阿珂,寻了椅子悠哉坐下:“呵,这便是朕的皇妹吗?怎么见了你皇兄却土着脸?”
阿珂却不买账,即便庆幸自己没有淌步家的浑浊,亦不会承认她流着司马家的血。
阿珂道:“一个冷宫女人生下的孽种,哪里配?”
司马楠的眉头便凝了一凝……那个冷宫里的女人,他自晓得阿珂去年常去看她,便常常着人送去些吃食补给,如今时间又过去一年,也不知是死是活了。
便转了话题,凝着容儿的背影道:“她是朕将要册封的皇后,东迂国三公主,你的嫂子。”
“哦。”阿珂说:“你没死,还赚了个皇后,真是命大。”
“拖皇妹的福。对了听说你为朕生了个小郡主,此刻在哪里?”
阿珂眼神一黯。
周少铭忙将阿珂揽紧,对司马楠眨了眨眼睛:“此刻天色已晚,臣预备明日即刻进京,以免再生不测。”
司马楠点头会意,又看了阿珂一眼:“你是朕唯一的妹妹,又一同在宫中相处过数日,应晓得从前的事朕亦做不了主,更何况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然而你放心,等来日回京,你母妃的事我定然亲自替你妥善安置。”
正说着,那门外又传来马鸣。少顷一道俊帅身影从外面大步将将走了进来。
却是多日不见的张葛,穿一袭黑衣长裤,夜行打扮,见着阿珂,眼神惊喜,又忙看向杜鹃。
杜鹃脸颊一红,忙扭过头去,从赵洪德手中抱过孩子遮挡。
原来一年之内,变化却也不少,阿珂眼里浮出暖意。
“咳。”周少铭轻咳。因晓得张葛早先打过阿珂的主意,越发将阿珂揽进怀里。
张葛的嘴角勾了一勾,这才向司马楠单膝跪下来:“卑职叩见皇上!”
“免礼。”司马楠亲自将他扶起,问道:“这一路过去可还好?”
张葛眉宇间都是愤怒,咬牙道:“司马恒那个狗贼,到处枉杀忠臣义士,七日前放出皇上驾崩的消息,近日又假传太皇太后口谕,说天下不能一日无君,怕不是即日就要登基!太后娘娘与贤妃如今尽数被他俘虏左右;太皇太后因不满他扰乱伦…常而被软禁;朝臣们倘若多说一句,便要惨遭灭门,实在可恶!”
呵呵,太后……
司马楠眼神里浮上一抹嘲弄,也是,那个女人,从来都是自私的,左右儿子已死,她难道不为自己考虑吗?
兀自面不改色地问道:“那么,步家那个老滑头呢?”
“那姓步的奸贼,如今公然成了司马恒的走狗,贤妃便是他亲自送进了四王爷府。”张葛答得艰涩……这样的事情,放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毫无脸面的,皇上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
司马楠却呵呵大笑起来:“哦呀,看来朕身边都是好女人哪~!不过,朕倒还要看看,步长青这个老匹夫他是不是真的不想活了?”
说着从腰间解下腾龙玉坠,递至张葛手中:“你替我前去一趟,把朕的这个给他。告诉他朕还活着,是生是死,都由他自己选择~~”
“卑职领旨!”张葛叩头领命,俊朗眉眼悄悄看了看杜鹃。
杜鹃也在偷看,见状别扭憋过头去,眼神越发幽怨。
司马楠自然将一切捕捉,因见张葛风尘仆仆、一身倦惫,便顺水推舟道:“今日天色已晚,你且住上一宿,明日一早再走不迟。”
“谢皇上!”张葛一瞬间欢喜,忙又磕头。
司马楠便站了起来:“周将军亦早些领了朕的皇妹前去歇息,明日晌午,我等随后进京。”
“是。”周少铭拱手。
阿珂见张葛走过来,挣着手想离开。
张葛却先一拳打过来:“恶女,我家将军的性命几番害在你手上,他日你若再对他不好,小心我欺负你家丫头!”
话还没说完呢,脑门上便被狠狠一扣。杜鹃脸色通红,凶巴巴的斥道:“休得埋汰我家小姐,识相的还不快滚去后院喂马!”
说着,便用脚尖踢着他的膝盖往后院走,却又不舍得真踢,假模假样的。
“喂喂,别打,别打——”张葛忙装作闪躲。
都是不善谈情说爱的二人,眼神替言语表达着欢喜。出了个门,哧哧笑两声便不见了影子。
阿珂这才看向周少铭:“他们几时竟成了一对?”
“怎么,你可是吃醋?”周少铭将阿珂的手在自个腰上一揽,低头凝了阿珂一眼,忽然将她整个儿离地抱起。
……
东厢房二楼早已置了热水,将女人两下拆…解…干净扔至水中,自己亦跨了进去。
那孕…过孩子的少…妇,身子在水中看起来异…常…嫩…白…婀…娜,红的越发红了,浓…密…处也越发的茂…盛。他又想起草丛里吃到的香…甜…茹…汁,双手便将那山峦往中间…戳…揉,薄…唇狠狠向那红…果轧了上去。
“路上是怨我骗你么?此刻便还你好了!”
“唔,混……”女人恍然顿悟,然而叱责却瞬间被吞没。
他心中爱恨难分,只是想要将她融化,大手便将阿珂…白…嫩…双…腿往中…间分开。那红…莲在水中绽放得好生妖…娆,分明是生产过的阴0穴,却还如处=女一般…粉…红…诱…人。原本憋了一路的胀0痛此刻哪里再能忍耐得住?就仿佛野马持缰,又好似狼王在荒野驰骋,动作间异常威武勇猛,只怕不够爱她,不够将她折服。
……
一室旖…旎…春…香,女人在水中毫无抵挡能力,那浴盆中水花四溢,渐渐成了波涛骇浪。女人终于在他身…下…服软,素手攀上他的脖颈,随着他飘摇、没入他衮…烫的朝…水,一回跃过一回……
————大结局(2)——————
大陈宫中一片张灯结彩,天不亮整个皇城便各个忙碌起来。正月十八黄成吉日,辛苦朝政多年的摄政王终于众望所归,要在天坛登基。
香汤沐浴,黄袍加身,司马恒满目喜悦,在宫女们的伺候中准备着各项事宜。
那宫侧的一处僻静小苑内,李燕何着一袭刺金通黑长袍,正慵懒斜倚在一方软榻之上。
奶妈双膝跪在地上给喜乐喂奶,却一口都喂不进去,吃了就吐,那哀哀的哭声勾动人心,好生可怜。
听得李燕何的眼神越发阴鸷,他知道的,这丫头最是认生,除了她自己喜欢的人,旁人一个都不得亲近,更何况是一个陌生妇人的喂养?这三日来,每次都只是喂着她米汤,那原本圆圆粉…嫩的小脸蛋,堪堪瘦下去不知多少。
他原本不允自己想起阿珂,耳听得小不点儿哭泣,却又不可抑制的思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