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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正在皇帝寝宫里打盹着的阿珂,迷糊中心口便抽了一抽,一场噩梦吓醒。
“哧~~”听到一声轻讽,抬头看去,是司马楠这个狗皇帝呢。他此刻已换下白日里的精致长袍,只着一袭烟青色的长衣长裤,墨发披落,五官英挺,偏还要带着一抹笑容将她戏谑打量……勾引人么?死断袖。
“咳。”阿珂清了清喉咙。方才做的那个梦实在可怕极了,梦中李燕何竟用一把长剑逼着她的胸口,一边说“爱她”,一边却将她逼到悬崖;周少铭飞马前来救她,她却用匕首把他刺了一刀……乱糟糟,真个是荒谬,李燕何那小子从来只知道与自己作对,哪里看出来爱她了?
“睡得好嚒?快要水漫金山了。”见阿珂发愣,司马楠便顿了墨笔,指了指阿珂方才倚靠的桌沿。批了一夜的奏折,眉眼间已是倦意,然而笑容却依然甚至耐心。
阿珂低头一看,肘下的奏折都被自己打湿了一角……竟然睡得这么沉?有些没面子。
此时应过了凌晨,阿珂便打了个哈欠:“自然是睡得太辛苦,皇上今夜若是不准备睡觉,不如将你的被子借我一借,省得我一会儿梦中着凉。”
说着便要去抱。
司马楠也不阻扰,只淡淡应道:“哦,忘了告诉你~,这宫中,但凡睡过朕龙床龙被的可都是要封妃呢,你若是想好要什么封号,醒了直接告诉朕便是。”低下头,继续批奏折。一缕墨发从肩头垂落,遮住嘴角一丝笑弧。
这么说,这厮一开始便看出自己是女儿身了……怪不得,当了这么多年皇帝还不死,没点过硬的心机可怎么行?
阿珂步子一顿,杀将将走过来,服了服腰:“那么请皇上大发慈悲,告诉奴才应去哪里休息则个?”
“自然是这里啊,难道还需要为一个侍卫单独备一间卧房么?”司马楠很惊讶地挑了挑眉,手中墨笔往地上一指:“朕的地板可是铺了色目国进贡的上等绒毯,冬日里甚为保暖。你若是几时累了困了,自挑个地儿在上头一横,保你睡得香甜。”
……
阿珂不睡了,撂了土灰衣摆在案边坐下。
司马楠心中好笑,那埋在奏章里昏沉的大脑亦得了些许放松。见阿珂不说话,又道:“可会识字?”
阿珂头都懒得抬:“不识。”
“很好。”司马楠眉眼便掠过一丝不明笑意,将一颗章子给阿珂递了过去:“把这一叠奏折替朕一篇篇摁个章子。”
“你就不怕我……”阿珂不情愿地将那奏折翻了翻,忽察觉司马楠正濯濯凝着自己,便又咧了咧嘴角:“呃,难怪天下贪官污吏、冤假错案这么多,原来皇上您就是这么办公的,佩服佩服!”
“都是看过了才拿给朕的,你放心摁下就是。”司马楠意味深长的笑笑。
“真是个不负责的皇帝。”阿珂做鄙夷模样。
司马楠便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呵,白日里因为你那一脚,朕纳了个不爱的妃子,你却要如何负责呢?”也不等阿珂反驳,自去下外裳望龙榻边走去。
只着一件及膝亵裤的他宽肩窄腰,身段好极了,见阿珂偷瞥过来,便将一条被子往身上覆盖:“朕的身量比之你家将军如何?你若是夜里头害怕,朕亦允许你爬床,左右朕如今后宫空虚,多养一只丑八怪亦可赏心悦目。”
翻了个身,许是确实疲累极了,少顷竟很放心的睡过去。
呸,分明是他自个跳下去,却又来无赖我。
阿珂一个个章子的印着,她是识字的,虽识得不全,然而那奏折上的内容却亦能看懂不少——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内容。
想到方才司马楠状似随意的一句话:“都是看过了才拿给朕的,你放心摁下就是。”倘若他并非无心,怕是刻意提醒自己,他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皇帝……看来自己须得更加小心,这狗皇帝的疑心甚重,不好对付。
不远处的龙榻上渐渐传来轻微的酣眠声,阿珂一柄软匕在腰间膈着,末了终究没有拿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夜里好似有谁走到身边给她覆了毯子,不过那时候她尚魇在噩梦中,如何也醒不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org。。终于能更新了,泪奔~~o(》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