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又怎么能奢望自己还能在他的心中争取到一点地位呢。如果自己放弃,就非要拆散他们不可。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独享。她是这么想的,也照着自己的想法那么做了,伤害了别人,自己也并不快乐。
等到米然再次回到加拿大,母女俩的团聚竟然是在区影秋的葬礼上。这样的结果米然曾经不止一次的想到过,可她没想到这一切居然来得这般闪电,这结果居然一如她所能想到的最差、最坏、最让人心疼得难以承受。
米舒坤在米然的强烈要求下参加了米然一手操办的葬礼。长久以来终于再见到女儿的米舒坤,却是在曾经的爱人的葬礼上。这样的场景让他不禁想起了过去。当年他那么极力的挽留却留不住爱人决心离去的脚步。现在这样的情形弄得自己的角色颇为尴尬:这个葬礼他完全有不来参加的理由,这对母子是跟自己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两个女人。但是却是他想用生命来保护和疼爱的女人。他那么辛苦地隐瞒米然的真实身份,不就是想把这个宝贝女儿留在自己的身边吗?可如今看来,他这样的愿望几乎没什么实现的可能性了,米然的表情平静得让他害怕。见到自己的时候米然没有了从前的撒娇和亲密,好似他只是个来吊唁的普通人,别的什么都不是······
米舒坤一直都知道区影秋在吸毒,而米然在加拿大和区影秋住在一起所有的生活费用都是米舒坤在背后支持着的。早在米然去之前,区影秋吸毒的钱也全部都是米舒坤源源不断地送出去的。当区影秋终于糟践完了自己宝贵的生命时,这对米舒坤来说应该是一种负担上的减轻,不论从精神上还是物质上。但依然扮演着也情愿扮演爸爸角色的米舒坤看得出来米然爱着自己的妈妈,在葬礼上已然哭不出一滴眼泪的米然好像一下子长大了一样,待人接物都表现得得体大方。女儿不再是以前待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任性的女儿了。那个老爱闯祸剩下一堆烂摊子让自己收拾的女儿,那个时时刻刻需要爸爸关怀和保护的女儿,不见了。米舒坤似乎也才渐渐明白了有些事情父亲永远给不了,教不会女儿的,而恰巧的这些事情让母亲来做便会圆圆满满的完成,带给人出其不意的结果。
米舒坤虽然很欣慰妻子在临走之前终于做了一件她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当初跟她离婚是因为在她成为一个妈妈的时候居然还跟自己的旧情人藕断丝连,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她抛开桃花源的孩子和丈夫以及幸福安定的生活,去追求自己理想中的爱情的原因。米舒坤可以包容米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可以容忍自己深爱的女人就那样无情地离开家去找别的男人,但是他唯一的条件是把米然留下来。这个他一直当亲生女儿养的孩子离开自己是他绝对不容许的。跟区影秋离婚之后,米舒坤也没有再婚,一个人带大了米然。但当后来得知区影秋被人设计了,吸毒成瘾,整个人开始颓废,他也想过把她接回桃花源,他甚至亲自去过加拿大找过区影秋,但那个时候的区影秋再也没有颜面回来了。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自己正在健康成长的女儿。她有一种难以释怀的负疚感,她知道是自己让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是她自己亲手毁了本来拥有的幸福生活。
米然还是小女孩的时候,区影秋每年会回桃花源一趟以姑姑的身份去看米然,后来米然在不经意间才从佣人的口中偷偷听到自己口口声声喊“姑姑”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一直想要见到的妈妈。她也听到佣人们说“姑姑”现在的处境:一个人居住在加拿大,吃的穿的用的全是爸爸出钱。说她是个多么下作的女人,放着这么好的男人、这么好的生活不要净出去瞎折腾。所有这些让小小年纪的米然感觉到恐怖,她害怕,她不能理解,甚至从此再也没有给过“姑姑”好看的脸色,再也没有喊过她一声“姑姑”。也就是从那次开始,区影秋也就没有再回来过桃花源。
但区影秋万万没想到在她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时候,上天居然那般眷顾她似的把远在桃花源的女儿送到了自己的身旁。
米然是偷着从家里跑出来的,他知道父亲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离开他去找妈妈的,米舒坤怕区影秋带坏了和她有着一样任性倔强性格的米然。米然的到来使这位生活在颓废和阴暗里的依然美丽的女人有了想要好好生活的动力和勇气。尽管她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她也知道自己的悲凉处境,但却努力使自己振作,也从不在米然面前表现出任何萎靡的状态,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毒瘾,就算到了实在忍不住的地步也是竭力地避开米然。米然和母亲一起在加拿大开了一间咖啡店。从那之后,米然恋上了咖啡。她成为了一个极其喜欢咖啡的女孩,无论做什么事情,她的手里都会握着一杯自己煮的咖啡。她沉醉于咖啡的香味,她甚至喜欢咖啡的颜色以至于不能自拔。因为喜欢咖啡,她会爱屋及乌地挑咖啡颜色的睡衣和帽子。那个时候,她的红色第一的准则便会抛掷九霄云外,这样的改变也是在与母亲同居的日子里逐渐产生的。她甚至还会对所有以可可豆为原料加工而成的食品根据自己的直觉准确地给出自己的看法,提出自己的见解:是应该多加点糖,还是应该少放可可粉之类的,且种种观点精准、到位。
对于母亲的向她隐瞒着的所有米然早就什么都知道,但女孩从不捅破,她想维护母亲想要在心爱的女儿面前维护的母亲的美好形象,想要努力给予女儿的最完善的母爱。或许米然就是在这种极力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极力维护母亲的颜面的过程中渐渐地懂得了很多,渐渐地转变了很多。直到有一天,区影秋在她面前发作,什么事实、所有的真相都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任何想要极力维护的美好形象也顷刻间荡然无存了······
不忍心看着发作的母亲,想着要陪母亲一起痛苦的米然毅然决然地染上了毒瘾。再那之后她的生活便再次被打乱了。原本井井有条的节奏似乎再也回不到正轨,母亲的去世也让她在繁华的城市找不见了前行的方向······米然有多爱母亲,她甚至清清楚楚地记得母亲头发间的清香,温婉柔和的唇线,十指指甲的形状模样;米然又有多恨母亲,她甚至还没有弥补完全儿时应该给予孩子的爱就离开,在女儿对母亲万般依恋,不舍分离的时候偏偏又要独自面对孤单和无奈,她恨母亲那么不爱惜身体,她恨让母亲的生命提前走到终点的毒品。当她的冲动、任性和害人的毒品较上真儿时,这场本不该存在的怄气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米然是个彻头彻尾的输家。
在米然凭着苦肉计逼着罄昔离开了赫铭而神秘失踪时,她也极其潇洒地走出了难得得到的与赫铭共处的时间和生活。她厌烦了,厌烦了那种不被喜欢的人重视的落寞和孤寂,她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取代赫铭哥心中的罄昔。依赫铭的脾性,除了罄昔本人,谁也成为不了他心中的爱人,这点米然在赫铭揽着罄昔的肩膀为她开脱并最终让自己被桃花源高中勒令开除的那个时候,她就再明白不过了,只是她不甘心。她不想像个无事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完满地走到一起。她喜欢赫铭,她嫉妒罄昔,她不甘心。所以她宁可做个恶人把他们拆开。之后再也不要见到任何一个与她的过去有过一点点粘连的人们,包括一直以来深深疼爱着她的父亲米舒坤。
米然是个很有性格的人,她决定了开始自己的生活之后,就彻彻底底地与过去说了拜拜,谁能说这女孩的过于极端的行为是种罪恶呢,是不经大脑考虑穷尽所有折磨伤害别人的无知行为呢?
我不想这么说,我只愿意相信米然同样是个善良的女孩,只是她经历了太多,承受了太多,受到的伤害太多。当自己所经历的伤害与别人正甜蜜享受着的幸福处于同一水平的时候,她的内心产生了极端的不平衡。她只想宣泄,宣泄的对象就是给她带来这么多伤害的人,让他们也尝尝这种饱受煎熬的滋味,这就是她作为一个有着强烈嫉妒心的女人想要做的。米然的做法和选择让所有人都讶异不已。如果说她起初对硬生生地拆开赫铭哥和罄昔还有点良心不安,那么有的那么一点也在被赫铭穷凶极恶的态度之后一并丢到了九霄云外,她不觉得对不起谁了,不觉得对谁还有亏欠了,她的心也从此安安静静了。
彭又清本以为是米然说了什么才让罄昔选择离开,她认为在罄昔离开后米然就会像小时候那样时时刻刻地粘在赫铭的身边,但事实上并没有。这点,也超出了彭又清所能预料的范围,她越来越不明白现在的年轻人究竟在想些什么。在她没有搞清楚事情真相仍旧是一头雾水的时候,她做出了要从罄昔的口中求证所有问题答案的这样一个决定。
区影秋去世之后,米然就再没打算回到父亲身边或者回到赫铭身边。她那天对罄昔所说的一切只是自己不服气、不甘心的一种宣泄,她比谁都觉得自己无助和可怜。可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不坚强和脆弱的被人怜悯的一面,她想过自己的生活,一种没有虚假和伪装,不依靠任何人的自食其力的生活。而在开始自己的生活之前,她要勇敢地面对那些想起来就会心痛的不堪回首的过去,那些她想忘记的过去,把所有对过去的不满完全的释放开来。而她选择的方式是直接破坏罄昔与赫铭的感情。然后自己再抽身而去,看着他们自己离开。显然,米然的这种宣泄方式过于扭曲,让善良的人们不可理解。可她是个不轻易跟任何人、任何事认输的女孩,如果因为某个人或某件事让自己受了极大的无法弥合的伤害,她会以更加苛刻或近乎变态的方法讨回来,这是她的原则。虽然这样做不会对任何人产生身体上的丝毫的伤害,但却绝对是对人们的心理状态承受极限的一个挑战。
而在当所有罄昔认为赫铭正在跟米然一起度过的无数个分分秒秒里,她完全是活在了自己假想里。那头的赫铭在拼命的工作,他是铁定的忘不掉罄昔了。一个男人在即将走入婚姻殿堂的时刻却莫名其妙地丢了自己最爱的新娘,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失落、绝望、痛苦。个中滋味,赫铭每天都辛酸地饱尝着。在他寄出第一封信的时候,其实没想过罄昔会有所回复,但当自己寄出第二封、第三封,直到现在都保持着每天寄出一封信,罄昔也依然纹丝未动的时候,他的心便不再像从前那样坚定了。他写信时曾期待的种种回复:一封简短的信,一个只讲一句话就挂断的电话,甚至真的就能立马回到自己身边的种种期待都被时间刷空,成为一击即碎的气泡。
米然现在的生活没有谁真正了解。所有知道她的人都认为米然还在加拿大,当然除了罄昔。但没有人知道她在加拿大的具体地址和联系方式,她对所有人封锁了自己。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甚至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米舒坤。葬礼之后,她再一次像人间蒸发似的,米舒坤找不到她。
米然害怕再次受伤,现在的她再也承受不起半点折磨了。她也不想去面对自己现在没有能力和勇气去面对的过去和现在,或是去迎接充满无限希望和千万种可能的美好未来,更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去接受或是经营一段新鲜的感情,来填补心灵上始终空缺的那块地方。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