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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孙、李三位小姐后来居上,围绕在馥雅郡主旁说笑打趣,一会儿指着这边说风景好,一会儿指着那边说有山泉,倒是把朱、周、赵三位小姐无形的排开了。
唯有张纤还时不时的问她们几句,令她们不至于太过冷场,不过这其中的心思嘛,自然是做给他人看的。
如两军对垒,便是将士再鼓足士气,奈何元帅不光不振作,还与敌将为友,实在不得不让无可奈何。
如今这时节的风景,与正秋季时候又是不同,风起而叶落,因此常常一阵风过,许许多多火红的落叶如下雨似的落下,林荫山道之间,只见遍红洒下,好一阵枫叶雨,看得人心旷神怡。
至山腰处的望风亭,几位小姐歇了下来,喝了些水,观赏风景,而郡主们的侍女从食盒中取出一碟一碟的点心,供她们享用。
与陈卿依同来的三位小姐十分有骨气的避开张纤的食盒中的食物,可惜张纤带来的几位小姐,就没这么有骨气了,都说馥雅郡主的点心特别好吃,全部取用陈卿依带来的,这样那三位小姐吃到嘴里的就少了许多,若有人动张纤食盒中的,就免不了受一番暗中讥讽了。
张纤见状,便说听到了泉水叮咚的声音,拉开陈卿依陪她去找山泉,不让她参与其中。
果然在十步之外便找到了泉眼,泉眼里的泉水细细而下,小水池中偶尔还有几尾鱼儿冒头吐泡泡,陈卿依听张纤叹道:“我们一行人数不少,可惜又不好再带几个侍卫侍女进来,你不知,我有一侍卫,身手极佳,如这样的水池,飞刀而入,必可穿鱼,若叫他们就地起火,鲜烤来食,佐以美酒,才是美味无穷……再带上一架古琴,便可闻歌起舞,加上此处视野开阔,自上而下观望,千般美景,尽收眼底,真是神仙一般的趣味了。”
这一幅画面,虽然光想就很惬意,不过陈卿依乃是真真菩萨心肠的人,她却道:“呀,姐姐,你看着鱼儿多么可爱快活,你怎忍心吃它?”陈卿依忍住没有说的是,还用飞刀刺它们,那鱼儿多么可怜啊。
“……”
“而且女儿家喝酒极是不妥,若是以这山泉煮茶,滋味定然也是无穷呢。”
“……”
“对了,姐姐勿见怪,卿依乃是寄名弟子,茹素多年了。”陈卿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张纤看着她半天无语,然后才抿嘴勉强笑了笑:“妹妹真是菩萨心肠。”
狼姐姐真的不懂兔妹妹的哀愁。
陈卿依怕惹得张纤不高兴,解下腰间佩戴的一根玉笛,道:“姐姐若有雅兴,此处没有琴,妹妹只有一管玉笛,姐姐会吹笛吗?”
张纤想了想,谦虚道:“会一点,但是并非所长。”
陈卿依乃是心实之人,就当了真,吐了吐舌头:“其实我也才学没多久,我听说安阳城的小姐们都擅长一到两件乐器,而我什么都不会,所以才学了笛子,到如今,勉强能将一段极简单的调子吹完而已。”
居然说了实话,张纤只好道:“妹妹真是天真烂漫之人。”然后哄道:“此处只有我们几人,也无外人,这里环境这么好,说不定你感从心发,此时吹奏技艺能有所提高呢?”
“啊,环境对技艺有影响吗?”小白兔吃惊的道。
“当然。”狼姐姐继续哄:“好些名家,便是在深山之中,看看风景,听听竹叶泉水之音,心旷神怡,然后乐由心生呢,不如妹妹试一试吧,看和平常有何不一样。”
小白兔犹豫了半晌,最后把笛子放到唇下,吹奏了一段。
当笛音从山林中响起,虽然说不上难听,但也绝不好听,张纤内里闷笑得几乎内伤,的确大家闺秀都该掌握一两门乐器,才算是高雅,如陈卿依这样的程度,也敢出来献丑。
亭子里的小姐们也听到了,有些面露不屑轻蔑,有些则是愤愤只怕馥雅郡主又上当了,想要过去,却被另三位小姐拦住。
待到陈卿依吹完了,张纤才笑着,从她手上拿过笛子,以指点的名义,将她方才吹的哪一首整个吹完。
陈卿依只吹了一段,而张纤则是吹完了整首,她迎风而立,吹奏出的笛音清澈优美,绝然不如她自己所说只会一点而已。
作为一个郡主,张纤唯有让人敬佩的一点是,她总尽其所能,将一切做到最好。
但有时候,不能承认的是,一个人的运势真的能扭转一切。
陈卿依听到张纤吹得这么好,脸一红,若是寻常女子,此时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她终究不比旁人,羞愧之后,更加敬佩起张纤来,最后又完全被她的笛声所吸引,竟然跟着她的笛音跳起舞来。
陈卿依不善乐器是真,她乃是韶西人,韶西多异族,而异族人善舞,因此整个韶西舞风很甚。
陈卿依跳的便是白夷族的祭月之舞,她的身姿柔软,舞姿曼妙,随着张纤的笛音而舞,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彩。
因此,当太子赵珏和士子们从山上下来,被笛声所吸引,找到了望风亭,然后找到张纤和陈卿依的时候,他们所看到的,便是两位美丽的少女,一人吹笛,另一人跳舞。
一行人忘记说话,怔怔的看着那个跳舞的女子,恰有一阵风吹过,树上的枫叶如下雨一般的洒落,在这千红尽染的奇幻美景当中,那女子柔媚婉转,美好得几乎不属于人间。
就在所有人被吸引住的时候,唯有人群中的大皇子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句话——
苦恨年年压金线,枉为他人作嫁衣。
这叫他如何不乐?
陈卿依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发现身后站了一群人,吓得一声尖叫,立即停住跳舞,几乎站不稳。
而当张纤回过头来,便只有看见太子赵珏牢牢锁
☆、第五十八章
太子赵珏的目光;张纤看得清清楚楚,是惊艳。
她顺着赵珏的目光再看陈卿依,陈卿依的表情的含羞带怯,不敢直视赵珏;略愣了一下;轻轻俯□;垂首行礼。
清风拂面;落红纷飞;不知为什么;张纤似乎能感觉到面前这一对少年男女之间有股微妙的气氛。
陈卿依温柔而羞涩的垂着头;太子看着她;而张纤看着太子。
只有大皇子赵荻;至始至终看着张纤。
他看到张纤的表情从惊讶到错愕再到懊恼,然后看到她眯起了眼睛,他知道她一定在想些什么,果然,很快,就看到她将笛子放到唇下。
她本来就在吹笛子,因为受到打扰才停下来,这会儿再那两人视线相交的时候,她又继续吹了起来,那么的专注,甚至,都不再看那两人。
但已经不是之前的调子,而是一首十分简单欢快甚至顽皮的小调。
是一首歌谣,不,准确的说是童谣。
那童谣,赵荻还能记得词——
踢踢扳扳,扳过南山,南山北斗,雨中杨柳,断竹续竹,折柳而出……
这是……赵荻突然想起了,扭头去看太子赵珏。
赵珏果然回神,他听到这支小调,就去看吹笛的人,看到张纤一袭碧色,站在馥雅郡主身后,扬笛轻奏,见他望来,便停下,与他一笑,灿烂如昔。
这支调子,太子又怎么会不记得,小时候他在宫里无趣,常常就是阿纤表姐教他一些宫外的游戏,那时阿纤叫人用彩布做了几个小孩儿巴掌大的小袋,灌米封口,四角缀上小铃铛,放在脚上踢。
清脆的铃铛声中,他们一边踢,一边唱:踢踢扳扳,扳过南山,南山北斗,雨中杨柳,断竹续竹,折柳而出……
——呀,阿珏,你真笨,又输了。
赵珏总是故意输,这样阿纤表姐就会很高兴了,他记得。
此刻,张纤已经收敛了笑容,低头垂目,盈盈施礼,道了一句:“参见太子殿下。
赵珏赶忙走前几步,越过陈卿依,虚扶了张纤一把,柔声道:“表姐,何须多礼,你来此,也不支会一声,若非我被你的笛音引来,岂不是错过了?”
当他与陈卿依交身而过,张纤看到,陈卿依不知怎的,身子僵了一下。
张纤起来,笑道:“不过和几个闺中姐妹过来散散心罢了,哪知道会遇见你,早知道你来,我便不来了。”
“为何?”赵珏问。
“我们姐妹自得其乐,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见我们轻狂,传出去岂不令人笑话。”张纤笑道。
乐乃是雅趣,可是舞却是下作之技,吹奏或者抚琴的都是大家闺秀,可是跳舞邀宠的却是舞姬献媚之行,轻狂的并非她,而是那似乎不谙世事的馥雅郡主。
张纤阴险,不露痕迹的就坑了陈卿依一把。
只是太子宽厚,道:“这时节,丹凤山的风景宜人,令人陶醉,怎能怪你们,若说起来,倒是我们突然出现,显得唐突了。”
此时,随太子来的,除了皇长子赵珏,另有六位士子,想是这一届士子中出类拔萃的,才会受到太子的邀请。
这六位士子中,听到太子赔罪,便有人道:“太子此言差矣,依在下看,这一错秋风不该起,二错枫叶不该红,三错山景不该美,并无关太子、两位郡主及我等,大家又何须自责呢?”
这说话的人,张纤也认识,便是费家大公子费沂。
费沂此话一出,众人附和,张纤低头想了想,将玉笛还给陈卿依,拍掌而笑:“好,说得好,竟是老天爷错了,费家表哥,真是好口才。”
“对了,表姐,这位建安士子费沂,说来还是你远房表兄呢,姑母的生母璋静太妃,便出自费家。”太子赵珏这才想起。
张纤与太子的话,令其他几位士子表情各异,费沂乃是世家子,行事却甚是低调,不以家世入仕,偏偏要考取功名,可知是个心性坚韧之人,同窗当中,也无人知道他的出身,暗道难怪见他与太子说话不卑不亢,神情自若。
太子既然点出费沂,便将其他五位士子一一介绍。五位士子,也依次给两位郡主见礼,之后,众人都进了望风亭说话。
也不过小坐了片刻,太子赵珏道出了来此的目的,没有说是来此考验士子们的才情学问,而说了另一项,他拿出一个檀木匣子,里头乃是一尊手掌般大的羊脂玉观音。
“太后乃信佛之人,这尊观音便是太后托我拿过来请白露寺的方丈惠寂大师开光的。”太子道。
那玉成色极佳,雕工精湛,赵珏见众人都感兴趣,便给大家传看,因是太后珍爱之物,也都无人敢不小心翼翼,生怕磕了或者碰了,最后玉便传到了张纤这里。
张纤和赵珏、赵荻、费沂都不陌生,又因其身份乃是当场小姐中最高,于她同为郡主的陈卿依又没有她爽朗大方,因而成了在场诸人中最为活跃之人。
而她也习惯了成为焦点,几位曾经耳闻过其风评的士子,见她举止大方,谈吐文雅,风趣幽默,皆以为传言不可信,只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