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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寇,你见到那个人……逼他发誓,不可亏待了我的孩子!”张纤的眼神殷切,异样的执着。
这个孩子不能养在宫里,张纤十分清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那样的悲剧不可再重演,孩子必须送出去,而她已经联络上了他的亲生父亲,那个人秘密潜入了大昭,正等在安阳城外。
……不管他们之间如何,恩怨都要先放下,这是孩子最好的去处。
丹寇连忙应诺,安置好了熟睡的孩子,从另一个食盒里取出一团用黄绸包裹好的东西放进了一旁的小摇床里,那是一个事先寻到的尸体,只因事情紧急,他们只找到一个才死不久的女婴的尸身。
丹寇为张纤掖好被子,拎起食盒,准备离开,这时候的张纤望着她,已然目中含泪。
“皇后娘娘,放心吧,丹寇定不辱使命……小主子会好好的……会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丹寇再三保证,甚至立下誓言,一定要将孩子亲手送到,张纤这才张纤点头,吸了吸鼻子,示意她赶快离去,丹寇身上带了皇后的令牌,就说送东西去长公主府,通行自然无阻。
丹寇离开之后,紫宸便带着稳婆进来,然后派人前去前殿报信,说皇后娘娘生了……
皇后娘娘诞下死胎,是个女儿的消息在落日时分便传遍了宫廷,而与此同时,丹寇带着刚出生连名字都没来得及取的孩子正在出城的路上。
孩子的生父等候在城外,这个孩子的出生代表着他和孩子的母亲建立了一层隐蔽的联系,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之间的纠葛,将不会轻易结束。
大昭皇宫郁郁葱葱,滋生了无数的秘密,一些会随着时间而消亡或者沉寂,另一些则会悄然而生,在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是永恒的,除了这些秘密一直在生生不息。
深夜,年轻的皇帝坐在殿内,奏折堆满了案头,搁置一旁的笔尖上朱砂已经干硬,火烛的光影闪动,使空旷的殿内更平添了一抹孤寂。
今天他的女儿一出生就死去了,他的皇后悲痛欲绝,而他却因为忙于政事来不及去安慰,或者他根本就不想去安慰。
有些秘密,就是为了伤害他人而存在的。
“她把那孩子交给了什么人?”赵荻经历了这么多,却也没像今天这样,仿佛生魂被从身上抽离一般的心寒。
“回来的人报……是一群北狄人……其中有个人好像……好像是……”邓喜伏在地上,吞吞吐吐。
“说!”
邓喜一咬牙,道:“是北狄的王世子。”
虽然从她开始准备偷龙转凤的时候,他就差不多明白了什么,然而当真相□裸的展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接受。
嘭——
赵荻掀翻了桌子,折子撒了一地,他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向外冲出去,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不能接受他在乎的人和事都建立在谎言之上。
她怎么能这样对她?!
星夜,靳格烈带着他的亲信护送着一辆马车赶路,马车里是奶妈和他才出生的儿子。
他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她的母亲抛弃,在她写给他的密信中,不止一次的强调,她永远不会承认这个孩子,也不会容忍有人以此来威胁她,却在今天把孩子交给他的时候,让她的侍女逼他立下誓言,绝不亏待这个孩子。
他当然不会亏待他,不止如此,他还要将最好的给他。
这个孩子是上天的恩物,值得世上最好的待遇,将来他的一半将从他这里继承,而另一半,则会从他的母亲那里获取。
月光皎洁洒下,这一行人默不言语,正如他们悄然而来,如今也是无声无息的离开,朝着他们北方的故土家园而去。
赵荻步步逼近张纤的寝宫,步履却越来越缓慢,每一步都踏着沉痛,在他的半生之中,他一直竭尽全力的避免成为先帝那样的人,然而讽刺的是,这就像是诅咒,他最不愿意发生的状况正好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
他变成了他最厌恶的人,甚至他已经开始可以了解先帝的想法和痛苦,难道这预示着他不可避免的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吗?
当赵荻迷茫的走进她的宫殿,却偌大的宫殿里,只有一面墙角点着一盏幽暗的灯,宫人都不知哪里去了,整个宫殿显得过分的清冷和萧索,而里头的一片黑暗中,却有隐隐的哭声传出。
张纤靠着床榻坐在地上,抓着被子捂着嘴痛哭,她经历的种种都在折磨着她一颗坚硬外壳之下柔软的心。
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曾经被人□,也不能告诉她的丈夫,她生了一个别人的孩子。这个孩子的生命力过于顽强,她起先是没能成功结束掉他的性命,而后是在怀胎的过程中对他产生了感情。
她心里也曾有过期望,这孩子如果是她和赵荻的就好了。可是他太像那个人了,异域的特征几乎一眼识穿,她只好将他送往一个遥远的地方,也许永远都见不到了,即便见到,她也不能承认他。
她的境地越来越悲惨,就好像陷进了泥沼中不可自拔,在她最悲痛的时候,却不想赵荻走到了她的身边,他望着脚下缩成一团的悲伤哭泣的女人,满腔的怒火突然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你为什么坐在地上?”赵荻蹲了下来,在黑暗中凝视着她,过了很久才道:“他们怎么敢如此慢待你?”
一国之母,刚刚生产没有多久,本该好好调养身体,却状如疯妇一样缩在地上哭泣,那些伺候她的人到哪里去了?
虽然赵荻是男人,却也知道生产过后的女人有多么虚弱,她怎么能哭成这样?怎么能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张纤看到赵荻,心中更加难过,抽泣了几声,道:“不关他们的事,我叫他们都离开了,我不想……不想别人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这样的她,委实十分可怜,赵荻犹豫着伸手去扶她,扶起她靠到床上去,给她披上被子保暖,当他的手准备抽回的时候,不料她却抓住了他。
“你刚刚生完孩子……不能太作践自己,别哭了。”赵荻虽然是这样说着,却扭过头去,心理到底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对不起……对不起……”张纤忍不住哭得更加厉害了,她边抽泣边道:“我不想这样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张纤无助的哭着,也许在别人看来,她只是哀悼夭折的孩子,但她自己知道,她在为发生的事情向赵荻道歉,他是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她却在做着几乎等同于背叛他的事情。
张纤再不说一句话,只是伤心欲绝的流泪,看着咽长气短的她,赵荻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也是被伤害的。
他不该怀疑她对自己的忠诚,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可是被人掳走不是她的过错,如果有人伤害了她,她一个弱女子又该怎么办呢。
他突然懂了她做的这些事情,或者是他本就该懂的,只是他也很难过,这让他不知所措。
如果她不弄走这个孩子,也许情况会更糟,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势必将会重演,她和他一样,都在尽力的避免这个悲剧重现。
她不是背叛他,真的不是。
有时候爱一个人势必要做出牺牲,虽然这让人难过,但是——
赵荻抚摸着张纤的脸庞,扶着她躺下,然后依偎着她也躺在了她的身边,他装作一无所知,装得仿佛不那么难过,像哄一个孩子一样哄着她,劝她不要在哭了,她的身体经不得这样的作践。
张纤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小,只是时不时的仿佛喃喃自语一般说着道歉或者自责的话。
“没关系,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赵荻的手放在张纤的小腹上,他的头抵着她的发。
“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他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很多很多的孩子……”
后半夜,靳格烈命人扎营休整,已经吃饱了的孩子被抱了过来,送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属下们聚拢在他的身边,谈论着他们的小主子,他们的小主子虽然才出生,却沉甸甸的,打呵欠或者踢一踢的动作都十分有力,是个健壮的小伙子。
“他将来一定是我们北狄的勇士。”其中一人道。
“不错。”靳格烈举起襁褓中的孩子,慎重道:“他将是我们北狄的财富,他会成为本王最重视的儿子,得到最悉心的教导,你们都必须辅佐他,帮助他,就像臣服我一样的臣服他。”
众人领命,屈膝致礼,靳格烈一脸肃容,遥望着某一方向许诺:
“……因为,终有一天,将带着他的铁骑,重新踏上这一块地方。”
一个上天恩赐的孩子,将从他的父亲那里继承他的一半,他的另一半,则从她母亲那里获取。
这是一个残酷而血腥的许诺,若有一天,他带着铁骑归来,会掠走这里所有的一切,掀起无数的腥风血雨。
靳格烈冷峻的面容上露出冰寒彻骨的笑意,他不会和他的父王一样甘于臣服在大昭之下,他们北狄受到的欺辱已经足够多了,总有一天,一切都会不一样,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与此同时,大昭宫。
“我们将会有许多的孩子。”赵荻的手抚在张纤小腹上,许下他的期望。
“其中会有一个最优秀的成为我的继承人,我需要他,磨练他,使他成为一个合格继承人。”
“因为我必须有一个这样的孩子来接替我保护他的母亲和姐妹,捍卫他的国家。”经过北狄一行,赵荻已经起了警觉,在大昭浑然不知的时候,身边已经隐藏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这个威胁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
作为一个男人,他要保护妻儿,难辞其责,作为一个君王,则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迎接未来某个时候也许会发生的事情。
张纤尚还不知,红肿的眼睛问:“那你呢?”
“我总有一天会老的。”赵荻搂紧了张纤,那亲密的模样仿佛他们本来就浑然一体,他在她耳边道:“但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一直这样下去……”
大昭的皇宫郁郁葱葱,埋藏了无数的秘密,有些秘密是为了伤害他人,而有些,则是为了保护深爱的人,另外还有一些,则是被隐藏起的未来,迟早会露出它狰狞的面目。
亲爱的读者,当你们以为这个故事已经完结的时候,实际上它才刚刚开始……我是月黑,谢谢观赏。
本季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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