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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柔一惊:端阳的弹弓?这么说,当日慕容端阳和伍婉云曾经回客栈去救自己了?难道是她们做的?不,不可能,以当时中了软筋散的功力,杀一个身负重伤的陈文庆或许可以,要把陈文庆的手下齐齐杀掉,恐怕是有心无力……
她尚没有头绪,就听那京城名捕赵长生道:“薛少侠,您与夫人的恩爱,我们大家都晓得,您自然回护于她,想要把这事都推在慕容端阳和伍婉云身上。可是,方才在下也说了,那客栈里,已经发现染血的女服一套,还有些环佩……别的在下虽不敢认,但是这个玉坠却是陈文庆死死握在手中之物——”赵长生显然是把一个玉坠举起来给众人看,说道:“这个玉坠难道不是你薛家的事物么?”
殿里一阵交头接耳之声。殿外江雪柔伸手到颈子里摸索,果然,那玉坠是她和薛少白成亲时的定情之物,本是一模一样的一对,已然失去了,想来是与陈文庆撕打之时丢失的,当时自己那样慌乱,怎么想起这个?
薛少白怔了良久,叹气道:“不错,正是拙荆随身之物。”
赵长生继续道:“由在下的推断,那身女服也是尊夫人的。陈文庆身上剑伤是近距离交手所刺,他被害之时,尊夫人一定是用美人计诱他失了防范,在二人缠绵时痛下杀手……”
纷纷议论之声更响了。
“薛少白,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人们叫嚣着。
“对,给个交代!给个交代!”声声附和。
“薛少白,枉我们敬你是正人君子,你居然和妻子合谋杀害义弟!夺取断情剑!”
“薛少白,你以为偷了断情剑就成武林盟主么!你这样卑鄙,我们是不能服你!”
……
江雪柔感觉那些叫嚷声好像虫豸,啃啮着她的心:她没有杀陈文庆,她没有!但是,玉坠在陈文庆的手里,那剑伤也的确是自己所刺,物证昭然,她是百口莫辩!若要救少白,她就必须扛下这杀人大罪!她一咬牙,伸手去推大殿的门。
“慢着!”里面薛少白一声喝,分明是对着众人的,但是喝住了江雪柔。“薛某有话要说!”他凛然站在大殿中央,“薛某行事光明磊落,决不会做出这等卑鄙无耻之举!如今义弟尸骨未寒,薛某就指此发誓,此事如是薛某所为,薛某定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江雪柔屏着呼吸,听他继续说下去。
“而拙荆一向温柔贤惠,虽然义弟身边有她的玉坠,但是,拙荆的为人,决不会如赵捕头所说的……或许拙荆也是被害之人犹未可知……”
“你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这次粗着嗓门嚷嚷的,正是江雪柔在山溪边遇到的点苍派的家伙,“被害你个头啊!你老婆又没死,和那两个婆娘一起,带着断情剑逃了,不定在哪里等着和你碰头,然后你夫妻可就风光了!”
“无凭无据,你不要血口喷人。”薛少白义正词严,“拙荆被慕容端阳和伍婉云绑架,至今生死未卜,薛某与她夫妻情深,寝食难安……”
江雪柔听了此言,热泪盈眶,心道:“少白,有你此言,便是为你死了,又如何?”想着,手又触到了大殿的门上。
“你少演戏了!”点苍的大嗓门冷笑道,“你们夫妻情深,果然一起谋财害命呀!我才不管你想不想念你老婆,我只问你,断情剑到底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要薛某从何知晓?”薛少白怒道,“断情剑自然是被凶手夺了去!由赵捕头方才所说之证据,足见凶手就是伍婉云和慕容端阳二人。薛某此来身负慕容老夫人重托,要缉拿伍婉云归案,现下她和慕容端阳不思悔改,公然与武林为敌,夺取武林至宝,岂能坐视不理?定当殚精竭虑,追查断情剑下落,也为我义弟报仇雪恨!”
他的话说到这份上,识相的人都不好再有过分之言,悄悄议论了几句,没再发话。但是点苍的大嗓门不甘心道:“你少废话了!罗哩巴嗦一大堆,谁信你?我来问你,若是这事真的有你老婆一份,你当怎样?”
大殿刹时鸦雀无声,江雪柔也伏在门上屏息倾听。
片刻,又响起薛少白的声音:“若此事真是拙荆所为,杀人偿命,薛某决不徇私,今日便在天下英雄面前立此重誓——”
“奶奶的,立誓顶个屁用?”又是点苍的大嗓门,“你老婆偷了断情剑,到时候你们夫妻合伙,要篡武林盟主的位子,哼,这里准没一个服你的,你怕是要变着方儿把咱们一一都害死了吧!”
他这话一喊,正是众人的心思,议论纷纷又响了起来。
“诸位!”薛少白高声压住局面,“薛某自信言出必行,诸位实在信不过在下——那么在下也,只求问心无愧了!”
“等等!”他话音刚落,即有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接了上来,“你非要表个诚心,我钟某人倒是可以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就不知你敢是不敢。”
这是什么人?江雪柔忧心如焚地听着。
“是钟观主。”薛少白道,“请讲。”
那钟观主啧啧笑了两声,道:“我八仙观里有密制丹药,剧毒无比,中者一月之内不得本门解药必七窍流血而亡。你若真是一心为了武林除害,老夫今日就给你一粒丹药,你服下后再继续追查凶手的下落,如若做出半点对不起武林的事,嘿嘿……”
江雪柔一惊:哎呀,这可怎么行?一个月的时间,谁能保证就抓到真凶,夺回断情剑呢?少白啊,她心里默默呼唤着,你可千万不要……
她只有细听里里面的动静,而里面的每一个人,似乎也在静候着薛少白的动静。久久,久久,没有一个人说话,连呼吸都听不见。
江雪柔心如刀割。
蓦地,一个声音赞道:“好,薛少侠果然有君子之风,丈夫气概!”紧接着,议论之声又如穿林打叶般响起来了,还有人拍起了巴掌。
薛少白冷冷的语调穿透一切:“人正不怕影子斜。现下诸位可以信赖薛某了?”
江雪柔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儿:啊,这么说,少白……少白他真的服下毒药?
钟观主一言证实了她的猜测:“薛少侠,你既然已服毒明志,我等也不能再怀疑你,这就追随你为武林除害——只是到了一个月后,如果还是……”
“薛某以死谢天下!”
江雪柔只觉五雷轰顶,两眼直冒金星,双脚就如同站在棉花上,顷刻便要载倒。她这一次,真的害了少白了!真的害了少白了!若是一个月后还抓不到杀死陈文庆的人,少白,少白他就要……她冲动着,恨不得闯进去,求那什么钟观主,若怀疑她江雪柔,那就立时把她杀了吧,不要为难少白……可是,明显的,这些人全非善类,都是冲着断情剑的,她这样就冲进去,没有断情剑在手,如何叫人信服?只是平白叫少白再为自己操心。
她的心绪纷乱如麻,只有一点清楚:找到断情剑,只要找到断情剑,把凶手绳之以法,真相必将大白于天下!但是,去哪里找,怎么找……是了,慕容端阳!既然客栈里有她的弹弓,她显然在自己离开后去过客栈!即使陈文庆非她所杀,她总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要她找到慕容端阳……
四·无奈此时怀抱
找到慕容端阳。
江雪柔没料到,自己一旦决心要帮少白,就完全豁出去了,抹黑了脸,偷人衣衫,盗人长剑,窃人马匹,一路马不停蹄——杭州凤凰山,血衣派,伍婉云的师门。她知道,这是伍婉云和慕容端阳最后一个可以投靠的地方。
其时二月春深,柳叶乱飘,桃花烟斜。她下马在血衣派的山门前张望——怪了,每年这时候,正是西子门和血衣派掌门闭关,众弟子把守山门的时间,怎么这六尺来高的血衣派界碑旁连个人影都没见着?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提了一口气,直向山里奔。一路鸟鸣啾啾不止,越靠山顶就越是嘈杂——这哪里还是鸟鸣声?根本是扰攘,是议论。她怔了怔,闪身隐在树丛里张望着动静。
山顶血衣派的练功场子里,拥挤不堪,足有百来号人。一边穿白底镶红边衣服的,乃是血衣派掌门司空如月和她的一众弟子,而另一边,穿着白底镶银边衣衫的,正是江雪柔的师父,西子门掌门郁道微和一干弟子。两边虽然都是纤纤女子,但神气皆是怒目相向,仿佛随时都准备大打出手。
江雪柔只听司空如月冷冷道:“郁道微,多年来也算是你住你的西子湖,我居我的凤凰山,咱们两派井水不犯河水,你今天带了这么些人闯进来,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
郁道微也是冷冷一笑:“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已经说得明白了,你要抓你自己的徒弟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抓我徒弟就是不行!你只要把江雪柔交还给我,我们两派还是井水不犯河水!”
“笑话!”司空如月道,“我也说得清楚了!我的逆徒伍婉云杀了自己的丈夫,为天下所不齿,她带了慕容端阳跑来我这里,妄想我徇私偏袒她,我已将她们押下,等着慕容家的人来公审。至于你的宝贝徒弟,哼,听说是谋夺了断情剑,早已逃得没了踪影,我根本就没见过。”
江雪柔听闻此言,不由得胆寒:伍婉云如此信赖师父,前来投靠,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想来那一众等着向她们讨要断情剑的武林中人,不久也会赶到,到那时……
“满口胡言!”郁道微斥道,“江湖上都知道,她们三个女人自从在慕容家犯下大罪之后,就一直形影不离,现在伍婉云和慕容端阳在你这里,江雪柔也一定在你这里!我的徒弟,不要你管教,你速速把她交出来!”
司空如月将袖子一抖:“郁道微,你不要欺人太甚!慢说是江雪柔她不在我这儿,今天便是她在我这儿,我也不能容你在我血衣派撒野!”
郁道微脸色一沉:“你这话都说出来了,想必我徒弟就是在你这里!你不把她交出来,我今日就踏平了凤凰山!”说话间,手一挥,身后的弟子已经呛呛呛全都拔出了长剑。
江雪柔心知师父对此必有误会,眼见着那边司空如月也把茶碗一摔,摆开阵势要动手了,她很想就现身相认,把这误会化解,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带罪之身,师父的脾气一向暴躁,必不容自己解释,就要押下。为今之计,还是先趁乱找到慕容端阳和伍婉云为上!
她心念一定,立即由树林中绕过半个练功场,趁着刀光剑影闪成一片时,直闯进血衣派的正堂。
那里一个年幼的弟子,乍见有人跳了进来,张口便要呼救,被江雪柔一把拽住:“快说,伍婉云和慕容端阳被关在哪里?”
那年幼的弟子吓得脸色煞白,根本不能言语,江雪柔无暇无她纠缠,只拖着她道:“你带我去,我自然不会杀你!”
那弟子抖抖唆唆地点了头,腿却如筛糠一般,挪三步退两步。这当儿,江雪柔就听见身后一声大喝:“哪里来的蟊贼!”她一惊而转身,便见一把长剑直刺到自己面前,慌忙偏头闪过,拽着挟持的那名弟子向后院退。
攻来的那血衣派弟子一击不中,立即第二招攻上。江雪柔无奈,一壁抓着人,一壁抽剑防守。所幸来人只是血衣派的后辈弟子,武功平常,数招之后,终被刺中手腕,弃剑逃开。江雪柔复又拖着那年幼弟子,逼她带路。
料那年幼弟子见江雪柔出手伤人,已经吓得没有心思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