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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青宣恭敬应着,回头吩咐了跟在后头的如真,为屋内其余两人上茶。
“这是淳塘坊的贡茶,从淮安带过来的,王爷莫要客气。”
☆、终 篇
三天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京城永远是那么繁华;不管是百姓也好;商家也好;往日里该做些什么;这三日就做些什么。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城门连续禁闭了三日;城里外的人不能往来,倒是给许多生意人造成了不少损失。
不过,好在这样的日子不长;到了第三日夜里;城门一扇一扇打开,最先从城门间通过的;是一辆马车。马车不大;也不算奢华,唯一能让路过的人见了眼前一亮的,是那位驾车人。他银发披肩,马车的疾驰,使他迎风而行,满头银丝散落飘扬在空中。那一张让人看了几乎要忘记呼吸的脸,却是一闪而过,随着马蹄声消失于城外,留下一地痴迷的人。
马车一路南下,疾驰了半日之后,车停在空旷官道旁。
苏瑾钻进车内,望着车上并排而眠的两人,转首对旁边另一人道:“你可吃得消?先歇一歇,吃点东西再上路。”
“继续吧,这两个孩子的毒,拖不了多久。万一昂儿说的话是假,我不能冒这个险。”
苏瑾顿了顿,从包裹里取出一小块米饼,又倒了半碗水,递给那人:“先垫垫肚子,华其谦那小子已经前去找贪酒老怪了。那老头我见过,性子古怪得紧,想是救人也很厉害。”
“但愿如此吧。也不知昂儿如何了,唉。。。。。。”
苏瑾轻轻笑着,安慰她:“大哥自愿请辞去封地当王爷,那人也应过言儿不伤害他,他不会有事的。若是以后言儿他们的毒解了,我们一起去封地看他。”
“。。。。。。”
“娘。”苏瑾将包裹收拾好,垂首问:“你遗憾吗?你为那一日准备了二十余年,到头来却什么都得不到,你后悔吗?”
苏瑾没有听她说的是什么,转身出了马车,又驾车前行了。
马车之内,苏晚月望着身边躺着的两人出神。
后悔吗?
后悔哪会没有。。。。。。可当看到自己的女儿女婿,因为自己被挟持,甘愿喝下皇帝和二皇子给的毒酒,她虽有悔,悔的却是二十年前,自己为何要活下来。若是没有自己,青宣也不必替主人背负一切,言儿也不必遭受过去的种种忽视和困苦。
三日前。
南阳王取出两块凤麟玉佩交给唐青宣,一是当时唐青宣在长阳城给他那一块,一是卓老夫人赠他的一块。从此与六王爷,唐青宣,互不相欠。
同一日,唐青宣利用三块凤麟玉佩打开皇陵,取出玉卷轴和真正的国玺。
同一日当夜,太子府被人烧成平地。
第二日,唐青宣退兵皇宫四周,移除半里之外。路遇步渐商精兵,两方开展,死伤均等,胜负未分。
第二日夜,镶清携太子妃拜访唐青宣,送来发簪一枚,唐青宣和苏瑾怒。囚禁二人。
第三日凌晨,步渐离奉旨举兵穆相府,以谋逆之罪绞杀全门。
两军对战,势均力敌。
紧要关头,银骑兵乍现,对唐青宣一路相助,直将步渐离逼到皇宫之内,方才撤退,银骑兵无人踏入宫殿门槛半步。
唐青宣真在皇宫宫墙之外时,城墙上站的是老皇帝和步渐商。
“昂儿,这些年你倒是装得好,甚至瞒过了父王。”老皇帝面色沧桑,双眼却不浑浊,只是整个人摇摇欲坠,虚弱得很。
一人从唐青宣军队后骑马行出,月白锦袍,绣四爪大蟒在其上。正是苏言的大哥,步渐昂。
他笑起来很像苏瑾:“父皇,若是我不装疯卖傻,孩儿没有母妃相互,能活到今日?”
老皇帝神情很是受伤,良久方道:“父皇自会护着你。”
步渐昂轻轻摇首,笑得讽刺:“这些年,父皇当真以为你做的什么,我一无所知?自从你无意间透露给我,说我的母妃还活着,并且在外头跟人有了其他孩子时。你就是打算让我满怀恨意,对么?你说母妃抛弃我,是因为她有了其他孩子。呵呵,父皇,可惜我也不巧蛮了你一事。”
步渐昂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父皇可还记得这个,这是当年你丢给我的,说这上边画着的,就是我的母后。你给我一把匕首,要我杀了她。可笑父皇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正是画上这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来见我一面。在那冰冷的偏殿,有时给我做顿饭,有时哄我入眠。”
老皇帝紧抿着顺,眼中冰冷一片,似乎酝酿的什么,正要爆发。
“父皇,我不恨她,相反,我比自己所知道的还要爱她。”
“够了!”老皇帝威喝一声,双手负在背后,眯起一双眼,问步渐昂:“也就是说,那年我把兵符给你的时候,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于是,今天你用父皇给你的人马,来对付你的亲弟弟?”
步渐昂耸肩一笑:“父皇,你倒是看清楚,这是你给我的那些老弱伤残的‘精兵’?”
“。。。。。。”
“父皇,这些人,是母妃给我的啊。她怕我哪一日被登基的新君迫害。就像当年你亲手毒死六王爷一样。她怕我也被我的兄弟们害了,这才给我的这些兵马啊。可是父皇,你除了利用我从老将军手中夺回兵权,你还给过我什么?”
“步渐昂,你找死!”
步渐昂不畏惧,仿若不闻:“父皇啊,不晓得的人,还真道你无视整个后宫,是因为你对我母妃的爱。可是父皇,太医是不会对一个痴儿撒谎的。这些年为何只得我们三个孩子,父皇怕是比我清楚吧。”
“混账,我要杀了你。”老皇帝气得浑身发颤,转身从步渐商腰间拔出剑,就想从城楼上一跃而下。亏得步渐商眼快手快,赶紧拉住了他。
“父皇,他这是在激怒你,别中了他的计。”步渐商试图稳住他。
步渐昂闻言,却是大笑:“二哥啊二哥,你也是个悲剧的人。被大哥的太子之位压了那么多年,其实你不知道吧,我们三个中,只有大哥不是父皇亲生的。就是你的父皇,将自己的结发妻子送上前朝权臣的床,为的就是谋害他的亲弟弟!”
“荒谬!一切都是荒谬!荒谬!”老皇帝被人揭了底,一时间情绪失控,拿起剑就看□边士兵的头。
步渐昂越说越来劲,似乎要将所有事情都抖落。唐青宣见城楼上带上来两个人,只一眼,就心口被人紧箍了。那两人正是苏言和苏夫人。
两人脚步虚浮,苏夫人更是脸颊肿胀。
老皇帝一看到苏夫人,似乎寻到了发泄怒火的突破口,红着眼就狠狠打了苏夫人一巴掌:“贱货,叫你生的混账儿子!贱货!”
苏言抬手制止住,毫不畏惧得一把抓住老皇帝再次扬起的手,蹬着眼看着他。眼神从满是怒火,变成了怜悯。
老皇帝一看阻止他的是苏言,立刻把矛头对上了她,扬起另一只手中的剑就向苏言刺去。
城楼下的唐青宣和苏瑾兄弟,看得心跳终止了,脑中只喊着“不——”
在那一瞬间,苏言被人推开,老皇帝手中的剑,刺穿了一人,正是步渐商。他将滴血的手臂从剑中移除,艰难开口求他:“父皇,够了,别伤害她们。”
老皇帝不可置信地望着步渐商,他这一生只得了两个孩子,一个已经离叛了他,如今这一个也要忤逆他吗?他很想也一怒之下把他杀了,却终是下不了手。这是唯一站在他身边的儿子了。太子在出来前,被他锁在御书房内,又给他喂了分量十足的迷药,估计现在已经没气了。步渐昂,他注定不能再回到他手下了。唯有眼前的孩子,才是他能交托皇位的。
“好,既然是你求情,我就暂时饶过她们。不过——”老皇帝回转身,对着城楼下的人大声道:“你们希望我放了她们是不是?哈哈哈哈——我也想放了她们,可是我不能同时放两个,这样我会亏本的。你们说,你们要哪一个?”
唐青宣刚从之前的揪心中恢复过来,他抬首望向城楼上的那人。她也正望着他。四十多日,两人分别了四十多日,这一眼,是分别后的第一次相对,第一次好好看对方。
唐青宣沧桑了许多,眼底满是青色,望着苏言的眼神中,是思念,是歉疚,是语言而止的解释。苏言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前段日子里一直在想的问题,突然像是有了答案。她不恨他,因为,她很清楚,他爱她,比自己的爱更重。只一个眼神,就把她迷惘的心带到了一个确切的地方。
苏言冲她一笑。
唐青宣从她眼神中读懂了一切。这个瘦弱的她的女人,不像他心里害怕的那样恨她。她在安抚他,她对自己说,她信他。
这短短一瞬的眼神交汇,让两个人脱离了所有虚空的挣扎和迷惘。所有东西,似乎被神安排着一样,无须过多的语言,两人就能彼此心意相通。
“不,这丫头心思细得很,何况商儿心系于他。这丫头你们拿去吧。”
老皇帝在众人没反应过来时,就反手拎起苏言,将她丢下城楼。
“言儿——”
四方响起多个声音,唐青宣和苏瑾同时飞身向下落的身影而去时,城楼上紧接着又跟着跳下一人。他身手比唐青宣和苏瑾快,又离苏言近一些,故而在苏言落地之前,惊险一刻地将她托在怀间。
苏言一直想的是让娘亲先脱险,甚至还没有所准备,就被老皇帝意料之外的举动丢下了城楼。整个坠落的瞬间,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见任何的光。只能听见四方传来的惊吓叫声。她分不清谁是谁的,但是她大概知道,有唐青宣的,有苏瑾的,有步渐昂的,也有娘亲的。不过,还有一个声音,也是急切,却只响了一声就停止了,苏言不知道这是谁的。
她没想过自己掉落在地会是什么后果。也没想过,若是就此一次,她再醒不过来,再看不到光明,她会如何?那些活着的人又会如何?唐青宣,该是会恨自己的吧。
她还想了,若是她死了,有些东西,比如战争,内斗,夺嫡,和那个位置,前缘的仇恨,是不是可以就此终结?
她想得不少,直至之后,却镇定了。死就死罢,只是,她大约舍不得唐青宣。
脑中处于混沌状态,她毫无意识正在发生的事情,直到有人不停在她耳边说着:“没事了,莫怕。”
这声音她听出来了,正是方才中途消失的叫声。苏言缓缓睁开眼,便见有人轻抚着她的额头。她愣愣看了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这是步渐商。
她知道,她大约是被他救了,她大约也不用死了。
“没事了,莫怕。”
她听到他又重复了一遍,轻柔小心的声音,让苏言恍惚以为,怕的其实是她自己。
她又见唐青宣和苏瑾跳下马朝她走来,两人脸上,带着的是惊恐。苏言想笑,却慌得控制不了嘴角。她想说,她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