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镣铐本就该是她衣服上的铃铛配饰。
然而她心里却渐渐开始没底起来……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萧钰在哪儿?虽然终于要见到绑匪头头——也意味着可以把事情彻底解决,但是撬了二十二次都没撬开的锁,让她不由得不自信起来,更何况饶是她轻功再入神也不可能带着这么重的镣铐飞檐走壁,被绑着的两腿完全无法借力。
而且……那个发簪也不知道掉在哪边,刚刚一时匆忙,她只能赶快扔了转身,这里草长得也不浅,要找起来怕是也不容易。
小厮将她带到后便退下,荷花亭四角绸缎飘飞,纸一般的投影,从白纱雾中探出头,抬起右手的小酒壶,仰面饮下,左手不知从哪儿一摸,手指翻转间便夹了一朵荷花骨朵。
他抬眸看向正走进亭中的沈桑颖,眸光黑亮,将手里的花骨朵顺势递上,见她不接,眸光暗了些:“只是觉得好花配美人,少了花,便可惜了。”
他说着将花扔回湖心。
如果沈桑颖现在不是带着手铐脚铐,这场景还真可以演一出才子佳人送花记。
这人真跟看不见她这手铐脚铐似的。沈桑颖心里哼哼了两声,直接在他对面坐下,拿了双筷子向着桌子中间的桂花糕夹去,咬了一口后,不由回味那种香甜。
“你不怕有毒?”离乱像沈桑颖一样,将自己趴在桌子上。
“有毒吗?”沈桑颖面不改色的问。
“给你的自然没有……不过,这份不是给你准备的。”
沈桑颖抬头:“你以为梁记桂花糕的口感我吃不出来?“
离乱噎了一下,本来接下去吓人的话什么“准备给上一个不听话的人吃的”之类的,也就没机会说出口了。
沈桑颖虽然很想直接扯着面前这人问个所以然——你好好的追杀她干嘛还一追追那么远?她撞破的那点破秘密要泄露也早泄露了!
可是她要真那么问了,唔……师父说过,在敌暗我明,自己还没有底牌的情况下,还是尽量保持现状的好。
直白的问出来……似乎太有冲击力了?
沈桑颖一边爵着桂花糕一边挂着笑脸跟对面那人打呵呵。一边思考。
不然问萧钰在哪儿,这个冲击力应该可以吧。
她正打算付之行动时,离乱突然站起来,匆匆结束了这一次对话:“和你一起的那位男子从你院子前的岔口,过去就是,你可以随意在别庄走走,不过,不用我提醒,你也该知道,不能出去。”
她穿着这身行头,别院又守卫森严,就算是想出也出不去。
沈桑颖顺着他奔走的方向看过去,好奇地睁大了眼,那越过廊柱的青色纱袍,似乎是女子的服饰?
又摆着手指头算算时间,离那日游湖已经过了一天整。这也意味着,她能安全的日子不多了。
会被礼遇是因为从她身上有所求,他们早晚会提出条件,而一旦她拒绝,等着的怕不是好结果。
即使是拖字诀,也不能有多久。
沈桑颖表情肃穆地抿了抿唇。脚下无意识地迈开步伐,试图将紧缠着的思路理顺。
想让他们不再追杀自己,就只有弄明白原因。
为什么是她?仅仅是贩卖还是拐卖人口这点,追杀她的时候完全可以直接灭口,为什么会让她活着?
或者说她活着他们能从中得利什么?那样东西还必须是她死了他们得不到的。这样一排除,她那“天下第一”的轻功?还是她身上有什么可以找到藏宝图宝藏的钥匙?
她在那边天马行空地发散思维,全然不知有人在一边石化似的顿了半天,萧钰眼见她行走轨迹直直地向着廊柱,犹豫地抬起手打算阻挡下冲击,却在感受到手腕间链条拉力才顿悟过来现在的处境,而这时,已经来不及多想,他一个侧身,让她直接撞上了他的胸膛。
女孩子是软软的,他想。
他盯着她完全下意识的揉脑袋的动作,周遭明明有鸟雀鸣叫却只觉静入佛堂,青衣丝帛顺着他的胳膊滑下。直到沈桑颖退后两步,明亮着双眸瞪回来,他才觉察,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出,像是要揉一揉她捂住的额头。
他背过手,轻轻看过去,又是那种淡淡的一瞥:“你似乎应该道谢。”
不知是不是沈桑颖的错觉,竟然觉得他轻轻挑起了眉毛,连脸部的轮廓也柔化了不少,可她一想到刚刚傻傻的一幕让人看去,不由回瞪。
“虽然你让我免除了一次撞柱子经历,但也打断了我一闪而过的灵光。所以该扯平。”
萧钰缓缓道:“我被人追杀。”这是谁害的?
沈桑颖挺了挺胸膛:“那最初你还要撞我的小红。”
“但你也砍了我一刀。”迎着沈桑颖打量的视线,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没砍中。”
沈桑颖刚挺直的背脊渐渐僵硬,这样一算……似乎确实她欠了一次?
她压抑住心虚撑起一个微笑:“那,我为今天的事道谢,然后我们扯平。从此往事都是东流水,谁也不许再翻旧账。成交?”
萧钰眼里透露出愉悦,点点头,发鬓有些散乱的发丝,被背后太阳快要沉下的最后一丝霞光透过,点缀成沈桑颖那段记忆里,最让人窒息的画面。
后来她想,或许就是那一刻,那个人,你遇到了,只是简单的一个低头一个微笑,甚至只是眼神里的点点繁星,却深邃的吸引了你,哪怕他日后如何对你,只用一个过往的回忆,一个相似的轮廓,却能让你将飞蛾扑火的热情一次燃尽地。奔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
☆、翻墙失败
沈桑颖告诉萧钰,她隔壁貌似住了个手巧的姑娘,打算去拜访下,看她的发簪被利用的怎么样了。萧钰听了表示可以,不过他要跟着一起去看一看。
沈桑颖对他如何在别院内自由行走表示怀疑:“我好歹是人家主人准许了的。”
萧钰对此完全不担心的样子,将沈桑颖回转的脑袋搬回:“你只需要把你第一次跟我见面的表情摆出来就行了……嗯,下巴抬高点。”
在按他的吩咐摆完了一连串严厉肃穆狰狞……的表情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他不会是想装成跟班似的狐假虎威吧?她已经在心里想如果守卫要抓他的话她是该晓之以情还是动之以理呢……
但是让沈桑颖诧异的是……她的语句全都白想了。因为萧钰跟着她直到走到她那偏僻的小院落,还是好好的……这让沈桑颖十分想不通,心里跟个猫挠似的,不由问道:“萧钰,你是怎么怎么……就过来了?!”满别院的守卫哥哥眼睛都瞎了吗……
萧钰神态自若,淡定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擦过:“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有一有二就有三。”
有一有二就有三……?
守卫的眼神互动。
——咦,怎么有两个?到底是哪个?
——只能一个吗?我只知道女的可以自由走。
——那男的可不可以?
——没说可以。
——也没说不可以。
——那我到底要不要拦?
——别看了,已经走出你管辖了。
于是这就叫——滥竽充数?
在沈桑颖从一时石化恢复过来后,萧钰已经辨别好了到底哪扇门才是他们要拜访的,并且已经扣了扣门环,只待人来应门。
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沈桑颖狐疑地走近几步,跟萧钰对看了一眼,侧着头仔细听了听,也感受不到有人存在。
她又看了萧钰一眼,伸手推开大门。
随着木门吱呀的响声,小院里的景象也一目了然,几乎是和她那边一样的陈设,她顺着卧房的位置缓缓侧头,身后却慕然响起一个高兴的声音。
“你过来了,你那发簪果真好用,我随时可以帮你解开啦。”
黄月英站在开了一半的门后,笑得眉眼生花,穿了身嫩黄的薄纱罩衫,即使头发只是随手扯了布条绑的,她也是那么明艳亮眼的女子。
唯一奇怪的就是,那里,甚至整个院子,之前分明是没人的。
沈桑颖将目光移向她沾湿了的鞋底面,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移开,萧钰正缓缓踏着步子从门口移入,少了一扇门板的遮挡,黄月英的视线也自然放在他身上,却突然惊呼一声,神态有些不可置信。
“萧钰?”
萧钰虽然暗自警惕隔了个门板不知是敌是友的人,表面上却老老实实的往沈桑颖那边靠近,乍然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将视线正面投向门后那人,他的睫毛不自然的垂了垂,怔愣道:“……黄月英?哦……诸葛夫人。”
黄月英笑容僵硬了下:“你跟夫君同僚,这样叫实在太客套了些……我不过大你几岁,不要就这样把我叫老了。”
萧钰点点头,只是他那不动声色的表情让沈桑颖敢打赌,他下次叫的还是这个称呼。她正要跟诸葛亮的夫人聊聊天,岔开这个无言的冷场。已经坐在凳子上的黄月英却又突然感慨:“萧钰,早知道你也在我就不尝试着往外跑了,这外墙建的都要比宫殿还高了,巡逻的还那么多,害我白跑一趟。”
沈桑颖吞下了口里的茶,将茶杯缓缓放在桌子上,大约知道这位诸葛夫人,嗯……轻功不太擅长。
萧钰从一堆话里提取了要点,道:“……你需要我帮你去找亮?”
黄月英点头:“嗯,你带我把情况汇报一下,让他带着人,杀过来。”
沈桑颖在一边又从袖袋里掏出手帕,擦嘴,手腕上的铁链子发出一阵沙沙的响动,终于引得看过来的黄月英恍然想起一件被她忘了的事。
在听了萧钰对沈桑颖轻功的肯定后,她手里将那支弯了的簪子豪气地拍在桌上,问道:“你们谁要出去报信,我帮他把锁扣解开。至于另一个,呆在这里还是不要太嚣张,继续掩人耳目地带着链子吧。”
沈桑颖继续坐在满园草香中掏袖子,萧钰的视线看过来,她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询问她的意见,便冲着他点点头,意思你去。
萧钰开口:“比较起谁去,我们首要考虑的,是院子里守卫轮换的次数,间隔。一般来说,为了保护夜间不出意外,晚上换班次数都更加多,间隔也会更短。但保险起见,还是调查一番再决定。”
这是稳妥的安排,每人都没意见。
于是踩点的主要任务交给沈桑颖和萧钰,虽然沈桑颖可以到处晃,她却拒绝了从明处踩点。两个人都被黄月英解了锁扣,卸下五斤重的负载,沈桑颖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像回炉重造一般舒服。
江南的夏季正是细雨绵绵之时,朦朦胧胧地飘散在空气中,只让你觉得从头发到衣服都沾染了一股潮气,这不合时宜的细雨打乱了三人本来的计划。沈桑颖透过浸湿的额发看向萧钰,他落在墙下,去摸摸墙壁的湿滑,细白的手指捻过,低了头看去,颊边一缕发下垂,然后,他抬起头,严肃的神色嘴角微抿:“怕是不能再看了,现在不走,雨下久了,墙壁只会更加打滑。”
简直就像是应他这句话,他说话余音还缠绕在空中,雨滴却骤然变大,只还稀疏,来势不小,点滴大砸在地上便是水坑。
沈桑颖回头看黄月英,她问:“前面还有多远到?”
三人不知,一时便又沉默下来,她们都知道萧钰话音里的严重。如若爬不出去倒是小事,只要再忍一段时间,以后总能找着时机。爬了一半摔下来还被逮个正着,才正是又落了面子又打草惊蛇的坏了计划。
不多时,终于顺利的摸到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