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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应该都是教授们抢着要的好货。
但问题就在于他的花样实在太多。
饮酒闹事，聚众赌博，泡妞把妹，那叫一个无恶不作。
这样的问题学生，要开除他吧，东大向来看重人才，他的才华确实是出众的；要处罚他吧，每次将他叫去训话，他都是笑嘻嘻地，一张嘴巧舌如簧，将你说得下不去重口，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玄霄一开始对这个嬉皮笑脸的青年时讨厌极了。
在他看来，既是要做的事，那么就需认真地对待，这么马马虎虎地算什么？
看他吊儿郎当地上课，时不时地调戏一下美丽的女助教；看他每晚违反宵禁，整夜泡在酒吧里；看他总是腆着脸喊自己师兄，求自己帮忙点名。
但是有时候，这个嬉皮笑脸的青年又让你惊讶。
比如在你为了某个论题冥思苦想时，他不经意地几句话就能让你来了灵感；比如在他的论文中总能看到前所未有的闪光之处；比如说他在夜不归宿后的早晨总是提着热气腾腾的鸡粥说师兄快来尝尝这家的味道好得不得了；比如说他在你很难得地感冒的时候妞也不泡了酒也不喝了彻夜地照顾你。
比如说，在毕业的前一天，他拉着自己坐在校园的湖边，一罐一罐地喝酒，喝醉了就笑，说师兄，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喜欢你。
比如说，在毕业典礼时，他没有出现，而却是传来他的死讯。
停，玄霄，停下，别想了。
玄霄看了一眼一旁担忧地看着他的慕容紫英。
自己的脸色现在一定不怎么样。
过去了这么久的事情，想又有什么用？自己连看着那人的尸体的时候都没有感到一丝悲伤，现在难道就会觉得伤感了吗？
不，当然不会。
他可是玄霄。
第11章 第十一章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紫英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说到母校玄霄会露出那样难以承受般的表情，想不明白为什么玄霄就那么一言不发地开车走人，想不明白为何自己眼睁睁看着车子开走一句话都说不出，想不明白自己走了很远的路回到家里疲倦得要命却为何依旧难以入睡。
不明白，那一瞬间的被遗弃般的孤独为何那么强烈。
反正，一定是自己的错吧。
叹口气，紫英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现在是凌晨四点，七点还得起床上班，必须睡一觉。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玄霄一直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尘封了那么久的记忆会突然如此轻而易举地控制自己的情绪，想不明白看到慕容紫英的脸时油然而生的罪恶感是什么，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不理智地将他一个人丢在离他家数公里的地方，想不明白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会站在露天的阳台上一杯一杯地喝烈酒。
不明白，那一瞬间两张完全不同的脸为何会突然在脑中重叠。
反正，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叹口气，玄霄又举起了杯子，反正自己也是不会醉的。
第二天的情况却没有紫英想的那么乐观。
第二天七点，在闹钟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催促中，紫英才从昏沉的梦境中转醒。
头脑昏沉，四肢乏力，身体有一种灼烧般的痛感。
三个小时，他睡得是太少了点，但他平常作息都很规律，万不至于熬一次夜就成了这样。
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了。他病了。
紫英迷迷糊糊地想，祸不单行啊。
于是第二天早晨打好各种腹稿来应对小绵羊质询的玄霄大人，一进办公室看到的就是一只半伏在桌上脸色潮红的病羊羊。
“怎么了？”随手将公文包扔在小沙发上，玄霄快步走到紫英的身边，将手背贴上紫英的额头。
这其实是多此一举，那红得不正常的脸色早就证实，紫英发烧了。
“啊，玄教授，没事的，可能有点着凉了。”紫英挣扎地坐直了身体，朝玄霄勉强地笑了笑，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虚弱。
看着他这副病怏怏的模样，玄霄皱紧了眉头，拿了一个一次性水杯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你的温度很高，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不在家休息？”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他到底怎么长这么大的？
他不是……好吧，虽然不想这么说，但不是说孤儿都比较会照顾自己的吗？
紫英并不是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多年他都一个人过来了，什么病没有挨过去过？发烧了只要吃两颗药在被子里闷一天自然就好了。
但今天不行。
昨天发生了那种事，今天他就生病了，他知道玄霄肯定会安不下心，说不定还会跑到自己家去。
每个人都有过去，不想让别人触碰的过去，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失落。
他只是想告诉他昨天的事他并不介怀。
“啊，玄教授，那个昨天……”
“你个笨蛋！”
紫英被玄霄突如其来的叱喝弄得一惊。
玄霄咬着牙，恨恨地翻着抽屉，应该有感冒药的。“昨天我发神经了你也跟着发神经了吗？看到我忽然开车走了你也不知道喊一声就这么任我走了？晚上凉的很你又只穿一件T恤不感冒才是有违天理！”说得那叫一个有理有据义正词严，说得仿佛那个开车走了让紫英走回家然后导致感冒的罪魁祸首不是他而是紫英自己一样。
紫英楞了一下，然后在心里闷笑了两声，是了，这就是玄教授的风格。
“吃了。”好不容易将塞在一堆文件杂物之下的感冒胶囊翻了出来，玄霄掰了两粒扔给紫英，又到处找毛巾来给紫英做冰敷。
紫英乖乖地吞了药，侧躺在沙发上，抿着微微上扬的嘴角看玄霄忙来忙去。
看玄教授屈尊降贵给自己服务的感觉……还真不赖呢。
紫英，这一刻，你欧阳少恭附体，你不是一个人！
看着看着，结果就是，玄霄将冰块用毛巾包了做了个简易冰袋再来到紫英面前的时候，病羊羊已经顺利进化成睡羊羊了。
玄霄无奈地看着那个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笑得开心的连病痛的折磨都被忽略了的睡美人。
梦什么呢，笑成这样，醒着的时候可没这么坦率。
轻轻地将冰袋敷上紫英的额头，趁着睡美人不知道，在他红扑扑的脸颊上偷个香，玄霄脑内突然响起了一句天雷滚滚但用在这里还是挺合适的话。
“你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分割线君你好分割线君再见
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看过表，紫英叹口气，竟然就这么睡了整整一天，但总算是有成效的，清明的脑袋和已经退下去的温度就是最好的证明。
身子一动，一个已经失了原本冰凉温度的冰袋从额上掉落到了地上。
紫英拉了拉身上的毯子，捡起冰袋，无声地笑了一下。
冷面的玄教授，倒是意外地体贴呢。
“醒了？”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想起，紫英转过头，却见玄霄正侧坐在低矮的窗台上，整个人沐浴在夜色中星光里，面容沉静如水，指间的烟袅着淡淡的青熏。
紫英轻轻“嗯”了一声。他觉得这个时候发出太大的声响会打破这种祥宁的美感。
这种寂静持续了数分钟。不知为什么，玄霄一直仰着头，望着窗外的月亮，而一次，也不曾回过头来。
紫英有些惶惶，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也是轻轻的，“玄教授？”
“你睡着的时候，我想了很多事。很久以前的事和最近发生的事。”
玄霄终于开口了，但视线仍是对着窗外，让紫英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想说什么呢？紫英的预感警报又响了，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但紫英并没有开口阻止，说实话，对玄霄他了解的太少，这个像神祗一样的男子对他而言充满了神秘感与吸引力。
他想说什么？什么都好，让我看看真实的玄教授是什么样子的吧。
“紫英，你知道么，从我出生起，我就很少认真过。”玄霄的语气很平静，不急不缓地娓娓道来，就像在客观地叙述一个故事。
“无论是幼时博得长辈的宠爱，中学时期担任学生会长，以地区第一的成绩考上东大，还是本硕博跳级连读取得学位，取得教授资格进入琼花，对我来说都并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我一直都没有认真。”
紫英淡定地想，玄教授您是在拉仇恨吗，这太嘲讽了。
“但是，最近我认真了，很认真，因为一个人。”那眼神，突然直勾勾地就过来了。
紫英淡定地想，认真就认真了嘛您看我做什么，别看了再看要收费了。
“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紫英淡定道：“不想。”
紫英不傻，他不仅不傻他还很聪明，他非常聪明地立马明白了玄霄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是他并不想听玄霄说出来，至少暂时不想。
玄霄没有恼，今天紫英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想着，他是真的思考了很久才将这番话说出来的，这答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只是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一点、一点地逼近这个让他喜欢又无奈的小羊羔。
他站在紫英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盯着小羊羔，很有些睥睨天下的味道。“你能发誓，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紫英并没有被玄霄的阵势所吓倒，正如玄霄所言，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至少在玄霄的面前，他已经比以前有主见得多，也坦率得多了。
紫英仰着头，认真地看着玄霄透着强硬与温柔的眸子，忽然展颜笑了，“当然不是。”
看着青年这样纯洁的笑颜，玄霄忽然就泄气了。他本来以为紫英会死鸭子嘴硬，或者直接用沉默战术应对，或者干脆一点狠狠拒绝不留一点余地，或者装傻充愣假装不懂他的意思。这些他都想到过，但如此大方地承认，却不属于以上任何一种。“那你……”
紫英叹息着摇摇头，声音却是带着笑意，“玄教授，您不能要求每个人都像您一样承受力超强吧？这种冲击性的言论，你总得给我一点时间……消化一下吧？”
玄霄惊喜了，非常惊喜，他知道小绵羊一向善于给他惊喜可没想到这么惊喜以至于他有点惊吓。“你……真的……？”
紫英歪歪头，狡黠地眨了下眼睛，“教授您别急啊，我还在消化呢。”
玄霄也笑了，这一笑象征着他已经成功摆脱文艺青年的模式而回归到厚脸皮流氓模式了，一把将紫英拥到了怀里，在他的耳边轻声说，“消化？要不要来运动一下促进消化？”
紫英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在了玄霄的肩膀上，闷闷地笑着。
在他说“不想”的时候，他是真的没有接受的打算的。这对于一向循规蹈矩的紫英来说，无疑是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叛逆。
他是真的需要时间消化，需要时间好好想想。
但是在玄霄向他走来的时候，他一紧张，手碰到了那个在他熟睡时一直覆在他额头上的，现在已不复冰凉的冰袋。
就是这么一个触感，紫英忽然就不想好好想想了。
就这一次，放纵就放纵吧，
紫英想，跟这个人相处这么久，果然是受他影响太深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小绵羊牵回了家，玄霄同学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恨不得将紫英天天装在口袋里带在身边，遇到熟人就拿出来炫耀一下，然后再马上收回去免得他的紫英被占了便宜。
在这种玄霄炫耀模式全开的状况下，紫英苦不堪言。
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事实证明玄霄这种生物是纵容不得的。
去交文件，玄霄借口找欧阳少恭叙旧一起去；去给他泡咖啡，玄霄借口监督他有没有煮过头一起去；去应酬酒会更不必说，自然是带着四处炫耀他拐到手的漂亮老婆。
说起酒会，因上次的“酒后乱X”事件，紫英一直心有戚戚，酒是怎么都不敢喝的了。但那些商场上的豺狼虎豹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于是啊，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