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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害怕。”
雪雁思来想去,大概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应该是贾敏知道了娇姨娘的事?
像贾敏这样出身名门,又知书达礼的小姐自然不会闹起来,必然要顾着夫家的颜面。想来她心里也是有了打算的,便又看向黛玉,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事竟让黛玉听到了,大概贾敏也很是忐忑。
如今且说贾敏因得知了娇姨娘与外男私会的丑事,本就是内急外躁,又因为竟被黛玉听了一星半点,便有些不自在。
霓裳从小伺候贾敏,哪里不懂她的心思,见旁边无人,便悄声劝道:“夫人可别多心,姑娘定然没有听到什么?就算是听到了也断不会混说的!”
贾敏被霓裳说中心病,便也不瞒着她,只道:“这样的事情放咱们这样的的家世地位,那便是侮辱门楣的大事,老爷在外面的声望可不全坏了?咱们府更没脸面!”
贾敏说着又转了一圈,似是打定了主意,淡淡地说道:“霓裳,你亲自去找陈大夫配一服补药,一定要最上好的药材,越珍贵越好。到时候给那边送过去,就说是为了子嗣着想专门配的,让一日一顿地喝着。”
霓裳见主子已经有了决断,便静静地地退了出去。
想到自己主子虽然娘家显赫,但是自嫁入林家却并未产下嫡子。早些年还有老夫人催着,后来老夫人过世了,夫人便一人挑起了当家主母的担子,更是没有那心思。
饶是后来老爷又纳了几房姨娘,夫人也没说什么,更别说暗地里做手脚。而现在娇姨娘竟做出如此没脸的事情,当真是防不胜防,如此想着,霓裳嘴角溢出一丝嘲笑。
霓裳顶着大雨配好了药,便亲自拿到小厨房熬好,才给娇姨娘送过去。
娇姨娘一见是贾敏送过来的东西,心里想着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便不愿喝。
偏生霓裳故意提了一句,药材都是一最好的品性,且都是极珍贵的。娇姨娘一看果然如是,想着贾敏平日里蚂蚁也不敢踩死一只的样子,又见这左不过是补身子的药,便迟疑着喝了下去。
霓裳收了碗,回去复了命才算了事。
这场大雨来得突然,竟淅淅沥沥下了近半个多月才停,雨后初晴的空气格外清新。
雪雁扶着黛玉在院子里看白莲,红鱼潜到白莲底下自在穿梭,果然是最有趣的。却不想,迎面竟然碰上娇姨娘也过来池子边上逛。
钱嬷嬷跟在后面,看向的雪雁的眼神向刀子一般,待走到跟前时,却掩饰地一干二净,只行礼道:“姑娘好。”雪雁见状也向娇姨娘行了礼。
黛玉因着母亲,本来便不大喜欢几位姨娘,再加上娇姨娘行事总有些张扬,未免太轻浮了些,总归瞧不起眼。
此时更是倚着栏杆,轻轻地应了声便不再说话。
雪雁冷眼旁观,只觉好笑。只听娇姨娘凑过去,殷勤道:“听说姑娘前些日子病了,近日可大好了?”
黛玉因心里存着事,便懒怠搭理,只管向雪雁使眼色。
雪雁心领神会,似是不经意间便挡在娇姨娘面前,说道:“姨奶奶挂记,便是我们姑娘的福气了。”
娇姨娘见雪雁挡在前面,偏偏要较这个劲,猛地一把将雪雁推开,直冲着黛玉笑道:“姑娘好歹也搭理我一句罢?”
黛玉看着池子里红鱼散去,倒映出娇姨娘的华丽的身影,这才款款转身,看着娇姨娘脸色竟有些奇怪,却只淡淡地问道:“姨娘今日怎的有雅兴逛逛?”
娇姨娘轻哼一声,有些嘲讽道:“得亏了夫人眷顾,日日送补药过来,可不得记挂着谢恩去!顺道路过这里,见姑娘在,便过来问个好罢了!”
娇姨娘说完,又打量着黛玉,笑道:“姑娘看着倒没前些日子精神了,听说老爷专门给姑娘配了人参养荣丸,可是没了?我正好要去夫人那边,便多嘴提一句也是有的!”
雪雁斜睨着娇姨娘,心里暗道,人家嫡出的女儿千尊万贵的,哪里用得着你操心了。想起木梨的话,又是一阵嫌恶,便垂下头,免得被她拿了把柄。
只听黛玉说道:“多谢姨娘好心,药丸尽有的。”
娇姨娘又站了好一会,见黛玉对她爱搭不理的,面上便有些讪讪的。
钱嬷嬷见状,连忙对娇姨娘说道:“姨奶奶快些过去吧!再迟些恐怕夫人就要午歇去了!”说着便扶了娇姨娘匆匆离去了。
娇姨娘刚走,黛玉便叹了一口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雪雁明知她是为了贾敏的事情烦心,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劝,难道要告诉她,你父亲的妾室和别人私通,你母亲怕你知道脏了耳朵麽?开玩笑!
良久,雪雁突然想起方才娇姨娘说贾敏给她日日送补药,便有一丝怀疑,难道这药里面动了手脚?
沉下心来,又细细思量,若是换了自己,也会选一个悄没声的办法解决这件事,左右不过是个姨娘,在古代也不过是个给主子生儿育女的奴才罢了。可是贾敏并不像这样狠毒的人啊!这到底有什么秘密?
待送黛玉回屋,雪雁便转到小厨房,正好看到霓裳熬药,忙走上去问道:“霓裳姐姐,这是谁的药,竟要你费心来熬?”
霓裳见是雪雁,便放下药罐,反而问道:“你今个怎么有空来这儿?”
雪雁扫了眼地上的药渣,随口说道:“姑娘胃口不大好,我瞧瞧蜜汁山楂丸子还有没有,拿着回去呢!”
霓裳见药熬的差不多了,便不说话。连忙用筷子将药罐口捱住,倒了药汤出来,又反复虑干净,加了些蜂蜜,才取了漱盂和茶水一同搁在盘子里,说道:“这是送给姨奶奶的,凉了可不好,我先过去了。”
雪雁见霓裳匆忙离去,倒像是躲着自己似的,眼见没人便忙抓了一把地上的药渣,便出了小厨房。
估摸着这时候,林如海应该是在书房处理政务,便一径到了前院,出了垂花小门右拐,又过了一个甬道便是林如海办公的地方。雪雁轻轻走过去,果然瞧见郑宝儿在墙角蹲着打盹,便拾起一个小石子瞅准了扔过去,刚好打到郑宝儿的鼻梁。
郑宝儿本来趁着午间偷会懒,却被不知道什么砸到,便有些气恼。抬起头四处张望,却看到雪雁,便也不理论了,只回头探了一下脑袋,才轻手轻脚地跑过来,说道:“雪姑娘,找我又是什么事?”
雪雁拿出手绢里包着的药渣,开门见山道:“你帮我去外面药铺里打听打听,这是治什么的药?可不许告诉旁人!我是信的过你的!”
郑宝儿见是这样小的事,便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就这点事?包在我身上,最迟…”
正说着,便听道里屋林如海在唤他,忙跑了过去,答应道:“爷,在呢!”
说起这郑宝儿倒是有个巧宗,那日雪雁不过递了一杯茶水而已,私下倒也没打过什么照面。只有一日,外院管事嬷嬷到内院找贾敏报帐领牌子,偏巧里里外外竟没一个人在。雪雁正好去给贾敏送新绣的花样子,便顺便说了一句。
后来,雪雁偷偷出府看木梨,也是那婆子暗地帮衬着,这才知道这婆子竟是郑宝儿的妈!林如海又时常去看黛玉的功课,一来二去的雪雁与郑宝儿倒熟络了。
雪雁本就不是正儿八经的古代人,说话行事便很合郑宝儿胃口。雪雁也暗忖道,这郑宝儿虽看着不甚精细,心里却是个有主意的,便时常暗地照应着。
雪雁话已说完,怕被人发现,连忙从东南角院跑进去,绕过影壁,打算趁着人不注意,顺着抄手游廊回到屋里。
经过贾敏的屋子时,不经意竟听到霓裳的声音,便故意放慢了脚步。
“霓裳,你是不是瞒着我动了什么手脚?”贾敏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和平日里温柔良善的样子大为不同。
霓裳似乎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声音略带哭腔,说道:“奴婢辜负夫人的教导,那要命的东西是奴婢擅自加进去的!奴婢只不服夫人为老爷受尽了委屈,还要遭她们这些人的暗算,这些年也忍够了!”
贾敏有些激动,连说话腔调都有些变了,只道:“你如何这般糊涂,我让你放些避胎的药进去,为得就是断了她的念想,也算是给她一个警戒,到底也没有证据,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咱们不能拿她怎么样。若不是方才她来瞧我时,陈大夫正好在给我请脉,露了口风给我,不然,我当真是被你蒙在鼓里了。”
霓裳知晓自己做错了事,也无力回天,竟瘫坐在地上,直直地盯着那只药碗,幽幽地说道:“那药纵使现在停了,也救不回来了,毒性深入骨髓,便会气绝身亡。”
贾敏看着霓裳绝望的脸,自己也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中,只听得外面有人把轩窗碰了下去,发出哐的一声。霓裳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外间查看,却一个人影也没有,透过窗缝,只见贾敏苍白的面色透着惶恐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居然乱码了,很抱歉给大家带来的不便,现在应该就好了吧!修改版
☆、远天涯雪雁念旧
话说那日雪雁偷听贾敏与霓裳的对话,却惊惧之余胳膊肘撞到了支撑轩窗的撑杆,窗户发出声响,引了人出来。情急之下便急忙顺着甬道逃离了去,因着对小巷道不熟悉,竟被一道墙堵住无路可走。
眼看着来人的脚步愈紧,雪雁只好进到屋侧的耳房里去。正踌躇忐忑,只听院子里有人进来,跑在前面打帘传话的人正是郑宝儿,只见林如海迈着步子神色匆匆的进来,似乎是有急事。
贾敏见霓裳寻人不得,唯恐事情暴露,便有些心不在焉。
只听林如海正色说道:“那边政务出了些纰漏,我这一去少则半月,多则数月。烦劳夫人料理家中琐事,若是遇到大事,夫人做主就好,不必等我回来。”
贾敏一一答应,便帮林如海收拾东西,又嘱咐备好路上要用的食物和水,挑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小厮陪同着一起去。
林如海自为官以来,常年奔波,也顾不上家里。看着贾敏什么事亲力亲为,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心里无不感激。便又多嘱咐几句,说道:“凡事你莫要太要强,能交给下面人管的,便放手教他们去做,别一味苦了自己。我瞧这霓裳这几年跟着你历练的也好,也能帮衬着你些,你倒还可以偷偷闲,陪玉儿说说话,写写字。这几月下来,我听着贾先生的语气,倒是玉儿学的还不错,《四书》竟学了大半了!”
贾敏安排妥当,叹了一口气,说道:“玉姐儿倒是个省心的,也不枉老爷疼她。只是到底是个女孩,我总想着…”
林如海见贾敏又提到子嗣的事情,忙岔开话题,说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夫人也饱读诗书,怎么倒不知这个道理?”
贾敏神色黯然,竟有些哀伤,说道:“道理虽好,人事难为。我只怕有人拣了空子,做出些辱没门楣的丑态来!”
林如海轻轻地搂过贾敏,轻声笑道:“夫人我是信得过的,家里的事由你操心着,自然不会出错。”又转向霓裳刚要说话,却觉得霓裳脸色不对,话也少些,便问道:“霓裳这丫头今日倒像是没嘴的葫芦,一声不吭的。”
霓裳心魂动荡,不知道该如何了结此事,见林如海问道,慌忙敛了神色,犹豫道:“回禀老爷,霓裳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
贾敏一听此言,大惊失色,连忙要喝止,却被林如海一个手势打断;登时便坐在堂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