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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嬷嬷看到好生惧怕,这才知道那是母亲在家时,外祖母在母亲及笄那年,送给母亲的。用的是最好的海东珠,拣最精致漂亮的珠子镂了银制成。虽看着素简,却价值不菲。
而现在?黛玉只觉母亲将簪子插入发髻,有些沉甸甸的,头顶掠过熟悉的声音:“这样便足够了,再怎么素简也不能失了身份,饶是咱们这样的小门小户,也万不能被人小瞧了去,快去吧!”
黛玉心里默记着贾敏的话,便由王嬷嬷带着往前厅去了。
雪雁等黛玉走出去些,才行至贾敏正面地上,垂首叩道:“雪雁谨听夫人教诲。”
雪雁方才听了贾敏一席话,不由得慨叹贾府的教养之道果然厉害,知书达礼,又要琴棋书画样样出色,加上服饰搭配,管家做帐的本事,哪个放在现代不是被奉为女神?
话又说回来,贾敏既然留自己下来,必是关于林黛玉的事情,犹恐不虞,遂先做低了姿态再说。
不想,这倒引来贾敏一声轻笑,说道:“这孩子,又不是要打你骂你,这般拘束!”说着冲着霓裳示意,又转头道:“你起来吧!不过是看你伺候姐儿周到,白嘱咐几句。”
雪雁听竟是贾敏的夸奖,忙道了谢,立在一侧,却见霓裳早已捧了一些衣物首饰走过来,笑道:“这些是夫人赏你的,还不快谢恩?”
雪雁忙又站了过去,福了一福,谢过贾敏,心里却抱怨着,古人真是麻烦,动不动就要磕头行礼。
抬头只听贾敏又吩咐道:“如今姐儿既入了学,身边不能没人服侍,你便跟着去,有什么不好的,也留心告诉我。”又叹了一口气,微微咳嗽了起来,忙拿帕子掩了,方对霓裳道:“我也乏了,都退下吧!”
雪雁这才跟着霓裳出来。
刚一出外厅,霓裳便欢喜道:“你果然是个好的,我还没见哪个丫头能入夫人的眼呢?就是我,夫人平常也是嫌这嫌那的,饶是嘴上不说,心里也抱怨的!”
雪雁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意思,也赔笑道:“雪雁多亏霓裳大姐姐的指导,才没出什么岔子。还说呢,幸而姐姐愿意教,前些日子,那个香袋儿总算绣好了,双面绣,用的是苏绣的针法,又滚了边,还是有些不好,请姐姐别嫌弃才是!”
霓裳听雪雁提起香袋儿,才想起那日见雪雁在绣香囊,便说要一个装檀香片,给夫人安神用。又不觉转了心思,有些感动,说道:“难为你还记挂着,我过会子过去取!”
说话间已经到了后院,霓裳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听说木梨病了,咱们也看看她去吧!”
雪雁初来,都是蒙木梨的照顾,乍一听她竟病倒了,忙应道:“即是如此,我们快些瞧瞧去!”
绕过一个小花圃,过一个小隔墙,便是后罩房,专供寻常仆妇居住。
木梨只是府里娇姨娘屋里的大丫鬟,并不能住在主子屋里伺候,自雪雁搬离之后便仍旧一个人住着,后来跟着娇姨娘过来,便也是一般无二。
雪雁心里惦记着,便走得格外快些,因着这些日子又是迁居别院,又小心翼翼守着规矩,不敢乱跑,便很少再看到木梨了。
幸而,这娇姨娘性子爽快,为人活泼,又很会知冷热懂进退,甚得林如海喜欢。府里三四房姬妾,偏只带了她过来,便连带着木梨也过来了。
眼前一排的小屋子,连带着小厨房占了后院的一个横墙,密密麻麻地坐落在一起,说起来,雪雁也是第一次过来。
自从跟了林黛玉,便搬到外间小床上住着,虽说也便宜,姐妹间倒不常见面了。
“那一间便是木梨的屋子了,咱们悄悄地过去,看她在做什么?”霓裳指着靠墙倒数第三间的屋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雪雁点点头,也放轻了脚步过去,见门虚掩着,里面隐隐传出一阵尖酸刻薄的叫骂声:“成日里也没见你做什么,偏打扮得跟个狐媚子似的,打量着谁不知道呢!人家正房那边多大的气派,偏等着你攀高枝去了?屋里成堆的事没人管,你倒躺在这儿装小姐…”
“嬷嬷也别恼,我这几天虽身子不爽快,到底也没落下什么!饶是主子吩咐的也没有不做的,怎的就是装小姐了?我不过是惦记雪雁妹妹,在廊口看了一下,又怎么是攀高枝?说道失了分寸,到底是谁做了那见不得人的事,你打量我不知道呢?”
木梨声音有些虚弱,喘得有些厉害,但是倒透着几分往日少见的倔强。
那嬷嬷听木梨说话蹊跷,惊恐之余,一把掀了木梨身上的被子,便要将她拽下去,嘴里说道:“你个贫嘴的小蹄子,什么见不得光,你倒是说清楚…”
雪雁和霓裳在外面听着动静,连忙推开门进去,里面竟是又潮又冷,光线也不怎么好。
略进去些,只见床头站着一个四十好几的老妈子,正冲着木梨唾沫乱飞地乱骂。
雪雁便有些急了,几步便跨到床前,一面扶起身上滚烫的木梨,一面厉声说道:“嬷嬷也是府里的老人了,饶是在老爷夫人面前,也要这般市井泼妇般吗?”
雪雁到府里也不是太久,本不愿树敌,所以处处忍让。
但是今日之事由不得她不生气。便是之前好些时候,她并不是不知道木梨受的委屈,不过是本着根基不稳,不要多管闲事为由,总是装作不知。
可是如今,这些下人竟敢明目张胆的这样,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嬷嬷见雪雁不过是个小丫鬟,又没见过世面,竟敢欺压在她的头上,便有些不忿,又看到霓裳也在,也不敢多说什么,抱怨了几句便走了。
木梨本就病的厉害,一股郁郁之情闷在心里,又添了些委屈,看到雪雁和霓裳过来,反而有些控制不住差点哭了出来。
雪雁连忙将她扶起,起身想倒些茶水,却见茶壶里也只剩下些垢水,便有些生气,又怕勾起木梨的伤心,只说道:“都怪雪雁不好,就连姐姐病了,竟也不知道!”
木梨此时已经好了些,略顿了顿,勉强笑道:“竟让你们看笑话了!”
霓裳进了屋,一见那嬷嬷是娇姨娘的陪房钱氏,便一句话没说,也不好说。虽说姨娘到底也是个奴才,但是为了不给夫人添麻烦,还是谨慎些为是。
此时霓裳看着木梨面无血色,眼神里竟有些绝望的意思,心里更是为难,原是这里面有个缘故。
说起来,木梨刚刚入府的时候,府里的管事嬷嬷郑德家的(郑宝儿的妈)见她稳重,便分给了夫人,专管着小厨房熬药送水的差事。
偏巧这一日娇姨娘病着了,陪房钱嬷嬷又告假回老家奔丧去了,便无人看管。
夫人不忍,也怕落人口舌,便遣了自己临时过去侍奉。
霓裳的为人行事,合府谁人不知?哪个不说她好?
这娇姨娘自小便心思单纯,也没个计较,又仗着是老爷的新宠,张嘴便要要人。夫人心里虽恼,可到底只是自己的一个丫头,犯不着惹得老爷不痛快,便有些为难。
后来,娇姨娘闹得厉害,又说是夫人不体恤,连个下人也不肯给她,惹得不知道的人都说夫人没个气量,不能容人。老爷不得法,便指了木梨过去伺候,娇姨娘见木梨也不差,这才算过去了。
为着这事,霓裳总觉得对不住木梨,毕竟是从大房里过去的,哪里会有好日子过。木梨性子虽柔,心里却很是刚强,有事也不说,成日里打打闹闹的也不多说什么,反倒是安慰自己不要放在心上。
今日见她又受了委屈,又见这屋子里的摆设,哪里是个屋里大丫鬟该有的礼制!便也有些闷闷地,这才陪笑道:“自家姐妹,哪里就见外了?”
雪雁虽不知其中缘由,但也是真心心疼木梨,也劝道:“正是这个道理呢,姐姐以前照顾我那么久,如今我倒还来得及报答呢!”
木梨本来恹恹的,听她二人这样说,也欣然许多,便道:“多谢你们还想着,只是我这个样子,实在不能见人。不知道是不是服了药的缘故,竟有些乏了。”
雪雁听木梨竟下了逐客令,想着许是她有些累了,想静静心,便也不多留。只扶她睡好,又掩好被角,才和霓裳关了门出去。
门刚关上,屋子里漆黑一片。
木梨咬着被角,终于还是哭了出来。
那日,她洗完衣服已是戌时三刻,本想着回屋近些,便想着循着游廊往西院那边绕过去,结果竟碰到一男一女在墙角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干什么勾当。
便放轻了脚步,着意留心过去,这一看,吓得木梨魂都没了,竟是娇姨娘与一个陌生男子。
“怎么今日倒早了些,你不怕那人发现?”男子低沉的声音透出几分轻浮。
“怕什么,他这几天忙着应付政务,哪里着家?即便是回来了,也赶着去大房那里,哪里顾得上我!”娇姨娘说着有些娇嗔,尽是小女儿姿态。
“你还不满足!我整日里给你买金送银的,还抵不上那个老货?”男子见娇姨娘嘴里还是说着林如海,便有些不悦。
“你自然是不错,否则如何助我坐上正房奶奶的位子,又如何谋了这金山银山?”娇姨娘说着便落入那男子的怀里,发出一声娇笑。
木梨靠在墙上半天不敢出声,耳朵里嗡嗡作响,竟什么也听不到了,过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只听那边没了声响,方才一口气跑回了屋,大汗淋漓,又心惊肉跳。
这一冷一热,又加上害怕忧虑,自然是病重似一日,才到如今地步,想来真真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塑造都是锦年的个人理解,酱紫;不见不散Yeah~
☆、遭诬陷木梨离府
话说雪雁自那日之后,便对这府里的人事有些灰心,除了平时照顾林黛玉起居饮食,兼着陪读上学,便不常出去。
这一日,突然想起贾敏赏的衣服首饰竟忘了登记造册,忙写了单子罗列明白,给管事的嬷嬷送了过去,这才稍放心一些。府里这一项事宜向来管的严,谁拿了什么物件,何时赏,何时借,何时还都是要有记录,倘若日后有个好歹查出来也对得上。
雪雁熟读红楼,对这些规矩自是比别人多几分警醒。想着日后贾府抄家的可怕,可不是得做到有理有据,万一哪个没记好,反被人污蔑与人私相受授,岂不是要冤枉死了。
再说黛玉下学不久,因觉得琴艺有些生疏,便自行练了起来,故一直在房里不曾出去。
雪雁眼见一大堆婆子提着食盒陆续进了院子,这才想起该是吃早饭的时辰。急忙走过去,掀开盒盖,一一查看之后,方便嘱咐着他们先在外面伺候,自己打了帘子里进去。
此时,黛玉正在练一曲《秋风辞》,勾挑之间已渐生韵律,正学的入神。雪雁不敢打扰,便安静侍立在侧,等到一曲完了,这才上前询问道:“姑娘,今日小厨房做的主菜是鸡包鱼翅,还有几碟可口小菜,余下的是三丁包子,桂花糖藕粥还有几盘点心,留哪几样?”
黛玉一手抚着琴,似是思量,说道:“就桂花糖藕粥罢,我瞧前儿做的这倒香甜些。”
雪雁回转出门,才叫了专管布菜施粥拿箸的几个婆子进去,又对管事的嘱咐道:“姑娘脾胃不大好,晚饭便做的清淡可口些罢。”
那婆子听闻,连声答应,等里面用完了饭,才带着其余婆子丫鬟捧着食盒出了院子。
吃饭的规矩,雪雁一早就备好了茶水、漱盂,水盆,帕子。见黛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