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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娘搂着瑚哥儿说了好一会儿闲话,又给他讲了一些前些天没讲完的《三字经》里的故事。
午正,厨房里传了饭,丽娘和瑚哥儿一起在清轩阁用了。饭罢,过了一刻,丽娘喝了普洱茶消食,给瑚哥儿则准备了新榨的石榴汁儿。然后,让李妈妈带着瑚哥儿回碧缙阁歇午觉。嘱咐李妈妈下午不用带瑚哥儿过来了,因外边的天儿阴了,看着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丽娘歇了午觉起来,天果然变了,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并不时的伴着凉飕飕的冷风。吴嬷嬷吩咐丫头们在屋里添了两个炭盆,并把丽娘的大毛衣裳都找了出来,服侍她穿的暖暖和和的。丽娘因不放心瑚哥儿,要亲自过去看他,吴嬷嬷担心她大病初愈,身子弱,不好又受寒,就特意打发三喜去碧缙阁看看瑚哥儿,注意防寒保暖事宜。
三喜自去不提。丽娘一时无聊,就让红衣九福把她前些日子还没绣完的绣品拿过来她看看,吴嬷嬷又怕做针线伤眼费神,又怕她闷着,只吩咐可以看但不许动手绣。丽娘自是依了她。
丽娘主要是自丫头们口中知道原主的针线女红是极好的,活计做的也是极鲜亮的,在府里经常有丫头们前来讨教阵线女红的。前些日子,丽娘拿起毛笔时很有手感,能够写出一笔秀丽的簪花小楷,于是,今儿她倒是有心试试在刺绣方面的技能有没有可能被继承。
刺绣,说起来其实并不难。很多人一上手就会,但是绣得好确非易事。要知道在现代,丽娘也是玩过像十字绣和彩带绣这些规则少,简单易学的绣法。但是很多人的绣艺在专业的刺绣艺术家眼里充其量只是在填色,而非有灵气的创作。
但是,丽娘一直对这种传统的技术有着浓厚的兴趣。一副图稿,一根绣花针,一堆五颜六色的丝线,便可将一个女子的才气、涵养、天赋、悟性都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人眼前。
一个手艺精湛的刺绣艺人,不仅需要熟练的掌握不同的针法,颜色的搭配,还需要极高的文化修养,诗词书画乐理都需略知一二的,更需要懂得细致入微的观察,了解各种动植物的自然生长规律和形态。就像叶子的脉络,花瓣的纹理,各种动物的中心点等等。清楚的知道了这些,才能绣出具有较高欣赏水平的作品。
不过,针法就同染色的丝线一般,也都可以随时随地推陈出新。只有拥有创造精神的女子,才能绣出具有自己独特风格的作品,而不仅仅是一味的模仿别人的画作和针法。所谓学海无涯,艺无止境,不外如是。
现在若是拥有了这手技术,丽娘觉得也不枉穿越一场。可谓因祸得福了。
丫头们抬来绣架子,上面绷着一幅还未完成的富贵牡丹图,丽娘漱口净手完毕,端坐在绣绷前,双眼盯住绣布上的白描的牡丹图。碧绿的叶片,脉络分明,水粉色和大红色牡丹花朵朵交相辉映,蝴蝶蹁纤其上,轻盈飞舞。整幅构图雍容大气,又不失活泼,透着一丝对美好生活的期待。
看着看着,丽娘就不由自主的找了一处光线好的位置,专心致志地按着图稿色彩的明暗光影,仔细对比挑选颜色适合的丝线进行配线,等配线完毕,她就坐下来,耐心十足地将牡丹图所需要的各色丝线编织成一根根的线辫子,放到绣绷的前端随时取用。接着,丽娘就在真丝底料的白描图案上开始绣了起来,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像是被灵魂附体似的。
依着脑海中的想法,丽娘先从压在最底下的叶子开始绣。由于是第一次动手,她并没心急,只将一根花线劈开,在绣花针穿了一绒丝线才开始绣。见丽娘一心一意的绣了起来,吴嬷嬷一脸无奈的看着她,张了张嘴巴又闭上了。她搬了一个绣墩坐到丽娘的绷架旁,观看她起针落针和运用各种针法的手势。牡丹的叶子用到的阵法很简单,也就是平针和套针,滚针。
时间过得飞快,丽娘却一点也没感觉到疲倦或是肚子饿。她低垂着头,全神贯注地飞针落线,连吴嬷嬷和红衣什么时候离去了,也不曾知道。
“奶奶,该休息一会儿了。”三喜单手撩起帘子,端着一个海棠式样的乌木茶托走了进来。看到丽娘聚精会神的样子,不禁眼眉含笑,柔声唤她过去休息。
“嗯!这几针绣完就过来。”
丽娘也不抬头,含糊地回答了几句,一头扑在牡丹图上面上。由于保留了原主的高超技艺,所以她绣的非常流畅,没有丝毫涩迟的感觉,每一步的处理都很到位,曲折处的线条运转自然细致,绣面服帖,针脚整齐。绣到末尾处,她在空白没绣的地方连着绣了几针极短的针脚,拿起放在左手处的绣花专用的翘头剪刀,贴着绣布剪去余下的线,随手将绣花针插一旁的针包上,长吁一口气,缓缓吐出。
“怎么还在绣?该休息一会儿了,老盯着影响目力。”吴嬷嬷抱着一个手炉走了进来,看到丽娘还低垂着颈子,还在研究刚绣好的那几片叶子,不由嗔怪道。
“我都唤了好几遍了,可她就是舍不得她的那几片叶子。”闻言,提着乌银洋钻茶壶倒茶水的红衣也不禁摇头苦笑。
丽娘抬头看见他们几个委屈无奈的表情,不好意思的笑了。放下手中的活计,舒了舒僵硬的脖子,扶着扶手准备站起来活动活动身子的时候,发现脚麻了,差点一个咧撤摔在了地上,红衣赶紧放下手中的茶壶上前来扶住她。
吴嬷嬷见状担心不已,嘴里也禁不住唠叨数落起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平时让注意保养,您总是不理会。拿起针线来,总是忘了时间。”
☆、第 10 章
第十章
吴嬷嬷一边抱怨着一边赶紧过来给丽娘按摩颈部,捏肩膀,顺便催着丫头们收起绣品并吩咐九福给她捶腿,松松筋骨。
过了好一会儿,丽娘觉得身子松快多了,转个头怯怯的看着吴嬷嬷,上前轻摇着她的胳膊软语求饶:“嬷嬷,丽娘错了,下回不敢了。”
吴嬷嬷伸出一个指头点了点丽娘的额头,宠溺而又无奈的笑道:“你啊,打小时候起,一惹事就这副样子,伏低做小,总说下回不敢,必定要改的,可每回还都是这一幅样子,真真一个磨人精。”
丽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忙嚷着肚子饿了让传饭来转移她的注意力。吴嬷嬷见状也不多说,赶紧吩咐传饭。
饭罢,喝了消食的香茶。吴嬷嬷见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丽娘的精神也还好,就上前对她说道:“三天后就是冬至,虽说不在府里,但也不能含糊。不知奶奶可有什么打算?”
“冬至?”丽娘拿着茶的手一顿,放下茶盏,思索了片刻,又看了看吴嬷嬷说道:“往年都是在府里过的,府里自有安排的,我可是从来没怎么留心过,您老明儿把林旺叫过来,和他商量商量,依照往常庄子上的规矩就行,千万不必多费事。”
吴嬷嬷自是应下不提。亥初,丽娘自是睡下不提。
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
据丽娘的记忆所知,在现代北方有冬至吃饺子,吃馄饨的的习俗,南方在冬至这一天则有吃冬至米团,冬至长面线的习惯。而这个时候的人还是很重视冬至这个节日的,有“冬至大如年“的说法。《周礼。神仕》“以冬日至,至天神人鬼。”虽然冬至不是年节,但是人们习惯把冬至看成是’节气年’的分界点。
冬至节亦称冬节,交冬,冬至节,长至节,是二十四节气之一。不仅仅是天气的变化,冬至过后,各地气候都进入一个最寒冷的阶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进九”,民间常有“冷在三九,热在三伏”的说法。
这个时代的冬至和现代有很大的不同,宫廷,官家,还有民间都竞相庆贺,有“亚岁”之称。“冬至前后,君子安身静体 ,百官绝事,不听政,择吉辰而后省事。”在冬至这一天,皇帝要在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在这一天宰羊,舂年糕,弄偏食用来祭天祭祀祖先。女眷还要为尊长献上鞋袜,称为“履长”。
贾府又与别人不同,宫里会让司礼监送来特制的“九九消寒诗图”,还会给有爵位有品级的男女赏下节礼像各种应景的衣料等。
这几日丽娘和瑚哥儿怎样亲近自是不消细说,转眼到了冬至这日。一大早,吴嬷嬷就吩咐丫头婆子们洒扫庭除,一时间掀帘子,搬椅子,挪桌子,叠被子的丫头婆子进进出出,好不热闹。即使外面的雪,纷纷扬扬,撕棉撤絮似的,也丝毫影响不了她们过节的热情。
除了丽娘的清轩阁,瑚哥儿的瑶缙阁也在李妈妈的要求下打扫干净了,涵碧山房自如往日一样整理即可。庄子上,林旺和三禄也吩咐下去了,大家一片忙忙碌碌的,满是过节的热情兴奋。
清轩阁的左梢间,屋子的四角支着烧得旺旺的炭盆,烘的室内温暖异常。丽娘揽着瑚哥儿慵懒地坐在熏笼上,只见她头上插着几只金钗珠钏,双耳上戴着两只米粒大的珍珠耳钉,身穿着件玉色春绸绣花薄夹袄,下面一条葱绿盘金彩绣棉裙,外面穿着桃红百花缂丝银鼠褂子。浑身雅致而温暖。
瑚哥儿身上穿着大红色绸缎小袄,松花绿绫罗裤,系着五彩蝙蝠銮绦,脖子上挂着长命锁,寄名符。乖乖地倚在丽娘的怀里,贴着丽娘的胸口,静静地和丽娘一块儿听着吴嬷嬷她们讲有关冬至的习俗和故事。
吴嬷嬷讲道在北方冬至讲究吃馄饨面,京里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还有饺子,狗肉,羊肉也是北方人在冬至这一天喜欢吃的;南方人有冬至吃汤圆的习惯,还有红豆糯米饭。
除了这些,冬至应节食品,各地不一,北方吃馄饨,西北一带多吃饺,江浙一带则吃汤圆和麻糍。苏州人过冬至节所吃的汤圆,又称“冬至团”。
吴嬷嬷滔滔不绝的讲完这些,又说冬至后将进九了,天儿将会变得更冷了。说着说着,还教瑚哥儿唱起了《九九歌》:“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
瑚哥儿正学唱的起劲的时候,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又有丫头们通报说:“林嫂子过来给奶奶请安了。”小丫头掀起厚厚的毡帘,只见一个打扮的清爽干净,梳着妇人的发式,体态丰腴,约莫二十多岁的女子带着一个和瑚哥儿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走了进来,进了屋子也不多看,只见她满脸笑容的拉着男孩子一起给丽娘和瑚哥儿磕头行礼,嘴里也不住的说道:“奴才三禄请奶奶安,给哥儿请安。”
丽娘忙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大冷天的,地上凉,别冻着孩子了。”
三禄见状也不多说,利索的起身,顺便拉起旁边的男孩子。三禄仔细地打量了丽娘一番,话还没出口,眼圈儿即已经开始发红了,拿着帕子揭了揭眼角,哑着嗓子说道:“好久没见奶奶了,奶奶看着精神还好,就是比以前清减不少,我也是昨儿刚知道您是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