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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若只是席上相熟的人还好,可多了这么些不认识的将军们……便有邀宠之嫌了。
环燕比她还郁闷,哀声道:“完了,我那拿不上台面的元宵……这下怎么办?”
“怎么这元宵的模样都不大一样啊?”果真环燕这厢刚哀嚎完,那厢曹操又发话了。
“回将军,是环姬手拙……”无奈之下,环燕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下子,众人刚收回的目光又投回来了。
曹操却笑赞道:“没想到环姬生的好,手艺也佳,这模样倒不重要了。”曹操一开口,众人也跟着称赞起来,而这话在荀襄耳里听来就不是滋味了。
这元宵也有她的一份,却没听到他夸赞她。
还是环燕谦道:“都是荀姬调的味道,环姬才应是拖累了她。”
曹操便点头道:“文若先生的妹妹,怎能差了?”
众人又纷纷赞同起来。
荀襄只能强牵了嘴角,她知道自己大概是吃醋了。
唯有丁夫人隐在席间,拭了拭嘴角的汤渍,但看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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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深夜,荀襄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不能寐,脑子里都是宴席上曹操嘉奖环燕的神情,而说到她时,却神色淡然。
她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的一句话如此难受过,好像心被生生挖空了一样,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使唤。
直到不知是第多少次曹操的脸庞和话语闪过脑海中,她再也受不了这幻象的折磨,坐起身来,随便套了身衣服便走出门去,想借着夜里的寒风把她脑中的魔障都清理吹散。
她走在回廊上,隐约还可听见不远处前厅传来的喧哗之声,正是之前散了宴会之后,几个曹氏子弟觉得不够尽兴,硬拉着曹操再喝一场,曹操见他们开心,便欣然应允了。
原来还没有散场,也不知他们要豪饮多少才作罢。
荀襄叹了口气,踢走一颗脚边的碎石子,再抬头时却见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不是别人,就是本该在酒场上流连的曹操。
“将军不喝酒了?”能见到曹操,荀襄心里是惊喜的,可更多的还是紧张,不过想到这一晚上的折磨,她还是鼓足勇气凑上前去,冷风送来曹操身上的酒气,令荀襄有一种她也大醉的错觉。
曹操本是中途出来醒酒的,他抬眼扫了下荀襄,眼神有些迷离,看得荀襄觉得被挖空的心又自己跑了回来,正“砰砰”跳,一下又一下,切断她的思路。
“嗯……”曹操闭着眼,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再睁开眼时,神色便清明了许多。
“将军……”荀襄仰着脸一脸企盼地望着曹操,却咬着唇,有些迟疑……她真的很想知道,他有没有尝过那天她放在他案上的“阳春白雪”,他有没有觉得她做得并不比环燕差。
“你……可尝了出征前那日,在将军书房桌案上的点心?”荀襄一股脑说完,眼中含带希冀地望着曹操,现在的她认为什么都比不上他的一个肯定重要,即使是个不经意的眼神……可她却没能看到他眼睛里许久未见的笑意,而曹操只给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嗯……?我还以为是婢女不知我喜好摆上的,我不喜吃甜。”曹操声含疲惫地说完,又抬起手揉了揉脑袋。
眼中的希冀,心中的期盼,以及荀襄自认为醉酒的错觉,都在曹操回答完的一瞬间消散殆尽了,她抖着唇嗫嚅道:“那今天的元宵……”也许是她穿得太少了,冷得连声线都有些颤。
“元宵……环姬做的,自然要吃。说起来你们姊妹两个感情确实好……等她嫁过来也不会苦闷了。”曹操放下手,背在身后,视线越过荀襄眺向远方。
荀襄本紧握住的手也无力地垂了下来,之前用力太过,直教双手发僵。她低着头,不再抬头看他,轻声问:“将军何时与环姊姊办喜事?”
曹操平稳的声线终于有了一丝起伏,他惊讶道:“莫非环姬没有告诉你?正是年后廿九。”
ˇChapter 16ˇ 最新更新:2013…07…25 14:57:51
这一夜,荀襄躺在床上,两只眼无神地盯着床帐,丝毫不觉得困倦。
是她太傻,只当从小就有人夸她聪慧,她便是真的聪慧了。只因为曹操一句“阿襄是个好女子”,就开心的忘乎所以,就以为他至少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喜欢她的;只因为曹操为她斟了一杯他珍藏已久的佳酿,就以为她离他很近……
到头来,她反而被推得更远,他对她日益冷淡的态度足以说明她所想的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荀襄翻了个身,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她本以为这足以难过到让她哭一晚上,却不想这种难过好似墨蓝色的海,平静,却不能见底。
她又想到了曹操那双渊如深海的眼眸,一望向她时便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的眼眸。
她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想着遇见曹操以来的一幕又一幕,每一次问候,每一次笑容,每一次悸动……直到窗外鸡鸣,东方破晓,第一缕晨光来问候她时,她知道,这是告诉她梦醒了。
荀襄顶着满脑的昏沉起了身,如线偶般地将自己收拾好,哪怕她还对着镜描了淡妆,她都不觉得自己有一丝美态。
毕竟曹操喜欢的,是环燕那样明艳娇美的女子。她只怕是颍川乡间随便一株小花小草,却一心只想他的马蹄踏过她的身边。
“阿襄?”当荀襄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她已站在荀彧房门口,只见荀彧盯着她瞧了半晌她都没有反映,才开口唤道。
“阿兄有何事?”荀襄找回了一点笑容,还似往日那般乖巧模样回道。
荀彧见她恢复常态,便放心点头道:“你嫂嫂大概明日就到得陈留了,你去替她准备一下。”
荀襄欣喜应道:“是。小翮儿也会跟来吗?”
荀彧颔首道:“曹公体恤,将她们母女两都接了来。”
荀襄听得曹操的名字,内心刚涌上来的欣喜之情又被冲了回去。
荀彧拍拍她的头,急着办公去了,荀襄在原地愣了半晌,然后无声地叹了口气。
想起在幼年时,在她想要急切地长大时,荀彧却对她说“只要阿襄能这样一直快乐,不能长大又何妨”的感慨,想想那时的荀彧才将接受父亲为他应下来的婚事——纵使他知道,以他的身份,诸如婚姻大事多半是要拿来被利用的,可得了如斯结果,却怎么也做不到想象中的甘心。
荀襄坐在庭院的台阶上,修剪着一株绛色海棠——她想去注意些美丽的事物,努力将曹操给她带来的伤痛消减至无。
“海棠?”一个算不上熟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清朗有力。她转过头去,逆着光看到一副熟悉的五官,她的心跳一停。
“大公子?”荀襄迅速闭上眼又睁开,少年的面容清晰了些——原来不是曹操,幸好不是曹操。
可她看见曹昂,竟然也会感到一阵心悸——透过这张更为年轻的面孔,她很难不会联想到曹操那更为深刻的五官和神情。
于是她选择转回头去,不再直视曹昂。
“阿襄喜欢海棠花吗?”曹昂今日似是很有兴致,他自回廊上款款走下来,半蹲着欣赏荀襄修剪海棠。
荀襄胡乱应道:“嗯。”
犹记她还是总角年纪时,很喜欢偷爬进荀彧的院子里,捣乱他的书,而荀彧则会很好脾气地把她抱在怀里,然后另一手去翻被荀襄弄乱的竹简。
之后的一下午,便是荀彧和着墨香温书,她就着阳光赏海棠。
说起来她总喜欢爬进荀彧的院子,无非就是因为那庭中的两株海棠。她甚至野蛮地摘下两朵海棠花,欢快地戴在头上——她那时总喜欢把自己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荀彧也不责怪她辣手摧花,还夸赞道:“这海棠配阿襄真好看。”
曹昂托着腮看着荀襄把思绪放飞到了回不去的远方,也不打断她,就只是这样看着。
“听说文若先生的夫人要来了。”曹昂终究是耐不住性子,随便没话找话谈。
“嗯,阿兄与我说了,这株海棠就是想送给嫂嫂的。”荀襄答道,她知道唐孚喜兰,却多半是因为荀彧的缘故,但小荀翮却好似继承了她当年的风范,时常把唐孚养的兰花搅得一团糟,害得唐孚又气又心疼,却责怪不起来那般无辜模样的小荀翮。
“荀夫人肯定也是个学识渊博的难得女子吧?”曹昂继续好奇道。
荀襄也不抬头,自顾忙着手中的活计,问道:“大公子为何这般想?”
曹昂脱口而出:“因为是荀彧先生的夫人啊!”
荀襄听得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的,不由得忍俊不禁,反问道:“那大公子可觉得阿襄是个学识渊博的难得女子?”
曹昂一愣,不解道:“阿襄为何这样问?”
这次换到荀襄脱口而出了:“因为我是阿兄的妹妹啊!”
曹昂也被逗笑了,道:“阿襄自然是难得的,荀夫人应也是难得的。”
荀襄暗想,这恐怕要让曹昂失望了。美名举世的荀彧,他的夫人其实是个再不过普通的女子,也许先是宦官之女的身份束缚着她,后是荀彧之妻的名衔捆绑着她,让世人以为她也是个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就像她一样,荀爽的女儿,荀彧的妹妹——其实也不过如此。
她的眼神一暗。
“阿襄?怎么我夸你,你倒不高兴了?”曹昂敏感地察觉出荀襄心情的起伏,想必以他的年纪,还未有与女孩子深入相处的机会,一时间有些无措。
“阿襄没事。”荀襄再次胡乱应道。
……
刚换好一身常服的曹操自房间中走出,便瞧见一少年、一少女相坐庭中,守着一株海棠谈天的情景。
少年是他的长子曹昂,少女则是荀彧的妹妹荀襄。
曹操皱着眉问向随他身后而出的丁翊:“这是怎么回事?”
丁翊朝曹操所指的方向淡淡瞥了一眼,不觉有什么惊奇,回道:“如你所见,年轻人之间的相处罢了。”
她这话说得晦涩不明,曹操一向没心情和她绕圈子打太极,直问道:“昂儿这是与荀彧的妹妹有……苗头?”
丁翊不看曹操,依旧将视线浅放在曹昂与荀襄身上,平淡答道:“这有什么稀奇,昂儿已到了该讨论婚事的年纪;诚如你所说,荀彧的妹妹,必定是个佳人,虽是年纪比昂儿大些,可对昂儿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曹操不曾考虑便道:“昂儿还不到年纪成家,再说他不是一直高唱霍去病的’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丁翊冷笑一声:“你莫不是真想教昂儿学了霍去病,一生只知戎马,最后也是个早殇的下场?莫忘了你与昂儿这般年纪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早在洛阳追着胭姬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