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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约会?或者他所谓的必须直接回家是跟人约好了──要通电话?
一定是这样的。我在心里自言自语。
话又说回来,像大树这种男孩子有一两个女朋友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提过这种事,所以我也没去注意……
突然觉得心脏附近一阵刺痛,我急忙提高了音调。
“是吗?真可惜啊!那么,下次再去吃汉堡罗?今天我就姑且先吃便当好了。”
这时候,车门刚好也开了。
“那么再见了!晚安!”
“宏也!”
我精神奕奕地举起手道再见,随即骨碌一转身,跳动向月台。他拒绝我晚餐的邀约让我觉得好生捻。
我想让大树看到我这种落寞的表情。
然而,正当我排开人群,正要跑上通往剪票口的楼梯时,从后面追上来的大树突然用他那巨大的手抓住我的肩膀。
“等一下……!真是的,你这个人怎么永远都这么任性呢?”
“啊──?”
任性?以前还没有人这样说过我。难不成,大树在骂我?想到这里,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大树一把抓住我的手,朝楼梯走去。
“等一下,大树,你去哪里……?”
“陪你呀!吃晚饭啊!”
“啊?可是,你不是有事吗?”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大树很愉快似地低声说道,然后站在高一阶的地方俯视着我。
“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吃外面的便当。”
大树定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完这名话便好像很焦躁似地把身体转向前去。
“大树。”
我连叫了他几次,他都不回答我,只是用力地握住我的手。
这么冷的天气里,大树的手心竟然冒汗了。
被大树拖着爬楼梯的当儿,我偷偷抬起头观察大树。
只见他从外套衣领处露出来的脖子一带都红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突然觉得胸口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情。
那是一种渴望梳整他那看似粗硬的头发;想紧紧抱住他那强壮的身体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父母、对兄弟姊妹、对养过的狗、甚至对以前交往过的子孩子都没有产生过的亲昵感。
我突然有一种自觉。
我好像……在不知不觉当中,对这家伙产生过多好感了。
虽然这家伙是个男的。
我爱上了同样是男人的大树……?
在发觉到这个事实的同时,我的身体倏地发热了,赶忙甩掉大树的手。
“宏也……?”
大树惊愕地看着我。
我没有勇气回望他,只好找理由搪塞。
“……啊,人太挤了,我跟在后面走就好。大树,你先走。”
“啊?”
大树一脸诧异。人虽然多,但还不至于多到让我们无法并行的地步。可是,如果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就快要喷出火来了。
“哪,快走!快步!如果不快点,就赶不上停止停餐的时间了。”
我赶快转移话题,一把推着狐疑地环视四周的大树的背。
我根本食不知味。
越是想让自己表现得正常一点,越是感到紧张,说话时声音几乎都高了八度,也不敢正眼看大树。
大树一定发现了我的异状,但又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很担心地看着我。
我尽量假装平静地把饭吃完。
“走了吧?”
我伸手就要拿帐单,却被大树阻止了。
“说好是各付各的吧?”
“啊,不用啦,是我约你来的呀!”
我断然拒绝正要从背包里拿出钱包的大树,于是大树露出怅然的表情。
“我不是说过我不喜欢这样吗?”
每一次吃完饭,我们总是会来上这么一段。
每一次吃饭时,大树默默地让我付了帐,可是第二次开始,他就坚决地拒绝这种作法。说起来他大概是不喜欢这种非对等式的交往。
至于我,我觉得自己已经会赚钱了,还要让年纪比我小的大树付钱实在有点不好意思。再说大树还是学生,我不想增加他额外的负担。
可是,我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而破坏了我跟大树之间难得建立起来的友谊。所以我告诉自己:反正大树也在打工赚钱,所以同意了当初大树提出的“所有的费用都要平均分摊”的建议。
“……那么,一个人是一千五百九十五圆。”
“等一下!”
大树勉勉强强地说道,稍稍转过身去,从皮包里面拿出千圆大钞和五百圆硬币。
“我应该还有一些硬币的。”
他一边喃喃说着,一边把手伸向身上各个地方的口袋,最后的五圆是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来的。
他把千圆大钞和刚刚的零钱放在我手上。我在这些钱上加上自己该付的一份到柜台去付了帐。
离开店之后,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我应该就此和大树道别呢?还是该请他进房去坐一下?
从这里到我的公寓走路不用五分钟。都已经把他带到这里来了,现在我怎么还能轻轻松松地一句“就现在已经很晚了,再见”就把他打发走呢?
在自觉到喜欢大树之后,我总是没来由地会去想起这件事,以至于在做决定时多所犹豫,这种心态就像个女孩子一样,我实在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我们并肩走着,我偷偷地瞄了瞄他,没想到竟然和可能也正在偷看我的他对个正着。
“啊……如果不介意的话,要不要到我那边坐坐?”
我出于本能地脱口邀约,都已经大半夜了,大树却好像看着什么刺眼的东西似地眯着眼睛望着我。
“……唔,那个……”
正当大树那厚实的嘴唇想说什么的时候。
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等着他回答,这时放在我胸前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了,吓了我一跳。那响亮的铃声仿佛在一瞬间将张在我们之间那条紧张的线给切断了。
“宏也,电话响了。”
“……啊,失……失陪一下。”
在大树的催促下,我赶忙拿出电话贴在耳朵上。
“……喂?”
“宏也,是我。”
“美由纪?”
是美由纪打来的。
“啊,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这通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我急忙掩饰自己的不安,连声向她问好。
“还好啦……。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但是打电话到你公寓去,你却还没回家。”
美由纪的声音好僵硬,我一边顾虑着大树的视线,一边压低了声音说。
“美由纪,很抱歉,我就快到公寓了,待会儿我再打给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只要说几句话就好了。”
“啊──?”
我有不祥的预感。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
美由纪从话筒那边传来的沉静、坚决的声音让我说不出话来。
我勉强挤出来的声音听起来好悲凄。随即想到大树就在旁边听着,我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美由纪似乎听出我的声音有点变化,赶快放缓了语气。
“……我不是讨厌你啦!我很喜欢你呀,宏也,你总是那么温柔。可是,我觉得太勉强了,我们个性差太远了。最重要的是──你根本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不是吗?”
“美由纪?”
“我原先以为你一定会送我戒指当圣诞节礼物的。可是,你并没有。你的理由是不知道我的尺寸,可是,只要有心,问就知道了嘛!然而,你却连想都没想过要问问我的尺寸……也就是说,我觉得你对我根本还没有那种心。”
哪有这种歪理的?
“……如果你想要戒指的话,跟我说不就好了?只要你跟我说,我一定会买给你的。”
“所以我说我们不合嘛!”
我提出了反驳,结果美由纪的语气又焦躁了起来。
“……算了。总而言之,要求交往的是我,所以最后分手也由我提出!──我们就分手吧!”
这下子我真的哑口无言了,美由纪又对我说:“你保重。”然后就挂断电话了。
面对被女友抛弃的伤痛,我一时之间抬不起头来。
但美由纪的话其实并没有为我带来冲击。我早有预感,这种事迟早都会来的。
尤其是这阵子,我觉得跟大树一起通勤的时间,比跟早已自觉到我们之间有问题的美由纪在一起时更快乐。
为了和大树见面,我甚至会调整加班的时间,以便和他搭乘同一班电车,可是只要和美由纪的时间搭配不来,我就会马上打退堂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设法克服问题。美由纪说的没错,或许我原本就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心思。
我们确实个性不合,可是,我也没有试图做其他的努力来弥补性格上的差距,难怪美由纪想要分手。
再说,我虽然才刚刚才现自己对大树的感觉,可是,既已经有认知了,往后就更不可能跟美由纪保持以前的关系了。
我还没有想到和美由纪分手后,跟大树之间会变成什么样子?
如果知道同性,而且年纪又比他大的我对他怀有爱意的话,就算大树脾气再怎么温和,一定也会感到不舒服吧?好不容易才跟他变成朋友的,我不想做出让大树讨厌的事情来。
因为平常我连一点年长者的威严都没有,还老是做一些让大树感到愕然的事情。
而现在,我又让大树陷入这种境地。他一定知道打电话的人是美由纪吧?尽管他离了我两三步远,可是这条路上根本没什么来往行人,我跟美由纪的对话一定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宏也。”
大树用低沉但有所顾虑的声音叫我,我吓了一跳。
“……啊哈哈!我被甩了。”
“──宏也。”
太难看了,我的眼泪快流出来了。
都是男人,我实在不想让大树看到我这么凄惨的样子。
我没有勇气抬起头来就算了,竟然还愚蠢地把事实一五一十地告诉大树。大树慢慢地走过来。
“没办法,因为我也不够诚实……原本就有预感事情会在最近发生。”
“你那么喜欢她吗?”
大树站在我背后,伸手扶着我的肩膀,我的身体出其不意地动了一下。
大树在我心中的地位太大,使得我说不出YES这个字来。
可是,我也不愿意说NO,而让大树觉得我是一个薄情的。
我答不出话来,全身僵硬,就在这个时候。呼的一声起了一阵风,大树突然用他那健壮的手臂从背后搂住我。
“你有我……!”
“大……大树?”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扭动着身体,想转过身面对他,可是大树却更用力地抱住我。被巨大的身躯拥抱着的温暖感觉,使我的肩膀渐渐地放松下来。
我怀疑这是在做梦,可是大树紧贴在我背部的胸口,仿佛和我的心跳重叠似地一起鼓动着,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梦。
“……你说啊!你对她就那么依依不舍吗?”
大树那充满苦恼的声音甜甜的搔着我的耳朵。
我没办法阻止自己那因期待而加速鼓动的心脏。
“……我跟她一直也不是处得很好……”
我觉得自己这种说词太过狡猾。
可是,身为一个男人,我又没办法对年纪比我小的大树说出带有求助意味的话。
我几乎要被自我厌恶的波涛给吞没,同时等着大树的回应。大树那炙热的气息掠过我耳畔。
“我不行吗?我一直对宏也……”
“等一下,大树。”
当大树说到这里,我倏地将身体一扭,转过身,环抱住大树。
“……对不起,让我说。”
“宏也──”
我清楚地看到大树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平常他总是顶着一张扑克脸,所以整张脸松弛一来的时候,看起来格外有趣。
“这种事应该按照资历来排列的。我也一直对大树……”
情有独钟──我话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大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