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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三打量他们,二人也在打量凤三。
灰青长袍的男子微微一笑:〃怀光公子名动天下,果然不俗。〃
凤三凝笑视之:〃凤怀光一介草莽,在连城公子眼中算得了什麽?〃
他一语道破对方真正身份,那灰青衣袍的男子笑容和煦,未起丝毫波澜,仿佛被凤三看穿是理所当然,若凤三连他身份都猜不透,倒实在是辜负了盛名。凤三看著这人,心中微微讶异。褚连城会来不足为奇,但他短短时间内洞穿教中利害关系,避过东方飞云直接见自己,这一份敏锐透彻却是可怕。多年磨练出的动物般的敏锐,让凤三感到一种棋逢对手的重压。即使在面对李诩或者其馀对手,也从未生出过这种感觉。此人若不在朝而在江湖,必是争雄天下第一强敌。微微的敌意里,另有一种寂寞英雄的惺惺相惜油然而生。
褚连城微笑:〃龙骨山之事毕,怀光公子大旗招展,称雄江湖指日可待。褚某在此预为怀光公子作贺。〃
〃愧不敢当。〃凤三轻描淡写将话题绕过去,〃江湖些须恩怨纷争,在连城公子眼中,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把戏吧。〃
〃千秋百代,九州诸野,也不过是一局棋。诸子应劫而动,棋罢归奁,如此而已,朝堂江湖,又有何分别。〃褚连城话锋一转,直视凤三,〃怀光公子宝刃出锋,正当大展拳脚,然此时此地,外有荣王世子之威、江湖残馀势力之仇视,内有奸细作祟,多事之秋,劫难当头,却不知怀光公子要如何应这一劫?〃
〃但请连城公子指教。〃凤三谦逊一笑。此人果然厉害。他明明是为章希烈而来,却不提一字,反而字字指到凤三关紧处。此时此地,山险水急,处境更微妙的绝不是大仇得报横扫中原武林势力的凤三,却正是他褚连城。然而此时不能计较这个。朝堂也好,江湖也好,最重要的是站对立场。褚连城或者李诩,凤三必须选一个,若不选,就是同时竖下两个敌人,这种结果绝对是凤三不愿意看到的。李诩之所以急於将凤三置於死地,也必是看准了凤三若不选他,能选的只剩下一个褚连城。那种结果又是李诩不愿意看到的。
这场谈判显得有些多馀。无论如何看,凤三都没有别样的选择。凤三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同时也清楚地明白,章希烈是不会跟他们走的。只因为那个孩子和别人不同,他的人生太短太急,顾不得争权夺势,把全部生命拿来轰轰烈烈地爱恨都嫌不够。
褚连城淡淡道:〃怀光公子心中想必早有计较。〃
凤三望著他,不知道这人究竟知道多少。淡笑道:〃连城公子的事我只怕帮不上忙。连城公子还是去见该见的人吧。至於其他,若有怀光能效劳之处,必竭力以助。〃
〃若怀光公子不能助我,天下间还有谁能助我?〃褚连城深深望了凤三一眼,〃小侯爷为人恃才自傲,在公子手中受辱必不甘心。他日小侯爷若势成,试问天下间还有什麽力量能与之抗衡。以怀光公子的胸襟气度,到时是欲引颈受戳,还是欲避回西域荒野?〃顿了顿,褚连城又加了一句,〃为一个命将不久之人,怀光公子觉得值得?〃
凤三霍然抬头,眼中寒光暴射。褚连城一动不动望著他,眼光深邃,不可窥视其深浅。依旧是那张儒雅蕴藉的面庞,此时看在凤三眼中却有著说不出的阴沉犀利。
凤三的手在袖中几握几放,终究什麽也没说什麽也没做。褚连城最後那句话尖锐锋利,射中的正是他心头盘旋不去的犹疑。章希烈固然令他心动,但希烈他。。。。。。他是没多少活头的人。为他做这些值得吗?凤三心中思绪翻滚,久久不能决。
褚连城忽的笑了,悠悠道:〃怀光公子比褚某想的多情。〃
凤三哑然失笑。褚连城此来不说天下之势,不说国之安危,字字诛心,竟然说出〃章希烈命不长久,值得不值得〃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说客见过不少,这样犀利大胆的却是少见。此刻这句笑著说来,雍容之态自然而生,刚才的锋锐阴沉仿佛被一掌抹去。
凤三微微感慨:〃连城公子比凤某想的要。。。。。。奇怪。〃
褚连城微笑:〃怀光公子与我都不是良善之辈,要是说拯救天下什麽的也太胡扯了些。褚某本来也没什麽大志,只是生在褚氏这样的家里,这担子从生下来就在肩上不得不为之奔走。怀光公子生在光明教危亡之中,这担子也是推不开的,亦是不得不为之奔走。既然骑虎难下,何不放手一搏,於此汹涌暗流里联手杀出一条生路?〃
这些道理,凤三自然明白。他注视著褚连城,良久,却只是淡淡道:〃天下自有天下的去处,大光明教也自有它的命数。连城公子远来是客,不如先喝一杯清茶吧。希烈有一手好茶艺,正好待客。〃
这是在送客了。褚连城也注视著凤三,缓缓道:〃今日就不叨扰了。来日方才,再品鉴希烈公子的茶艺。想必不会让人失望。〃
那场会面表面似乎是什麽也没有达成,其实谁都明白,眼前只有一条路可行。
凤三身份特殊,所居之处防卫森严,连章希烈也不能随意来走动。又处理了些教务,凤三悄悄去了章希烈休息的地方。自凤三出来後,先是休养沐浴,又有数不清的事务急需定夺,四五日没能见面,暗想希烈一定等得心急。待到了那边,叫了两声,却不见人影。凤三微觉失望,信步走去。章希烈居处旁边有座小小厨房,供客人自行准备饭菜用。房顶炊烟嫋嫋,似是有人。凤三往里望去,不由一怔。
炉上小砂锅里汩汩作响,也不知道在熬煮什麽,一个清瘦少年抱膝坐在炉边,手里拿了卷书,却没有看,只是将下巴枕在膝上出神。
〃希烈。〃
凤三轻唤了一声,他浑若未觉,依旧出神。凤三觉得可笑,悄步过去蹲到他面前。书是极旧的,也不知他是从哪里翻出来的。凤三向他手上看去,书卷残缺,似是被谁扯去了半页,脏兮兮的纸上几行楷字倒是写得不错。凤三轻声念道:〃一切恩爱会,无常难得久。生世多危惧,命危於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於爱者,无忧亦无怖。。。。。。〃
凤三知道这是《金刚经》中的句子,意思大概是说一切爱恨都不过是因缘聚合,是无法常久的。人活在世上颇多忧患畏惧,人命比晨露更易逝。一切忧患畏惧的源头是贪爱之心,只有断情弃爱,保持心的平静寂灭,才能无忧无惧。凤三心里涌上说不出的滋味,朝章希烈望去。希烈被他声音惊动,也正望著他。二人四目相接,眼中都仿佛有无限心事。
良久,希烈道:〃你精神好多了。〃
凤三笑了笑:〃在下武功高强,内外兼修,当然比别人复原得快。〃
〃自个儿夸自个儿,不羞吗?〃希烈轻笑。
〃你读这个书,是要去做和尚?〃凤三敲敲他手里的书。
章希烈不语,偏了头,望著凤三微微一笑。厨房狭小,光线幽暗,希烈这一笑却明朗摄人。凤三心里怦然一动,眼前光线一暗,却是章希烈从上面压了过来。凤三张臂接住他,章希烈吻住凤三的唇野兽般地侵入进攻。凤三不动声色,避开锋芒,有条不紊地收复失地。章希烈的进攻强悍却短暂,立刻游移下去,用牙齿撕开凤三衣领,笑著从下面仰望。他眼光热烈,少年的纯洁青涩里透著大胆的魅惑引诱,凤三下腹一阵激热,不由得握住他脑後头发。
章希烈低笑一声,贴紧凤三:〃我不要做和尚,我要你。〃灵巧的手指滑进凤三下身,握住他性器狠捏了一把。
〃要我?〃凤三呻吟一声,深吸了口气,眼光便有几分沉暗。低头咬住章希烈耳垂,连嗓音都有些哑了,〃我无常难得久,是危惧忧怖,你可别後悔。〃
章希烈似是笑了笑,凤三来不及辨认清楚,已被他推倒在地。他身体病弱,做起这种事却不含糊,活脱是头小豹子,啃咬抚摸都透著他独有的狂暴热烈,好像一团要把一切烧成灰烬的烈火。凤三隐隐有些说不出的畏惧担忧,又被这样的希烈深深地吸引著。调整一下姿势,躺得更舒服些,凤三也拥住希烈回应他的吻,与他抵死缠绵。
正吻得魂飞天外,章希烈忽的一把推开凤三。凤三心头闪过一丝不快,一眼看到章希烈神色,却不由怔住了。章希烈跨坐在他腰上,自上而下俯视他,神色优雅又风情万种。希烈脸庞挑起,轻笑著,将手伸到自己腰上缓缓解开腰带。凤三不是没看过人脱衣,却没看过人这麽个脱衣法。这个关口,这麽慢的动作活脱是要人命,可他的动作那麽好看,他的笑容那麽坏那麽得意,叫凤三意乱神迷,恨不得死在他的身上。
亵裤退下,露出白皙紧致的下体,少年娇嫩的性嚣已经挺起,精致的一小根东西竖得有模有样。希烈手一挥,动作潇洒地抛开亵裤,两只渐渐红起来的耳朵却透露了主人的心虚羞涩,呼吸更是粗重得像九头牛才能拉动的风箱。凤三直勾勾望著他,欲念高涨,陡然翻身坐起,将这诱人的少年按在身下,低头将他的性器含进嘴里。希烈发出一声畅快的呻吟,窄腰弓起,脖颈拼命向後仰去,手指插进凤三浓密的头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握紧又放开。
凤三第一次为人做这个,没什麽经验,然而怎麽样样舒服却是最清楚不过,碾转吸吮,手指四处挑拨惹火,不大一会儿就觉得希烈身子一跳,一股腥涩的热流涌进嘴里。
就著精液的润滑,凤三耐心扩展希烈的後庭。希烈从头到脖子都羞成了红虾子般,却仍大方地打开双腿,当凤三按到某一点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快乐,呻吟著将双腿缠上凤三的腰。凤三被他销魂的低吟逗引得神魂颠倒,想到第一次在一起便曾把希烈弄伤,不知那伤好没有,不敢造次,只好拼命自制,缓缓把高昂叫嚣的性器推进去,略作停留,待希烈的身体适合接纳後才缓缓律动。
希烈忽然扯了扯凤三头发:〃一会儿我要是求饶,你可不要答应。〃
凤三微一愕。
希烈扯开的嘴角旁是孩子气的明媚笑容:〃给我看看你到底恢复没有。要是你不管用,我就不跟你了,我做和尚去。〃
凤三哼了一声,就著深深契合的姿势上身前挺。後庭被深刻地磨擦,章希烈不由深深吸气,呼吸完全乱了套,望著凤三的眼睛倒还镇定,亮得像两粒养在水里的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