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怎么样?”俩人一齐问。
“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就该暴发了。再问你们一句,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什么东西最值钱?”
“黄金!”
“着哇!不出三个月,只要是德国人一向波兰开炮,你们手里的黄金,立时就变成了你们国家梦寐以求的硬通货,凭着这11万盎司的宝货,我得恭喜你们二位高升啦!”
丁少梅总算是摆脱了苏联人的纠缠,一进家门,发现家中早有一堆客人在等他,帕纳维诺连声道歉,说是仆人不懂事,回去立刻就把他开除;小皮埃尔也跟他很是客气了几句,话里话外暗含着恭维;宫口贤二今天有几分领导者的样子,沉稳地坐在一边,只是目光中带着些忧虑。“还有一位皮埃尔先生呢?”丁少梅明知故问。宫口贤二道;“他一会儿直接去会场。”
怎么,这就要开会么?他向几位同谋望了望。宫口贤二接着道:“方才吉格斯先生来电话通知,开会的时间提前到今天晚上。城外发了洪水,怕是明天这座城市就要变成泽国了。”
早选举早安生,为这件事,双方斗智斗勇,已经争夺了3个多月,也该到了摊牌的时候。丁少梅对此充满了信心。他向帕纳维诺望过去,意大利人大睁着眼睛向他点头。好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间谍世界向来就是简单交易。
他开出张支票,连同东方公主号的船票一同交给帕纳维诺,支票上比约定的数目还多上一点。他随口道:“我们中国人最重视远行,拿着它置几套行头,免得回去家里人说你在中国没交上朋友。”
他又转向小皮埃尔和宫口贤二,宫口忙道:“家里的来信我收到了,多谢你的关心。”看来托包有闲给宫口贤二家中带过去的钱有了回音。他便对小皮埃尔道:“也许哪天咱们合伙做点小生意?”
小皮埃尔笑得满脸褶皱:“你的华盛顿投资公司能不能再添一位董事?我很想拿出资金来跟你合作。”
“你不怕我把你的钱赔个精光?”丁少梅开怀大笑。
“这洪水一来,联银券必定跨台,你会赚得脑满肠肥。”小皮埃尔偶尔讲句中国话还挺俏皮。
这句话算是恭维到丁少梅的心眼儿中去了,什么叫运气?一个人只要干的是正义的事业,连老天爷也帮你。
小皮埃尔接着道:“就算是洪水不进城,下个月欧洲战事一开,日军也脱不了干息,到时候你还是赢家。”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像钢钉一般钉牢在小皮埃尔的脑袋上,这可是个惊人的情报。小皮埃尔自知失言,但在真人面前无法说假话,只好笑了笑:“希特勒已经命令实施消灭波兰的计划,只等与苏联的互不侵犯条约签字。就我现在得到的消息,签字仪式定在下周,里宾特洛甫亲自前往莫斯科。”
宫口贤二长叹一声,道:“天不佑吾皇,不出这个月,德苏两国就会同时进攻波兰了。”
现在看来,他的成功并不完全是运气的问题。丁少梅反躬自省,对自己很是增添了几分敬佩之意。他对欧洲形势的分析,特别是关于未来欧洲战事对亚洲影响的预测,都将一一实现,在当今这个世界,有他这样冷静的分析,并胆敢立刻投入身家性命从中取利的人,除去希特勒,大约没有几个。
“我们的情报事业又要繁荣起来啦。”帕纳维诺伯爵高声叫嚷,并伴以手舞足蹈。“来来来,让我们全体起立,为今晚新任的情报委员会主席丁少梅先生干一杯,开香槟啦!”
“在我们中国的地方,庆祝要喝中国酒。”丁少梅搬出一坛贵州茅台,把两个欧洲人吓得连打冷战。
70。理想终究是理想
说好了大家分头前往老吉格斯家,众人便各自散去。丁少梅还耽着一点心事,就是五妞的身体,他上楼来到五妞房间,迎面扑过来一股子酸腐的味道,这是腹泄者身上常有的气味。五妞面色晦暗,眼角耳垂发干,目光却晶亮,望着他勉强笑了笑说:“丁爷,拖累您啦。”
“这话从哪说起呢?”丁少梅决心要让她开心。“咱们谁跟谁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两口子嘛。我问你,她今天吃东西了么?”这话是对守在一边的范小青讲,也真难为她,这么好动的一个女孩子,让她守在家里伺候病人,不知得下多大的决心。
范小青道:“宋嫂熬的鱼汤、鸡粥,她都吃了,就是身上好像还没有力气。我看还是送医院吧。”
“我怕的是,洪水万一进城,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里,倒不如一家人都守在一起的好。”方才上楼,他发现二楼走廊和各个房间中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口袋,宋嫂正在收拾上面的阁楼,把那里改成临时的厨房。还是雨侬心思周全,干这路事最是在行。他感觉这三位夫人娶得是物超所值,各有妙用。突然他问:“药品,大灾必有大疫,应时的药品该多准备些。”
“方才香港大药房的外柜亲自送来的,花了1万多块钱,也是雨侬安排的。”范小青的语调不正。
丁少梅连忙缓声道:“你在家中照顾病人,分不开身,要不这些事早该请你们二位安排。”
“你也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干。”范小青与五妞相视一笑。
“都干了什么?”丁少梅学的是捧哏的手段。
“不告诉你。”范小青卖关子。
委员会约定的是晚上7点钟开会,丁少梅下楼匆匆吃了点东西,又跑上楼来跟她们二人说上几句闲话,这才要走。范小青道:“我刚才想起来,俞长春中午来电话,说是炸船的事提前了,他约你夜里11点上船,在太古船公司的9号码头。”
9号码头是最南边的一座码头,很少有轮船停靠,所以走私贩子常常与缉私警勾结,借这座码头上下货物。二宝驾船进租界接人,停在那里是常情。
只是,他还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以自己有为之身,行无益之事,大是不该。当然,炸船也是抗日不假,但比起他那宏大的事业和远大的前程来,俞长春的所为只能算是小打小闹。
“看晚上的会什么时间散吧,我也许会跟去瞧瞧。”他不大起劲儿。
“瞧什么?俞长春是个愣头青,干事顾头不顾腚,你还是别去。”范小青突然改变了态度。
五妞抿嘴笑道:“就是啊,回家来喝点小酒,搂着小青姐睡一觉,多美!”
见丁少梅最后一个走进大厅,宫口贤二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中国人好拿架子,不知他选上主席之后会是什么狂样。8个人分头落座,老吉格斯又登上高台,借着《出埃及记》,称颂了一番领袖的功德。
小皮埃尔在下边接下茬:“你最没有资格讲这一章,摩西当年没有逃避领导者的责任,可明天你就要逃跑了。”
老吉格斯踱下讲坛,直步逼近小皮埃尔面前:“小子,你更没有资格说这话,所有的委员当中,唯有你是谁有势力投靠谁,只求私利,毫无道德。”他转身把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神色萎靡的大皮埃尔身上。“各位共同经管这么重要的事业,应该有一点点的责任心,有一点点自尊自爱,推自及人……”
“一个逃兵没资格谈自尊。”帕纳维诺伯爵火上浇油。
宫口贤二发现事态有一点点失控,他万没有想到小皮埃尔突然对老吉格斯发难,他们的目的是得到主席的位子,痛打落水狗不在计划之中。
小皮埃尔跳起来叫道:“我问你,你经营情报市场这么多年,损公肥己捞了多少好处,委员会的公费现在在哪?建立起来的档案在哪?要想走,把它们都交出来。”
这小子心思细密,这么一闹,兴许真能闹出点名堂来。宫口贤二给了他个赞赏的眼色。
雨侬插言道:“档案和公费的事都已经交代清楚,现在由我暂时保管。按委员会章程,这是要交给主席掌管的。各位老前辈,我想,大家与其这样吵来吵去,不如现在就表决,选出新主席,比毫无意义地相互伤害要明智得多。”
“我不同意现在就选举。”小皮埃尔横生枝节,又让宫口贤二一惊。“吉格斯先生向来是玩弄阴谋的专家,上次选举,他就曾胁迫我哥哥,这一次,他不一定又买通了谁,威胁了谁。就算是他没玩花样,但按照他当年自己制定的章程,他有一票否决权,如果选出来的新主席不合他的心意,他一票否决,还是没有结果。”
宫口贤二暗自叫好,这个法国佬确是有玩意。他们原定的就是由小皮埃尔提起一票否决的事,争取打消这一最大的绊脚石,谁想到他从偏锋入题,取得了出人意料的效果。
否决权是老吉格斯最后的一张牌。他向老关和依兹柯望了望,两人都在轻轻地摇头。他对大皮埃尔那一票原本就没有信心,尽管大皮埃尔和雨侬有协议,而雨侬手中还拿着他逃命的本钱。但今天大皮埃尔是与宫口贤二坐同一辆汽车来的,若是宫口贤二把这个怕死的法国佬给控制住,他的全盘计划可就要落空了。老吉格斯把视线又转回到大皮埃尔身上,问道:“皮埃尔先生,你怎么看?”
大皮埃尔进门来始终垂着头,他只咕哝了一句:“随便你们,早选早安生。”
他又把目光转向雨侬,雨侬神色平和,向他用力点了点头。毕竟她是候选人!随她去吧,今日不知明日事,日本人在中国还不知道要呆多久,有他们在,这个市场毫无前途wωw奇書网。他猛地感到一阵心灰意冷,罢了,罢了,都交给你们吧。他站起身来高声道:“我宣布一件个人决定,我可以放弃最终否决权,然而,这是委员会的章程,要废除这一条款,也得大家表决通过才能实行。”这也是个试探,如果情况不妙,他还有后续妙着。
“说得好。”小皮埃尔蹦起来。“谁赞成废除这项条款,请举手。”
“住口。”老吉格斯发怒。“现在我还是主席,这话应该我来说。”
赞成废除这一条款的是5票,大皮埃尔没举手,倒是雨侬把手举了起来。老吉格斯满心疑惑,其他的人也都惊奇地大睁着眼睛望着她。“做得对。”小皮埃尔向雨侬竖起大指。
雨侬站起来,缓声道:“情报市场是我们大家的财产,也是本地几百名职业谍报工作者的谋生之地,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因为更换主席而对它有所损伤。我要对各位前辈讲,即使我没有当选主席,我也会全力支持新主席,让我们的市场恢复往日的繁荣。”
帕纳维诺在一边怪叫:“说得好,反正你们是夫妻,谁当都一样。”
唉!宫口贤二不禁感叹,关雨侬这姑娘厉害,相比较而言,丁少梅表现出的一语不发的傲慢,就不如雨侬的谦和更能得人心,尽管这其中没有一票不是来源于利益,但利益的选择,并不妨碍对对手产生好感。
雨侬接着道:“为了这次选举的公正,我提出一个动议:主席的选举采用不记名投票。”
“赞成!”大皮埃尔突然举臂欢呼,吓了众人一跳。
帕纳维诺从身上摸出一副扑克牌,赌徒一般熟练地在桌上把牌洗来洗去,口中道:“我有一个又简便,又公平的办法。”他给每人发了两张牌,一红一黑,一共18张牌。“红的这张代表丁少梅。”他毫无顾忌地向丁少梅挤了挤眼。“黑的这张代表关雨侬小姐。”他数清余下的确是34张牌,然后爬上老吉格斯的讲坛,把剩余的牌高高地放在那里。“现在每一个人手中都有一红一黑两张牌,你们把它作为选票,投一张在牌盒中,剩下的一张放在一处,交给吉格斯先生。”
“为什么不交给我?”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