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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时代-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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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是哪位?”丁少梅正没好气,鼻子里喷出伤风的灼热。

“在下吉格斯,艾伦·吉格斯。英法两界里扫听扫听,老吉格斯就是我,买过老丁先生不少古玩。”

楼梯下,店主人虽然又老又矮,手脚却麻利,抓小鸡子似地把打硬鼓儿的架弄着,推出大门。

“马上就要了饭啦,还充哪门子硬汉?”那人在洋人的地界不敢撒野,嘴上嘟囔着出去了。

那只青花瓷罐危险地摆在桌边上,丁少梅拿起包袱皮,背转身又要把它包裹起来。他并非有意冷淡老吉格斯,但脑袋里边轰轰地响,嗓子干涩如砂纸,他实在打不起精神来应酬。

“这是老丁先生的骨殖么?请等一等。”老吉格斯亲自动手,将瓷罐安置在桌子正中,又从袋里摸出一支锡筒装的雪茄烟,点燃后安放在瓷罐前边,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正经八百地鞠了4个躬。“节哀顺变。”他又向丁少梅点首为礼,顺手把点燃的雪茄咬在嘴里。

丁少梅在边上还了一礼,心下狐疑,这老洋人怎么会知道瓷罐中是爹爹的骨灰?这只瓷罐,他带着它在长春施展浑身解数才摆脱日本人,不单单使出英国间谍教授传给他的反跟踪法,连儿时捉迷藏的手段也拿了出来;除了过山海关边境,被精细又蛮横的日本宪兵强行打开检查过一次,关内不会有人知道。

老吉格斯又将手伸进衣袋,这次掏出来的是只旧麂皮的钱袋,抻出一叠钞票放在桌上,道:“一点点奠仪,不成敬意。”

从这几句客气话,到方才的4鞠躬,看得出来,此人是个“中国通”,或者说是本地众多“中国通”中的一个。这只是丁少梅模模糊糊的感觉,关里关外连日奔波,丧父之痛加上复仇心切,许是内热上火又外感风寒,他两颊发烧,身上忽冷忽热,往日机敏过人的思维,此刻也迟钝起来。这是要病,若不是如此,他认为自己应该能从老洋人身上发现更多的东西。

送奠仪!洋人不讲这种没来由的客气,老吉格斯今日前来,必有其他目的。丁少梅挣扎着转动麻木的大脑。

“老夫给老丁先生找了块墓地,在英国义地,安静得很。他这样优雅的绅士,应该有个好归宿。”老吉格斯颊上的皱纹耸了耸,算是微笑。

“你只是家父的一个买主,用不着行这么大的人情。”老吉格斯的这一番安排,确实解决了丁少梅眼下最大的急难,但是,洋鬼子的人情可不是大风刮来的。

“老丁先生除了古董,也卖别的东西,这些就算是还上我的欠帐吧。”

“家父的帐簿我见过,人欠欠人的我都两清了,没有这笔帐。”若不是他出面清理帐务,还不知道这家早已败了。自己在英国大手大脚地胡乱花用,只知道写信找爹爹要钱,不曾想,爹爹为了挣钱供他,竟冒险跑到满洲国做生意,把老命也赔在那里。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一阵巨痛。

“令尊卖古董的帐在你手里,卖其它东西的帐却在老夫手里。”

“卖的是什么?”他想起爹爹的那张字条。

“现在还不便告诉你。等一阵子吧,到时候,兴许咱们爷儿俩合作,会比老丁干得更好。”

丁少梅不想再与这老洋人猜谜解闷了,此刻他的脑袋里边像是在敲锣,“急急风”的点子。这种身体状况下与人斗智,先就输了一招。

“把钱拿回去吧。等什么时候打算告诉我实情,再来找我。”爹爹留下的那张纸条不着急给他,况且,还不知道是不是给他的。“不送。”他把老吉格斯请出门外,连同他的钱。

要想一个人对日本人开战,就得提防所有的人。

4。杀手把枪藏在褡裢里

他并不是一个专职的杀手,平日里胆子也不大,三船机关把他派进租界,无非是借着打硬鼓儿的便利,接近那些中等富户,若有机会接近前军阀、政客一类的人物更好,主要是看一看日军前次封锁租界以后,里边的人生活水准下降得有多快,还有人们心中的惶惑程度有多高。

老吉格斯的照片他在机关里见过,布告栏里粘了一大片,有百十号人,老吉格斯算是最重要的一类,把他绑架出租界,日军华北司令部赏联银券五千元,但没说死的给多少钱。

五千块钱,虽说是联银券不保牢,可也是一大笔钱,能在城里买两套小四合院,租出去很是笔进项。要是杀了他,日本人多多少少也应该给点儿,谁叫天上掉馅饼,让他在这么个僻静地界遇上了“财神爷”。

巷外只是偶尔过辆车,没几个行人,周围也没有住家,是个杀人的好去处。难处就是这巷子太浅,在里边开枪,声音传得远。再者说,地上的垃圾也太多,踩上去哗啦哗啦地响,不隐蔽。他将小鼓插在衣领里,腾出手来把地上的烂纸划拉到一边,清出块站脚的地儿,就在客店大门的里手。老吉格斯出来必往巷外走,他正好等在后边下手。

老吉格斯开门时,正赶上他耐不住性子向门里张望。两下里一照面,把他吓了一跳,幸而他有急智,先是兜头作了个大揖,道:“老先生,咱等您老人家半天了,有好东西给您老看。”

老吉格斯手中的雨伞似是无意地把俩人隔开来,眯缝着眼,老眼昏花的样子,呆看了杀手半晌,问:“你是谁?”

“咱是个正经八百的买卖人,守规矩,价钱格外克己,专门儿留了好东西,候着您老。”杀手紧跟着老吉格斯往巷外走,在他身侧落后一点。“是大明朝正德皇上的玩意儿,羊脂玉的春宫儿,洋人都好喜,您老上眼。”

说着话,杀手将手伸进褡裢里,摸到了那把旧的左轮手枪——他妈的,小日本儿就是小气,给他们干活,枪跟子弹还得自己买。

脖子上一凉,锋利的剑刃在他脖子上划了个小口,他便只好把手停在褡裢里。杀手根本没看清老吉格斯怎么拔出来的这柄短剑,二尺来长,把手是弯弯的雨伞把。他奶奶的。

“你的手千万可别动。”老吉格斯声音单调,平扳。“听我的口令,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对,一步一步来,别慌张。”

“我说洋大人,吉二爷,您老听我说,我不是想杀您老,饶了我吧。”说话间退到了客店大门口。“您老先别忙动手,外边街上我还有二十来个兄弟,您放了我,咱爷儿俩两方便……。”

老吉格斯撮起嘴唇打了个呼哨,声音又尖又响,短剑仍指在他的脖子上。

猛地一阵刹车声,一辆大汽车停在巷口,跟着传来的是两声短促的口哨。

“外边没有你的人,只有我的人。”老吉格斯的口气一本正经,似是讲经传道。

洋鬼子就是这么死心眼儿。杀手临死心中暗道。

丁少梅没有看到是谁杀死的那人,他走出房门,只是从楼梯上往下看见地上躺着个人,褡裢、小鼓撇在一边,一脖子的血,手脚发疟子似的抖个不停,而老吉格斯刚刚走出大门,只望见个背影,步履轻健的样儿。

“丁先生,要茶么?”店主人掩上大门,回头招呼丁少梅,好像地上躺着的是颗大白菜。“刚刚烧好,正经的锡兰茶,可惜没有糖。”

别人的性命与自己无干。从长春回来后,丁少梅的心肠便如爹爹的骨灰一般干涩,既无同情心,也没有道德感。

他端了一大盏气味难闻的红茶上楼,强灌下去,倒头睡了一大觉。如果病了,甚至死了,复仇的事干脆提也别提;可如果活着,总得杀上几个东洋人,才能把自己从这疯劲里救出来。这是他临睡前残存的意识,楼下闹轰轰地乱了一下午,他根本就没在意。随他们去吧,他人的性命而已。

等到他再从楼梯上下来,外边的天已经黑透了,店主人还是往常的样子,坐在桌边喝茶,仿佛从午后到现在,动也没动过。

“吃晚餐?有面包,还有热茶。”店主人的眼皮懒得要命,身体像颗钉子钉牢在那里。

丁少梅把包裹提在左手里,爹爹的骨殖与仅有的几件内衣打在一起,腾出右手伸向店主人。“我要走了。”他的脊背挺得很直,下巴微微抬起。

“住着吧,哪也别去,外边乱。”茶杯放在了桌上,手移到了桌下。

店主人每日坐住不动的地方,桌下用胶带粘了把手枪。丁少梅第一天进店就发现了这个机关,借着店主人烧饭的空档,他曾把客厅草草地搜过一遍。这一点技巧间谍教授并没传给他,他是从还珠楼主的剑侠小说上长的见识。

在牛津,三年多的间谍训练算是他正课之外的业余爱好,他觉得,英国人虽然没能教给他太多的东西,却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启迪,灵魂深处的某些东西被触动了,激发了。

“不麻烦你了,我根本就没有钱,白吃白喝不像话。”店主人未必会杀他,却不会放他走,他跟老吉格斯是一伙。丁少梅不想起冲突,只求平平安安地离开这里,他还有要事,杀人的要事。

“白吃白喝不怕,你得留下。”

“要是非走不可呢?”

店主人把枪拿了出来,放在桌上,枪上没有粘着胶带,不是桌下的那把。

“那就吃饭吧。”丁少梅把包裹也放在桌上,就在手枪旁边,但他没有入座,因为他后边的腰带上别着件碍事的东西。

店主人起身去拿面包,手枪留在桌上。

“我去给你帮忙。”丁少梅抢步跟上店主人,伸手向后,从腰带上拉出一条拆下来的椅子腿,橡木的,沉甸甸地挺合手。

他的动作完全依照英式教材,椅子腿准确地打在店主人的枕骨上,噗地一声。尽管他小心地拿捏着劲道,但还是手重了。毕竟是手生,缺乏练习的过。

摸摸店主人的鼻子,又按按枕骨,只是昏厥,问题不大,他这才拎起包裹,大模大样地走出去,并没有忘记把大门带好。

桌上的手枪他没再看一眼,不用上手他就知道,里边必定没有子弹,他若真去抢这把枪就蠢了。洋人最喜欢弄这种小聪明,其实傻得很。

5。雨侬的父亲叫老关

老关这一辈子只佩服老吉格斯一个人,此时他心下不由得赞叹:老吉格斯真是神机妙算,说大少爷要来,还真的来了。他手上接过丁少梅的包裹,佝偻着腰在前边引路。

老关曾是丁家的老仆,宣统皇帝在满洲国登基那年离开他家。他的这个新住址在爱丁堡道的尽西头,英租界的边缘,是座三层的小楼,平顶瘤子砖,很体面。眼下为了躲避日本人,挤进租界的富人无数,房价、房租如飞,能住得起这样房子的,必是有钱人。

老关也发财啦!乱世发财容易,败家也容易。丁少梅很有些感触。他身上没有钱,坐不起车,从鲍鱼客店一路走过来,出了几身的汗,被春天里的大风一刮,头晕,有些个站立不稳。

“你家大少爷这是冒了风寒,不碍的,两剂药下去,身上见汗,立马轻松。”老关请来的大夫是个中医,指甲足有一寸长,跟老吉格斯一样的老,该有七十岁了。

丁少梅的眼皮沉重,肚子也饿,只是嘴里发苦,不想吃,便睡过去了。楼上的房间很舒服,苏联毛毯也暖,能睡个好觉。难过的是,他似梦非梦地总是在杀人,一次又一次地杀同一个人,那人穿件印有家徽的外褂,认不清模样,飞溅的血把天花板也染红了。

用的是什么武器?是刀么?什么刀?该不会是东洋刀吧!低头一看,竟是把劈柴的斧子,刃都卷了,乌沉沉的,倒像是把凶器。

那日本人的头让他给劈开了,眉眼模糊,手足还在不停地抖。杀了你只是开个头,活动活动手脚,真正的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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