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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勇卫对段钢林下班后的造访,感到意外而又惊喜,他自打从省城回来,段钢林已经是第二次来看他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他怎么能不感动万分呢?
段钢林看到刘勇卫的眼睛居然在慢慢地好转,虽说可视度只有三米,但毕竟是向好的方向转变。
轻轻安慰了几句刘勇卫,段钢林便离开了。
当段钢林前脚刚刚迈出刘勇卫的门槛,刘勇卫的书房里便走出了两个人,一个是红光集团董事长林家彬,一个是烧结厂二车间副主任刘达明。
“勇卫,没想到段钢林对你还真是不错啊。”林家彬笑道。
刘达明也接过话来,道:“是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小伙子。”
刘勇卫第一次开口说出了这样的话:“家彬,段钢林是一个可以信赖的小伙子,怎么样,难道你不想把这个小伙子利用起来?”
“呵呵,他的脑子的确很活络。”林家彬笑道:“考验几年再说吧,他还年轻,机会还是有的。昨晚,我在小区散步,和他聊了不少……”
“呃——”刘勇卫和刘达明同时一愣,这林家彬居然和段钢林近距离聊天,想想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林家彬并没有把林小雨请段钢林帮助补课的事说出来。
刘达明也猜不出林家彬和段钢林聊天的具体内容,更不可能猜到林家彬让段钢林支持柯骞的工作。
不过,刘达明微微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觉得林家彬近几天来对他似乎在有意地拉开距离……
……
离开了刘勇卫的家,段钢林来到了职工医院院长刘献针老先生的办公室里。说起来,他和这位刘院长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面了,此刻,他正式工作了,分到了岗位上,应该来看一看这位忘年之交。
“哎呀,小段啊,你来就来吧,还提这么多东西来,你下回再这样,我可生气啦。”刘献针院长看到段钢林提了一袋新鲜的水果,故作不悦之色,其实心里非常的喜欢。
段钢林笑道:“我是来向你报喜的,空着手来行么?”
“哦,报喜?”刘献针诧异地道:“快,快说说,有什么喜事?”
段钢林笑道:“我分到岗位上了,算是成为红光集团一名正式的职工啦。难道,这不算喜事?”
“呃——”刘献针听着段钢林的话,稍稍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说说,你分到了哪个车间,哪个岗位?”
段钢林从刘院长的桌子上拿过一杯饮料,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说出了自己的岗位情况。
刘献针一听,没有说话,只是微微闭着眼睛沉思了好一会儿,这才发出一声长长地叹息来:“哎,红光集团对于真正的人才并不是很重视啊。”
段钢林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刘献针道:“二车间是你们厂里最复杂的车间,我儿子,就在二车间的生产岗位上,他经常对我提起车间的事,我对你们车间略有所闻……”
段钢林通过刘献针的描述,进一步明白了二车间的复杂性。二车间不光人员复杂,城合工、农合工、临时工,各种不同性质的用工类别不一而同,职工们的“关系网”同样是复杂而微妙,同时,二车间的生产环境,在全厂各个部门来讲,是最为险劣的,据不完全统计,二车间近年以来的老职工,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他们都没有熬到退休便到火葬场报到去也,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得和同一种病——矽肺病,二车间患有这种病例的比例,位于全厂之最。
刘献针认为,公司把段钢林分到了烧结厂这样一个生产单位,别有用心!究竟哪方面别有用心,他暂时却难以描述。
“小段,你是聪明人,既然分到了二车间,那就好好地干工作。不过,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刘献针道。
说着,老院长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段钢林的手里:“这是一盒本院最新进口的防潮口罩,比公司发给职工们的防尘口罩要先进好多倍。如果你每一次下现场,都能戴着这份口罩,肯定能避免灰尘吸入体内。遗憾的是,咱们集团的职工们,尤其是高粉尘岗位上的职工们,虽然他们的劳保用品里有防尘口罩,可他们居然没有充分的利用起来,他们不是不懂,而是嫌烦,他们天真的认为自己不会患上矽肺病,等一旦查出自己患病,为时已晚,小段,你一定不要像他们那样麻痹大意……”
一阵深沉的感动,涌上了段钢林的心头,他知道刘院长的一番苦心,他内心深处的所有的感激都化作了对刘院长的沉默凝视。也许,最真诚的感激,不在于口头上空喊着无数声“谢谢”,而是将这份感激铭刻在心,永远激励自己朝着走。
对于刘老先生的恳切提醒,段钢林感激于心,道:“老院长,您说得对,我一定会按照你说的办的。”
“好。”刘献针院长满意地看着段钢林,道:“关于韩总的事,你最近调查了么?”
段钢林心里一震,随即摇摇头,道:“我目前为止,也只能猜测了。”
尽管刘院长对段钢林推心置腹,段钢林自然也不能把林家彬杀害韩总这件事告诉他。这件事,事关重大,不是任何人都能知道的。而他所保存的那份视频,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一旦落入他人之手,段钢林的小命,也许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您的两个儿子,都在二车间?”段钢林惊奇地问道,同时也想转变一下话题。
刘献针道:“大儿子叫刘梦,是二车间生产丙班的工段长,小儿子名叫刘营,是生产丁班的副段长。小段,他们两个人,都是老实孩子,都是靠着实干当上段长的,你现在到了二车间,如果可能的话,有一些事情上多多照顾他们,我也就欣慰了。”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成为朋友的。”段钢林真诚的道。
……
从下班到现在,段钢林完成了两件事,一是再次探望了刘勇卫,使得刘勇卫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二是探望了久未谋面的刘献针院长。刘勇卫和刘献针,一个是大权在握,关系通天,一个是普通干部,心怀热血,段钢林统统与之交好。
段钢林相信,刘勇卫的眼睛至少还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才能治疗好,这半年的时间里,他决定每个星期都去探望一下,等他康复之后,林家彬一定会委以重任,到时候,可以借助刘勇卫这株大树,再次挖掘出这株大树所具有的价值来。而对于刘献针院长,段钢林从内心里讲,他并不想利用,只是想和刘老先生结为忘年之交,有事没事就坐到一块儿,聊聊天,谈谈心,遇到不懂的问题,或者是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向这位年近六旬的老先生请教,毕竟,刘老先生对红光集团还是深有了解的,请刘老先生出谋划策,相信是有好处的。
刘勇卫对于段钢林来讲,就是一潭污浊的水,尽管污浊,段钢林却不得不靠近;而刘献针,则是一汪清澈的湖,靠近这片湖,可以闻到那新鲜的泥土气息,可以把所有的烦恼与忧伤统统忘却。两片不同的领地,使得段钢林在身处污浊的同时也可以看一眼那污浊之外的美好。这两份感觉,是不一样的。
“小段,快点来吧,我们的红光林202包间。”强林给段钢林来了电话。
“好的。”段钢林上了庞积兵的车,迅速朝着红光楼而来。
在红光楼里吃饭,是段钢林白天在班上和强林他们约好的,既然拜了强林为师,那“拜师宴”还是必不可少的。
让段钢林感到不爽的是,这次吃饭,居然又在红光楼。他很想换一个地方,可惜,红光集团内部,只有这一家还算有点档次的酒店了。无奈之下,段钢林不得不在红光楼。
一想起红光楼,段钢林照例想起了张定、李安和林雪。这三个人,现在都已经先后离开了红光楼,但曾经发生的事却是历历在目。张定和李安为了林雪而做出的愚蠢而无知的举动,难道不像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那种为了最初的真爱而冲动的形象么?
每每念及此处,段钢林的心里都会隐隐的痛。一个美好的故事正在缓慢地进展着,由于他段钢林的出现而粉碎了。
这样想的时候,段钢林下了庞积兵的车,沿着熟悉的路径,进了202包间。
参加这顿拜师宴的人,分别是鲁迅、强林、朝兵、王候、庞积兵以及外分大学生凯峰、王瑞、李勇、赵鸿等,加上段钢林,正巧凑了一桌。
按说,这样的场合,段钢林应该喊上钳工班的班长耿强,不就是多一张椅子多一套餐具嘛,再简单不过的了。这也是强林和鲁迅向段钢林提议过的。然而,段钢林却并不乐意,这顿拜师宴,是俺老段和强林之间的事儿,与他耿强有啥关系呢?他耿强算个鸡-吧毛,俺老段想请谁就请谁,不想请谁就不请谁。他耿强再牛B,也别想在俺老段面前牛B,俺老段如此牛叉的人才,进了钳工班,他耿强作为班长,难道不应该为俺老段接风,难道他这个班长不应该摆一桌欢迎宴席?嘿嘿,你耿强既然没有这份心思,也休怪俺老段不请你了。
参加这顿拜师宴的人,鲁迅、强林、朝兵以及凯峰这四个人,都是钳工班的,而庞积兵、王候、王瑞、李勇、赵鸿等人,则是焊工班的职工。大家都是自家弟兄,能坐到一块儿,就是缘分,管他酿的在不在一个班组呢,能够坐下来碰杯喝酒,就是高兴。
“师傅,来,我敬你一杯。”段钢林端起酒杯,举向强林。
“兄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强林满脸不高兴地说:“咱兄弟又不是第一天见面,你竟然叫我师傅,你就装笔吧。”
段钢林哈哈大笑,道:“嘿嘿,咱们说着玩儿的,要让我喊您一声师傅,那你得请我吃饭。”
说着,段钢林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口干了。
鲁迅放下酒杯,捏着自己鼻子下面的那撮“一字形”黑胡子,道:“小段啊,你今天没有拜耿强为师,这就对了,这是你的幸运。”
“呃——”段钢林稍稍一愣,道:“这是为什么呀?”
鲁迅用那副惯有的神秘口吻道:“耿强是什么人呢?耿强就是他马的王八旦一个,这个苟娘养的,如果哪天这小子倒霉了,我鲁迅请大家好好喝酒。”
“如果耿强这小子倒霉了,咱们轮流请客,大醉十天!”强林嘿嘿笑着。
“等等!”段钢林阻止了大家的话:“你们倒是说说,耿强为啥这么遭人恨呢?”
“耿强这小子就是咱们二车间的一条狗,一条走狗,刘达明的走狗!”庞积兵恨恨地道:“要不是刘达明给他撑腰,老子肯定好好地修理一下这小子。”
“耿强和刘主任的关系很铁么?”段钢林故意问道。尽管他知道耿强让自己的老婆刘丽陪刘达明出差这件事,但他依然要询问一下,试探一下职工们对耿强如何当上班长这件事究竟知道多少。
“那当然很铁啦。”庞积兵道:“据说,耿强那小子让自个儿的老婆陪刘达明睡了好几个晚上。”
“啊——”段钢林装作一愣,笑道:“不可能吧,我看那耿强一米八几的汉子,也算是个爷们儿,他怎么会让自己的老婆……”
“哎呀,段兄弟啊,你是有所不知啊。”鲁迅接口道:“耿强让自个儿老婆陪刘达明这事儿,你去问问全厂任何一个职工,哪一个不知道呢?”
顿了顿,鲁迅叹息一声,道:“哎,真可惜,我们没有抓到证据,如果有证据,把耿强这小子反映到公司去,看他再得瑟。”
段钢林笑了,笑得神秘莫测,事到如今,耿强让自己的老婆陪刘达明睡觉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