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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消片刻,那里上下一条活鱼都没有,全都翻着肚子浮出了水面,几天以内,青山绿水就成了停尸间。
“说得好!”老鬼拍了拍沙发扶手,“可我们又离不开水,你说怎么办?”
“那就得想法子把水给控制住,起码保住自己的性命吧。要不然这儿止不住,那儿也挡不了,非手忙脚乱不可。”我若有所思。
“好,非常好!”老鬼又有些激动,“可水又不会听你的,你拿什么去控制它?”
我呆住了,想想人类的做法,忽而又有些启发。
“那我自个儿得先不要兴风作浪,”我一下一下掰着指头,“不然还没治住水,水就先翻了我了;得把水道修好,让水来去自如,不用闯到我们的活路里来。”
“还有呢?”
“这还不够?”我奇怪地看着老鬼,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就这样了啊。”
“要是有什么故意把水搅起来呢?”老鬼分明话里有话,不过这也是实情,就像龙族,翻江倒海起来,啥堤坝都是秀才人情——薄纸一张。我想了想,回答道:“那能收服的就收服,不能收服的就镇压咯。不过要是等到它们活动了再动作就得看运气了。”
“就得事先把这些个泥鳅先揪了。”老鬼频频点头,“还有,要是往水里下毒呢?”
“那我可没辙,”我翻翻白眼,“你有啥好法子?”
“没有,”老鬼也翻着白眼,“那是损人不利己的事,谁会干?”
“我怎么知道?”我使劲摇着头,“那些干这事的人全都脑子被蜈蚣给吸干了。再怎么搞,总得几十年来恢复元气吧,说不定还不止。”
“那就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咯。”老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小猫,你要是人该多好。大事交给了你,我放心。”
“我是人就不懂这些了。”我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要是人就只会懂得人和钱。”
(二)
我知道老鬼说的不单单是治水。
水是什么?是所有灾难的来源!它是所有生灵的生命之源,它带来的灾难就是毁灭性的灾难。治水的道理,也就是治国的道理。治国就是要没完没了地跟一大群或明或暗的脑子秀逗了的家伙打交道,阻止他们的自杀和自残,更要阻止他们对不起其他的同胞。搞定了这些,大家才能够活得好一些。当然,这不重要,现在摆在面前的问题是治水。
只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一只猫!一只恋着家不想出去的猫!
老鬼是这样说的:“对水还没有谁比龙族熟悉在行!当年要不是它们帮忙,我就算拼上一辈子,也不知道能把水做到个什么进度!所以,我很实在地用一辈子跟龙族搞好了关系,它们也用很负责的态度把这场活儿干到底。”
言下之意,就是现在跟龙族打交道的任务,他暂时没别人可以交代——那就交给你了!小猫!
“为什么是我!”我愤怒地叫起来,“我只是只猫!猫在家里吃东西睡觉的猫!”
“谁叫龙族对你那么感兴趣,我去做客时已经好多次听到它们在谈论你了,”老鬼一脸无辜,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我的那些不肖子孙,龙族没一个看得上眼的。据说他们很轻易地被龙族用些小玩意儿给迷惑了,反而是那些硕鼠不好对付。”
该死的!死老鬼!我咬牙切齿的同时哪里还有仔细去想,这老鬼不是该死,而是死了很久了,死得连骨头都找不着了。而且,死人往往都比活人难对付。
“那就交给你了!”老鬼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我回家睡觉去。”
“等等!”我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住了他,“我的酬劳呢?”这世道没有白差人干活的道理吧?
“等你把这场活儿干成了,你会发现一点都不亏。”老鬼目光诚挚地看着我,点了点头,“这就是酬劳。”
我想了老半天,也没个头绪。什么叫做一点都不亏?我糊里糊涂地思考忘了反对!这就已经亏大了!
等我抬起头要辩驳什么的时候,老鬼早就逃得连影子都不见了……实际上,他从来没有影子,就象我。
我突然有点想哭。
“屁股还没捂热,怎么又要跑腿了……”
次日,我没精打采地跟胡子老头及貌似等道别,很出我意料之外的,它们半点不觉得可惜。
“妙啊!”貌似第一个响应,“这样我们家就可以省下大笔余粮了!”
“很高兴吗?!”我狠狠瞪了它一眼,它立马遁走,躲到壁橱后面不敢出来。不过我知道它说的是实话,它从来都直说。
“这样我每天就可以多睡几个钟头了……”胡子老头打着算盘,觉得也没啥不好的地方,“我也不用整天半夜三更出去做苦力背粮食回家。”
“你还回不回来的?”小生灵们怯生生地问我。
“还算有人惦记我啊!”我的眼眶湿润了。
“要是不回来,我们就可以多吃点花粉了!”它们兴高采烈的说,“妈妈说只要猫哥哥在,就不让多吃!”
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个世界真现实。
(三)
龙王在哪儿?我不知道。但是要赶快把事情落实,非得找它不可。所谓“神龙见首不见尾”,闻说了它的踪迹再前往,往往连它的尾巴都见不着。我只好探寻了个它说不定会去的地方,守株待兔地呆着。
但是我有些好奇:它身为一族之长,哪来那么多闲工夫到处乱窜?这是我想破脑袋也没有答案的事情。既然没有答案,这个问题继续放在脑袋里也就完全没有意义。
我只是在这里等着,偶尔误导一些人类传播出邪祟闹鬼的风声,算是找点乐子。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耍了耍一个醉汉然后消失而已。结果那醉汉酒醒后,到酒肆宣扬说自己路上遇到了一只老虎,自己像武松一般勇敢,打算制服它,结果被它逃走了云云,说完煞有介事地指着自己脑袋顶上被我灼焦了的放射形焦臭的乱发,还有因为仓皇逃走扭伤了的臭脚,强调了事情的真实性。当然,从他口里说出来,就成了英勇搏斗英勇负伤的见证。醉汉的奇遇博得了一通敬酒,免费大醉了一番。而听说了这一奇闻的酒客们抱着一种未知名的心态,继续传说关于我的这些事,逢人就说,越说越玄。我在他们口中,很无辜地成了一只硕大无朋的老虎,能毫无征兆地出现,会无影无踪地消失,口吐火焰,目射闪电,甚至有着专门爱吃没男人保护的女人等诸如此类的邪门脾性。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将自己道听途说的东西继续牵强附会再大肆渲染,唯恐天下不乱,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个海岛,哪来的老虎?又没有崇山峻岭,没有太多的飞禽走兽,难道老虎能靠喝海水吃海藻填饱肚子?连这都信?
这些人没救了。我肚子里嘀咕道。
同时,我也对老鬼坚持保护这些人的做法腹诽不已。在我眼中,这样子的人在世上存在与否根本无所谓,辛苦种出来的粮食进入他们的肚皮里维持他们的生命,根本就是极其失败的结果。当然,一场洪水到来的话,会死的肯定不止这样的人,许多拥有高超智慧的人一样会死在洪水中,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我还不如在洪水到来之前,往人群里丢几个难一点儿的谜语,指引那些脑子好一些的人到高山上去躲呢,那可比说服龙族帮忙治水容易得多。
就着这等待的时候我试着实践我的想法,但试验的结果令我气馁。因为那群没脑子的只有一点不笨,就是聪明的到哪里,他们也跟到哪里。谜语聪明人猜了出来,也就等于没脑子的猜了出来。因为他们都是人。生活在一起的人,他们的智慧是共享的。而且另一点让我更加气馁的是,很多聪明人不会的技巧,那些没脑子的却会。聪明人对着一座脏兮兮的房子愁眉苦脸,没脑子的却能在几个钟头之内将之变得焕然一新。聪明人或许觉得这几个钟头用来干这个很是无谓,所以不去做,但住在里面对着肮脏那无时不刻的反感和恶心,是否也同样无谓呢?
似乎聪明人和没脑子的之间,也没有一定的界限。我还是继续等我的龙王好了。
(四)
“龙王爷,我可是等了你很久了!”见到龙王的第一句话,我没怎么经过大脑就这么说了。
我等得也不算久,刚刚好记不清等了多久而已。常人或许无法发现这个信步走来的青年男子除了帅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他背后蒸腾着的水汽,在头顶上隐隐凝聚出一个真龙的形象。他老人家见了我倒也不慌张,只不过一把揪住我,捂住了嘴,三步两步冲进了近旁的一个小区。旁人若见了,也只不过觉得有个人在逮捕一只看起来相当肥硕的猫而已。至于这只猫接下来的命运是哀梨煮食或是别的什么,我想不至于有人关心吧。
“你要死啊,在这么多人面前叫我!”他左顾右盼看到左右没人,板起了脸训斥我,“我可是来玩儿的,不是来找麻烦!”
“别人听了也只会觉得我是叫着玩!”我挣扎不已,“哪有人真以为龙王会到这儿来玩……”
“那倒也是。”龙王松了口气,把手一松,我吧唧一声落了地。
看龙王轻松了下来满面春风的模样,近来日子怕是过得不错。什么都好,遇到了他就不怕他撒腿就跑。只是……当初是我劝他放开麻烦自行其是的,现在要劝他回头再挑大梁去?这些天要不是老想着这个问题头疼,也不至于忘了自己等了多久。
“老大,你这些天哪儿去了?”我对着龙王毕恭毕敬问道。
“还不是东跑跑西转转,探访一些老朋友,”他呵呵笑道,无所谓地说着一个又一个只应当出现在神话传说中的显赫名字,“那么多年只顾治水,可把这么些老朋友都冷落了。前几天喝酒玩得过了火,把人家的洞府给淹了,我才溜出来躲两天。”
“这是闹着玩的吗?”我吓了一跳,遭遇山洪的经历记忆犹新,想到铺天盖地的大水呼啸而来的模样,我脊背有抽筋的迹象,“死了几口子?”
“哪能呢?”龙王瞪了我一眼,“我们这些老家伙,大水过来也就当做多洗一个澡而已。”
“那你还跑?”我毫不示弱地瞪着他,“没事你干嘛跑?”
“哼,也就是打烂他不少东西……”龙王嘴上说得硬,身上却不禁一哆嗦,“那家伙发起火来可不是好玩的,我不溜,难道等着吃眼前亏?”
“你本事那么大,还怕谁?”我满是好奇,围着他转起了圈子。
“这世上,厉害的家伙海了去了,谁敢说自己厉害的?”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小猫,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你指哪方面?”我问道,顺手理理毛发。
“笨猫,你觉得自己没一点儿厉害的地方吗?”龙王故意狞笑,“能把我的不肖子孙开膛破肚,草包可做不来!”
“哦,您指这个……”我尴尬得快连冷汗都落下来了,这档子事他不提我早给忘了,“意外……意外!”
“得了吧你,”他朝我瞥一眼,“找我干什么?说实话。”
(五)
听完了我结结巴巴的要求,龙王好一阵大笑。
“我不会是听错了吧?”他故意惊诧地睁大双眼,“你是这样想的吗?整理水流?”
“呃……照着老鬼的说法是这样的,”实际上,我一点儿也不肯定,“当然对水的不解,还要向您讨教。”
“那你是想拯救世界咯?”嘲谑的眼神,如同万里无云的天空中刺人的阳光,直射到我的心里,“伟大啊,伟大。”
“伟大的是你们。”我毫不示弱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