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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真是特别。”我也点点头,其实我也不习惯太客气。
“因为我的胡子在同族之中比较特殊,都是朝下长的,所以他们说我的脸跟这个字特别类似,就这么称呼我了。”它微笑着说,“那我怎么称呼你呢?”
从离家开始,我就没去想过这个问题。我本不打算与谁交往到得用到名字的程度,但看来名字还是少不了阿。我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名字真不是容易找的。别人称呼我什么的时候,我会不觉得难受,不感到寂寞呢?想到我远道而来的执着,想到惊险万分的生活,我不由得脱口而出:
“寻。我的名字叫做寻。”
第二十五章 猫寻
(一)
寻遇见硕鼠之前,还天真地认为,世界上唯一跟它有密切关系的,只有身边的小老鼠貌似。物以类聚,实际上它们两个也的确很像。结果两个一样喜欢胡思乱想的家伙,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想得忒简单了。寻直到顿悟自己名字的时候,才真正踏入了自己的宿命。但它当时并不明白。
寻很多事都明白得比较晚,虽然它不笨。
就在这一天,寻无意间来到了肃的家。它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站在一个居室的门前。而肃开门的时候,发现一只猫在自己家门口东张西望,吓了一大跳。它是怎么进来的?难道这世界上的猫不但进化得学会了游泳,还懂得在水潭里找来找去来到入口?
这真是荒谬。肃心里想。
但肃很快觉察到了这只猫的奇特之处:它的全身上下,显露着极具压迫性的气势,好像还隐隐闪着电光。但它对本身却似乎一无所知。甚至肃在它身后开门走过来,它还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发呆。这是一只奇怪的猫……怪猫。肃在心里做了个很中肯的评价。肃正揣测着如何开口,突然他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这只怪猫身后居然跟着一只老鼠!一只跟随着猫的老鼠阿!天哪!这个世界就要毁灭了吗?居然有友好的猫和老鼠?肃凭着自身多年的医疗专业经验,迅速断定这只老鼠并非天生弱智,也不像是神经错乱。但是看那小老鼠围着那猫转的亲热劲,肃几乎要断定自己出现了幻觉。惊疑不定之际,肃反复思量,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这怪猫看来不像是爱吃老鼠的样子。即使这很奇怪,也已没有更好的解释了。这时候,那小老鼠转过身发现了肃,一脸的敬畏慌张,后腿使劲踹那精神不集中的怪猫。
一只认得硕鼠的老鼠,更加不可能是弱智。它会跟着这只猫,说明它在这只猫身边很安全。
肃于是上前打了招呼,看到这一猫一鼠友好默契的样子,尤其是老鼠装晕来避免窘困,肃更加相信,这只猫人畜无害。所以,进了屋子以后,肃递给了猫一杯水医治老鼠的“昏迷”,一脸郑重地告诉猫这很有效……其实水里什么药也没有,就是撒了一点辣椒粉。当然,这就够了。小老鼠马上一脸鼻涕眼泪地“醒”过来了,看起来好像非常感动的样子。
一番畅谈,宾客尽欢,肃和猫亲近了不少。肃甚至还知道小老鼠有个诙谐的名字,叫做貌似。当肃问猫的名字时,一件怪事发生了。
猫沉默了许久,它身上的电芒吞吐不定,随着它眉头越皱越紧,那种压迫性的气势也越来越浓,压得肃几乎透不过气来。突然,猫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电芒和气势瞬间无影无踪,它的目光变得仿佛具有了魔力,顾盼间动人心魄。这时它眼神坚定、一字一句地对肃说:
“寻。我的名字叫做寻。”
肃怔怔的看着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一刻,渺茫无际的时空里,繁复难言的命运之钟,有一个齿轮“咔”一声缓缓开始了转动。当然,凡间生灵毫无觉察。
(二)
“肃,我想看看你们的城市!”寻兴致勃勃地对肃说。窗外雄奇瑰丽的景物,对寻来说,始终是一种不可抗拒的诱惑。
“你不是看过了吗?”肃奇怪地问,“这个城市并不大。”
“我要看的是‘城市’,不是‘建筑’!你是硕鼠!别拿一般老鼠的理解能力敷衍我!”寻不满地叫着,双手扯住肃用力摇晃。
“放手……放手!”肃奋力挣扎,一不小心,一猫一硕鼠摔倒在地,压住了正在大快朵颐的貌似,嘴里还没来得及吞下的食物被挤到喉咙里,噎得它直翻白眼叫不出苦来。两个马大哈赶紧起身,使劲给它揉胸脯拍脊背,好不容易貌似才缓了过来。它立即抱起一块面包,找了个角落缩了进去,离这倆大块头远远的。
“我晚点才回来,现在我要到我太太家,跟她一道去医院看我们的孩子,”肃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被寻弄得乱蓬蓬的毛发,狼狈不堪逃出门外,“你们给我在这儿乖乖呆着!别乱跑!”说犹未了,脚步声越来越小,已经去得远了。寻一头雾水地呆看着门外,又回头看了看貌似。
“出来出来,”寻划拉着手不耐烦地招呼着貌似,貌似警惕地瞪着他,身子往角落里缩了缩。
“我不吃老鼠的!”寻只好复述那句重复了无数次的废话。
“我不出去!”貌似喊道,“这里比较安全!”
可是,这样判断正确吗?其实目前这里的状况不太明朗,安全还是不安全,寻说了算。
“肃刚才说什么来着?仿佛家庭问题很严重的样子阿。”寻满意地看着貌似一次又一次憋足了劲往上跳,试图够得着被自己夺走了、用前爪举在空中的面包。
“不就是夫妻分居、孩子住院嘛!还给我!还给我!”貌似一遍遍地跳,又一遍遍地掉下来。
“这样已经很悲惨了阿。你就那么冷血吗?”寻把面包举得更高,一脸严肃地望着貌似,“这面包还是他给你的!”
“是阿。我简直不能想象他们的苦难有多沉重……”貌似作悲天悯人状,寻点点头,把手一松,貌似恶狼扑食般冲上去,抱住掉下来的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这就是你对我们善良主人的态度吗?”寻质问貌似。
“要可怜别人也得他自己觉得可怜!”貌似满口面包,口齿不清地咕哝着,“你看他的样子像可怜吗?”
“那倒也是。”寻狐疑着,看看这居室,只见处处整洁清净,一点儿混乱的模样也没有,怎么看主人都不像遭受严重打击、精神接近崩溃的样子。
“或许他们进化得更加冷血了,不把这个当回事?”寻揣测着,眼睛一转瞥见貌似又噎着了,气得二话不说,揪住它尾巴来了一番电疗。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寻对貌似吹胡子瞪眼,“活像海滩上刚刚遇到鲨鱼的那个可怜虫!”
“我认命了……”貌似吐得气息微弱,连口水都没力气擦,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地上满是它接受治疗时喷出的已消化或者未消化的食物,狼藉不堪。寻只好找来清洁工具,小心翼翼把地上整顿干净。
忙了好久,终于把地板弄干净了,肃却还没有回来。
连有气没力的貌似也在担心,肃去看孩子,发生了什么事?
不会是孩子病加剧了吧?不会病死了吧?或者回家途中出意外了?或者跟老婆打架?
正当这两个疑似精神病患的胡思乱想达到白热化阶段,肃一面春风地回来了。
“孩子好么?”“好阿!很活泼!很健康!谢谢谢谢……”
“老婆好么?”“好阿!很漂亮!很开心!谢谢谢谢……”
“你好么?”“好阿!心情特别好!”
郁闷的寻和貌似实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你有点良心好不好?”寻沉痛地指着肃,“孩子去医院了,老婆另外住了,你怎么还若无其事阿?”
“这不是很好吗?”肃瞠目结舌,“有什么不好的吗?大家都很愉快阿!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寻的确有种暴打对方一顿然后再电成焦炭的冲动。肃看着对方杀人放火的眼神呆了好一阵,终于恍然大悟。
“你们是不是有点怪我?”肃大笑,“我孩子没有生病,我老婆也没有闹阿,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寻感到有些头晕了。
“我想,你们是把人类的玩意儿照搬这儿来了吧?”肃很愉快地开着玩笑,“听到我说的那些,就以为我家庭破裂,子女病危?还好我不是人类。”
“人类有你这么毛茸茸的吗?”寻火冒三丈,“快说快说!”
肃不慌不忙,把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城市不但建筑与人类城市大相径庭,绝大部分的制度也都跟人类社会截然不同。寻与貌似所听到的,实际上是这个城市里极为正常的一种状况。
这个城市在婚姻方面的规定可以说没有规定。但是,孩子出生后,一定要在医院养育一段时间。父母可以探望,什么人都可以。但是探望的时间不能打扰孩子休息,而且,谁都不能把孩子带走。
“为什么要这样规定?”寻说不出来好还是不好,但隐隐约约感到一种大道将行的势头。
“这样规定有两个好处。”肃翘起了二郎腿,端起一杯水嗅了嗅,喝了一口,“首先呢,孩子不会被任何人的失误伤害或者误导。你知道的,许多父母或者因为忙,或者因为无知,往往造成后代不可挽救的损伤。要不就是把自己的坏习惯传给了孩子。父母身为城市的建设者,什么都要会的话太为难了,所以医院就担当起了这个育幼的责任。”
“第二个呢?”寻点点头,接着问。
“什么人都可以来探望孩子,那么父母就得花多点儿时间了。不然将来孩子跟别人跑了咋办?这个城市里,一旦孩子以自己的意愿决定加入别人的家族,血缘关系没人承认的。”
仿佛又被雷电迎头劈中,寻脑子里七荤八素,说不出话来。
第二十六章 鼠国
自古以来,人类、动物就非常注重同一血缘关系的传承,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绝不会把本族的统治大权交给旁人,非得是根正苗红、一脉相承的继承人,才有权利获得继承权,有的时候甚至几个继承人拥有相同的血缘,都需要明争暗斗来解决问题,结果打了个你死我活的情况时而有之。许多文献传说甚至还牵强附会,所谓什么特殊血统能有什么特殊能力,可以战天斗地诛神灭佛……
当然,这个纯属造谣,要真是如此,世界上的一般血统早就绝种了。实际上,特殊血统之所以特殊,往往是因为稀少的缘故。反而是一般血统在世上最为常见,最为资本雄厚。
可是尽管如此,血统血缘却常常为人称道,某某集团满世界找血统继承产业的例子屡见不鲜,有的编成戏剧唱成歌儿来搞宣传。
像硕鼠这样子,从一出生就切断了血缘关系的直接接管的,果然是天字第一号创新事物,自古至今还没有什么族群能够这么实行的。原因很简单:哪个不要命的敢去夺取当了母亲的生灵出世的孩子?母亲爱子,不分好歹,权阀再怎么坚壁清野大义凛然,也过不去母亲这一关。硕鼠是怎么做到的?
面对寻的追问,肃淡淡的回答道:
“我们硕鼠,跟人类不同。”
别的具体事项,寻怎么追问,肃也只是笑笑不说。
“的确很不相同。夫妻别居都是正常的。”寻咕哝道。
肃笑笑解释道,这个城市全都是这样的,私家住宅统一全都是单间,也就是单人居住,不管你结不结婚,居住环境就只有一个人的配置,是城市的一项规则来的,不允许任何成员破坏。
“如果破坏会怎么样?”寻问道。
“城市会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