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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山瞠目结舌的看着随意将辟邪扔给严白风的仓颉,道:“这可是盘古斧的斧柄,你就这样给他了……”
严白风示威的瞥了穆山一眼,如获至宝的婆娑着手中的神剑:“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严白风径直走到周瑜面前,凝重的确认道:“周公子,可有把握?”
“严宗主请看。”
周瑜将严白风带到石门前方,信誓旦旦的说道:“这扇石门上尚且还有模糊的掌印,想来应该便是以往吕氏族人所留。退一步讲,即便此门暗藏凶机,难道严宗主忘了自己是如何到达此处的?”
“嗯。”严白风踌躇片刻,道:“此门看起来颇为沉重……”
周瑜双手一摊,难为道:“严宗主,这个小子可就帮不上你的忙了。”
穆山眼见严白风贼溜溜的双眼停在自己身上,悻悻道:“想让我帮忙,没问题。先把我的神剑还给我再说。”
严白风干咳两声,做贼心虚的掉转目光,然而刚与吕布的视线有所接触,心底只觉有如刀割剑刺,浑身冷汗涔涔直下,赶忙回望到那扇石门上:“二弟,此门看来颇有重量,为兄权且试试,你帮我掠阵。”
严白风犹自不放心的瞅了瞅穆山等人,慢悠悠的走到石门前,打量着那扇被夕阳所染红,重逾千斤的石门。
石门的背后,又将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严白风深吸口气,在穆山等人的殷殷期盼下,缓缓的伸出干瘪的双手,贴在石门残留的掌印上。
“开!”严白风吐气开声,浑身暗灰色气劲流转咆哮,衣襟鼓荡,整个人像是暴涨了一号,魁梧伟岸,不复先前的猥琐瘦弱。
然而任凭严白风如何使劲,石门都稳如泰山,不见丝毫动静。
“不对,本宗主的灵力……”严白风蓦然发出一声惊呼,浑身灵力,仿佛泥牛入海,滔滔不绝的从身体里涌向双掌紧贴的冰冷石门。
“霸者之道,自该以绝对的实力,在瞬间将对手彻底粉碎。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严长老,何不上前相助严宗主一臂之力?”
周瑜依旧视若无睹的笑着,笑得比天边的夕阳还要灿烂,然而穆山分明从他的笑容之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二弟……”
严白虎一时举棋不定,严白风让他在一旁掠阵,本就是让他防着穆山等人,如今严白风叫的极为凄厉,浑身的灵力正在不停的流失,身形也再次干瘪了下去,若是他不施以援手,只怕不消一时半刻,严白风就得被吸成人干。
“严长老,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我们存有异心,凭你一人之力,又能做的了什么?眼下正是令兄的关键时刻,成败与否,生死之分,可就操在长老手中,还请长老速速决断!”
周瑜依旧漫不经心,诚恳真挚的话语听在穆山耳中,直比九幽恶魔的咆哮诅咒更为恐怖冰冷,不知为何,穆山忽然觉得眼前在夕阳之中,笑得无比纯粹的少年,比起在他心中留下深深阴影的贾诩,更加的危险可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借刀杀人 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恍惚之间,严白虎仿佛听到了众人剧烈的心跳声,噪杂急促,像是在低声狡诈的诉说着什么。
严白风的惨叫声,愈发的悲怆尖利,骇人心魄。
严白虎看着逐渐往后退去的周瑜,一咬牙,把心一横,运起全身赤红真气灌注到严白风身上,顿时让他的处境稍稍好转些许。
“借刀杀人!”仓颉看着一同陷入泥潭之中的严白虎,幽幽叹息道:“太子长琴,汝仍是一如既往的睿智,可怕!”
“汝是如何分辨出此门有诈?”
周瑜斜斜的睨了严氏两兄弟一眼,淡然自若道:“自是神上相告,否则小子焉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哦,何出此言?汝不是不信吾之奉告乎?”
周瑜右手玉笛,轻拍着左手掌心,细细解说道:“自我们一到此处,神上便开口质问何人擅闯常羊山。由此小子便可推断出,吕氏一族从未到过此处,否则神上又何必多此一问。”
穆山闻言,不解的问道:“如若吕公不曾到过这里,那他又怎会知道界桥的存在?并且利用那场迷雾来避开我们?”
“一条道路的探索和开拓,往往需要无数的性命付出,吕公不过荫受前人的恩惠罢了。不过他们也就只能止步于界桥那里。”
周瑜气度优雅的谈笑道:“至于这座石门上模糊的掌印,更是一个低劣的障眼法。十年一度,纵使真有人能够在门上留下掌印,想必当时他所使用的力量之强盛,必是石破天惊,然而石门前却又偏偏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岂不可笑。”
“最后,神上匆匆从石门之中飘出,则证明了石门之内必无陷阱埋伏,否则神上大可开门揖盗,等我们一网成擒之后,再加以细审,岂不是更符合常理。”
“而神上现身阻止,不让我等碰触两道石门,应该就是怕我等选错了石门,枉送了性命,失去与我等叙说交流的机会,不知小子猜测的可有道理?”
周瑜侃侃而谈,轻飘飘的语句,不停的钻入穆山耳中,刹那间,只觉得天边的夕阳都带着丝丝的寒气。
这是怎样的一个小孩?竟有这般明察秋毫,洞若观火的眼光,以及慎密如丝,筹谋深远的智慧!
“啪啪……”仓颉轻轻的鼓着掌,四目紧紧的盯着周瑜,道:“可惜,时不予汝,否则世上必定会陷入连年烽烟的状况。”
周瑜双眉微蹙,道:“神上此话何意,可否稍稍指点一二?”
“周公子……你我并无仇怨……为何……”
一旁,严白风仇恨怨愤的盯着周瑜,强行压下满腔的憎怒,半是哀求,半是讨好的说道:“只要周公子肯施加援手,从今往后,万兽宗、火云殿、严氏一族都听命于公子,绝无二心,如违此誓,定叫严某人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穆山满是快意的盯着严白风:“呸,死到临头,还敢信口胡诌,想骗谁呢!”
“严宗主,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小子可是一清二楚,你还是不要枉费心机。再说无论是万兽宗、火云殿、亦或是严氏一族,都已成了冢中枯骨,又有何价值。”
周瑜淡淡的讥笑道:“严宗主可能还不知道吧,昨晚白虎和玄武已经往扬州这边赶来,无论是谁,都足以让你恃为倚仗的势力灰飞烟灭。而徐福,且不说他已重伤逃遁,即便他仍完好无损,也不可能为了你而跟白虎和玄武正面冲突。所以,你的下场在你选择队伍的时刻,便已注定。弃子便该要有弃子的觉悟,若是你想报仇,不妨说出徐福眼下所用的身份,小子倒是可以帮你设计除掉他。”
“就凭你……”严白风眼见逃生无望,双眼顿时充满血色和戾气,狰狞的盯着周瑜,片刻后似是想通了什么,仰天大笑道:“哈哈……好,本宗主就透个口风给你,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能耐。你听好了,徐福如今的身份就是悍天剑宗宗主,剑神王越!”
“剑神王越……”穆山喃喃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右手下意识的朝着怀里的锦囊探去,那里正有一份无涯替他写好的推荐信。只是若王越真的就是徐福,那么……
穆山紧紧的捏着怀中的锦囊,有那么瞬间,恨不得将它撕成碎片,然而却又心存侥幸,万般不甘。
“严宗主想吴起生仇死报,怕是找错人了。”
周瑜思虑了片刻,摇头道:“且不说王越的人品胸襟,世所皆知。单凭他出神入化,无敌天下的剑术,又怎会轻易的伤在黄忠箭下。且王越的剑术功法乃是天下至烈的火属性,那晚徐福所用的灵力分明就是道家木属性,真气灵力互不相容,此乃众所周知之事……”
“哈哈……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使用王越独步天下的悍天剑法,那么他以后又要如何藏匿身形!真气灵力互不相容,那不过是对于凡夫俗子设下的规定……”
严白风戏谑的盯着周瑜,快意道:“周瑜,枉你聪明一世,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看不透。不,不是你看不透,而是你怕了!”
穆山此刻对于王越是否徐福,心中忐忑迷茫,也不愿多想,比起那不着边际的事情,穆山更加看重的还是眼前实实在在的神剑辟邪:“周公子,何必跟一个死人啰嗦,还是想个法子拿回我的神剑,咱们好到常羊山去。”
“呵呵,穆兄,不必急于一时,再过一时半刻,严长老便要形神俱灭,到时候再取回穆兄的神剑也不迟。眼下他们兄弟两人可是个深不见底的泥塘,谁碰到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汝真的想要拿回盘古斧?”仓颉右手轻轻一招,严白风腰间的辟邪顿时再次出现在他掌中。
穆山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斩钉截铁道:“神器有灵,择主而侍。既然他选择了我,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他!阁下既然已经快要从人世之间消失,又何必插手我的事情。还请阁下将神剑归还。”
“嗨……”仓颉长叹一声,静静的看着穆山,道:“汝身上血脉之力,被人用药物压制住,然而已经有了复苏的迹象,汝不知体悟天意,遁世修行,天劫即将加身,可笑汝竟然还痴迷于盘古斧的力量。即便盘古圣神,也逃不过天劫,况乎汝!”
“天劫……”穆山心中充满豪情壮志,道:“笑话,又不是没经历过。那玩意奈何不了我!他要来就让他来好了!”
“无知者,故而无畏!真正的天劫,不在于力量,而在乎情感。若是汝不能做到无情无欲,又怎敢妄谈天劫,若是汝能做到,又怎知此非在天道预算之内!”
仓颉怜悯的看着穆山,伸手将辟邪平举在穆山面前,道:“盘古斧只会加速汝之天劫到来,拿上他,汝之命运将再无更改可能,望汝三思而后行!”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失而复得
命运!
穆山的手停留在辟邪上方,想到这些年的连连遭遇,多舛坎途,心中难免有些戚戚。
想到自己一心追逐力量,而今竟然沦落为一个废人,难道一切当如仓颉所言,冥冥之中,有一只无形之手,在竭力的阻拦自己获得傲视天地的力量?
“不,我不信天命!谁也别想左右我的人生!”穆山毅然伸出手去,紧紧的抓住辟邪,将心中的软弱、彷徨、迟疑,一扫而空,豪气万丈道:“若是真有天意这东西,我穆山定会奉陪到底!”
“嗨……”仓颉长长叹息一声,而后身影慢慢变淡,直至消失,唯有一个袅袅余音,在山腰处不停回荡:“逆天而行,终将遭弃,汝等好自为之!”
“哼!”穆山重新拿回辟邪,感受着那种有如血肉相连般的默契,心中振奋不已,瞥了一旁被牢牢黏住不得脱身的严白风两兄弟,兴高采烈的朝着左方的石门走去:“周公子,咱们该继续上路了,常羊山就在眼前,里面到底有些什么,真是让人期待啊!”
辟邪既然是盘古斧的斧柄,那么上面篆刻的功法《苍生浮梦》该不会是盘古所创吧?
应该是了,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释为何鱼肠剑上刻着的功法会有那种神鬼难挡的威能!
轩辕剑,上面又会刻着些什么功法,真是令人期待啊!
穆山喜滋滋的走到石门前,此刻别说小小的石门,便是有千军万马,也别想让他止步。
穆山双脚扎根地面,双手牢牢的抵在石门上,浑身青筋跳动,力从脚起,经腰由臂,猛然暴喝,竟是凭借着一身蛮力,在众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中,将重逾万斤的石门,一点一点的往两边推开。
一丝柔和光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挤过逐渐扩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