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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四溢飘洒,在湖面上荡开了薄薄的雾气。
冰雪呼啸而起,在穆山不可思议的眼神下,纷纷凝聚,无数晶莹剔透的翠竹,突兀的出现在广袤的湖面上,远远看出,将水神湖化作了梦幻之中的冰雪竹园。
而令穆山震颤的却是那些纵横交错的竹林,显然并非供人观赏的艺术品,而是不折不扣的杀人利器。
那一节节,看似无害的竹节,此刻正从阎行的脚腕,手臂,肋部穿出,将他牢牢的穿在冰面上,动弹不得。
鲜血,沿着那些晶竹,缓缓的往下流淌着,似是要将阎行身体的血液,全部抽出。
“……难道是两败俱亡的结果?”穆山的视线再次落到冻成冰雕的马超身上,只见此刻的他,虽是无法动弹,然而那股桀骛狂傲的气息,依旧未曾散去。
“不,都还活着,现在就要看谁够狠,够顽强,谁就能够活下去!”无涯面有敬佩之色,缓缓说道:“西凉之地,烽火不歇,男儿的血性冷酷一至于斯,难怪朝廷一直不能让他们真正的降服。”
阎行的四肢,都已被竹节所贯穿,然而此刻的他,依旧不甘失败,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一点一点的转动头颅,张口咬住贯穿他右臂的竹节,钢牙紧绷,竟是要将它生生咬碎。
“咔咔……”与此同时,冻住马超的寒冰,裂纹正在逐渐扩张,尤其是马超握枪的右手,冰块已被震碎。
“砰!”随着手臂寒冰的碎裂,马超的右手高高扬起,枪尾重重的撞击在身上,寒冰顿时哗哗碎裂,露出马超那张狰狞凶戾的脸庞。
“咝……”随着马超身形从寒冰之中脱出,穆山不由的倒吸了口凉气,只因此刻的马超,浑身的铠甲早已脱落,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裂纹如同蛛网一般遍布,鲜血丝丝缕缕的从伤口中流出,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失去了头盔束缚的黑发在风雪之中狂乱的舞动着,龇牙咧嘴的神情,说不出的凶煞骇人,直如修罗炼狱场中走出的恶魔。
每一步的迈出,都像是踩在棉花上,那么的轻飘,那么的踉跄,让人怀疑他是否会在下一步迈出前先倒下。然而即便如此,他也依旧没有停留喘息的意思,而是如同一只绝境中的猛虎,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对手,一步一步,坚定的往前行走着:“阎家的杂碎,凭你也想跟我一较高下,你有这个资格吗!”
阎行的瞳孔倏地的收缩起来,伴随着马超的脱困,此刻等待他的会是什么,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
“咔……”浓浓杀机,犹如一种厚重的大山,紧紧的压在阎行身上,随着马超脚步的加快,阎行的钢牙竟是一口将那坚逾寒铁的竹节咬碎,而后更如发狂一般,将他卡在竹节中的右臂抽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往他怀中摸去。
“他要干什么?”穆山疑惑的看着阎行的动作,若是换了常人,应该是拼死挣脱其他的束缚,以求能够得到一线生机。然而此刻阎行大异于常的举动,却着实让人费解。
阎行颤颤巍巍的手掌,紧握成拳,似是从怀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焦急却又缓慢的往他口中送去。
“丹药……”如此动作,穆山不难猜出阎行拳中的事物,公平的生死决斗下,却要靠着丹药为辅,顿时令穆山眼中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卑鄙!”
“哼,今日即便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受死吧,杂碎!”马超的动作愈发的利落起来,浑身开始涌起淡淡的冰蓝光芒,手中的长枪,闪动着冷冽锋寒的光泽,势如破竹的朝着阎行心口穿刺过去。
“喝!”阎行突然暴吼起来,声音中夹杂着兴奋和痛苦,仿佛正在火焰之中饱受煎熬,等待涅槃重生的凤凰,高亢暴虐的吼叫,犹如惊雷捶地,震耳欲聋!
初升的朝阳,此刻被不知名的灰雾所笼罩,天空逐渐变得低沉晦暗,蔼蔼云层,犹如厚厚山丘,愈来愈低,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西北寒风,呼啸而来,隐隐约约中,夹杂着什么古老而又拗口的絮语,犹如上古时期的先民,仰面朝天,虔诚的祭拜祈祷。
“不对,这种状况……”穆山感受着四周的变化,这种情形,已然经历过几次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发生这种状况的原因。
“马超,快逃……”穆山高声呐喊,然而声音很快就被吹散在愤怒咆哮的厉风之中。
前方,湛蓝光芒如水翻涌,朦胧之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身影盘踞其中,人面鸟身,双耳处各悬着一条青色毒蛇,咝咝吐信;宽阔的羽翼缓缓舒展,翎毛绽放着一种深蓝的光芒,其上似乎篆刻着一些隶属上古的图腾,深奥晦涩;双爪抓着两条巨大的青蛇,冰冷的蛇瞳,正死死的从四周扫过,令人心头无由的战栗起来。
“人首鸟身,耳悬青蛇,脚踏青蛇,这是……冬天之神,北方玄冥!”无涯的视线从前方那批人马身上扫过,有意避开水神这两个容易引起争端和敌意的关键字眼,双眉紧皱,道:“先是在扬州出现战神刑天,而后在西凉又现冬神玄冥,当今世道,难道真的混乱到了如此地步?”
“何仅于此……”穆山摇头苦笑,然而此刻的他,全部的心神还是放在马超身上,如同离弦之箭的马超,即便他想收手,阎行也不会答应。
而今等待他的命运,又将如何?!
第二百八十八章 胜负已分
蓝光氤氲,与头顶厚重如铅的灰云交相呼应。
穆山屏住了呼吸,全神贯注的盯着身居玄冥腹中的阎行,此刻的他,正面带狰狞快意的刺出手中的长刀,眼中有着不可一世的狂傲与戏谑,故意让刀尖与马超的枪尖撞击到一块儿。
火花,一闪而逝,短暂而又持续的出现在两把兵器的尖刃上。
“锵锵……”接连不断的撞击中,马超的枪尖与阎行的刀尖,在两股力量的冲撞下,如同积雪一般悄然融化。
待到阎行的刀刃化为虚无,马超手中的整条长枪早已灰飞烟灭,然而彼此那股前冲的趋势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
“哧……”一截失去了失去了刀刃的刀杆,无情的洞穿了马超的咽喉,丝丝血迹,沿着刀杆,慢慢的,慢慢的滴落在雪白的冰面上。
“……败了,……死了?”穆山看得瞠目结舌,没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般的戏剧化,前一刻的阎行还是砧板鱼肉,不料一转眼,马超便已死于非命。
世事变化,星移斗转,实是令人难以捕捉。
“胜负已分!”阎行志得意满的松开握着刀杆的大手,而后缓缓的朝着湖边走来。然而还未等他走出冰面,盘旋在他身周的玄冥,却开始变得恍惚起来,仿佛一阵虚幻的轻烟,逐渐扭曲,飘散。
“糟了!”熟悉的声音,自旁边的人马中响起,而后穆山便看到李儒的身影,迅疾的朝前飞奔出去,扶住摇摇欲坠的阎行,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快速的在阎行的胳膊上割开一道小口,而后左手无中生有的变化出一个小瓷瓶,捂在阎行的伤口下,一脸兴奋的看着一滴冰蓝的血液,沿着阎行的肌肤,划入瓷瓶之中。
“你干什么!”人群之中,十数骑飞冲而上,厉声喝问。
不知是否故意为之,李儒提高了声调,理所当然的回答道:“干什么,这还用问,当然是履行我们之间的约定。若是没有我提供的潜龙丹,此刻变成一具尸体的就是你儿子,而不是马超了!”
“潜龙丹……”熟悉的名字,在穆山的脑海之中悄然闪过,天印村、白虎坛发生的事情,一幕幕犹如昨日,横亘眼前:“水神村……,我真傻,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联系不起来,李傕和郭汜跟徐福是一伙的,那么董卓和李儒肯定也是跟徐福沆瀣一气了!”
“阎润,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历代以来都是公平对决,你儿子竟敢使用丹药!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我马腾誓不与你干休!”
“父亲,别跟他废话,杀了他替超哥报仇!”
上百余人,瞬间厮杀到了一起,刀光剑影,马嘶人吼,血沫横飞,惨烈异常。
“走,过去看看。”
穆山等人退开了一段距离,正自凝神戒备,以免遭受池鱼之殃,不料背后的周瑜,突然朝着湖面处的马超飞奔过去。
“公瑾,你想干什么?”虽是不明白周瑜这么做的理由,然而穆山还是大步跟了上去,以免周瑜遭到不测。
前方,马超正孤零零的躺在寒冷的冰面上,喉咙处插着一柄刀杆,双眼中依旧保留着不甘和愤恨,或许他也料想不到猎人和猎物会变幻得这般不着痕迹吧。
“……还有心跳!”周瑜一手按在马超的左胸上,眉眼间闪过一丝莫名的神采,抬头朝着拼命厮杀的两拨人马吼道:“马腾将军,令郎还有望救回,时间紧迫,莫要继续与阎家纠缠!”
“……什么,我儿马超还有救?阁下此话当真?”马腾闻言,即刻舍弃了阎润,打马赶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若真能救回我儿,阁下便是我马家的恩人,但又差遣,绝不推辞!”
周瑜快速的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艳的丹药,放到马超胸膛,道:“此乃天钧宫的保心丹,只要心跳尚在,便能保住他七天的性命,七天之内,相信足以修复令郎的伤势。只是可惜,他的丹田受到阎行的真气侵袭冲击,已经作废,以后……”
“不打紧,只要能够救回我儿性命,便已足够。”
“伯符,用火劲真气将此丹药融化,使其药效融入马兄的躯体内。”
“没问题,看我的!”孙策大步上前,右手腾起一缕火焰,捂在马超的胸膛上:“真是可惜了,本来他才是最后应该胜出的人。”
“据我所知,保心丹极难炼制,其珍贵罕有的程度,不下于百草庐的九转续命丹,天钧宫内也只有寥寥几个真人才有。”无涯一脸慎重的审视着周瑜,道:“……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不才小子,乃是天钧宫林钟真人座下弟子,保心丹也是恩师怕我在外会有性命之虞,故而赐下。”
马腾听到周瑜自报门号以及丹药来历,神情激动的抱拳道:“公子大恩,马腾没齿难忘,他日如需驱使,定为公子赴汤蹈火!”
成了!
穆山眼见马腾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顿时想要上前游说他倒戈向汉,共同讨伐北宫伯玉。然而他还未开口,便被一旁眼疾手快的周瑜拦了下来。
“马腾将军客气了,施恩望报,岂是君子所为。”周瑜眼见孙策施功完毕,抱拳作揖道:“不耽搁将军救援令郎的时间,今日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吧。”
离开了那片鲜血染红的冰面,走出了马腾等人的视线,穆山不解的询问道:“公瑾,为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如果我们提出跟他联合,我想他是断然不会拒绝的。”
“携恩图报,与杀鸡取卵,又有何异。”周瑜洒然一笑,道:“若是我们就此胁迫马腾与我们合作,即便他答应了,也绝非出自真心,一旦情况稍有转变,他会毫不犹豫的再次站到北宫伯玉那边。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永远可以合作的朋友,而非一个潜伏在身边的敌人。”
穆山双眉一拧,忧虑道:“那么现今的情况又当如何?若是没有马家以及站在马家背后的羌人相助,我们想要平定这场西凉叛乱,难如登天。”
“先回军营看看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眼下我们连自己能够调动的军力物质有多少尚且未知,又如何能让别人心甘情愿的将全部家当押在我们身上。”
周瑜右手的玉笛轻轻的拍打着左手掌心,眼神深邃的盯着穆山,道:“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马超在马家的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