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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去要钱。”小雨的话我算是听明白了,说白了就是去要债,“前年他们买房子的时候问我们家借了两万块钱,说好去年还的,可是到了今年还没有还。”
“这个……和你妈妈住院有什么关系么?”我找不到联系点。
“妈妈是要定期理疗和吃药的,其实每个月开销都很大。但是她省吃俭用还是存下了一些钱。但是这些钱基本都存了定期,加上我又要开学了,所以最近能动的钱少了点。”小雨解释。
这我是能理解的,小雨妈妈那辈人喜欢把积蓄下来的钱存在银行里,他们认为这样是最安全的,而且如果数额大的话一般都会存定期,这样利息高一点。但是定期有定期的不方便,倘若提前取出来,那相对损失比较大。
“所以你们想到去你舅舅家要钱了?”我推理。
“恩,是的,因为快月底了,妈妈的工资还没有到,她又要配药,我又要开学,所以……妈妈昨天让我去要。结果他们说现在手头紧,还不了。”小雨气馁的说。
我不知道小雨舅舅家是否真的手头紧,但是心里却对他们有点反感。
“这样说来你妈妈的手术……,我的意思是说我这里还有点钱。”我想如果可以,我这里是可以拿笔钱来给她们周转的。
“不!”小雨回答的很坚决,“妈妈说不能麻烦你,况且我们也不是没钱,只是妈妈心疼那些利息。”
“没关系的。”我笑着说。
“不行,否则妈妈会不高兴的。”小雨很关心她妈妈的感受,我就不再坚持。
“反正我这里还有公司的5000块钱,加上家里的,妈妈的手术还是没有问题的。”小雨从容的说。
“呵呵,那就好,你到时候学费问题,可以来找我,不要和你妈妈说。”我想到时候这个问题就比较好解决了。
“现在问题是妈妈觉得住院贵了,而且又要红包……”小雨愤愤然。
“啊,这么回事情啊,阿海父母不是说想想办法么?”我笑着说。
“他们有什么好办法啊,光会说。”小雨看来心里正因为红包的事情而不舒服,说话语气重了点。
小雨对阿海家的态度是不友善的,这让我感到很惊讶,因为在我看来阿海家确实对小雨和她母亲很好,而且是非常好。我不知道小雨妈妈,甚至是阿海父母对小雨说过些什么,其实若说到婚姻,阿海的俊朗和帅气绝非吾辈所能企及的。让若真的把阿海和小雨放在一起,用天作之合来形容却不为过。
“哥,你在想什么?”小雨见我不说话,以为我还在想前面她说的事情。
“小雨!”小雨妈妈叫她,“过来帮阿姨倒些水。”
我和小雨一起过去。
“我一会给打个电话问问。”阿海父亲以这样的一句话结束了他们刚才的话题。
其实时间已经到吃午饭的辰光了,但是阿海一家并没有走的意思,看来是打算在这里继续呆下去了。
“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好么?”早上就吃了两片面包的我肚子早就在抗议了。
“对对对,你们先去吃饭。小雨,你一会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个盒饭,我就不出去了。”小雨妈妈听了我的话后才发现原来已经十二点了。
医院旁边的饭店都不是很大,但是里面的菜却比其他地方要贵,或许这就是有医院在旁边的优势吧。
阿海的父亲喜欢喝点酒,而且是白酒,这让我感觉头皮发麻,因为我不知道他喝了点酒后是否比没有喝之前更加让人感觉厌烦。作为最客人的客人,阿海父亲自然邀请我和他一起享受。其实有时候有车还是有好处,我推说下午要开车,无法喝酒,所以就和小雨他们一样喝了点可乐。
我的猜测是没有错的,果然阿海父亲在喝了点酒后就开始唠唠叨叨,大致讲的都是他当初在供销社的情况。我还好,毕竟还知道人民公社年代的事情,而小雨和阿海则一点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阿海妈妈在旁边一个劲的说他,可是一个妇孺,况且又长期处于家长观念,怎么能劝的动阿海父亲。
小雨趁阿海和他妈妈拉阿海父亲不要再喝的时候偷偷的朝我憋了憋嘴,我则会心一笑。实际上有时候我们应该容忍象阿海父亲这一辈人的这种举动的,毕竟对他们来说曾经所承受的或者现在所承受的,永远是他们目前的能力所无法修复或者弥补的。长辈的发泄更多时候只能在喝了点小酒后的唠叨。
我招呼服务员做几样清淡点的小菜,量少点,我们打包带走。这小店应该已经适应了客人的这种要求,所以在我看来很专业的拿出了一个分为几个阁层的饭盒,开始按照我的要求去炒菜了。
醉意蒙胧的阿海父亲突然把手伸到我面前,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条。他手上有一根香烟,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给我递烟。要知道我从来也没有遇到过如此粗暴的递烟方式。
不一会就给我们打包好了。
“服务员,这里买单。”我招呼着。
“唉,怎么可以你来买单。这顿我们来。”阿海父亲突然大声的说。
“我来,应该我来。”小雨也连忙说。
“还是我来吧。”我笑着说,当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笑。
中国人的面子总是在饭桌上表露无遗,特别是在买单的时候,传统的中国人,我自然也是好面子的。
“好了,说了我来就我来。”阿海父亲拿出醉汉的无赖脾气,按着我和小雨拿出钱包的手。
其实我认为按照道理来说是应该小雨付钱的,但是这里又是小雨年纪最小,让她付钱感觉怪怪的,当然也是出于习惯,我就有结帐的意思了。
“阿兰,你去把钱付掉。”阿海父亲用命令语气让阿海妈妈付钱。
这时候服务员也过来了。
“一共两百二十块。”服务员把单子递过来。
“啊,两百二十块啊,哪里这么贵。”阿海妈妈连忙接过单子。
“你们要了瓶白酒,所以……”服务员解释。
“两百块么好了。”阿海妈妈想让对方打个折。
“不行的,我们店里……”服务员最怕的就是中年妇女的纠缠,连忙回绝。
“两百二十就两百二十,赶快付掉。”阿海父亲不耐烦的催促着阿海妈妈。
那个叫阿兰的女人迟疑了一下,然后用狠狠的白了她丈夫一眼,小心的从包里取出钱给服务员。阿海父亲象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用牙签肆无忌惮的剔着牙。
估计阿海父亲回去后免不了被她老婆一顿臭骂。想到这里,我朝小雨扬了下嘴角,这次是小雨会心的一笑。
终于阿海的父亲没有在下午提到所谓的他再去托托关系的话题,身上的酒气和过于浑厚声线让进来的护士几次都想把他赶出去。
在检查了小雨妈妈身体情况后,医生告诉小雨妈妈,手术在明天下午进行,这让本身比较轻松的聊天气氛一下子沉闷起来。
不多久,阿海一家就起身离开了,走的时候他们让小雨好好照顾她妈妈,明天上午他们再过来。
“明天就要手术了,那先前你们提的事情……”我把小雨拉到一边,轻声的问。
“交吧。”小雨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
“不和你妈妈商量一下?”我问。
“不想让她再担心了。”小雨的回答让我感到心头一热。
“这个事情让我想想办法看,你稍微等下。”说着我转身出去了。
其实我并不想麻烦石头,因为人情这个东西并不是这么好还的,一旦欠下人情,很多时候就算你用多少钱也是无法偿还的。但是与此相比,我又不忍心让小雨这样为难。所以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给石头打了个电话。
我想或许真的可以帮到小雨一家。
“你小子,我就知道你前面问我医院是否有人认识是有目的的,从大学里就这样,你从来不问多余的问题。我帮你问问看,不能保证哦。今天告诉你结果。”石头接到我的电话的时候反应倒是很自然。
“这个……呵呵,那就麻烦你了,有什么消息给我电话。”看来这个人情我是欠下了。
“都是兄弟,怎么说这样的话。”石头突然深有感触的说:“毕业了才知道同学情谊啊!”
没有想到石头在官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同学之间的感情还是看的这么重,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想不外乎恶性和善性。我不禁对着电话笑了笑,充满大学时代的玩味。
小雨很沉默的守在她母亲的床头,不停的用手指划着手中杯子的边缘,心情的复杂是谁都可以看的出来的。
见我一脸轻松的样子,小雨马上站起来想问我什么。我阻止她,马上就说等晚上再说。小雨妈妈疑惑的看着我们奇怪的对白,老到的经验告诉她我和小雨说的事情一定是不想让她知道的,所以她也不问。
晚上是医院的伙食,很简单,我和小雨对付一下就过去了。由于病房里面还有其他的病人,所以我们三个人吃过饭后只得小声的聊天。我知道这时候我的心思并不在聊天上,或许更多的是想知道石头那边到底情况如何。
“这位阿姨,你的两个子女真是孝顺啊!”隔壁床上的一个阿婆的感慨让我和小雨都差点没有喷饭。
“呵呵,她是我女儿。”小雨妈妈笑着说,“这位是我女儿的哥哥。”
“哦,难怪我也在想,你儿子和女儿之间的好像年纪相差了好几岁了。”阿婆喃喃。
“阿婆,你是说我很老了?”我凑上去。
“呵呵,你们都年轻,我这把老骨头……”阿婆其实是一个很健谈的人。
于是我们聊天圈子又多了隔壁床位上阿婆的一家子。
“听说你明天要动手术?”阿婆关心的问。
“是啊。”小雨妈妈笑着说。
“你们都有没有……”阿婆把“有”字拖的很长,手不断的做了个塞东西的手势。
“哦,没有没有。”小雨妈妈尴尬的摇摇手。
他们说的其实就是动手术给红包的事情,看来阿婆也是个直性子。
才聊没几句,石头就来电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是石头的电话,我有一点紧张。
“如何?”我走到病房外面简单的问。
“报告长官,已经完成任务。”石头在对面严肃的说。
“哈哈,就知道你小子行!”我有些忘乎所以。'。。'
“但是……”石头马上跟着说。
但是……还有但是,我可不愿意听到这个。
“但是什么?”我不安的问他。
“我的50块KFC券谁来补偿我?”石头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还不都是因为你。”石头接着说,“我办你交代的任务的时候碰到了我舅舅的儿子,我可怜的身上50块钱KFC券被这个小魔星给搜刮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我心情很轻松,轻松到听着石头的解释真想狠狠的揍他一顿。石头作为公务员,有很多机会能有KFC的餐券。石头在大学的时候就经常一个月去一次KFC解谗,这是我们整个班级都知道的秘密。有时候即便是不抽烟,也要去吃上一顿。当然他是不买烟了,但是我和四眼的香烟就经常在那段时间少的很快。或许是基因的关系,石头的舅舅的儿子居然也是好KFC,一个还是念高中的孩子可能吃的KFC就已经是我吃过的总和了。当然,知道这个事情那还是我离开这个小镇的时候石头和我说的。
当我回到病房的时候,迎来的是小雨急切的目光。我微微向小雨点点头,小雨站起来向她妈妈嘱咐了几句就打算回家了。
“真的没问题么?”在我告诉小雨石头已经给医院打了招呼的时候,小雨还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