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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烁深邃的双眼不像方天林那样焕发着自信的神采,他就像一个旁观者,若无其事地列举着南京九中强大光环下的软肋,那种冷静与淡漠向队员们传达着一个强烈的信号,就是南九的队员也是人,他们也有弱点,并非不可战胜,操作得好,就凭眼下这些人,也可以
看着这个男人像战术指导一样在前面解说,冬日格又一次觉得自己看低了他,不知道他身上究竟还存着怎样的实力。他说的这些,有的她从长二的教练口中听到过,有的甚至都未听过,但却能从比赛中看到是事实。
她不得不想:他的脑子究竟是怎样构成的,才会有这么精准的分析力?如果我们球队的比赛录像落到他的手里,是不是也会把那些隐患暴露得一览无遗?
张烁自己也有点诧异于自身的表现,如果是在去年遭遇这样一支队伍,他现在可能也跟大家一样不知所措。但是现在,今晚,在压力之下,他的大脑就像一台进化了的仪器,会自动运算一样,有些以往要花很多功夫才能想到的地方在他需要的时候居然会快速地跳脱出来。这是一种很明显的感觉,自己变聪明了!
平时没有遇到过这么伤脑筋的事情,让他并未察觉,他意识到这是除了速度力量之外自身潜力提升的另一个表现,不由地深看了角落中的冬日格一眼。
作战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所有人都明白,按照张烁的布置去做,比赛可能会打得有点丑陋,但这几乎是他们唯一的胜机。
“没有一颗争冠的心,我们就不该参加这项比赛,就算我们可能被嘘又如何,胜者为王败者寇,如果犹豫,等待我们的是卷铺盖回家,没人会同情我们。话说完了,现在让我看一下你们的决心。”
这一刻,冷静的队长显得有一些冷酷,与他平日的为人不尽相同。大家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求胜的火焰,不知那从何而来。只有张烁自己知道,此战许胜不许败,所以他才会费劲脑筋去寻找机会。他不能在这里倒下,否则错过今年,他已经再也没有机会。
他的手举在空中,队友们自发地与他聚拢在一起,用沉闷但是坚毅的口吻齐声喝道:“磐石,必胜。”
明天,这块执拗了十几年的石头,也许会更像一块橡皮膏吧。
就在广林一中的队员们带着一点好不容易捡拾起的信心各回房间熄灯安歇的时候,武汉市郊的一处废旧仓库里***通明烟雾环绕,在仓库的显眼位置摆着一块大白板,居然与方才洪山礼堂内的那块大题板相若。
区别在于,除了对阵图之外,有些球队下方还书写着一些数字,D区的那些数字最接近,甚至出现了小数点。而白天接待过张烁一行人的夏雨彦也出现在这个仓库里,与一帮子吞云吐雾的汉子看着庄家不停接收着下注,并变换着赔率。
这趟很难得,因为有香港队参赛,居然引来一个在香港开赌场的大佬到这里开盘赌球。虽然是借着本地地头蛇的名头在搞,不过人面比较广的都知道那个很富态的香港仔才是这场赌局的庄家。
这间仓库是本地有名的地下赌场,平时什么都赌,当然也少不了赌球。不过平时都是赌电视直播的那种比赛,这种在家门口打的比赛还是头一回玩,到时候还能去现场看看,足够新鲜刺激。因为定的规矩是一万一注,小筹码不收,这里的赌徒多是球盲,所以还是要拿着那份大会球队介绍名册仔细参考一番,才敢真正下注。
这香港大佬做事还是挺地道的,不知从什么途径搞来了那份名册,影印了几百份发下去,那上面有各支球队的历年战绩和简介,是实力参考的重要依据。而他的手下在定初始赔率的时候,自然也是看这份材料的。
第一卷——第六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下注
今晚开盘可供下注的只有六场比赛,D区的四场都可以下注。再就是B区的两场,一场是香港队的比赛,那港仔自然是要支持的,另一场则是眼下最受媒体关注的首轮强队对决,去年的冠军和季军之战。
眼下投注最多的就是这一场,也就是南京九中对阵广林一中这场,不过大部分赌徒都是冲着冠军去的。球盲嘛,别的不好判断,冠军是最强的总是知道的,可一看对手是去年季军,也挺头疼,所以这下注的还是分成了两股势头,既有下胆的,也有一部分搏冷的。
一开始的盘口也说明了庄家看好南九获胜,南九这边赔率一出来就是一赔一点八,而广一是一赔二点五。多数人是买南九胜,导致南九的赔率一路下落,已经滑到了1赔15。
不过就算大家都买南京九中胜出那香港大佬也不惧,他这趟玩这一出纯粹是为了试水,看看在这里赌球有没有搞头,眼下看下注的情况,全加起来也不过才可怜兮兮的三百多万,高赔率的很少人敢下注,让他有点失望,觉得大陆人还真是玩不起大的。现在就算全是赔庄他也输不了多少,都懒得让手下继续计算赔率了。
南九的赔率低下来,广一的自然就被顶上去,到了一赔三的位置,于是便有几个爱冒风险的赌徒出手博广林胜,也有经过计算之后为图保险押了少部分广一保底的。
夏雨彦在旁边站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投更保险的比赛,可是他想到了那抹蓝色的靓影,最后咬咬牙,决定小生意气一回。
他走到投注点,把随身的小包往桌上一放,对着那熟悉的赌场小弟道:“道哥,我押广林一中,十万。”
明知道自己的行为带着点幼稚的意气,就算被那女孩知道了也不可能博得其青睐,可夏雨彦还是出手了。这便是受感情因素影响下男人的冲动使然,作为一名赌徒,夏雨彦从来不缺少冲动,只是为了一个女人,这是头一回。
酒店中,张烁的房里***通明,他还没睡,冬日格自然也不去睡。他把教练的录像机借了来,在认真看着南京九中的另一场比赛录像,不时地在战术板上写写画画,验证着自己先前的那些猜测与判断。他在队友们面前要展现坚定的信念,但私下里还是改不了谨慎的个性。
冬日格已经有些乏了,最近她渐渐地开始嗜睡,不过这是好事,休息得好了,对胎儿发育有好处。她问张烁什么时候弄完,那家伙没有回答,而是默默地把灯关了,把电视的声音取消掉,然后凑在电视机前凭依着那仅有的亮光继续写写画画。
“就算你一夜不睡,你们球队的实力也不会有质的改变。篮球是五个人的战争,你一个人左右不了,又何必这么拼呢。”
张烁回头看了黑暗中地她一眼。说道:“左右战局地很可能是一件细小地事物。我不想让自己错过某些东西而最终输掉比赛。另外。不要低估一个人地决心与价值。我其实能做到很多你想象不到地。”
“呵。”冬日格轻笑了下。“我们交手过。你有多少斤两我应该清楚。难道你想说三个月来你变了许多。还是一开始你就放水了?”
张烁没有回答。而是回过头去继续自己地工作。埋首于中地他显得异常冷酷。与平日地温柔细心大不相同。冬日格讨厌这种感觉。好像他被什么东西蒙蔽了自己地柔和地本质而装裱起一层固执地外表。如果说是求胜欲。应该没有那么强烈。以他地秉性就算要赢也该是堂堂正正而不是专攻对方软肋。他不该是一个如此功利地人。那源头是什么她不清楚。只是下意识想要破除他有些异常地状态。因为她觉得他本质上应该是个好人。单纯老实可欺。让她难得一见。带着稀罕去欣赏。
为了想办法转移他地注意力。冬日格打开了壁灯。调到一种昏暗而又显得有些暧昧地色调。斜躺在床上轻轻解开睡衣地几个扣子。敞了敞衣领镇定下心神。做足了准备后道:“喂。我腿肚子有点麻。”
平日里她只消如此一说。他就会像个小太监一样搬着个小板凳跑到她身边给她揉腿。还说这手艺是跟胖子学地。今日他却只是动了动肩膀。连身子都没转过来:“严重吗?能忍地话就睡吧。睡着了就没感觉了。”
出师不利。让玩着危险游戏地冬日格好胜心顿起。不在那床上继续扮作睡美人。索性下床走到他一旁。夺过那战术板低头俯身道:“让我看看你画地什么”故意冲着他领口大开。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战术板后偷眼瞟他。却发现他没有平视而是低头在看自己那双玉足。
冬日格暗想:难不成这家伙是脚控?好变态啊正想着怎么把他的注意力引到自己雄伟自傲的地方来,却不防他突然站起将她横抱起来。
效果这么好?这么直接?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冬日格连惊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他轻轻放回床上,她紧张地用战术板护住胸前,却被他轻轻一扯便夺了去,可见她的防备等同虚设。刚想说一句矜持的话来,却听他道:“说了很多次,不要赤脚走来走去,受了寒怎么办?”
他一边像老妈子一样唠叨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替她盖好被子,掖住空隙后在她额上轻吻了下:“睡吧,我最多再过一小时也会睡的,不用担心。”
做足了大哥的样子后,他把那泛着鹅黄色彩的壁灯一关,重新投身那抹黑暗中寂寞光影里写写画画起来。
黑暗中床上的那人眼睛瞪得溜圆,半晌后才意识到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可是并没有生气。她抚了抚烫烫的额头,忽然觉得这感觉比那期待中的事还要好些,好像这应该是叫做疼爱吧?不知怎地她心安许多,既然他说了很快就睡,她便信了,缓缓闭上眼睛,嘴角弯弯地甜甜睡去。
复赛周的比赛在四个不同的场馆内举行,每个分区都有一个固定场馆,如果你觉得有需要,可以去观战,免收门票,所以要及早去抢位子。
今年的分组可谓实力失衡,D组强手林立,而广林一中所在的B组,除了他们和出线热门南京九中外,都是些弱旅,不出意外的话,这组占据的四强席位,就在他们之间产生。
所以广林一中和南京九中都没有去观看上午的两场比赛,不是不屑,而是为了准备下午的首战,也是最至关重要的一战,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去赛会指定场地热身。
南京九中并没有因为广林一中去年曾两败给自己的手下败将而轻视对方,作为分区中最强的对手,他们给予了广一足够的重视,甚至调来了今年他们在预选赛中对阵南洋模范的最新录像来看,不过显然那场比赛没有多少价值可言。
因此对于南京九中来说,这支广一很陌生,因此更不敢轻视,要小心翼翼地对待。
下午三点,洪山体育馆内人声鼎沸,B组同时也是整个复赛周第一轮最引人注目的一场比赛正式打响。广林一中的队员们不认识满冬日格,不代表这里所有人不会对她的脸有印象,更何况今天有她去年对阵过的对手在。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又用上了帽子和墨镜这套行头,像娱乐明星一样把自己的真面目遮掩起来在那里看比赛。
午间的时候夏雨彦联络了张烁,说要来观战助威,实质上他算准了冬日格会坐在场边,那么他就有机会靠近她了。只是他不明白这天香国色的美女为何要吝于展露自己的容颜,居然把脸遮挡地这么严实,而且私下独处时,她的态度似乎很冷,有些不待见自己。
冬日格是个爱屋及乌的人,她对叶蓉还有叶飞燕的亲近好感大体就是出于某个她不想承认的原因。而对于恶感,她也是很会泛滥的,因为夏二奶的关系,她对这位小夏同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