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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缘故,主要是如果贴在屋里,晚上玻璃上了一层霜,早晨一化,窗户纸就湿了,不挡风。俗话说。针鼻大的窟窿斗大的风,窗户纸就不挥作用了。
“三师傅,哑哥哥,我们来了 ”一个甜甜的童音飘过来。哑巴立刻乐得咧开大嘴叉子,飞跑着迎上去。
看到小周跟马长战,不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然后就用两个各胳膊把明明夹起来,胡茬子一戳,逗得明明咯咯直乐。
灰太狼今个也跟哑巴特别近乎。立起两只前爪,搭在他身上,哑巴将明明放下后,灰太狼就亲热地舔着哑巴的大手,舔起来没完到了的。
“这家伙,原来是舔糨子吃呢,俺说今个怎么转性了呢。”田大康终于看出端倪,哑巴的手上沾了不少浆糊,都是用白面搅的,味道应该不错。
看到何大师也走过来,田大康就给他们介绍:“三师傅,这个是周,这位就是马长战,是一反正是大他也不知道马长战在部队到底是啥军辫和职务。
马长战跟何大师握手:”什么大官。我现在是逃犯,给你们添麻烦了
“山里肃静,除了我这几个弟子,很少有人来,没啥麻烦的,而且。我本身也是被改造的对象。”何大师看看这两个人,一身正气,心里原有的一丝担忧也就没影了。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揭检举之风大行其道,要是知情不报,那就等着挨收拾吧,所幸的就是这里山高皇帝远。
看到这两个衣衫单薄,何大师赶紧把他们让到屋里,明明则到柴草堆里面叫了一嗓子,两只小马熊就迷迷糊糊钻出来,抖抖身上的枯草,然后小眼睛就看到明明,立刻略唰冒光,冲上来把明明围在当中。
明明费劲巴力地抱起来一个,另一个就急得直吭吭,急个不得了。灰太狼也过来凑热闹,结果被小熊的屁股一拱,立刻就滚倒在地。躺在那不起来,开始耍赖。
在木屋里面,哑巴烧了一大锅水,找了个大木头盆,叫马长战和周洗澡,然后把他跟何大师的一些旧衣服找出来,叫他们换上,最后又弄了一锅热乎乎的饭菜。
一个多月了,可下子吃上一顿饱饭。那两个人也不客气,吃得这个,香啊。啥东西最好吃。什么熊掌燕窝鲨鱼翅的都不行,饿急眼的时候吃到嘴的东西,就是最香的。
撂下筷子,田大康就跟他们商量起来:“这里不能住,冬天的时候。林场有工人上山伐树;来来往往的,很不方便,所以还得转移到黑瞎子沟那边,一冬天基本没人。”
马长战哈哈一笑:“只要有个容身之地就行,怎么也比猫在树洞里面强啊一 。
”呵呵,您是不知道山上冬天的厉害,西北风一舌,冒烟雪一吹,真跟刀子似的。而且最讨厌的就是下雪之后,雪地上就会留下踪迹。所以,你们最好是找个山洞,准备好过冬的用品,少出来活动田大康先给他们打打预防针。
“有道理,根据我的估计,再过上个把月,肯定还有一次大规模的拨山,千万不能放松警慢二。马长战身经百战,他做出的判断应该不会差。
田大康到是没想到这一点,不由皱起眉头:”真要是这样,那暂时就只能下山躲一段时间了一俺家园子里已经挖了菜窖,就在那里面先藏着吧。“
在农村,等到了秋天,家家户户都要在外面挖一个大菜窖,用来储存土豆、萝卜、白菜啥的;另外屋里还有一个比较小的,挖个一两米深。上面蓬上木头板子。
”不行,要是被人现,麻烦就大了马长战连连摇头,他担心牵连别人。在山上,就算是被抓,也只是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不会牵扯到别人。而且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啥牵挂,不想再过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跟两只老鼠似的。“只有活卜击,可有和敌人战斗的本钱。”田大康熟知山里的情况。到了冬天,万物萧条,想要藏身就更难了;而且还极其容易留下痕汹,寻系都不能举火,要是没火取暖,人根本就抗不讨※
看到田大康无比坚定的眼神。马长战也不能再推辞,他知道,从现在开始,已经彻底绑在一起,拴到一条绳子上了,只能患难与共。
晚上七点多钟,田大康他们终于摸回村子,就跟做贼一样进到屋里。把李奶奶吓了一跳。田大康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就领着两个人到了园子里。
菜窖前两天就挖完了,两米多深。上面蓬上木板,然后盖上土,最上面还堆了不少柴火,基本上家家都是如此。
顺着个小木头梯子进到里面。田大康这才把蜡烛点起来,大伙一齐动手,在最里面腾出一块空地,然后铺上木头,木头上面又铺上麦稍,最上面是一张狼皮和一张抱子皮,这是临下山的时候,哑巴给的,隔凉隔潮。要不然,在阴冷潮湿的地窖里面住的时间长了,肯定做病,风湿、关节炎啥的,都得找上身。即便这样,隔三差五的,也得找老龙头熬点药。
“不错,比树洞里面舒服多了。上天入地的。啥都经历过啦!”小周对这里的环境还挺满意。生活就是这样,有比较才能分出好歹。在树洞里面的时候,睡觉都得坐着。
“窖门就得留着缝了,上面用点 柴火虚掩,要不然空气不流通啊。挺过这段就好了,老话怎么说的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田大康嘴里叨咕着,其尖不用他安慰。这两位军人的意志,都无比钢强。
马长战往狼皮褥子上面一躺,扯过羊皮袄盖在身上:“比起红军当年爬雪山、过草地,现在就是幸福了,睡 ”
“呵呵,那您就睡吧,以后天天睡。到时候别睡不着就成”田大康嘿嘿两声,顺着梯子往上爬,然后就听到下面传来马长战低沉的声音:“你到睡得好,一睡万事了。日日这般睡,江山谁人保一 ”
一股悲愤之气忽然从田大康胸中涌起,他隐隐能体会到一些马长战心中的苦楚,不过这玩意就像狗熊冬眠,睡了一冬。也许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山花烂漫,苦难的日子,就需要坚忍。
回到屋里,李奶奶和吴先生坐在桌前,明明也正在临帖习字。她学的是小揩,娟娟秀气。自从眼睛复明之后小家伙学习的劲头一点也不比田大康差。
“上回徐团长抓的就是他们吧。富贵啊,我总觉得这卓有点不对头。到底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啊一 ”李奶奶一边纳鞋底,嘴里一边叨咕。
田大康也铺开了笔墨:“奶奶,都是好人。”“老太太晃晃头。这个问题太深,她想不明白。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而又有滋有味,公社又派来一位代课的男教师,学校也开始吃两顿饭。早上九点上课,下午两点多放学。主要是冬天的白天短,黑夜长。
又下了两场雪,社员们开始猫冬,队里没有啥活计,拉爬犁捡粪就是活了。有了大把的空闲时间,大伙就开始扎堆,尤其是吃完晚饭之后。往往就开始串门子,盘腿往坑上一坐,也不用点灯,只见一个个烟袋的红火头忽明忽暗。
小娃子们在外面疯完了,就趴在坑沿上听大人讲瞎话。在这种氛围中,要是讲点鬼啊神啊的,吓得小娃子直往旮旯猫,不过越害怕越瞪着眼睛听,然后听完了不敢回家。
这时候,往往就开始转移话题,破个谜语啥的,调节一下气氛。那些老掉牙的谜语,诸如”晃晃根朝上不大不大,浑身净把;不点不点,浑身净眼“以及”麻屋子红帐子白胖子“这些,也都能给网接触的小娃子,诸如八叉子之流,带来无穷乐趣。
但是对于像三光子和田大康这种年龄的,就太有点科,他们更喜欢吴先生的灯谜,那才叫难猜呢。而且吴先生还有个毛病,坚决不说谜底,往往把小娃子们憋上十天半月,印象极其深刻。
这几天,大伙讨论的焦点就落在工分上。毕竟年年这时候,都是秋后算账,一个工分能值多少钱。每家每户能分多少钱,跟每个人的切身利益都有关系。工分的分值,每今生产队都不一样,从几分到几毛的都有,据说还有达到一块以上的,不过只是传说。
终于在一个星期天上午,老支书在大喇叭里面吆喝全体社员开会,大伙知道,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来到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工分乃社员的命根
让场院前面横着张桌子和两条牵子,都是从田大康他有波;搬出来的。凳子上面,五星大队的领导班子正襟危坐。
老支书坐在中央,左有老会计,右有吴大帅,在往边上是妇女队长铁嫂子,另外还有一位编外领导一 田二爷,他不跟着掺和具体的事物。坐在这只是一种象征,免得一会有人起刺。年年评工分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引起纠纷,你多他少的。
”队长书,今个穿得这么齐整。是不是准备相姑爷啊“看到老支书穿上那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穿的中山装,头上还戴着灰色的帽子。立亥就有人开始打趣。老支书家里闺女多,所以很是招人惦心。
”扣你五十个工分!“老支书伸出一根手指头,向那人一指,那家伙立刻一缩脖子,混到人群之中,再也不敢吱声。
不光是大人们,就连小娃子也都来了。一来这事意义重大,直接跟过年的鞭炮多少挂钩,而且娃子们也参加一些生产劳动,都惦记着自个能挣多少钱呢。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老支书站起身:”大伙都别吵吵了,下边咱们听老会计算账“
整个场院里面立刻静悄悄一片,就连平时最调皮捣蛋的娃子跟舌头最长的妇女,也都闭上嘴巴,认真倾听。
老会计慢条斯理地从上衣口袋里面掏出老花镜,架在鼻梁子上边,然后取出账本和花名册,咳嗽几声。这才开始**叨起来。
田大康仔细听了一下,除了鸡蛋和鸭蛋的收入之外,诸如采集山货,卖给酒厂的野果、萝卜白菜的收入等等,都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说到最后,老会计才提了一句:”还有额外收入五千二百零四块六毛。这个没在账面上,就不算到工分里面了。经过我们几个商量,这笔钱就按照户头分。“不用说,这钱就是卖鸡蛋和鸭蛋的收入。
这一下不要紧,整个场院就开锅了。不少老娘们就开始招呼自个家的娃子:”快算算。每家能分多少上了半年学。连这个也算不出来。你都学啥啦啪啪 “其间。还伴随着一些敲打屁股的伴奏声。
八叉子一边抹眼泪,一边抽搭:”还没学除法呢 啊啊一 “”可是人群有点太兴奋,他也压不住茬。一急眼。老支书只好使出绝招:“在吵吵就散会,这钱不啦一 ”
这一嗓子是真好使啊,立刻安静下来,连刚才又哭又嚎的小娃子也都不再出声。刚才谁能使劲打啊,他们装相的成分居多。
老会计的嗓门也一下子拔高:“每产是九十二块 剩下。
他后面的话已经彻底被大火的声浪吞没,不少家的老娘们都咧着大嘴哈哈笑,老爷们也都眯缝着眼睛。好像在那砸摸啥滋味似的小娃子们则是又蹦又跳,满场院开始疯跑。
大伙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按照往年的惯例,卖完秋粮之后,生产队算账,各家各户最后能拿回去几十块钱就不错了。有的人家,最后还得欠生产队的钱。
现在一下子就到手九十多,而且工分的钱还没算,你说能不疯狂嘛?
野小子们绕场一周,游行之后,这才消停,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一会完钱之后,跟爹娘都提那些要有
这帮玩意都其着呢,知道趁热打铁的道理,趁着老爹老娘高兴,能多糊弄点东西是点。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