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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根本见不着面儿;或者因病返贫,还需救济;或者既穷且顽,你就是骂他祖宗,他也没火,就是不交。对于这些户,金狮也没法。
此时其他的队才完成一半儿的任务。征粮也如登山,行百里半九十,越到后来越艰难。见金狮早完成领导心目中的任务,科技副乡长又把人马集中起来,进行攻坚。这期间,金狮仍免不了动一下粗。见此,同行的一位干部好心地说:“领导都不让动粗,你又何苦呢?”金狮:“只要保证不出事就行。这就要把握好火候,既要逼,又不要逼得太紧。而且要分人,对于那些真正可怜的人,就不要逼;而对于那些有粮不交的人,你就是再逼他,他也不至于因为几百斤粮食抹脖子上吊。”对方点点头,心里想:“在他那毫无退让余地的表情后面,竟是这么一种心思!”
连续一个多月,全乡干部全身心地投入征粮,仍不能完成任务之七成。为此有的干部愁眉苦脸地问金狮:“小陈,你对外国了解得多,难道人家也像咱们这样?”金狮:“美国不存在这个问题。”对方:“为啥?”金狮:“美国不跟农民要钱,反给农民钱。”人们:“为啥?”金狮:“人家工商业发达,用不着农民这两个钱。”对方:“就算是有钱,不跟农民要也就是了,还给农民钱?”金狮:“他们的农业利润也很低,不补贴没人种,耕地会撂荒。”人们:“那人家的干部可省事了。”金狮:“人家就是收也不费事。”对方:“为啥?”金狮:“人家的土地集中在少数人手里,象咱们全乡这九万亩耕地,最多也就五十个人经营着。政府即使有什么需要,也只须跟这五十个人对嘴就行了。”对方:“五十个人!那可好对付得多了,即使打官司,也打得过来。”金狮:“人家不仅人少,还产出。”对方不解。金狮:“因为人家经营规模大,值得雇用高科技人才,值得派人做市场调查,有条件使用大机器,有条件兴修水利,因而能够做到高产、优质、高效。”对方:“那咱们不能也把土地集中起来?”金狮:“能是能,但要看怎么集中。若像过去那样集中到队里,实际上由队长经营,不但没效益,还会产生腐败。”有人说:“那大丘庄、华西村不是闹得挺好吗?”金狮:“全国有几个大丘庄、华西村?看问题不能看个别,要看普遍。”对方:“那你说怎么集中?”金狮:“集中到个人手里,由私人经营。”对方:“这个我知道。我是问如何才能集中到个人手里。”金狮:“先把土地归了个人,然后让自由买卖。”此时一位种着地的临时工插嘴:“再把地集中到个别人手里,多数农民怎么活?”金狮:“没人逼着你卖地。”对方:“那谁卖呀?”金狮:“你不卖不等于没人卖。那些另有出路的,经营自家几十亩地没意思,卖了还能增加一部分资金。”另一位:“那中央干吗还不这么做呢?”金狮:“中央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国家出台一项政策,不像咱们说话,说出就出,而需要经过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
和金狮一道催粮的另几名乡干部不愿象金狮一样,晚上跑得太晚。金狮则因为自己的任务完成了,也不想跑得太晚。因而自联合催粮以来,金狮每晚回乡较早。这日晚上,他催罢粮,在村委会喝了些酒回乡政府。刚进乡政府大门,就见华鲜桃迎面走了过来。因这时天气尚热,年轻而丰腴的华鲜桃仍穿得很少。上身只穿一件绸质绿色紧身半袖汗衫,将胸脯突显得更为高耸,皮肤衬得更为白净;下身穿一件丝质白色长裙,将臀部突显得更为圆滑,双腿体现得更为丰润。两人相遇,好久没有接触女孩的金狮正想搭讪几句,就见远处有人呼唤华鲜桃。华鲜桃转身回应那人,就将丰满的屁股完全展示给金狮。就在那人问完话转了身而华鲜桃未转身之际,金狮受酒的鼓舞,伸手摸了一下华鲜桃的屁股。华鲜桃如遭电击,急转过身,抬手便扇。金狮抬手握住,就觉这只手起势尚猛,落势却毫无力道,且不急着抽回。握了一下手,金狮恐有人撞见,便松开手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之后华鲜桃也没找金狮算帐,只是见了面用眼瞪他。金狮却觉得这眼神很让人受用。
迈达召的药品市场开办两年来,业务一直很火,以致本旗医药公司的生意几乎尽失。按政策和法规,药品跟烟草、食盐等物资一样,归行政主管部门专卖,不许私人直接从厂家进货。为此旗医药公司以执法者的身份来查封药品市场。怎奈市场上的药品经营者众多,根本不怕这些执法者,将之一下子轰走。旗医药公司无奈,告到旗委。为了打动旗委,他们说:“以往我们每年给旗里交40万的税,他们市场呢?”此时税收已成了各级政府关心的首要问题,上级考察下级经济发展速度,主要拿税收来衡量。因此旗委动了心,跟迈达召镇党委说:“人家医药公司以前每年能交40万的税,你们的市场呢?”镇党委书记赵山猫一听,笑着说:“不就是40万吗?我让他们交60万怎么样?”60万的税对于这个药品市场来说只是小菜一碟,因此旗委不再过问。告到旗委不成,旗医药公司又通过市医药公司告到市里。结果市里听了旗里的话,也不怎么答理。于是市医药公司又通过区医药公司告到区里。区里的做法是让市里解决,自然不见行动。
这日下午,金狮在乡政府办公室整理文件,就发现一份国务院文件的复印件。文件要求各地取缔个体经营的西药市场。傍晚,他带了这个文件回到家,跟父亲说:“中央都要查封药品市场了!咱们是不是在他们查封之前,趁热把门市卖了?”陈禄不以为然地说:“听见兔子叫喊,还不种白菜呢!”金狮:“这可是中央文件!”陈禄:“中央又咋啦?中央让人们吸毒、卖淫、耍钱、造假了?可这些事又有哪个让管住了?再说,中央能直接来查吗?还不得靠地方?而地方愿意动真的吗?”金狮:“这不一样。”陈禄:“是不一样,这倒药哪有吸毒、耍钱、造假罪重?”金狮:“这吸毒、耍钱、造假之所以禁不住,是因为它规模小,又具有流动性。而你这药品市场,规模小还是能流动?”陈禄:“要说规模,那太和、无极、梅河口的药品市场哪个不比咱们这儿的大?人家那儿还没什么动静,咱们就怕得战战兢兢!”金狮:“等有了动静再卖就迟了。”陈禄:“迟就迟了。那么集中的市场,又在咽喉要道上,不次于县城一条街,不能卖药,还能卖些别的。这也是没钱,有的话,我还买它几个。”谁都不可能对未来的事情作出十分准确的判断,只能在可能性大与小之间作出抉择。因此经父亲这么一番辩解,金狮也再说不出什么来,只得静观其变。
第四十五回 失理性银狮闯祸 贪美色金狮受困
中秋节,金凤和金狮都带了东西回清水沟来过。金狮带的是一箱杜康酒。陈禄见了问:“这酒多少钱一瓶?”金狮:“不贵,四块。”陈禄:“喝得咋样?”金狮:“不知道,还没喝过。”陈禄:“不知道就买这么多!”金狮:“曹操有句诗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我是冲这首诗买的,不好的话以后不买就是了。”中午吃饭,父子四人都把杜康满上。喝了一会儿,铜狮端起酒杯嬉皮笑脸地说:“大哥,我给你背曹操的《短歌行》: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幽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背到这儿仰脖喝酒。银狮便接着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出于炫耀,背得很快。他背罢,金凤说:“看我背《观沧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水何澹澹,山岛竦峙……”她背罢,陈禄说:“看我背《龟虽寿》: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金狮惊讶地说:“您还知道这是《龟虽寿》!”陈禄笑着说:“我以前专门问过你姐。”金狮:“原来您就拣有用的记呀!”陈禄:“那当然。”说罢一家人哈哈大笑。喜笑间,电视里开了个正式片子——《成吉思汗》,把一家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金狮便给穿插着介绍成吉思汗的传奇经历。随着金狮的讲解和电视里气势磅礴画面的呈现,一家人更加慷慨激昂。就在这时,东院传来陈祯和其前院张老婆子的争执声。
这种争执已非一日两日了,导火索起自陈祯的猪圈。陈祯每年要养四五口猪,猪圈就建在自家院子的南端即张老婆子的房后。说来也是张老婆子多事,硬说这会拱坏她家的房后墙,要陈祯搬猪圈。其实陈祯在她房后还衬着一层青石墙,根本不会危及到她的房子,因而坚决不搬。追根究底,这事张老婆子内心的失衡。她寡居多年,大儿子因无人管教,流入黑社会。二儿子如今二十多岁,百无一能,又不自强,只能随她将就度日。今天中午,她见别的人家都团团圆圆、吃香喝辣、喜气洋洋,气得不得了,又无处发泄,便领着二儿子来拆陈祯的猪圈。听到争执声,金狮跟父亲说:“我三叔也真不走运,咋摊上这么个邻居。现在看来要么得给人家两个钱,要么得搬猪圈,再没别的办法。现在数谁厉害呢?就数她们这些穷、孤、寡人历害,连公安都没办法。您可别管啊,这个事旁人管不了。”陈禄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外面还在争执,陈禄坐不住了,下地穿鞋。玉枝和金狮同时问:“干啥去?”陈禄:“我只看看。”说罢出屋,玉枝也就跟出。陈禄来到争执现场,就见张老婆子的二儿子陈二猫在拆猪圈,陈祯被张老婆子用头顶得直退。陈禄即对陈二猫说:“二猫呀二猫,你妈老糊涂了,你年轻轻的也糊涂了?跟着瞎闹!”岂料没脑筋的陈二猫说:“咋就是瞎闹?你才老糊涂了。”陈禄火往上撞:“二猫,你妈老了,我们惧乎;你年轻轻的,我们也惧乎?”年轻气盛的陈二猫竟说:“不惧乎你想咋地?”说罢继续拆猪圈。陈禄再也按捺不住,冲上去将其一把推倒在地,说:“我还没见过你这么扛叉的!”岂料不知天高地厚的陈二猫竟随手抓起一块石头扔在陈禄的额头。陈禄的额头登时皮开血出。他没想到会这样,否则可以轻松躲过。他摸了一下额头,见了血,也就动了杀念,飞身直取陈二猫。此时的他虽已五十多岁,爆发力却不低于当年七成,仍可将陈二猫当场给擗了。然而就在他将要跃起的时候,见势不妙的玉枝急忙从后将他的腰死死抱住。本事再大的人被人从后把腰抱住,也是很难甩脱,除非伤害对方。可如今抱住陈禄的是他的老伴儿玉枝,怎么伤害?陈禄无奈,只得用蛮力去掰玉枝的手指。陈二猫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被陈祯一把拉住。张老婆子也知闯了大祸,也不再碰陈祯,而是去掰陈祯的手。就这样几人拉拉扯扯地出了陈祯的院子。
金狮等人正在屋里看电视里的刀光剑影,就见13岁的小堂弟玉狮跑进来报告:“我大爷叫二猫用石头打得头上出血了!”众人惊吼:“什么?!”话音一落,金狮急穿了鞋,箭射而出。随后银狮下地,顺手绰起那把剁排骨的斧子,就要冲出。腊梅见势不妙,急忙上前抱住。银狮回首凶光毕露地说:“放开!”腊梅害怕,用目光向金凤求援。岂料金凤说:“放开!”腊梅手一哆嗦,放跑银狮。再看金狮奔至三叔院内,见父亲头上果然出血